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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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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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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6 12:20:38 |只看該作者
第411章 狄芝芝的師父

    時近正午的時候,兩輛馬車才在夔門附近的一個酒樓前停下。

    柳一條輕笑著從馬車上跳下,看到張楚楚狄芝芝她們,已經站在那裡等著他們,便邁走了過去,及到媳婦兒的面前,握著楚楚的小手兒,噓寒問暖。

    小僮芭蕉幾個小丫環也隨後從馬車下走下,各自回到了她們家主子的跟前,每個人臉上都是笑意然然,看得出,這一陣的旅途,她們過得很愉快。

    「好了,夔門距此已是不遠,咱們先在這裡吃喝點東西,把馬車寄存在這裡,然後便步行前進。」狄芝芝從小都是在這裡玩耍長大,對於這裡的地勢人情,那是再熟識不過,到了這裡,她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般。

    「一切都依大小姐所言!」對於狄芝芝的安排,柳一條渾不在意,不過不經意地抬頭一看,他們的馬車竟是停留在了易和居的門前,不由微愣了一下,怎麼這裡也有一處易和居?

    想起之前任姑母子給他送來的那枚玉墜,柳一條不由輕笑了起來,貌似自那之後,他還從沒用過。

    不過,若是他記得不錯的話,這易和居一餐的酒飯可是一點也不便宜,像狄芝芝這般小氣的人,會這麼好心地捨得帶他們來這裡吃飯嗎?好像她自己口袋裡的銀錢,並不是很多。

    在狄府裡打混了這麼許久,柳一條對於狄芝芝,狄仁傑他們這些小姐公子每月的例錢為幾何,也多少的有了一些瞭解。知道,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公子,雖然衣著光鮮,身份高貴,平日裡的吃喝用度也都不俗,但是他們這腰包裡面。卻是並沒有多少的餘錢。

    不然的話,這狄芝芝也不會因為那區區兩貫的銀錢,而記恨自己這般許久了。

    恍然間,覺著李如似與蘇晨曦正在好奇地向自己不停地打量著,柳一條扭過頭。衝她們點頭微笑招呼了一下,自知道了她們都是女兒之身之後,柳一條對於她們兩個,都不自覺地開始迴避起來。

    畢竟,柳一條也是一個男人,跟兩個一點也不比自己媳婦兒遜色的大美女呆在一起,他地心裡面也很有壓力。

    「夫君,這不是小幽他們家的酒樓嗎?」張楚楚顯是也注意到了這家酒樓的招牌,輕聲地在柳一條的耳邊問了一句。

    「是啊。易和居,呵呵,不想他們在這裡,竟也有一家分店。」見狄芝芝已經率先進了門內,柳一條也輕扶著張楚楚一起。隨後跟了上去。

    「歡迎光臨!」

    兩個站在酒樓門口兒,彎身行禮迎賓的小姑娘地一聲招呼。讓柳一條一下就找到了以前去那些稍大一些飯店吃飯時的感覺。沒想到任幽他們這般快地,就把這招兒給推廣了開來。

    看到狄芝芝,李如似她們對上這種情況時。臉上的驚訝錯愕表情,柳一條不由輕笑了笑,看得出,這個效果還不錯。

    「夫君,」見到這種不同以往的場面。張楚楚又在她夫君的耳邊輕問了一句:「這是不是便是當初夫君為小幽他們出的那個好主意?」

    「呵呵。誠如娘子所言,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嗯,咱們也快進去吧,裡面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驚喜。」柳一條微笑著攙扶著媳婦兒,進了店裡。

    「幾位客官有什麼吩咐?」一行人在狄芝芝的帶領下,上了二樓,剛找了一個靠著窗邊兒地位置坐下,便有小二走上前來禮貌招呼詢問。

    「什麼烤乳豬,醉雞醉蝦,烤全羊的,反正你們店裡有什麼特色的菜式,只管往上端來便是,」在狄芝芝臉色有些發黑的情勢下,柳一條仍是故作不見地獅子小開口:「嗯嗯,還有,再多上幾壺清嵐酒來暖暖身子,嗯嗯,若是有唱曲兒的,也順便叫一個過來,解解悶兒,嗯嗯。。」

    看柳亦凡現在點菜地樣子,像是一個十足的爆發戶,李如似與蘇晨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而狄芝芝這小丫頭,直接就氣得說不出話來,心裡面一個勁兒地大罵這個心黑地臭教書先生。

    所有的人中,只有張楚楚心裡最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兒,一直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夫君,微笑不語。

    「是,是,幾位客官稍等!酒菜還有小曲兒,馬上就到!」見在座地,除了點菜的這位和他旁邊的小娘子外,其它的幾位公子都是衣著考究華麗,氣度也非比尋常,便知道這幫客人是大戶,小二哥衝著幾人行了一禮應了一聲之後,便歡笑著下了樓去。

    「來,娘子,先喝點熱茶,暖暖身子。剛才為夫特為娘子點了些清淡的菜式,記得一會兒多吃一些。」不理會其他人奇怪地目光,柳一條輕柔地提壺給媳婦兒倒了一杯茶水,輕遞到張楚楚地面前。

    「謝謝夫君!」張楚楚接過茶碗兒,衝著柳一條甜甜一笑,一臉地幸福甜蜜之意。

    「慷他人之慨,當心一會兒把你的肚皮撐破,哼!」狄芝芝在嘴裡面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好在今日一早出來之時,狄盧氏曾多給了她些銀錢,讓她便於招待兩位從長安來地姐姐,不然就剛才柳亦凡叫點的那些飯菜,她怎麼可能清付得起,非出了大醜不可。

    呆會再找你算帳,哼!

    微瞪了柳亦凡一眼,狄芝芝扭頭開始在樓層上尋視了一遍,見她想見的人還沒有來到,心下不由有些失望。

    「大小姐似乎是在等人?」柳一條輕瞥了狄芝芝一眼,知曉她今天把自己叫來,甚至還不甘不願地掏出了一貫的銀錢,定不止是讓他來陪同這麼簡單,說不得在這裡,會有什麼好玩的節目在等著他。

    「要你來管?!」狄芝芝不客氣地回敬了柳亦凡一句,不過目光卻從外面收了回來。

    「幾位客官好,小女子這裡有禮了。」這時,一個抱著琵琶以清紗遮面的青衫女子,緩緩向柳一條他們這桌走來,彎身衝著他們施了一禮,輕聲開口問道:「不知幾位客官,想聽什麼曲子?」

    「唱一曲亦凡先生的詩曲兒,如何?」抬頭看了柳亦凡一眼,蘇晨曦開口向那女子說道。

    見這麼俊秀的一位公子,正緊盯著她看,歌女的小臉微微泛紅,提不起一絲厭煩之感,低著頭輕聲細語地說道:「若是幾位公子小姐喜歡,小女子就唱一曲柳先生的《俠客行》吧,這道曲子在這一帶,很受歡迎。」

    見沒有人提出異議,歌女便輕奏著琵琶,輕聲歌唱了起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聽唱著,柳一條剛才所點的酒菜,也都逐一由人給端送了上來,騰騰地冒著熱氣,香氣瀰散。

    在所有人都靜心細聽曲子的時候,柳一條便自顧自地提壺自斟自飲,輕喝起酒來,這個歌女的歌聲雖然好聽,清細,但是卻還遠達不到可以讓柳一條沉迷的地步。而且這曲《俠客行》由一女子唱來,根本品不出詩境之中的豪放韻味。

    「小女子劣音,可是入不了這位公子之耳?」一曲終了,歌女撫弦靜音,把目光瞄向了從始至終,一直都在專注著桌上吃食的柳亦凡身上來,自己的聲音,竟沒有讓此人有一點地色變,歌女很受打擊。

    「呃?」柳一條提箸給媳婦兒夾了一塊肥嫩的魚肉,輕放到張楚楚面前的碟子裡,聽到歌女對他的詢問,不由輕愣了一下,不知她為何會這般發問?

    「姑娘的聲音,清新脫俗,聞之如潤物之細雨,很難得。」想到可能是自己剛才的舉動,傷到了別人的自尊,柳一條忙著開口補救:「只是在下乃是一俗人,平生僅愛吃喝,有美食在前,便不知所以,若是無意之中有什麼冒犯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公子言重了,方才是小女子失禮了。」歌女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這般與客人說話,實是無禮,便忙著彎身與柳一條道歉。不過柳亦凡剛才解釋的話語,雖然有敷衍之嫌,但是聽在耳裡卻還是蠻舒服的,這讓歌女再看向柳一條時,忽地便覺著他也順眼了不少。

    「芝芝!」正說話間,一個溫厚平和的聲音,在柳一條他們幾人的耳邊想起,聞之,讓人心靜。

    「師父!」狄芝芝聞言,歡喜地從椅上站起,一路小跑著,向二樓梯口處站立著的一位中年道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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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6 12:21:28 |只看該作者
第412章 淫賊

    一身杏黃色的粗布道袍,三十幾歲,面容白淨嬌好,神色祥和,看向自己眾人的目光,溫純自然,給人以些許的暖意。用柳一條的話來說:看到她臉上慈善的笑容,他就想到了家裡的老娘,很親切。

    不止如此,當道姑的目光觸及到他的身上時,柳一條體內剛剛純熟不久的內氣,竟也前所未有的平靜安穩了起來,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就像是他的內氣,也見到了親娘一般,變得比以往更乖順了一些。

    其他幾個丫頭也是一樣,被這道姑輕輕地瞥視了一眼之後,臉上都不由地露出了淡淡放鬆親近的笑意。

    看著狄芝芝親膩地攙著道姑,拉著她的師姐南宮婉兒一起向他們這一桌走來,柳一條,張楚楚,蘇晨曦,李如似他們都齊齊站起身,輕衝著道姑行了一禮,並吩咐著小二再添上兩張坐椅,和一些清淡的素菜上來。

    「貧道慧聰,幾位公子小姐有禮了。」輕衝著桌上的眾人點頭還禮,慧聰真人的目光在李如似與蘇晨曦的臉上停留了一陣,又看了看她寶貝徒弟現在的模樣兒,便瞭然地輕笑了笑,顯是這兩個小丫頭的裝扮,並沒有瞞得過她的雙眼。

    「柳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小女子這裡有禮了。」在慧聰真人之後,南宮婉兒拱手抱拳,輕聲向柳一條問候了一句。

    「哦?這位公子,便是柳先生?」聽得南宮婉兒的言語,慧聰真人輕扭過頭來,目光停留在了柳一條的身上,輕聲問道。

    「在真人面前,小子哪敢再稱什麼先生,真人直稱小子亦凡便是。」柳一條又正正經經地衝著慧聰真人行了一禮,對於這般和善的長輩。柳一條一直都很尊重。

    「柳先生客氣了,稱呼而已,無須計較,」慧聰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然後又看著柳一條旁邊的張楚楚。輕聲向她問道:「想來這位夫人,便是柳夫人了吧?」

    「小婦人柳張氏。見過真人!」張楚楚也衝著慧聰微欠了欠身,應承了一聲。

    「你們都不必多禮,」慧聰真人溫笑著又在柳一條和張楚楚的身上掃看了一遍,輕聲說道:「說起來,貧道與兩位,皆是源於一門,並非是外人。」

    「同門?呵呵,真人說笑了。小子就是一平常的書生,乃是一俗人。除了孔孟之道,並未入過別的山門,真人應是看錯了。」想起剛才體內內氣地異動,柳一條心中有些明瞭,不過還是一口給否認了下來。

    「就是。師父。他就是一個尋常的教書先生而已,又沒有武技傍身。哪有可能是咱們的同門?」狄芝芝在一旁插言,師父定是認錯了,這個膽小如鼠的書生,怎麼可能會是她們地同門?

    「呃,呵呵,或許吧,是貧道唐突了,柳先生柳夫人莫怪。」見柳一條不想承認,慧聰真人也不點破,輕笑了一聲之後,便不再提這個話茬兒。

    不過既始如此,他們地這番話語,也落到了李如似與蘇晨曦的心裡,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念頭:莫不成這個亦凡先生,也懂武藝?

    她們不信像慧聰真人這般地高人,會無的放矢地說一些不著邊際地無關話語,說不得,這個柳亦凡真是在故意藏拙也不一定。兩個丫頭剛散去不少的心思,不由得又聚集了起來,她們都知道,那柳一條,可是也有著一身不俗的武藝。

    「師父,您今天怎麼親自過來了?」狄芝芝看了慧聰真人旁邊的婉兒師姐一眼,怯生生地小聲向她的師父問了一句。

    「哼,為師為何會來此,你心裡當最為清楚,」慧聰真人有些嗔怪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對於這個調皮的寶貝徒弟,她有時候真是很無言。慧聰真人看了柳一條,還有一直都站在一旁的狄良,輕聲向狄芝芝說道:「今天既然來了,一會兒都到貧道地觀中去坐坐吧,也好讓貧道盡一番地主之宜。」

    「真人相邀,我等哪敢相拒,一切依真人之言。」柳一條輕拱了拱手,算是應了下來。而狄良這個大管家,面上雖有難色,不過在慧聰真人的面前,他卻也水敢出言反對,這件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

    難怪了,難怪剛才他不為我地歌聲所動,難怪他給自己的感覺會是那般地不同,原來,他就是那個寫出那些曲子的柳亦凡,原來他就是那個已經名譽整個夔州卻少有露面的柳大家,難怪了。

    從聽得柳一條的自我介紹開始,剛才還在為柳一條他們唱曲兒地歌女,便陷入了一種呆傻地狀態,兩隻眼睛崇拜色地看著柳亦凡,一動不動。

    「小僮,你不是剛跟著亦凡先生學了一首新曲兒嗎,趁得現在真人在側,便借得這位姑娘的琵琶,為我們歌上一曲吧。」看那歌女正癡癡地看著柳亦凡,李如似心中有些莫名地不愉,便開口吩咐著小僮,去取代了那歌女地位置。

    說完話後,雖然她自己也覺著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不太合適,不過話語既已出口,也就沒了再收回的必要,而且她也想聽一聽剛才小僮與柳亦凡,在後面馬車上所唱出的那首完整曲子。

    「這,是,少爺!」小僮朝柳亦凡那裡看了一眼,見他正衝著自己微笑點頭,似並不介意她把那首曲子給唱出來,便歡笑著向他們家少爺應了一聲。那個歌女對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一是酒樓的要求,以客人為本,二則是,能有聽得柳大家新作的機會,她亦是求之不得。是以,見小僮向她走來,她便主動地讓出了位置,並把手中的琵琶,輕遞到了小僮的手裡。

    「柳先生剛剛教小子的新曲兒,夜來香。」小僮接過琵琶,微彎身衝著在座的所有人都禮了一禮,遂輕身坐下,奏著曲子輕唱了起來: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我愛這夜色茫茫,也愛這夜鶯歌唱,更愛那花一般的夢,擁抱著夜來香,聞這夜來香...」

    「...夜來香我為歌唱,夜來香我為思量,...啊我為歌唱,我為思量...」寂靜,所有的人都將止步我聚集到了小僮這裡來,神色癡迷,眼中閃現著陣陣異彩。

    「呵呵,我說呢,怎麼會我們這易和居會有這般迷人的曲子,原來是柳大哥到了!」隨著一聲歡笑,任幽從底樓走了上來,看到柳一條在,便輕步走了過來。

    「少東家,少東家!」一路上,店裡的小二和歌女都齊彎身向任幽行禮,不過任幽卻沒有多以理會,而是快步及到柳一條與張楚楚的跟前,微彎下身,親切地衝著柳一條和張楚楚應叫了一聲:「柳大哥,嫂子!小弟這裡有禮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的嘴甜,就別再這兒顯擺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坐吧。」柳一條輕衝他揮了揮手,不以為意地輕說了一句。

    「淫賊?!」還不待任幽坐定,狄芝芝這邊兒就又冒起火來,衝著任幽大叫了一聲,引得了不少人的側目。

    「呃?」任幽聞聲,不由轉過身來,上下地在面前的這個小白臉兒身上打量了一下,越看越是眼熟,這不是,這不是狄長史府裡的那個大小姐麼?

    「原來是狄大小姐,呵呵,」任幽輕摸了下鼻子,身子也不由地向後微縮了一下,極不自在地輕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裡竟還能碰到這個暴力的女人。上次狄芝芝對他的那一頓胖揍,任幽到現在還記憶猶新,一看到她,他就想到了他那疼了近三天的屁股。

    「你是這易和居的東家?」狄芝芝皺著眉頭,看了任幽一眼,沒想到這個淫賊,竟還有些來頭。

    「狄小姐慧眼,不過小子雖添為易和居的少東,卻少有管事,現在易和居的主事人是家母。」怕狄芝芝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遷怒於易和居,任幽忙著開始與易和居撇清干係,同時,也不停地向旁邊的嫂子求救。

    「芝芝剛才叫他淫賊,這是為何?」慧聰真人的目光驟然變冷,眼神凌利異常,緊盯著任幽,輕聲向自己的寶貝徒弟詢問,嚇得任幽這孩子差點從椅子上仰翻了過去,感覺眼前的這個道姑,比狄芝芝還要厲害上十數倍,他從她的臉上,捕獲到了一些讓他心寒,類似於殺機的東西。

    這個道姑,也是一個狠角色。

    任幽的身子不禁有些哆嗦,兩隻小手也不由得便攥向了張楚楚的右臂,以求能從他新認的這個姐姐這裡,尋得一絲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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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
發表於 2011-10-16 12:22:09 |只看該作者
第413章 柳亦凡是個高手

    「嗯?!」

    慧聰真人的目光一冷,往任幽拉向張楚楚的雙手看去,嚇得任幽身上一寒,忙著便把兩隻小手收回,摸了下鼻子,訕訕地笑了起來,身子也再一次地向張楚楚的身後躲了躲,這個道姑給他的感覺,很可怖。

    「真人誤會了,」張楚楚好笑地看了任幽一眼,雖然慧聰真人現在的樣子真的有些嚴肅,但是也沒有必要像是見到貓的老鼠這般害怕吧?

    張楚楚在任幽的身前輕擋了擋,微衝著慧聰真人禮了一下,輕聲向慧聰真人解釋道:「我這個兄弟雖然在說話時會有些毛病,但是卻並非是什麼淫賊,芝芝妹妹之所以會這般叫他,全是因為一樁誤會罷了,真人莫要見怪。」

    「哦?是這樣嗎,芝芝?」慧聰真人聞言,神色稍緩了緩,扭頭向身邊的徒弟詢問。

    「嗯,那個,師傅,張姐姐說得是沒錯,不過這個人真的很討厭,說出的話來更是流里流氣,說他是淫賊,也不為過。」全沒想到師父在聽到淫賊這兩個字時,會有這般大的反應,狄芝芝的語氣逐漸地便弱了下來。

    「你這小丫頭,這般傷人聲譽的話語,怎能亂講?」看狄芝芝的樣子,慧聰真人便知道這裡面定是有些誤會,微瞪了自己的寶貝徒弟一眼,她臉上的神色又如陽春暖雪一般,恢復了自然,又變成了那位出塵脫俗,給人以親切之感的美麗道姑。

    看了一眼被自己嚇得還有些不自在的任幽,慧聰真人稽首溫笑著向他說道:「剛才是貧道失禮了,還請這位小哥見諒!」

    「嗯嗯,真人言重了,小子可受之不起。」見風波已過,任幽剛才有些驚悸的心緒也終於安穩了下來,不過他再看向慧聰真人時,神色卻還是有些輕畏。

    「一場誤會。都不必在意,大家都坐下吧。」見幾乎所有的人都還矗站在那裡,柳一條便開口招呼了一聲,目光觸及到慧聰真人時,心中不由又是一動。這個道姑確是有些特別,剛才她凝目看向任幽時,柳一條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在那一刻忽地就凝重了幾分,而他體內的那絲內氣,也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兩下。

    或許之前這個道姑是真的看出了些什麼,說不準,他們真的源自於同門也不一定,天知道那個長青歌訣。孫思邈會不會也像是送給自己時一般。隨意地亂送。

    「柳大哥,這位真人。還有幾位公子小姐,這樓上還有一間雅室,比這外間要清靜了許多。剛才我已著人安排周全,咱們還是到雅室說話吧,」任幽適時插言,出聲邀請,雖然不清楚之前柳大哥他們為何沒有去雅間兒。不過現在他這個少東家過來了。若是還讓他們在外間敘話,便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嗯。這樣也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慧聰真人輕聲問道:「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在哪裡對貧道來說,皆是一般無二,還是柳先生決定吧。」慧聰真人溫言輕笑,面對著柳一條,她的目光總是很柔和,那樣子,就像是在看自家地後輩一般。

    「如似兄,還有蘇晨兄,意下如何?」柳一條衝著慧聰真人還以微笑,然後又向李如似和蘇晨曦兩人看去,見她們點頭應承,便起身攙扶著張楚楚一起,隨著任幽一同去了二樓最內側的一間雅室,那個蒙著面容的歌女,也提著琵琶跟了上來。

    暖爐,檀香,紅桌,翠椅,明燭,還有桌上葷素相間的各種菜餚,雅室之內確是比外間大廳要好上數倍。

    「嫂子,」招呼著幾個人都在桌上坐定後,趁著歌女在唱曲兒的時候,任幽輕湊到張楚楚地跟前,看了李如似還有蘇晨曦一眼,輕聲問道:「那兩個公子看上去白嫩俊俏,不會也是個雌兒吧?」

    「呸呸呸!什麼雌啊母啊的,你這張臭嘴怎麼還是改不了,小心芝芝還有慧聰真人再來教訓你一頓!」聽任幽的話還是那般沒邊沒檻兒的,張楚楚不由嗔怪地輕啐了這小子一句。「呃!」提起狄芝芝還有慧聰,任幽的脖子不由又縮了縮,目光不禁地又向這兩個煞星瞅去,見她們沒向他這裡望來,才算是放下心來。

    「呵呵,」見任幽這般膽小的樣子,張楚楚噗哧一聲又樂了起來,輕拍了下任幽的腦袋,笑著說道:「你的膽子一向不都是很大麼,怎麼現在會被人給嚇成了這個樣子?不過你這小子地眼光還算是不錯,那兩個小公子,其實都是女扮男裝,不過她們地身份都是不俗,絕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你這臭小子最好別起什麼壞心思,把你地小嘴兒管好,免得再像上次,被人胖揍。」

    「真是兩位姑娘?」任幽的兩隻眼睛猛地就是一亮,心裡面就像是被什麼給撓了一下一般,老毛病再犯,不停地打眼向李如似和蘇晨曦這邊瞄來。

    「嗯?這,這個不是...?」任幽的目光在蘇晨曦地臉上稍停留了一會兒,見著眼熟,心裡面一突,便再一次地向張楚楚問道:「嫂子,那個丫頭是不是蘇晨曦?」

    「沒錯,怎麼,你識得曦兒妹妹?」張楚楚輕應了一聲,又隨口向任幽問了一句。

    「那個,呵呵,前次小弟去長安參加秋博商會時,曾與她見過一面,」任曲又不由自主地摸起了鼻子,不自在地訕笑了一下。看他的樣子,像是在蘇晨曦的手裡,也吃過虧去。

    「又是你的嘴惹出的禍端吧?」不用猜,張楚楚也能想像得到任幽口中所謂地見面是什麼情況,八成又是他地那一句話:「姐姐,你好漂亮,給我做媳婦兒好不好?」

    「呵呵,來來來,嫂子,這是我們易和居的招牌菜,紅燒錦鯉,最適宜嫂了這般有了身孕地夫人食用。」被張楚楚看得有些不自在,也不想再提起以往的糗事,所以任幽便提箸給張楚楚夾了一塊肥嫩地鯉魚肉送到了張楚楚的嘴裡,把話茬兒給岔了過去。

    不過他也是再沒了興趣向蘇晨曦她們那裡打瞄,又扭過去去與柳一條湊到一起,喝起酒,品起美食來。

    「師父!」見慧聰真人一直都在輕看著正埋頭大吃大喝的柳亦凡,狄芝芝不由地撅起了小嘴,像是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兒,很是不忿地輕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芝芝,誰惹你生氣了?」慧聰真人將目光收回,笑著了她的寶貝徒弟一眼,輕聲問道。

    「還不是我娘她,年關之後便不許芝芝再回師門,這些天老是把我困在家裡,不許出門兒,想見師父一面都不行!」狄芝芝抱著慧聰真人的胳膊,可憐巴巴地說起了這些天她在府裡的遭遇。

    「這件事你婉兒師姐回來時,已經跟為師提起過,而且年關時,你爹他也曾派人前來說道過,」慧聰真人慈愛地看了徒弟一眼,輕聲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站在你爹娘的位置上,他們這麼想,也沒有什麼錯,你現在,畢竟已經是個大丫頭了,也到了該婚嫁的年齡。怎麼還能一心地想著到江湖中遊歷?」

    「可是,可是芝芝捨不得師父,而且,芝芝也不想這麼早地嫁人。」見師父也這般說講,狄芝芝不由又撅起了小嘴兒。

    「說得這般好聽,其實你這丫頭的心思,為師怎會不知?」慧聰真人輕笑著拍了下狄芝芝的小手兒,開口說道:「是你爹娘他們為你找的夫君不合你的心意吧?依著你這丫頭的秉性,若是你未來的夫君在武藝上勝不過你,你怎會甘願下嫁?」

    「哪有?」被人點破心思,狄芝芝的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慧聰真人輕笑了一下,目光不由又落到了柳一條的身上,輕聲感歎著向狄芝芝說道:「其實,若是還沒有娶妻的話,這個柳亦凡,倒是不錯。」

    「什麼?就他?師父你太高看這個臭教書先生了,既膽小,又小氣,哪有一點男子漢應有的風度和氣勢,真想不通,張姐姐這般漂亮的一個人兒,當初怎麼會願意嫁給他?」看到柳亦凡正與那個淫賊言笑碰杯,狄芝芝不屑地輕撇了撇嘴。

    「呵呵,你啊,終歸還是功力不夠,不然,你便能發現在這個柳先生的不同之處了。」對狄芝芝的話不以為意,慧聰真人輕笑著搖了搖頭,靜靜地感受著從柳一條與張楚楚身上傳來的陣陣熟悉的氣息。

    「師父的話芝芝不懂,難道這個臭教書先生,還是一個身懷絕技的高人不成?」想著剛才慧聰真人與柳亦凡初見時,說道的什麼同門之源,狄芝芝疑惑地向她的師父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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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發表於 2011-10-16 12:22:47 |只看該作者
第414章 白帝城

    面對著寶貝徒弟的問話,慧聰真人微笑不語,并沒有給狄芝芝一個准確的答案,不過她的目光卻是仍在柳亦凡與張楚楚的身上打轉流連。

    “還不知真人仙居何處?”見這個道姑一直都在不停地觀察著他們夫婦二人,怕她真個會看出什么破綻,柳一條便提壺起身,輕給慧聰真人斟倒了一杯素酒,跟她搭起了話茬兒。

    “呵呵,貧道一直都居住在白帝城下的真武觀中,待一會兒酒足之后,柳先生可去游玩一番。”慧聰真人溫笑稽首,說起話來很是客氣。

    “真武觀?”柳一條神色一愣,那不是道士們應呆的地方么,怎么會還有道姑?

    “呵呵,”好像是看穿了柳一條心中所想一般,慧聰真人不以為意地輕笑著說道:“道家一脈,源遠流長,凡信道之士,無一不以鎮天真武靈應佑聖帝君為上,真武道觀之內,有貧道這般的信道之人,也不足為怪。”

    “就是,少見多怪!”狄芝芝極不客氣地沖著柳一條做了個鬼臉兒。

    ”哦,這倒真是小子無知了,還請真人見諒!”對狄芝芝的話不以為意,柳一條欠然地沖著慧聰真人行了一禮。所謂光頭的不一定就是和尚,也有可能會是尼姑,這件事確是他有些少見多怪了。

    “小徒妄言,先生莫怪。”輕斥了狄芝芝一句,慧聰真人也沖著柳亦凡稽首一禮,然后看著柳亦凡輕聲詢問道:“聽劣徒言講,柳先生似從豫中而來,不知柳先生在豫中,可曾遇見過一位姓孫的老道長?”

    果然,還是那個長青歌訣惹出的禍事,柳一條心里面微突了一下,臉上神色不動,輕聲向慧聰真人言道:“小子從小在豫中長大。以前見過的道長倒也是有過一些,不過那些道長多是一些無姓之人。真人所說姓孫的道長,卻是不曾聞過。”

    “哦,如此啊,那就算了,”深看了柳亦凡一眼。慧聰真人便不再多作言語,這里人多嘴雜,這個柳先生似并不愿多講,一切還是及到觀中再說吧。

    見慧聰真人不再提剛才的話茬兒,柳一條也樂于回避,遂又提壺給慧聰真人斟倒了一杯,與她湊到一起。敘起了無關的閑話。

    “...那晚風吹來清涼,那夜鶯啼聲歌唱,月下的花兒都入夢。只有那夜來香,吐露著芬芳...”

    “嗯?”隨著一曲熟悉的音律響起,柳一條不由輕扭過頭去,向唱這首曲子的歌女看來。

    溫醇,和美,柔順,比之剛才小僮音曲間地青澀。多出了几分特有的成熟韻味,她的嗓音,還有她唱這首歌時的韻調。像極了后世他最喜愛的一位歌星,鄧麗君,嗯,真的很相像。

    對于鄧麗君小姐地聲音,柳一條很懷念。

    不止是柳一條。在座所有的人。也都被歌女的聲音給吸引了過來。

    僅聽了一遍,就能記住曲路。并彈奏著演唱出來,這個女子,也是非凡,李如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一圈兒,看她的神態和氣質,似并不像是尋常的歌女。

    “任公子,”李如似扭頭輕向任幽這邊看來,見他此刻也在怔怔地看著還在彈唱曲子地歌女發呆,便輕聲向他問道:“這位姑娘,真是貴號的歌女嗎?”

    “哦?哦,李公子啊,”任幽的兩只眼睛狠狠地在李如似地臉上盯瞧了一遍,紅唇齒白,皮膚嬌嫩,五官雋秀,一看就是一個美人胚子,若是著了女裝,指不定會美什么什么樣子,最起碼的,應是一點也不會比他的嫂子和蘇晨曦遜色。

    “這個歌女應是店里的伙計臨時招來的,”任幽親熱地傾身湊了過去,不過一看到蘇晨曦向他看來的目光,又不由得懦懦地向后縮了縮,輕聲說道:“我以前沒有見過,看她還以江薄紗遮面,應是家境不好,出來討生活的良家女子。”

    就是不知道她生得是怎樣一番模樣兒?聽著歌女動人地聲音,任幽的目光不由又集到了她的身上。“哦,如此啊,”李如似輕點了點頭,然后回頭向身后地小僮問道:“小僮,你覺著這個歌女的樂曲造詣,與你相比,如何?”

    “少爺,在這首曲上,小僮不及。”小僮的小臉有些羞紅,雖然她不愿承認,但是人確是唱得比她好聽。

    “嗯,你的年紀還是太小,等再過上几年,也未必就不如她。”李如似輕聲地向小僮安慰了一句,然后又扭頭向那歌女看去。

    曲子唱完,那歌女起身沖著柳一條還有其他的几人行了一禮,然后便抱著她地琵琶,輕移蓮步,出了門去。

    “小幽,前些時地那首曲子,或是可以先由此女來唱。”看著她的身影在門外消失,柳一條扭頭輕沖著任幽說道了一句。

    “真地?”任幽的眼前一亮,面帶著一絲欣喜,自問自答地向柳一條說道:“大哥的目光自是不差,晚一會兒小弟就去與她說道。”

    “什么曲子,是亦凡先生的新作嗎?”一直在注意著他們的蘇晨曦曦,在一旁插言問道。

    “嗯,那個,蘇小姐,大哥說的是我們易和居的招牌曲調明月几時有?,過几天元宵月圓之夜會正式推出,若是蘇小姐還有几位公子有興趣的話,到時不妨來賞臉品評一二。”面對著蘇晨曦,任幽有些不自在,不過一說起明月几時有?這個曲調來,他又是口若懸河,興奮起來。

    “嗯,几位先慢用,小子出去一下。”見把她們的興趣都給挑了起來,任幽這小子便起身欠然一禮,出了雅室的門去。不過待他出來之后,剛才還在屋里唱曲兒的歌女,卻是不見了蹤影,聽分店里的管事言講,那女子今日似第一次來,而且剛才連今日的例錢都沒有領取,便出了酒樓。

    聽了管事的話語,任幽的小心肝兒當時就涼了半截兒,好不易遇到一個能被柳大哥看上眼的歌女,不會這么錯過了吧?

    正思量間,見柳一條與慧聰真人他們也從樓上走下,任幽便微笑著迎了上去:“柳大哥,慧聰真人,還有几位,可曾吃好?對小店的酒菜和服務可還滿意?”

    見任幽說話時,眼睛一直在巴巴地看著自己,柳一條輕笑了笑,便開口說道:“馬馬虎虎,不過也算是合格了。”

    “易和居的待客方式,比之以往確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很不錯。”免費吃了一頓白食,李如似與蘇晨曦也不吝地沖著任幽夸贊了一句。這個地方的易和居,與她們之前在長安去的那些,確是有些不同,很新鮮。

    “客官慢走,歡迎下次再來!”隨著迎賓小姐的一聲輕送,柳一條他們從易和居走了出來,與任幽這小子告別后,便紛紛上了馬車,一路向白帝城趕去。

    白帝城三面環水,一面傍山,算是一個半島,地域不是很大,但是因地占水陸兩津,在古代,卻是一兵家必爭之地。所以島上的古跡建筑,堪稱宏偉,而且站在白帝城頂,可一攬夔門之勢,也是觀看夔門的絕佳之地。

    只用了不到一刻的功夫,柳一條他們的馬車便趕到白帝城下,在一處以朱紅,淡黃為主色的觀廟門前停下。

    “柳先生,柳夫人,還有這兩位姑娘,請隨貧道來!”從馬車上下來,慧聰真人溫笑著沖几人稽首一禮,然后便在頭前帶路,領著眾人,進了她的真武觀。

    廟觀內地還算寬廣,院子里有一些身著短襟兒的男男女女,在中規中矩地打練著拳腳,看到慧聰真人進來,都停下動作,齊齊與慧聰真人施禮,師父師父地輕叫。

    看著這個場面,這里不像是一個道觀,倒是像極了是一個武學館。

    “嗯,你們繼續!”慧聰真人溫笑著沖他們點頭還禮,輕聲吩咐,見柳一條他們面露疑色,便輕聲向他們解釋道:“這些孩子都是可憐之人,是貧道還有一些弟子,出門游歷之時帶回的一些無家之人。閑暇時,貧道便會教他們一些武藝,授他們一門可以謀生的手段。”

    “真人慈悲!”看著院子里的十几個孩子,柳一條,張楚楚,李如似,蘇晨曦,還有身后的一些丫環們,心中都不由有些觸動,心里面對慧聰真人的敬重之意,又增加了几分。

    “道法自然,是這些孩子與貧道有緣罷了。”慧聰真人溫言一笑,渾不在意地輕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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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發表於 2011-10-16 12:23:24 |只看該作者
第415章 成長

    “二條哥哥!”一聲歡喜地輕叫,王彩翼直接領著她的丫環小荷,推門進了柳二條的書房,看到柳二條還在刻苦用功地讀書,小妮子的小臉一下就斂了起來,走到柳二條的身邊,有些責怪似地向柳二條說道:“現在都已經是末時了,二條哥哥怎么還在看書,中午的飯菜都還沒吃吧?”

    “哦,原來是彩兒來了,呵呵,”柳二條把手中的書冊放下,雙手高舉伸了個懶腰,輕笑向王彩翼打了聲招呼,打著馬虎地輕聲向王彩翼說道:“現在已經到未時了嗎?嗯,時間過得真快,才一恍的功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不過,經彩兒你這一提,我這肚子還真是餓了,”柳二條摸著肚子,目光不由便投向小荷手中所提著的黑色食盒來。

    “哼,就知道你會這樣,還好,人家來的時候順便給你帶了一些。”王彩翼氣呼呼地看了柳二條一眼,然后從上荷手里接過食盒,輕放到桌上打開,食盒頓時便騰起了一股熱氣,一陣誘人的清香頓時在整個書房里彌散。

    “這是我親自為二條哥清燉的烏雞百鳳人參湯,聽娘說,這湯既補氣又補血,最適宜像二條哥這般整日里用功讀書的人來補身子,二條哥快趁熱喝吧。”小心地給柳二條倒出了一碗清湯來,王彩翼輕聲地在一旁說道著。“嗯嗯,多謝彩兒妹妹,”柳二條雙手接過湯碗,雙眼看著王彩翼嬌好秀氣的面容。輕聲地微笑了起來。

    “嗯,”被柳二條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王彩翼的小臉一紅,不由便低下頭來,想到旁邊還有人在。她又忙扭過頭,輕聲向薛仁貴問道:“薛大哥也一起來喝上一些吧。湯還有很多。”

    “多謝王小姐的一片心意,不過仁貴已經吃過午飯,就不再同我們家少爺搶雞湯喝了。”薛仁貴含笑地輕沖著王彩翼禮了一禮,然后戲謔地輕看了柳二條一眼后,便欠然告罪,向柳硯和小荷示意了一下,領著他們兩個輕身出了書房。

    一時間,書房里便只剩下了柳二條與王彩翼兩個人來。

    “薛大哥剛才地笑容好古怪,二條哥你有沒有看到?”隨手把順帶的糕點拿出。王彩翼有些奇怪地向柳二條問了一句:“還有,薛大哥一直都呆在書房,二條哥都沒有吃飯,他怎么可能會吃過了呢?難道薛大哥是不好意思?”

    “哦,那個,大概是吧,”柳二條有些尷尬地輕笑了笑。見王彩翼向他望來,忙端起湯碗放到嘴邊加以掩飾。薛仁貴剛才的笑意他是看了個明白,但是他總不能向王彩翼解釋說。他是為了等她的糕點,才特意沒有吃午飯的吧?“真是地,又不是外人,薛大哥實在是太見外了。”王彩翼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便不再多言。乖乖地坐在柳二條的身邊。雙肘撐桌,兩只小手托著她精致地小下巴。靜靜地看著柳二條一口一口地將她親做地東西吃下肚去。

    見此情形,柳二條喝著雞湯輕笑了起來,比之雞湯現在的溫度,他的心里顯得更熱一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柳二條已經覺著自己的生活中,再少不了王彩翼的存在了。

    提起筷箸,三下五除二地將食盒里的雞湯和雞肉給吃喝了干淨,柳二條把碗筷放下,舒暢滿足地摸著自己的肚皮,輕笑著向王彩翼說道:“好飽,彩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將來誰若是有幸能娶了你,那定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德。”

    “二條哥”王彩翼羞紅著臉,嗔怪地嬌叫了一聲,揮舞著她地小拳頭輕聲向柳二條說道:“你若是再這般取笑彩兒,彩兒以后就再不給你做好吃的了。”

    “呵呵,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就是,”柳二條輕笑著站起身,稍微活動了下身體,然后彎身去調了下火爐的溫度,扭頭溫言開口向王彩翼問道:“不過,現在外面的天氣冷得厲害,你就不要在每天地都往這里跑了,把你凍著了,二條哥可是會心疼的。”

    “唔”王彩翼聞言,心中一陣甜蜜,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淨,輕聲向柳二條說道:“二條哥不必擔心,天冷的話,彩兒出門兒時多穿些衣服便是,彩兒不怕冷,而且,彩兒也喜歡為二條歌做吃食。”

    最后一句話婉若蚊語,低不可聞,不過柳二條卻還是聽了個明白。

    “哦,對了,”把食盒地蓋子蓋好,王彩翼想起了什么,又抬起頭向柳二條說道:“聽爺爺說,皇上對一條大哥的那個漢語拼音也深為喜愛,已經下了聖旨,讓爺爺負責督促,把漢語拼音給推廣開來呢。”

    “是嗎?”柳二條詫異地輕問了一下,大哥的那套教小惠地東西,竟也能引起皇上的興趣嗎?

    “當然了!”王彩翼接著說道:“聽爹爹講,爺爺這兩天一直都在禮部忙著這件事情,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說是要在今年上元夜之前,把漢語拼音全部印刷出來。不止如此,爺爺還給我安排了一個活計,讓我去做一回教書先生,去教一些私塾里的先生學習漢語拼音,嘻嘻。”

    給先生當先生,王彩翼心中有些小小地得意。

    “呵呵,是嗎?看來尚書大人對這漢語拼音是真的很重視了。”雖然漢語拼音并不是他所創,但是身為大哥的親兄弟,柳二條地心中仍是不由地升起些許地自豪之意。

    “嗯!不止是爺爺,就是我爹和三叔他們,對此也是贊不絕口,若不是不知道一條大哥現在的下落,他們一定會親自上門拜會地。”說完,王彩翼便忙著捂上了嘴巴,一不小心便提到了柳一條,她有些失言了。

    “呵呵,沒關系的,若是大哥知道了,也定會很高興。”看到王彩翼可愛的模樣兒,柳二條不由輕笑了起來,不以為意地向她安慰了一句。

    “嗯!”王彩翼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后提起桌上的食盒,輕聲向柳二條說道:“好了,二條哥,彩兒知道二條哥還要用功讀書,就不在這里多打擾二條哥了,彩兒要先回去了。”

    “嗯,我送你出去。”柳二條眼中流露出了此許地不舍,不過卻也沒有出言相留,現在正是他能不能入仕的關鍵時期,再過不到七天的時間,吏部的復試就要開始了,他不能在別的事情上,花費太多的時間。

    “不用了,二條哥,彩兒自己走就行,你快回去讀書吧。”到了書房門口兒,王彩翼把食盒遞到小荷的手里,騰出手來推著柳二條,又把柳二條給推到了書房里,沖著柳二條甜甜一笑,之后,便歡快地領著小荷一起,走了。

    “彩兒姑娘人不錯。”復進到書房,站立在柳二條的身邊。薛仁貴輕聲說了一句。

    “是啊,彩兒是個好姑娘,單純,可愛,又做得一手好菜,將來也定會是一個好妻子。”在書桌前坐下,柳二條附和著輕說了一句。

    “所以,仁貴希望二少爺日后莫要負了她。”薛仁貴的話有些突兀,不過他臉上的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薛大哥這話,是何意?”柳二條被薛仁貴看得有些不自在,遂開口向薛仁貴詢問,他也覺著這個薛禮,今天似乎有些不對。

    “這些事情,仁貴作為一個下人,本不應插言,不過...”薛仁貴看了柳二條一眼,輕聲向他問道:“二少爺是真的喜歡彩兒姑娘的嗎?還是,二少爺現在故意與彩兒姑娘親近,是別有用意?”

    “呃?”柳二條的手微頓了一下,抬起頭看著薛仁貴,很是誠懇地向薛仁貴說道:“我知道薛大哥是什么意思,薛大哥是在擔心,小弟現在只是在利用彩兒的感情,以達到自己可以與尚書府親近并尋求他們幫助的目的,可對?”

    “薛大哥多慮了,”見薛仁貴不言,柳二條輕笑了笑,正色開口說道:“小弟的人品雖說不上是正直,但卻還沒有卑劣下作到如此地步,對于彩兒,小弟心中是真的歡喜,斷沒有別的意味參雜在其中,薛大哥可放

    柳二條這話明顯地含有一些水份,不過他的神色清明,語氣也很是中肯,他對王彩翼的情感,應是不會有假。

    當然,這些東西薛仁貴并不能肯定,跟了柳二條這般許久,柳二條的變化薛仁貴一直都看在眼里,成熟,穩重,攻于心計,神色也不再會表露于外,與初見他時相比,現在的柳二條,薛仁貴已經有些看不透了。

    用柳無塵前段時間對他說過的話來說,二少爺現在,已經成長到了可以獨擋一面的地步了,若是大少爺在的話,定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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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
發表於 2011-10-16 12:24:00 |只看該作者
第416章 教訓

    “小姐,你怎么才出來?竹兒都急壞了,生怕小姐在里面遇了什么意外,這酒樓里,可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接過琵琶,輕身扶著小姐上了馬車,清竹也隨著蹬上了車廂,嘴里面不停地向她們家上姐說道著。

    “呵呵,你這小丫頭,這易和居哪有你說得那般險惡。”方月兒伸手在爐子上烤著雙手,看了清竹一眼,輕聲說道:“能進得易和居吃食的客人,非富即貴,多少都有一些身份,哪里會與一個尋常的歌女為難?”

    “可是,可是小姐你不是尋常的歌女啊,若是讓人給認出了小姐的身份,那可怎么得了,老板娘若是知道了,不生氣才怪。”清竹把琵琶輕挂到車壁,開口說道:“到時候小姐或是沒有什么,最多也就是被罵兩句,可小竹的屁股怕是又要遭殃了。”

    “呵呵,好了好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可好?”方月兒伸手拉過清竹,讓她坐在自己身旁,把她凍得通紅的小手也放到爐上烘烤,溫聲說道:“難得我有機會能出來游玩,放縱一次,你這丫頭就別跟個管家婆似地嘮叨個沒完沒了了,我都怕了你了。”

    “我這不是擔心小姐嗎?”感受到小姐手上傳來的關愛之意,清竹心里面涌起了一陣暖意。抬頭看了方月兒一眼,輕聲問道:“剛才竹兒見小姐的神情似頗為歡愉,是在易和居里面遇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了嗎?”

    “嗯,也可以這么說,”想著剛才在雅室之內,柳亦凡看向她時臉上所露出的淡淡笑意,方月兒心有所動,輕聲說道:“你一定猜想不到,剛才我在里面遇到了誰,學到了什么?”

    “誰啊?不會是又遇到何子美了吧?”清竹這小丫頭。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方月兒不由輕白了她一眼,自前次她婉拒了何慚的好意之后,何子美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惱羞成怒,反正是少有再到馨芳閣來,為此,娘親可是沒少說道于她。

    感覺手上的涼意已經消散大半,她的十根手指又恢復了往日的靈活如意,方月兒便站起身。伸手把車壁上的琵琶取下,找了個舒適地姿勢做定。輕聲向清竹說道:“你先聽一聽我新學的這首曲子,之后說不定就能猜出些什么來。”

    指動曲出,方月兒凝神開口輕唱,一時間,一陣迷人的旋律在整個車廂內回蕩起來。

    猶如清風,拂面。猶如明月,澄明。云卷云疏之間,讓人心思沉醉其中。

    “是,那個柳亦凡?”聲停曲住。好半天,清竹才反應過來,試探地輕聲向她們家小姐詢問:“小姐你見著那柳先生了?而且他還教了小姐一首曲子?”

    “嗯,也可以這么說,這首曲子確是我從柳先生那里學來的。”看清竹的神情有些激動,方月兒忍不住地又刺激了她一句,她知道這小丫頭對柳亦凡先生很是崇拜。

    “真的?!”清竹興奮地一下站起身來。輕湊到她們家小姐的身邊,興致然然地開口問道:“小姐,你快跟竹兒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有,柳先生生得是怎樣一番模樣?聽人說柳先生年還不及弱冠,年青得很,他是不是長得也是玉樹臨風的那般?”

    以前清竹為她們家小姐打聽消息時,曾不止一次地在狄長史府的周圍打過秋風。只是因為時辰不對。一直都無緣與她心中的柳先生一見,遺憾得不得了。現在聽得她們家小姐竟先他與柳先生相遇,小丫頭地心里,多少有些興奮和激動。

    “呃?你這丫頭,”沒想到清竹竟會這般相問,方月兒不由輕笑了一下,道:“說起柳先生的長相,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柳先生地樣貌,很平凡,皮膚不白,聲音不美,樣子也不英俊,個頭也不甚高大,與平常的書生并沒有太多的差異。”

    “不過,要說他的與眾不同之處,怕就是他臉上一直挂著的那種淡然從容地笑意了。”方月兒把琵琶輕遞于清竹,輕聲說道:“柳先生給我的感覺,很特別。他的行為很隨意,他的目光也很淡然,他,應該是一個很灑脫的人。”

    “小姐,”清竹接過琵琶,定定地看著她們家小姐,看她們家小姐臉上地神色似乎有些痴迷,便輕聲問道:“小姐是不是喜歡上柳先生了?竹兒跟了小姐這么多年,第一次聽到小姐這般地夸贊一個男人。”

    “呃,是嗎?”方月兒的臉不可察覺地微紅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只是很喜歡柳先生作的曲子,有些欣賞柳先生的氣度罷了,淡不上是喜歡。而且,柳先生已經有了妻室,看得出,他很愛他的妻子。”

    除了他的妻子外,方月兒還想著柳亦凡周圍的那几個俊俏公子,聽他們地話意,看他們的裝扮,他們應該都是女子之身。而且,從她們看向柳亦凡的目光里,方月兒還曾捕捉到了一些類似于愛慕地意味。

    “哦?是嗎?”清竹有些不信地看了她們家小姐一眼。

    “你這小丫頭,那里長了那般多的心思?”方月兒嗔笑著向清竹說道了一句,之后又彎下身去,烤起了雙手來,剛才一番的彈奏,她的十指,又有些僵直起來。

    “師姐,嘿嘿...”兩個人高馬大,長相有些凶惡的少年,輕湊到狄芝芝地跟前,憨厚地撓頭輕笑。

    “哼!”狄芝芝昂著頭,冷哼了一聲,看著他們嗔怪道:“說說吧,是怎么回事兒,為什么師父她老人家會知道我們在易和居地?是不是你們兩個小子告的密?”

    “哪,哪有,”馬歡怯怯地看了師姐一眼,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輕聲說道:“是師父她老人家好像看出了什么,開口向我們詢問,師父問話,我們哪敢撒謊,所以,所以就全都跟師父說了。”

    “是啊,師姐,師父地話,我們哪敢不聽?欺師滅祖的事情,我們可做不來。”馬實也在一旁應和著,道:“而且,扮壞人,演雙簧,本就不是咱們俠義之人當為,我看剛才的那個柳亦凡,人也不錯啊,哪有師姐在信中所講的那般可惡?”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師姐冤枉好人,唆使著你們兄弟兩個干壞事了?”狄芝芝活動了下雙手,打眼在馬歡馬實身上掃了一遍,輕聲說道:“我離開師門也快有一個整月了,不知道你們這段時間,武藝有沒有進步,要不要師姐來指導你們一下?”

    “嗚”馬歡馬實連忙搖頭帶擺手地向后退了几步,苦聲說道:“不必了,不必了,師姐您貴人多忙,就不用再為我們這兩個不成才的師弟操心了,嗯嗯,不用了。”

    想起前几次與芝芝師姐切磋時的慘痛教訓,兩人的身上都是猛地一哆嗦。“呵呵,你們兩個不必跟師姐客氣,師父也常說,習武之事,只有不斷地切磋,才能不斷地進步,正好,師姐現在有閑暇,你們兩個就一起上吧。”狄芝芝輕笑著勾起了小嘴兒,邁步上前輕走了几步,向馬歡馬實兄弟兩個逼近。

    “師妹!你怎么又在這里欺負馬歡馬實了?”南宮婉兒從旁院兒里走來,有些嗔怪地向狄芝芝說道了一句,這小丫頭的脾氣,到現在還是沒變,真是的。

    “婉兒師姐!”馬歡馬實兩人就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飛速地就溜到了南宮婉兒的身后,兩雙眼睛仍是小心地盯看著狄芝芝這邊兒。

    “哪有?”見婉兒師姐過來,就像是做壞事時被抓到的小孩子一般,狄芝芝的臉上難得地紅了一下,不過嘴上仍是狡辯著指著馬歡馬實說道:“我只是想指導一下他們武藝罷了,不信你問他們!”

    “嗯嗯,”在狄芝芝的雌威下,馬歡馬實唯唯諾諾地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了,馬歡馬實,你們兩個都到前院兒去吧,有几個剛入門的師弟師妹還等著你們去教導呢。”微瞪了狄芝芝一眼,南宮婉兒隨口把馬歡馬實給支了出去,免得再在這里受煎熬。

    “是,婉兒師姐!芝芝師姐,我們先告退了!”如逢大赦地,馬歡馬實抱拳向兩位師姐禮了一禮,小跑著,便溜出了院子。

    “有你這么做人師姐的么?你看把師弟們給嚇成了什么樣子。”待馬歡馬實都已遠去,南宮婉兒抬手便在狄芝芝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

    “還有,”南宮婉兒輕看了狄芝芝一眼,道:“你便是想要教訓那柳亦凡一下,也用不著用這般笨拙的方式啊,還找馬歡馬實這兩個心里面最是藏不住事兒的師弟,也虧你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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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發表於 2011-10-16 12:24:42 |只看該作者
第417章 送劍

    雖然整人出氣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因為慧聰真人對柳一條的親切態度,南宮婉兒還是勸說著狄芝芝放棄了想要找柳亦凡麻煩的打算。

    畢竟師父平常雖然慈善,但是真個發起火來,聲勢卻也是嚇人得緊。他們這些當徒弟的,可是都知道,在慧聰真人沒有入道出家之前,卻也是一個雷厲風行的女俠,殺過人,懲過惡,脾氣一點也不小。只是這十幾年師父一直都在潛心修道,性子內斂了很多,看上去也多了幾分的和善。

    「不去就不去,便宜那個臭教書先生了,哼!」狄芝芝又開始心疼起她的那一貫錢錢來,錢給了出去,卻沒有達到應有的效果,白瞎了。

    「呵呵,好了,現在師父與與柳先生他們夫婦二人閒聊,不願上外人打擾,你的那兩個小姐妹,正在前院兒瞎逛呢,咱們去陪陪她們,帶她們在白帝城四處轉轉。」南宮婉兒輕挽著狄芝芝的胳膊,帶著她一同也去了前院兒。

    「哦,對了,婉兒師姐,紀大哥呢,當初他不是隨師姐一同回來了嗎,怎麼沒有見著他的影子?」跟著南宮婉兒的腳步,狄芝芝開口向南宮婉兒問道。

    「紀大哥啊,」南宮婉兒的神色一黯,腳步也隨著多了一些散亂:「紀大哥在年前,身上的傷稍有些起色的時候,就已經走了。去了西北,聽他的意思,他想在那裡開一個牧場,在草原上騎馬放牧,了此一生,他已經倦了在江湖上漂泊的日子。」

    「啊?」狄芝芝停下腳步,扭頭向她的婉兒師姐看來,道:「那師姐你呢。你有什麼打算?還有,紀大哥他怎麼能沒有一點交待地就這麼走了呢?」

    狄芝芝的神情很是不忿,直接就把李紀和給歸結到了薄情寡義的行列裡面,他怎麼能丟下婉兒師姐,一個人就這麼走了?難道他看不出,婉兒師姐對他有些別樣嗎?虧得自己以前還那般地崇拜於他。

    「紀大哥有提過想要帶我走的事情,是我有些捨不得師父,沒有答應,師父從小把我養大。哪能說走就走,我想在這裡多陪師父幾年。」南宮婉兒淡淡地笑了笑,道:「原本,我還想著,能把紀大哥給留下來呢,呵呵。沒有想到他會走得那般地匆忙,連年關都沒有在這裡度過。」

    「師姐,」狄芝芝抱住南宮婉兒地胳膊。輕聲說道:「紀大哥是個有情有義的豪俠,若是真的有心的話,他以後定還會再回來。說不得,等他的牧場安穩了,他就會回來接師姐過去。至於師父這裡,有我在,師姐儘管放心便是。」

    「呵呵,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行了,咱們快走吧。她們怕是都等得著急了。」南宮婉兒看了狄芝芝一眼,換上一副笑臉,又拉著狄芝芝向前院兒走去。

    前院兒裡。李如似,蘇晨曦,還有小僮芭蕉她們,正與馬歡馬實他們打成一片,紮著小步。揮著拳頭。在馬歡他們的指下,練習著他師門裡的基本功夫。

    看她們頭上都漸冒了些汗子。顯是已經練習了多時。

    「曦兒姐姐,如似姐姐,沒想到你們對這些東西,也這般地感興趣?」狄芝芝走近李如似她們的跟前,輕聲說道:「不若就由著小妹去跟師父說一聲,讓她老人家把你們也都給收進門內,可好?」

    「多謝芝芝妹妹的一番美意,不過,這習武練身之事,著實是有些辛苦,姐姐卻是消受不起,還是算了吧。」李如似收拳直身,衝著狄芝芝與南宮婉兒輕笑了笑,若是讓她地父皇知道她武槍弄棒的學起了武藝,不給氣暈過去才怪。還有母后,不罰自己抄上十幾遍《女則》,怕是也不會放過自己。

    「表姐說得甚是,」蘇晨曦輕揉著有些發酸的臂膀,輕聲附和道:「這種事情若是讓爺爺知道,一頓家法,定是少不了的。」

    「知道了,你們都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學針刺繡才是你們當做的活計,」狄芝芝向著兩人取笑了一句,然後又正色向她們說道:「不過我們師門之內,卻是有著一種養生地法門,長期習練可益壽延年,避祛病患,很適宜兩位姐姐學習,不知兩位姐姐有沒有興趣?若是有的話,小妹可以去求師父得允授於你們。」

    「養生的法門?」李如似與蘇晨曦齊向狄芝芝這邊看來。一提起養生益壽,她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家裡面地長輩老人。

    「長青歌訣,」狄芝芝開口說道:「聽師父言講,這可是當年孫思邈道長傳承下來的,很有效用,連孫道長自己也有在修習。」

    「孫道長?長青歌訣?」李如似兩人的腦子裡同時浮現出了一個仙風道骨般的清瘦老道士來,那老道少說也有一百歲了吧,看他沒有一點老態,精神矍鑠的樣子,難道就是因為這長青歌訣?

    對於孫思邈,李如似與蘇晨曦兩個,比狄芝芝瞭解得還要多上一些,那是一個很神奇的老頭

    「長青歌訣雖然重要,但是師傅她老人家卻不是那種敝帚自珍之人,只要不是那種心術不正之人,師父一般不會反對,」見李如似與蘇晨曦兩人有些意動,南宮婉兒在一旁插言說道:「一會兒待師父他們從靜室出來,我與師妹去替兩位妹妹說道一聲便可。」

    「如此,就有勞婉兒姐姐和芝芝妹妹了,」李如似兩人輕輕行禮道謝,算是應了下來,像這種養生的法門,便是她們自己不學,回去教給家人,也是好的。

    「芝芝師姐,」正說話間,一個小女孩兒從外面領了一個僕人打扮的小廝走進了院兒,小廝的手裡還捧了一個長方形地精製木盒,見到狄芝芝在側,小女孩兒便甜聲開口向狄芝芝說道:「這個小哥兒說是要找師姐。」

    「哦?」狄芝芝聞言,扭頭向小姑娘身後的小廝看來,不認識,不知是誰派來的。

    「小人任承,為易和居夔門分店地下人,拜見狄小姐,」任承恭敬地彎下身,衝著狄芝芝行了一禮,然後開口說道:「奉我們家少東家之命,特來給狄小姐送樣東西,以示上次我們少東家對狄小姐失禮儀,還望狄小姐能夠不棄收下。」

    「任幽?那個淫賊,他還敢再派人來?」狄芝芝的小臉當時就撂了下來,冷著眼看著任承高舉遞上的所謂禮物,輕聲衝著任承說道:「淫賊的東西,本小姐不要,你回去跟那個淫賊說一聲,上次的事情看在我張姐姐地面上,我便不與他計較,讓他以後少出現在本小姐地面前,哼!」

    「誒,芝芝妹妹,」蘇晨曦從旁走將過來,輕聲插言向狄芝芝說道:「這個任幽,姐姐以前在長安時,倒是也曾接觸過,嘴巴上雖然有些輕浮,但是為人卻也是不錯,從來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劣跡,芝芝妹妹對他,倒也是不必這般絕決,最起碼地,看一下他送於妹妹的禮物為何,也是不遲。」

    蘇晨曦說道著,伸手將任承手中地方形木盒接過,輕笑著為任幽說了兩句好話,並輕輕地把木盒打開。之後,便有一股寒意從盒中散開。

    「咦?!」

    南宮婉兒,狄芝芝,還有馬歡馬實他們,見到盒子裡的東西,全都意外地輕咦了一聲。

    那是一柄長約三尺的墨色寶劍,劍鞘與劍身各分一側,不管是劍鞘還是劍身,樣式都極為古樸,劍身上黑色劍光瑩透內斂,寒意逼人,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這個任幽,怎的會送出這般地凶物?」蘇晨曦輕皺著眉頭,又把木匣合上,心中暗怪這個任幽有些不知趣味,怎麼能給女孩子送出一柄劍來?

    「誒,曦兒姐姐,」見蘇晨曦把木匣合上,狄芝芝不由伸手輕叫了一聲,把木盒從蘇晨曦的手中接過,道:「讓我再看一眼。」

    「師姐,你看這柄劍,像不像是白虹劍?」狄芝芝輕手把寶劍拿出,來回翻看了一遍,有些不確定地向南宮婉兒詢問。

    「對古劍,師姐所知甚少,不過看這柄劍,劍體輕靈,劍意厚重,確是一柄難得的好劍,任公子應是為此費了不少的心思,師妹若是喜歡的話,就留下吧。」南宮婉兒也輕笑著勸說了一句,午時在易和居,她對任幽那小子的印象,不錯。

    「如此,那小子就先告退了!」任承也適時地,知趣兒地彎身行禮告辭,在狄芝芝還沒有反應拒絕之前,便快步走出了院兒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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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發表於 2011-10-16 12:25:28 |只看該作者
第418章 主考

    「柳一條,柳一條,」

    手中拿著禮部剛翻印出來的一套漢語拼音書薄,李承乾嘴裡面小聲地叨念著,完全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救命恩人,即使人已經消失了個無蹤,卻還是能搞出這般的大的作用。

    「殿下可是在想柳先生了?」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的武媚,輕邁著步子,及到了李承乾的跟前,見李承乾正看著手中的書冊發呆,便開口向他問道。

    「是啊,柳先生走了這般許久,一直都沒有音訊,也不知他們現在是否安全。」李承乾抬頭看了他的太子妃一眼,放下書冊,伸手扶著武媚輕坐到自己的腿上。

    「殿下莫要擔心,」武媚伸手拿過桌上李承乾剛放下的書薄,輕聲說道:「臣妾與柳先生雖然只見過一面,對柳先生也不甚瞭解,不過臣妾卻知道,柳先生是個有大才,且又絕頂聰明之人,既然他選擇了隱蔽,那就是說明,只有隱匿起來,才是他最好的選擇,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嗯,媚娘說得不錯,柳先生不是莽撞之人,他喜歡謀定而後動,絕不做無把握之事,只是,」李承乾看了他這個很是聰明的老婆一眼,開口問道:「孤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柳先生會選擇之種方式來躲避,媚娘能為孤解惑嗎?」

    「殿下太高看妾身了,這些事情,殿下都想不通,臣妾一個女人家,哪能想得明白?」武媚乖巧地依坐在李承乾的懷裡,目光閃動著,輕聲向李承乾奉承起來。做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宮裡的女人,武媚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和不該說些什麼。

    「呵呵,你的這點小聰明,孤知道。」李承乾不以為意地輕笑了笑,並沒有勉強武媚再接著說下去。

    「其實。妾身一直都很奇怪,」見李承乾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武媚大著膽子開口向李承乾問道:「既然柳先生有大才,且又跟殿下很是親近。當初殿下為何沒有將他收入麾下呢?」

    即使柳一條是一個商賈,不能為官,但是若能得了他的真心投誠,對太子殿下的幫助,也不可小覷。

    「落花有意,流水無心,柳先生從一開始就無心仕途,不想攪進官場這個權勢圈兒裡,他是孤和母后地恩人,孤怎能勉強於他。「李承乾輕歎了一句。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婦仁之人!

    在李承乾的懷裡,武媚地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的不屑。這麼好的人才都不知道去利用,身為一個上位者,李承乾的作為,很不合格。

    「殿下仁厚,」武媚扭過頭。臉上又滿帶著笑意。把手上地書薄放下,隨手又提壺給李承乾斟倒了一碗茶水。輕端遞到李承乾的手中,開口說道:「殿下,妾身上次跟殿下提起過的那兩個哥哥,不知」

    武媚的臉上,帶著一絲討好。

    「這件事情你無須再提,孤地心中自有打算,」李承乾妝過茶碗,輕看了懷中的小人兒一眼,嚴聲講道:「若是他們真有本事,孤自是不會虧待了他們。」

    對於這種事情,李承乾有些反感,一個女人,不在家裡面一心地相夫教子,心裡面卻老是想著爭權奪利這種事情,不好。

    若不是看在武媚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肚子的份上,李承乾定會再大聲地斥責說上她兩句。

    「是臣妾失禮了,殿下勿怪!」見李承乾臉色微變,武媚忙從李承乾的腿上站起,彎身與李承乾告罪,這件事情,她卻是有些燥了。不過她也試出了李承乾對她的態度,有了這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後,李承乾對她,明顯地縱容了很多,只是,這個縱容的幅度,離她想像中的,還相去甚遠。

    「嗯,好了,你有孕在身,不便在此多侯,先下去休息吧,晚一會孤再去看你。」李承乾把茶碗輕放到桌上,微揮著手,示意旁邊的宮女,將武媚給帶了下去。

    果然,還是沒有得著他地真心。

    出房門之前,武媚又回頭向李承乾這裡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忿,想她武媚,怎麼也算得上是天生麗質,又為李承乾懷上了骨肉,可是為何,在李承乾的心裡,她始終都比不過一個死人?以前的那個太子妃,真地就那般好麼,可以令李承乾至今還對她念念不忘?

    「學生張楚聞,見過太子妃!」武媚正思量間,迎面走來的一個書生彎身衝她施了一禮,並靜立在走廊的旁邊,等候著自己先過。

    張楚聞?武媚輕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張楚聞一番,這個人她知道,聽說是柳一條的大舅哥兒,今年要參加吏部的複試,這幾天有事兒沒事兒地,都喜歡往這東宮裡面走動。很機靈地一個人,不像其他地書生那般酸腐。

    「是太子殿下叫你來的?」見張楚聞甚為有禮,武媚淡聲開口向他問道。

    「回太子妃話,確是太子殿下召學生前來,說是有些話想要跟學生交待一下。」張楚聞神色恭敬,雖然太子妃這般與他問話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做了回答。畢竟這位太子妃,是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與太子殿下最為親近之人,若是能與她攀上關係,或是留下一個好地印象,也是大有裨益。

    「嗯,太子殿下就在書房看書,你這便過去吧,莫要讓殿下久等。」武媚輕點著頭,對張楚聞的態度很滿意,見張楚聞又彎身向後退了兩步,武媚便輕邁著步子,從他的身邊走過。

    及到張楚聞身後時,武媚又停住腳步,輕輕扭身回頭,又向張楚聞問道:「若是我記得不錯,幾日後的吏部複試,張公子似也在其中吧?」

    「勞太子妃殿下記念,複試的名單之中,確是有學生的一個名額。」張楚聞也扭過身來,拱著手回答,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變化,不知這個太子妃的這般問話,究是何意?

    「嗯,這就是了,聽殿下言講,張公子的才學不俗,今年的複試似很有希望呢。」武媚半真半假地看著張楚聞說道了一句,之後便雙轉身,領著一眾宮女內侍,離去了。

    「承太子殿下,太子妃吉言!」張楚聞衝著武媚離去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又抬起頭,向武媚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這個太子妃,似像在向他暗示著些什麼?

    也許,適當的時候,也應去太子妃那裡拜會一下才是。這個太子妃,也有些不凡。

    「張公子,太子妃走遠了,咱們也快過去吧,想來太子殿下也等急了。」領著張楚聞進來的內侍,輕聲在一旁催促了一句,然後又竟直走在前面,帶著張楚聞一起,去了李承乾的書房。

    在門外稍等了一會兒,便聽得李承乾的吩咐,張楚聞邁步走了進去。

    「坐吧。」李承乾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張楚聞坐定,並抬手把手中的書冊遞放到張楚聞面前的桌上,輕聲問道:「這漢語拼音,楚聞可曾聽過?」

    張楚聞拿起書冊翻看了兩頁兒,心中瞭然,遂輕笑著向李承乾說道:「回太子殿下,這種符號,學生曾在我那妹婿那裡見過,乃是教導小孩子讀書識字之用,很新奇。」

    「孤想知道,楚聞初見這漢語拼音時,是什麼時候?」李承乾深看了張楚聞一眼,輕聲相詢。

    「哦,學生初見時,是在去年的七月中旬,在豫中水患之前,柳府裡你是就已經有了。」知道李承乾為何會這般相問,張楚聞又接著說道:「並非是近期所為。」

    「是嗎?」李承乾聞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輕聲說道:「孤還以為,是柳先生有了消息,這些東西便是柳先生所為呢。」

    「難道,一直到現在,柳先生都沒有往家裡傳過訊息嗎?」李承乾扭頭向張楚聞看來,臉上稍帶著些些許的希冀。

    「這,怕是要讓太子殿下失望了,」張楚聞微低下頭,拱手向李承乾說道:「妹婿他們,迄今為止,並沒有與家裡聯繫過哪怕一次,派出去尋找的下人,也是沒有任何地發現,學生與那二條賢弟,也是心如火燎,不過卻又是毫無辦法。」

    「如此啊,」看張楚聞不似在說謊,李承乾放鋒一轉,又開口向張楚聞問道:「不知二條這段時間,在著忙些什麼?複試的事情,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承蒙太子殿下掛念,二條賢弟與學生,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閉門苦讀,以備複試之舉,只是不知,今年的進士選拔的主考會不會?」張楚聞抬眼輕看了李承乾一眼,試探著向他問道。

    「今年複試的主考,是魏征。」李承乾淡然地向張楚聞回復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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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
發表於 2011-10-16 12:26:07 |只看該作者
第419章 受傷

    一句話,張楚聞的心就安了下來。

    魏征,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廉,耿直,對任何人都不講情面,皇上肯把今年複試主考的位置交給他,看來皇上是有心想整一下這考場上的不正之風氣了。

    今年的科考,不止是他與柳二條,整個大唐的寒門學子,都有福了。

    一個公平選拔的機會,一個全憑真才實學的鬥場,對他們來說,很難得。

    與李承乾有一陣沒一陣地閒聊了一陣,有些心不在焉的張楚聞便起身與李承乾行禮告退,急忙忙地跑回柳府,與柳二條報喜去了。

    「這也算是喜事嗎?」柳二條親自給張楚聞斟倒了一杯茶水,輕聲說道:「楚聞大哥可知道,今年吏部複試的名單中,像你我一般的寒門子弟,佔了幾何?」

    「五百人之中,怎麼也得有三成吧?」張楚聞接過茶碗兒,有些保守地估計著,向柳二條看去。

    「三成?呵,若是有三成的話,那便是老天真的開了眼了,」柳二條輕身在椅上坐下,神情多少有些悲涼,看了張楚聞一眼,輕輕地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一成,而且都還不到,五百人中,寒門學子僅佔四十三人,而這四十三人裡面,大多也只是一些才質平庸之輩,真正有實才的人,被選上的,很少。」

    雖然不願相信,但這確是事實,這個比例很讓人寒心。

    「賢弟所言,可當真?」張楚聞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是難看,之前他一直都知道這科舉之內,不公,但是。卻沒有想到它竟會黑暗到如此地步。

    同時,張楚聞也隱約有些明白。為何依著他的才學,會幾番落榜,始終通不過省試這道門檻兒。反而有一些比他還有不如的同窗,會輕易地步入複試。

    「科榜下達之後,小弟就曾派人去特地查探過,」柳二條面色不變,輕抿了一口茶水,道:「只是這結果有些些殘酷,而且也再更改不得。是以,便沒有告知楚聞大哥知曉。」

    「這麼說,就算是主考有魏大人坐鎮,卻也是無力回天了?」張楚聞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剛來時的那股興奮之色,再無所遺,心裡面一片冰涼。

    「可以這般說講,不過卻也不盡然,」柳二條開口說道:「魏大人主考,對現下的咱們,是一種機會,能不能一躍而升天,還得靠著魏大人的秉公之判才可。有些事情僅憑著咱們現在地力量,管不了。也改變不了,但是若是咱們能進得仕途,入得官場。總是有了一分可以改變的希望。」

    只要有了足夠地權勢和力量,為天下寒門子弟開闢出一個公平的科舉場地,也並非是不可能。兩個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或是壯志滿滿地小子,心裡面都多了一點夢想。就是不知他們以後。是否真地會有這般大的成就。

    「好了。不說這些了,」柳二條站起身。緊了緊身上的棉袍,輕聲向張楚聞說道:「聽說前日裡,就在咱們這宅門兒不遠,開了一家得一醉的分店,聽說裡面的酒水不錯,趕巧今日想鬆閒一下,咱們便去那裡買得一醉,如何?」

    「也好,」張楚聞也隨著起身,現在的他,也是沒有多少心思去靜讀,正想去醉上一醉:「為兄也正想去嘗上一嘗,看它這貢酒的滋味到底如何。」

    說著,哥倆兒個一路在前,薛仁貴與柳硯緊隨其後,一路就出了院門兒,趟過兩條斜街,便到了得一醉駐長安城的分店。

    「夫君,那位慧聰真人,好像瞧出了些什麼,她說出地那些話,妾身聽著,怎麼像是在試探?」是夜,剛從夔門回來,身心都有些疲憊地張楚楚,窩趴在柳一條的懷裡,想著白天在真武觀的事情,輕聲地向柳一條問道。

    「娘子放心,」因為家裡還有小依這個丫環在,所以柳一條與張楚楚說話時的聲音都不大:「慧聰真人只是看出了咱們練習過地那個養生歌訣,與她所學有些淵源,最多也就是看出為夫身上有些武藝而已,並沒有瞧出咱們的身份,而且,慧聰真人不是也說過,會為咱們保密的嗎?無礙的,莫要多想。」

    柳一條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聲地安慰著。

    慧聰真人對他們並沒有惡意,只是見著柳一條身懷一身不俗的武藝,卻窩居在狄府做一教書先生,怕他有什麼圖謀,會對狄家有什麼不利,才做出的試探。

    而且,內氣修為,同屬一源,慧聰真人的表現,也似有親切親近之意。聽慧聰真人話中的意思,這道姑,像是孫思邈那老道早些年收下的一個弟子,只傳了她一本長青歌訣,其他的一點也沒有教授。或者說是這慧聰真地遭遇,與他相似,都是孫思邈那老頭兒看著順眼,隨手就給丟了一份養生練氣地歌訣來。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眨巴了兩下眼睛,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問道:「對於那兩個小丫頭,夫君怎麼看,今天在馬車裡,她們兩個一路都在旁敲側擊地試探著妾身,她們好像是也有了一些的懷疑。」

    張楚楚的心中多少有一些酸意,她能夠瞧看得出,李如似與蘇晨曦這兩個大家小姐,對她們家夫君,好似都有一些莫名地情愫。

    「她們啊,」柳一條撫著媳婦兒的肚子,輕聲說道:「就是兩個貪玩的丫頭,在這奉節,她們也只是兩個出來遊玩兒的過客,等這陣興奮勁兒過了,也就該離開了。她們發現不了什麼。」

    「是嗎?希望吧,」張楚楚在夫君的懷裡縮了縮,心裡面總覺著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那兩個丫頭兒都是聰慧之人,她們要是真個賴著不走,真個能發現些什麼也不一定。

    想著,張楚楚地眼皮逐漸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把小臉兒往柳一條地懷裡面一靠,就這麼睡了。今天拖著肚子跑了一天,她確實是累了。

    「楚楚,楚楚?」見媳婦兒不再吭聲,柳一條扭過頭,輕試著叫了兩聲,見她真的睡了,便輕笑著又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掖了個嚴實,之後,也閉上眼睛,睡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當柳一條帶著教材趕往柳府地時候,卻發現,在書房裡面,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他的兩個學生,都不在側。

    「柳先生,您到了?」一直在書房裡面侍候著的核桃從外面急走而來,見著柳一條正站在書房發愣,便快步地及到柳一條的跟前彎身施禮。

    「這是怎麼了,兩位小少爺還沒起床嗎?」柳一條轉身看了核桃一眼,面色有些不愉地輕聲向他問道。

    「起了,兩位小少爺天還沒亮就已經起了,只是府裡面出了一些事情,老爺把他們都給叫了過去,老爺吩咐說,今天的課業教授先停一停,讓柳先生再休息一陣。」核桃輕聲地向柳一條解釋道。

    「哦,」柳一條輕應了一聲,有些奇怪地輕聲向核桃問道:「是什麼事情,竟比兩位小少爺的課業還要重要?可方便讓柳某知道嗎?」

    「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告訴先生也無妨。」核桃輕湊到柳一條的跟前,開口說道:「聽說是大小姐昨晚捉賊的時候,被人給打傷了,吐了很多的血,現在正由張禮正張神醫在急著救治呢。老爺夫人還有少爺們全都在東院兒那裡等著信兒那,也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抓賊?傷得很嚴重嗎?」柳一條聞言,不禁有些擔心起來,想起今早凌晨的時候,附近好像真的起過一陣的騷動,莫不成那就是狄府在抓賊時引起的響聲?現在的蟊賊也忒大膽了一些,連一州長史的府坻都敢來偷盜了,被發現後竟還敢將人給打傷?

    想起狄芝芝那個小丫頭,雖然脾氣火爆了一些,為人處事的時候,態度差了一些,有時候甚至還會提起劍來對著人就亂砍嚇人,但是總的來說,她的心地還是不錯,若是真個出了什麼意外,很可惜。

    「吐了那麼多的血,院子裡到處都是血腥,當然會很嚴重,不過有張神醫在,希望不會有什麼意外。」核桃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一些擔心的意味,東家的小姐出了事,沒有誰會高興得起來。

    「帶我過去看看,」柳一條輕說了一句,道:「大小姐出了事情,於情於理,我也要去探望一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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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
發表於 2011-10-16 12:26:47 |只看該作者
第420章 探望

    東跨院兒,狄芝芝的閏房之外,柳一條與核桃進去的時候,狄知遜與狄盧氏一行人都焦急地在那裡等待著。

    李如似與蘇晨曦她們也都在側,見柳一條進來,她們的眼睛同時地都閃亮了一下,向柳一條這邊看來。

    院子裡還有一些血跡,淡淡地血腥味道在空氣中瀰散,很熟悉的味道,柳一條提著鼻子輕嗅了一下,微衝著正向他這邊看來的李如似與蘇晨曦輕點了點頭,慢步向狄知遜他們這裡走來。

    「狄大人,狄夫人,」彎身拱手,輕向狄知遜與狄盧氏施了一禮,柳一條朝著狄芝芝的閨房門前看了一眼,輕聲問道:「聽核桃言講,府裡遭了賊患,將大小姐打傷,大小姐她,無礙吧?」

    「哦,原來是柳先生到了,」聽到聲音,狄知遜這才注意到柳一條的存在,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歎了口氣,道:「張先生還在裡面救治,也不知結果如何,勞柳先生掛心了。」

    「那天殺的竊賊,想偷什麼東西,儘管偷走便是了,為何還要打傷我的寶貝女兒。也是芝芝這丫頭,仗著學了些武藝,就不顧著自己的安危,這下可好,捅出了禍事來,吐了那麼多的血,可怎麼了得?」見柳一條過來,狄盧氏輕倚在狄知遜的身邊,嘴裡說道著,眼睛裡面淚水直流。

    「大夫人莫要擔心,有張神醫在,想來大小姐定是不會有什麼意外,」柳一條輕聲地勸說了一句,然後又開口向狄知遜低聲詢問道:「不知那個竊賊,可是已經捉到?」

    「還不曾捕獲。剛才老夫已派人前去揖拿,不過那賊子的武藝不低,又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想要捉到,怕是很難。」說話的時候,狄知遜緊咬著牙齒。兩隻眼睛布露著血絲,看得出。他對那竊賊已是恨極。

    捉賊破案之事,不是自己所擅長,對於狄知遜的話,柳一條並沒有做太多的回應,見狄知遜又去扭身輕哄狄盧氏。他便微彎著身,與眾人一起,退在一旁靜候。

    現在雖已過了年關,但是氣溫卻還是一如往常地寒冷,院子裡地一些大人還好一些,狄仁傑與狄士傑兩個小傢伙,卻是已經在那裡發起抖來,嘴唇都有些紫了,牙齒下下直碰。不過即使這樣,他們卻還是堅持著呆在這裡。不肯回到燃有火爐的屋裡。

    柳一條輕點著頭,微向後退了兩步,及到核桃的身邊。輕聲囑咐著他去為兩個小孩子拿些厚實的衣服來,這大冷的天,別給孩子凍出了病來。

    「亦凡先生不準備進去看看嗎?」在柳一條的身後,李如似輕步移了過來,及到柳一條地身邊。輕聲問道了一句。兩隻眼睛緊盯在柳一條的臉上。

    「哦,原來是李小姐!」柳一條轉過身。微彎著身輕衝著李如似禮了一禮,有些奇怪地看著李如似嬌好秀麗地面容,開口問道:「不知李小姐所言何意?柳某雖然也很擔心狄大小姐的安危,不過李小姐讓柳某此刻進去,怕是不妥吧?柳某又不是郎中?」

    柳一條嗅著空氣中的血腥之氣,瞧了下在他們不遠處的一片已經乾涸的血跡,與李如似裝起了迷糊,現在還遠不是他要暴露身份地時候。

    「可是,聽柳夫人講過,亦凡先生似乎還有著一身很好的醫術,現在芝芝妹妹傷得這般嚴重,亦凡先生難道就不想盡一分綿力嗎?」蘇晨曦也從後面湊了上來,攙起了李如似的胳膊,輕聲地向柳一條質疑著。

    「哦?拙荊連這個也跟兩位小姐說過?」見兩個小丫頭在合著伙地想詐他,柳一條在心裡面輕笑了一下,微抬起頭,神色淡然地向著李如似與蘇晨曦說道:「難道拙荊沒有告訴過兩位小姐,柳某所會的醫術,並不能給人治病嗎?」

    「呃?為什麼?」四道目光齊向柳一條這邊看來,不知柳亦凡所言何意。

    「因為小生只跟家父學習過獸醫,嗯,兩位小姐可能不知,先父曾是一位獸醫博士。」柳一條微彎著身,給了兩個漂亮的丫頭一個有些意外地答案:「所以,對於狄大小姐的傷勢,小生雖然有心,卻也是無力。」

    「如此啊,」一陣失望之色,在李如似與蘇晨曦兩人的臉上,漸漸地爬了起來。

    獸醫與郎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柳亦凡這般坦然地承認自己是一名獸醫,當是不會有假,只是,他若是獸醫的話,還有可能會是柳一條柳神醫嗎?

    「張先生!」

    狄芝芝的房門打開,張禮正與一些丫環從屋裡走出,逖知遜與狄盧氏忙著迎了上去,並急聲向張禮正問道:「張先生,不知小女地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狄大人,狄夫人莫要擔心,狄小姐的傷雖然嚴重,不過並沒有生命之虞,」

    被一群人團圍著,張禮正仍是氣定神閒,輕捋著下頜的白鬚,輕聲向狄知遜夫婦安慰道:「只是肺脈有些虧損,需要靜養,忌大驚,忌大喜,忌大怒,這段時間,莫要讓人去打擾於她就是了。回頭老夫為狄小姐開上幾副平息潤肺地草藥,養上幾個月,就無礙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有勞張先生了!」狄知遼拱手向著張禮正禮了一禮,然後扭頭向一旁的狄良吩咐道:「狄良,代我送張先生回府,然後再為小姐抓些藥回來。」

    「是,老爺!」聽得小姐無礙,狄良也是歡喜地輕應了一聲,然後便有禮地請著張禮正出了院門兒。

    狄知遜與狄盧氏,還有柳一條李如似他們,則一窩蜂地都湧進了狄芝芝的閨房裡,去探看狄芝芝的傷情。

    此刻,狄芝芝已經醒來,正面色蒼白地平躺在榻上,見狄知遜與狄盧氏進來,半睜著眼,強提著精神衝他們苦笑了笑,想坐起來見個禮,都是不能。

    「芝芝讓爹娘擔心了,」狄芝芝的氣息很虛弱,說話地聲音也不高,看上去,很憔悴,傷得像是真地很嚴重。

    「好,好,你這丫頭沒事兒就好!」狄盧氏坐到榻邊兒,心疼地看著自己女兒現在的樣子,強忍著不讓自己再哭出聲來,說起話來,比以往也柔和慈愛了許多。

    「嗯,」狄芝芝微不可聞地輕應了一聲,然後又抬眼向狄知遜與狄盧氏地身後看去,如似姐姐,曦兒姐姐,還有她的兩個弟弟,不過在看到柳亦凡時,眼神不由一定,這個可惡的教書先生怎麼也來了?

    看到柳亦凡也正睜著雙眼向她這裡看來,狄芝芝不由得又輕哼了一聲,索性就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在柳亦凡的眼神裡,她好像是看到了不屑地調笑和說她是不自量力的嘲諷。

    討厭的教書先生。

    「怎麼了?是不是累了?」見女兒把眼睛閉上,狄盧氏有些緊張地開聲問道。

    「沒事兒,是睡著了,好了,夫人,張先生說芝芝需要靜養,咱們就不要再在這裡多作打擾了,讓她好好地休息一下吧。」看狄芝芝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狄知遜便也放鬆了緊巴地心弦,輕聲向狄盧氏說道著。

    「嗯嗯,不打擾芝芝休息,咱們都出去吧。」狄盧氏點頭應承著,在狄知遜的攙扶下,站起身,擔心地看了狄芝芝一眼,又走了出去。

    真的是睡著了嗎?

    臨出門前,柳一條又回頭向榻上的狄芝芝看了一眼,見她並沒有什麼反應,便也隨著走了出去。

    「亦凡先生好像是有心事?」一直在觀察著柳一條舉動地蘇晨曦,放慢了腳步,在柳一條身邊輕聲問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

    「哦,沒有,只是有些奇怪,大小姐曾吐了那麼多的血,怎麼會這麼快地就醒了過來,雖然小生只曾學過一些獸醫醫術,但是卻也知道,這有些不太合常理,」說著,柳一條輕笑了笑,又自問自答道:「可能是張神醫給大小姐用了什麼藥吧,張神醫的醫術,果然是名不虛傳。」

    院子裡,已經有下人在打掃噴灑在青石板上的斑斑血跡,一片一片地,看著就讓人覺著恐怖,這不是一口兩口就能噴得出來的。

    「那是自然,聽說張神醫是前朝的御醫,以前經常為前朝地皇帝看病,手底下當然會有些真本事。」蘇晨曦接口說了一句,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做為一個稍懂些獸醫醫術的先生,亦凡先生能看出這些,卻也是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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