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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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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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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1 18:12:19 |只看該作者
第451章 援助

   「本來,憑著梓與任兄弟的關係,由為兄出面,去教訓一下那個湯圓,根本就不在話下,也斷無會拒絕的理由,」桑梓手中端著一碗溫茶,臉上露出了一片苦色,微歎了口氣,道:「不過,不怕任兄弟笑話,現在商會之中,我這個會長已是威信全無,在那些叔伯面前,說出的話來,並沒有幾人會聽。」

    「那個湯圓,是商會總管事錢鑫手下的總管,錢鑫那老東西若是不願,大哥與我都是沒有辦法,」說起錢鑫的時候,桑這個小姑娘有些咬牙切齒,面露惡色,顯是平素裡,被那些所謂的商會元老給欺壓了個夠嗆。

    「所以,任公子,這件事情不是我們不肯出手相助,實則是無能為力,還要請任公子見諒了!」有些話桑梓這個大男人不好出口,也只得由桑這個小姑娘來出場輕言。畢竟,他們眼前的這個任幽,可是出了名的會憐香惜玉,由桑這個漂亮的女人來出口拒絕,效果會好上許多。

    「哦,」看著桑略帶憂鬱之色的清秀小臉兒,任幽心中一軟,一句不趕場的話差點就又被他給說了出來。

    「這麼說,兩位是不肯幫忙了?」忙著押了一口茶水,控制住自己又有些想花花的嘴巴,任幽把目光移向了桑梓的臉上,道:「還有,聽得桑會長的意思,大宏商會現在似已是分崩離析之態。年前我們易和居曾借調過來地那上萬貫銀錢,貴號是不是也已經是無力償還了?」

    賴好的也隨著任姑在商場上打磨了幾年,一些商業上的眼光和伎倆,任幽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桑梓桑這兩兄妹現在這般說話,向著自己大倒苦水,無非地就是想以之前的那些資債為本,再從他們易和居尋得一些資助而已。

    「那麼,依著咱們大唐的律法,若是你們實在償還不了時。我們易和居是不是也有權利將大宏商會收下,以抵債務?」任幽毫不在意地吹了下碗中的少許茶沫。緩聲向桑梓兄妹說道:「雖然有些麻煩,不過若是真能把大宏商會接手,卻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我會建議我娘考慮一下的。」

    「呃,呵呵,任兄弟說笑了,」桑梓地的面色一下就變得有些蒼白。強笑著向任幽說道:「先不說我們有沒有能力將債務補上,還有貴寶號能不能順利地將大宏商會接過手去,但就說貴號真個接了過去,任兄弟到時能夠得到地,最多也只會是我們兄妹二人手中的產業而已,得不償失!那幾個商會的管事,定會在那之前,就從商會中脫離出去!」

    一句話,就證明了任幽剛才的猜想,這個桑梓會長。是真的沒錢了。「行了,大哥,」桑輕把茶碗放下,抬頭看了眼還待再說什麼的桑梓,止住了他的話語,很是爽利地開口對桑梓說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任公子是聰明人,咱們兄妹也就別再兜圈子了。還是直接把話挑明吧,也省得任公子在一旁笑話!」

    見大哥神情微愧,喏喏不言,知道他是有些張不開嘴,桑不由在心裡面微歎了一下。遂坐直了身子。扭身向任幽這裡看來,直言說道:「任公子。一句話,我們兄妹想再從貴寶號借得五千貫,並依此來收攏人心,駁了那幾個已是起了異心老東西手中地實權,把他們給趕出商會!把大宏商會轄下所有的生意,全都糾結以我大哥這個會長的麾下!不知任公子可願再出手相助一次?」

    「好!既然桑姐姐這般爽快,小弟也就不再矯情了,直言直語,」任幽讚賞地看了桑這個小姑娘一眼,比起性子有些優柔寡斷,行事處處猶豫不決的桑梓,這個桑更是適合來當這個會長一些。

    從某種方面來講,這個桑倒是有些相像他的娘親,自立,果敢,很有自己的主見,任幽微點著頭接著說道:「你們到底想怎麼做,任某不關心,任某只想知道,在冒著這般巨大的風險,幫了你們之後,我們易和居能得著什麼好處?」

    這個時候任幽很像是一個生意人,在商言商,沒有利益的事情,他不做。

    「之前我們所借之銀錢,三倍奉還,如何?」見任幽似有鬆口,桑梓忙著站出開口保證。不過他的話,似乎並沒有引得任幽多大的興趣,三倍地價錢雖多,但是比著易和居現在對他們兄妹的幫助來,還差得遠。

    對於大宏商會的規模和實力,任幽可能比桑梓這個商會的會長還要更瞭解一些。包括長安在內,三個州郡,大半的生意,那是一個天文數字。

    「不知道桑姐姐怎麼說?」任幽輕笑著轉頭向桑這邊看來,他知道這個漂亮的姐姐,定是不會像她的大哥這般地,嗯,短淺,和,不識實務。

    「百之又一!」桑有些失望地朝著她的大哥看了一眼,她地這位兄長,實在是有些,難道大哥就不知道,現在的這種情況,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做為引誘,人家憑什麼會冒那般大的風險來幫助你?

    唉,在心裡面輕歎了口氣,桑輕抬起頭,堅聲開口向任幽說道:「除了剛才大哥所應下的條件,再加上日後百年,我們大宏商會所有行當,每年紅利地百之又一,任公子以為如何?」

    「百之又一?」絕對是一個不下於易和居一年總盈利地數字,任幽頗有些意外地看了桑一眼,這小女人倒是真有些魄力,比她的那位大哥真是強上太多。

    或許,嗯,若是能把她給娶回家地話,應該也是不錯,最起碼的,娘親她老人定會很歡喜。

    在桑的小臉上的靜瞅了一會兒,任幽再次輕抿了口茶水,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扭頭看了旁邊的桑梓一眼,淡聲開口向桑問道:「很不錯,也很誘人,只是,這種事情,桑姐姐能做得主麼?」

    「兒的意思,就是為兄的意思,」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條件確是有些不妥,桑梓適時插言,深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也拿出了一些身為一會之主該有的氣勢和魄力來,看著任幽,開聲言道:「若是任兄弟願意的話,咱們馬上就可以簽署一份合約,我們兄妹二人,還有大宏商會,絕不會食言而肥!」

    話說到這兒,事情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了下來。

    五千貫,雖然不是一個小數,但是憑著任幽現在的身份和能力,想要籌集齊全,卻也不是很難,他完全就可以自行作主,根本就不必再回去與娘親商議。

    「兩日之後,我會著人將那些銀錢給送到府上來,希望桑會長,還有桑姐姐真的能夠狠下心來,莫要讓小弟失望!」任幽從容愉快地站起身開,輕聲說道:「至於那個湯胖子,桑會長既然無法,那就只有小弟親自出手了。」

    「如此,就多謝任兄弟了!為兄送任小兄弟出去!」桑梓與桑也隨著齊站起身來,雖然剛做了一樁注定要賠本的買賣,但是任幽能在這個時候肯出手相助,這兩人的心裡面也多少地有著一分的感激。

    尤其昌桑,她更是能感覺得到任幽的手下留情,畢竟依著任幽現在所佔有的優勢,即使他狠著心與他們討價還價一番,把要求再提得高一些,百之又一,百之又二,甚至是百之又十,迫於無奈,她與大哥也還是會接受的。

    「任公子若是等得及的話,不必自己出手,」桑隨在任幽的身後側旁,聽得任幽說要親自找湯圓麻煩的言語,很是自信地開口說道:「最多再過十日,大宏商會名下的產業,定會再回到我們兄妹的手中,到時別說是一個湯圓,就是他的主子錢鑫那老賊,我們也可以替任公子教訓一番。」

    「十日?小弟可沒有那般多的心情久等,今天我便要讓那個湯胖子受到他當有的懲罰!」任幽衝著桑輕搖了搖頭,他可是還著急著想得到他柳大哥的新曲詞呢,十日,對他來說,太久了。

    「如此的話,我們就只能說是抱歉了,任公子慢走!」陪送著任幽及到府門外的馬車跟前,桑與桑梓目送著任幽上車遠去。兒,待這次商會的危機過去,會長一職,就由你來擔任吧!」看著任幽馬車離去的方向,桑梓輕拍了拍小妹的肩膀,輕歎著轉身回了府裡,身形看上去,很是落寞。

    「大哥」

    回轉過身,神色複雜地輕叫了一聲,桑也急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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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1 18:13:00 |只看該作者
第452章 拜師禮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在張楚楚的提心吊膽下,柳一條上了從宮裡趕來接送的馬車。

    經過一夜的著想無果,柳一條索性便把心胸放開,兵來將擋,水來土埯,與其這樣一個人胡思亂想,想出各種情況來威嚇自己,倒不如坦然然地去直接面對。

    而且,從昨天李世民對他的的態度上來看,那位明君似乎並沒有惡意,不然,李世民也不會想著讓他去給那些皇子殿下當老師了,這件事情應該還有轉機。

    柳一條微瞇著雙眼,靜靜地坐立在馬車車廂的一側,調節著自己的思緒,讓自己盡量地保持在一種平和的心態,不起波瀾。

    或是因為時間很充裕,馬車趕得並不快,柳一條坐在溫暖的車廂裡,感覺不到一丁點兒的顛簸,若不是時而能聽到馬車外馬碲的奔騰之聲,坐在裡面的人根本就感覺不到車子的移動。

    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宮裡面還特意給柳一條派來了一個年青的內侍引路,小內侍就坐在柳一條的對面,一路上都在好奇地打量著柳一條,好像是很奇怪,皇上為什麼會為皇子公主殿下們著請這麼一位年輕的師傅?

    不過,因為有規矩在側,小內侍一路上都很安靜,即使有些問題想問,卻也是不敢冒然地問出口來。至於柳一條,依著現在的心情,自然也是樂於享得一分清靜,並沒有主動與小內侍搭話。

    駛了差不多有一刻的時間,天光又放亮了少許,外面的蹄聲也漸漸地小了下來,隨後,車廂內出現了一絲輕微地震動,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柳一條睜開雙眼。正看到小內侍在彎身衝他示意,率先掀簾兒下了馬車,然後站在地上,躬著身。尖聲細語地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立政殿到了,柳先生請下車吧!」

    呃,立政殿?

    柳一條納悶兒地看了小內侍一眼,很詫異,這裡不是長孫皇后所居的後宮嗎?這些人怎麼將他給帶到了這裡?他一個教書先生。直接進入立政殿,這,合禮制嗎?

    「柳先生要教導的殿下分別是晉王殿下,和晉陽公主殿下兩位,兩位殿下現在都暫居在立政殿中,教授課業的書房,一向也都是設在立政殿的側殿之中,」看出柳一條臉上的疑惑不解,小內侍輕聲解釋了一句。然後又彎下身,恭聲開口向柳一條說道:「還請柳先生下車,入殿覲見,兩位小殿下,還有皇后娘娘現應都在殿中等候先生。」

    「呃,有勞這位內侍大人了!」柳一條微衝著小內侍點了點頭,彎身從馬車上跳下,打眼瞅了下這立政殿四圍很是熟悉地建築,心裡面頗有些感慨,時隔半年。不想他竟又一次地來到了這裡。

    是巧合?還是李世民這位明君的特意安排?

    帶著心中的疑惑,柳一條小心地跟在小內侍的身後,緩步拾階而上,向長孫皇后所居地正殿走去。

    及到立政殿正殿門口的時候,小內侍跟守在殿外的小德子小聲見了一禮,之後又向柳一條示意了一下,便轉身又緩步走了下去,把柳一條這位教書先生交給了小德子總管來接待。

    「你就是那個從奉節來的柳亦凡柳先生?」小德子抬眼上下打量了柳一條一番。略帶著嚴肅地語調尖聲向柳一條問道:「柳先生知道這後宮裡面的規矩嗎?」

    「剛才那位那侍大人有過交待,知道一些,」柳一條微衝著小德子拱了拱手,輕聲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管好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地嘴

    「嗯,」又看了柳一條一眼。小德子滿意地微點了點頭,尖聲說道:「知道就好,望柳先生日後能夠嚴格遵守,莫要出了差錯,不然,出了事兒,誰也幫不了你,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嗯,學生知道,多謝德內侍提醒!」柳一條不慍不火,很和善地彎向向小德子道謝,以前他還真是沒有發現,這種時候,這個小德子倒是顯得還有幾分的威風。

    「好了,勞煩柳先生先在這兒候著,待小人進去稟報一聲!」點頭衝著柳一條見了一禮,小德子轉身去了殿內,進殿後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又折返回來,恭敬地帶著柳一條這位年輕先生進了正殿。

    「學生柳亦凡,拜見皇后娘娘!」從進殿後,柳一條就依著宮裡的規矩,一直低著腦袋,非禮勿視,只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周圍的事物,見著在大殿的正位上坐著一位極為端莊的婦人,柳一條便躬身拱手,與她行了一禮。

    不過雖是隨意一瞥,柳一條卻還是看清了長孫皇后現在地面容,比之半年前柳一條與她初見時,這位皇后娘娘的的氣質還有容貌,都已是好上太多。

    溫柔,漂亮,慈善,每次看到這位長孫皇后時,柳一條都會不覺地想起柳賀氏,雖然兩人的容貌不同,但是兩人在看向自己的眼神,對待自己的態度,還有她們給自己的感覺,卻是都極為相似。這才是真正的國母之尊,對於這位皇后娘娘,柳一條一直都很有好感,很尊重。

    在長孫皇后的左右兩側,小稚奴與小兕子分別規規矩矩地靜靜站立,睜著大眼睛看著柳一條彎身施禮,並好奇地在柳一條的身上細細打量,對於這個沒有長著長長白白鬍子地先生,很是好奇。

    「嗯,柳先生多禮了,快請一邊坐下吧,」雖然很早之前就有聽人提過,但是真個見到柳亦凡竟這般年輕,長孫皇后還是有些意外,溫笑著向一旁的宮女揮手示意,著人給柳一條搬來了一張木椅。

    「多謝皇后娘娘!」再次彎身行禮,柳一條提擺在身上的椅上坐下,低頭頷首,不再多言。

    「今兒柳先生是第一次來這宮裡,」等宮女給柳一條端送上茶水,長孫皇后溫聲開言講道:「第一天要給本宮的這一雙兒女教授課業,依著俗禮,要先讓他們兩個給柳先生行一個拜師禮才是。」

    「不過,皇上他平素裡國務繁忙,抽不出空來,所以這個拜師禮節便由本宮來主持了,還望柳先生莫要見怪!」長孫皇后微點著頭,歉聲向柳一條說道了一句。

    「皇后娘娘言重了,學生惶恐!」聞得長孫皇后言語,柳一條著又是一禮,這個長孫皇后倒是會說話,一個普通皇子的啟蒙拜師禮儀,怎麼也勞不得皇帝親自主持,不過長孫皇后這般言講,聽著卻是讓人感覺很是舒服,裡面有一種尊重的意味。

    「柳先生不介意就好,」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扭頭向旁邊的一雙兒女看了一眼,柔聲開口向柳柳一條說道:「如此,咱們這便開始吧。」

    「是,皇后娘娘!」柳一條頷首輕應了一聲,然後上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挺直腰身,坐起了身子,擺出一副為人師表地嚴肅模樣。

    這種禮節,柳一條已不是第一次經歷,前次在奉節狄府,狄仁傑與狄士傑那兩個小傢伙拜師行禮時,做的就是這個禮儀。

    「上茶!」長孫皇后也靜靜地坐起了身子,輕聲向側旁的宮女吩咐了一句,然後又柔聲地看著小稚奴與小兕子說道:「治兒,明達,你們兩個上去為柳先生敬茶吧!」

    「是,母后!」兩個小傢伙全都乖乖地拱手應了一句,然後在李治的帶領下,小兕子小心地跟著,緩步來到了柳一條的座前。

    「學生李治,拜見先生!先生請用茶!」依長幼開始,小稚奴最先,接過宮女遞來地溫茶,恭恭敬敬高舉過頭頂,遞於柳一條地身前。

    「嗯,好!」柳一條微點了點頭,雙手將茶碗接過,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開口讚了一句,然後又把茶碗遞給一旁的宮女。

    「學生李明達,拜見先生!先生請用茶!」學著哥哥地樣子,小兕子接過茶碗,有些怯怯地看了柳一條一眼,喏喏地輕說了一句,把茶碗輕遞到了柳一條的跟前。

    「嗯,好!」相同的一個動作,相同的一句話,拜師的禮儀便算是完成了。

    有些簡單,不過像是柳一條這種啟蒙式的先生,確是不用那般地正式,而且,這裡是皇宮,拜師之人是皇子公主,又有哪一位先生能有那般大的膽子,敢讓他們給自己下跪?

    「嗯,好了,」見禮儀已成,長孫皇后溫笑著輕點了點頭,遂開口向小德子吩咐了一句,道:「小德子,你去,先把稚奴和兕子他們兩個給帶到書房候著,本宮有些話,還要再與柳先生交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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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3
發表於 2011-10-31 18:14:28 |只看該作者
第453章 長孫皇后的詢問

     待小德子領著李治與小兕子走遠,長孫皇后欠身坐好,溫和地目光再一次輕輕地向柳一條這裡投來。

    「柳先生之才名,早在月前,本宮就曾有聽聞,這次能請得先生來為稚奴兕子授業啟蒙,實是他們二人的福運,以後在這宮裡,就要有勞柳先生費心,替皇上還有本宮去教導於他們了!」示意宮女為柳一條換上新茶,長孫皇后和和氣氣地說出了一些客套的言辭。

    雖是客套,但是卻很誠心,聽起來也能讓人感受到其中的誠意,一國之母能夠如此對待一個小小的教書匠,很難得。

    柳一條接過茶碗,輕放於一旁,忙著拱手頷首向長孫皇后說道:「皇后娘娘言重了,能有機會教導晉王晉陽兩位殿下,是學的福氣,學生定不會負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期望!」

    「嗯,本宮相信柳先生!」長孫皇后微笑著輕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柳一條一番,溫聲說道:「說起來,柳先生這番鎮定不俗的氣度,倒是讓本宮想起一位故人來,有些地方,你們很相像!」

    柳一條心裡面一提溜,這位皇后娘娘不會也是想要試探自己吧?知道長孫皇后後面還有言語,不好插言,柳一條規規矩矩地頷首靜待,不多言語。

    「柳一條先生可曾聽聞過?」長孫皇后端起茶碗,輕押了一口,目光並沒有落到柳一條的身上,而是定定地看著殿下,略帶著些回憶地向柳一條說道:「就是去歲暑中。曾救過本宮與太子一命的柳先生,記得當初柳先生第一次進得這立政殿時,也是像亦凡先生這般平淡自然,沒有一點拘謹之態。那個時候本宮就知,這個柳一條定不是俗人。同時心中也湧起了一些地希望。要知道,本宮雖然不畏懼死亡,但是本宮心中卻是捨之不下皇上,還有本宮的這一干兒女。」

    長孫皇后的聲音很舒緩。靜靜地敘說著她當時病入膏肓。長臥在榻時的感覺,這些是柳一條這前無論如何也聽之不到地。

    「結果,亦凡先生現在也看到了,」長孫皇后指了下自己的身子,溫聲輕笑,開口向柳亦凡言道:「柳先生果是沒有負了本宮還有眾人地期望,以食為藥,只用了三天的功夫,就使得本宮的身子略有了好轉。到了現在,本宮更是已健如常人,初冬天寒的時候,也再沒有患過病症。」

    「天祐皇后!」柳一條拱手插言,僅是應景地輕說了一句。

    「也算是祖宗庇佑。並沒有收了本宮地命去。」緩過神兒來,長孫皇后又把目光聚到了柳亦凡地臉上。微搖了搖頭,歉聲說道:「是本宮多言了,竟不覺地與亦凡先生提起了這些事情,失禮這處,亦凡先生莫怪!」

    「學生惶恐!」柳一條再次彎身低首,做出一副謙卑惶恐的樣子。

    「嗯,不提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柳先生現在也是下落不明,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他們一家現在可都還安好?」長孫皇后的聲音有些低靡,每次一起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下落不定,長孫皇后心中都不免有些傷感。同時的,她對柳家現有的家人也就更是關心和照顧,自柳一條帶著家人失蹤之後,對於柳二條這個小子,長孫皇后可是沒少過關注。

    「皇后娘娘慈愛,上天也定會庇佑柳先生一家無憂!皇后娘娘不必太過掛懷!」在這樣的情況下,柳一條心中稍有些感動的同時,嘴裡面也只得這般客套地安慰,心裡面對長孫皇后地善意,也越發濃烈起來。

    「嗯,但願真會如亦凡先生所言!」微點著頭,長孫皇后抬眼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問道:「聽說亦凡先生之前是在夔州奉縣的狄長史府上謀事,教導狄府上的孩子,可對?」

    「勞皇后娘娘記念,在這之前,學生確是在狄大人的府上教授課業。」柳一條小聲地回答,同時略抬眼瞥看了下上首的長孫皇后,不知她問此是何意味。

    「那,前些時在狄府之內,亦凡先生可曾見著了從這長安趕去遊玩地蘇李姐妹?她們在年關之時,應就是落腳在夔州長史地府上,」長孫皇后忍不住開聲詢問,一別數月,她是真的有些想女兒了。難得今日遇到曾與豫章她們謀過面容地柳亦凡,她更是想打聽一下豫章那丫頭現在的情況。

    「皇后娘娘說得可是蘇晨曦與李如似兩位姑娘?」見長孫皇后點頭,柳一條心中瞭然,拱手回道:「如果是的話,學生倒是曾與她們見過數面,她們在狄府,無災無病,一切都還安好,皇后娘娘無須擔心掛懷。」

    「嗯,那就好,本宮也就放心了,」雖然每天都能看到關於豫章她們的奏報,但是能夠親耳聽到曾與她們有過接觸的人來言講,長孫皇后才算是真個放下心來。

    輕押了口茶水,長孫皇后朝著外殿瞧看了一下,不覺之間,外面的天色已是大亮,已經有了一些陽光投射的影子,看了柳一條一眼,遂開口言道:「好了,時辰不早了,本宮就不再耽擱亦凡先生教授課業了,亦凡先生先下去吧!」

    隨口吩咐了一聲剛從書房趕回不久的小德子,著他帶著柳一條前去為晉王晉陽兩位殿下拭授課。

    同時,見長孫皇后並沒有問出或是說出別的一些敏感的話語,柳一條也算是長出了口氣,看長孫皇后的樣子,她似並不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李世民那位明君,應是並沒有告之過她。又或者,昨日在禮部客室之內,李世民的那番話語,只是一番完全的試探。

    「這裡便是教授兩位殿下課業的書房了,小的就不進去了,柳先生請進!」在立政殿左側殿的一處別緻的書房門前,小德子停下腳步,彎身著請柳一條入內,並輕聲向柳一條告退。

    「嗯,德總管慢走!」柳一條衝著小德子微點了點頭,見他離去之後,才輕身推門而入。

    書房裡,李治這個未來的小高宗皇帝,還有小兕子這個晉陽公主,都乖乖地各自坐立在自己的位置上,見柳一條推門進來,同時地都將目光向柳一條這裡移來,臉上滿是好奇之意。

    「見過先生!」待到柳一條走到近旁邊,小稚奴還有小兕子都齊起身,彎身與柳一條見禮。即使他們都貴為皇子公主,但是在老師的面前,還是要以禮為先。古人對待老師先生的尊敬態度,是後世近代之人所遠不能及的。

    柳一條溫笑著在兩個小傢伙的臉上輕掃了一遍,輕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說起來以前他在這立政殿為長孫皇后瞧病之時,這兩個小傢伙跟他可是最為要好。

    「你們可都已經能識得文字?」柳一條微背著雙後,返轉回自己的教桌之前,彎身坐下,輕柔著聲音向兩個小學生詢問,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早就已經知曉。

    「回先生話,」李治率先站起身來,稚聲向柳一條說道:「治之前曾跟別的先生學過,識得一些,兕子妹妹今天是第一次來書房學授,還不曾識字。」

    「嗯,知道了,」柳一條輕笑著沖李治擺了擺手,溫聲言道:「在為師的課業之上,以後再回話語,直接坐下言講便好,不必每次都這般拘謹!」

    柳一條隨意地翻看了下書桌上所擺放著的教科書籍,漢語拼音,三字經,千字文,全是一些教授小孩子的啟蒙讀物,倒也是簡單。

    不過要是想讓這兩個小傢伙能夠認真聽話地去學去寫去做,就不是那般容易了,那就要看教學先生的教學方法和教學技巧了。

    所以,在第一堂課上,柳一條並不想直接地給他們講授課業,也不想拿著戒尺大搖大擺地在這兩個小學生的心中豎立起一個威嚴的形象,按照柳一條以往的教授習慣,第一堂課,他要先與這些小孩子聯絡好感情,讓他們對自己有些好感才是。

    說白了,或都說是再確切一點兒,教授這些小孩子的時候,你不能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高高在上威嚴難近的老師先生,而是應該把自己給當成是一位專門管理照顧孩子的幼兒園阿姨,在玩鬧之中,培養學生的興趣,教導他們一些他們應懂的道理。

    因為之前便與這兩個小傢伙熟識,對兩個小孩子的性子喜好都瞭然於胸,所以要想與他們打成一片,柳一條這個先生,很佔便宜,比之當初他教授狄仁傑那小子時,要好上許多。

    所以在課堂之上,柳一條一直都帶著一張很是和善可親地笑臉兒,說話的聲音也很輕柔,很有親和之力,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以兩個小故事為代價,成功地在兩個學生的心中豎立起了一個很溫潤可親的形象。從他們兩個的眼神裡,柳一條也看到了他們很想親近自己的念想。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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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發表於 2011-10-31 18:15:17 |只看該作者
第454章 長孫皇后的評價

   「那個柳亦凡,皇后以為如何?」

    是夜,李世民在立政殿入寢,在後殿的臥寢之內,李世民逗弄了會兒剛過滿兩週歲的衡山公主,輕聲向長孫皇后詢問,雖然在上午時沒有親臨,但是對於稚奴與兕子兩人的課業及先生,李世民還是很關心的。

    「氣度不俗,進殿見到臣妾之時,沒有一點慌張作做的表現,像是見過些大的場面,為人為師,也都還不錯,」長孫皇后伸手把衡山公主接過,抱在懷裡輕哄了兩句,柔聲向李世民言道:「還有,皇上定是猜想不到,今日上午時分,亦凡先生在為稚奴還有兕子他們授課時的情形!」

    「哦,皇后在一側旁聽了?」李世民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聽長孫皇后說得奇怪,便開口向她詢問:「他教得很好?」

    「呵呵,臣妾確是在隔壁傾聽了一會兒,雖然亦凡先生有些才學,但是有才之人,並不定就能當得一位好的先生,那亦凡先生看上去,畢竟是顯得太過於年青了些,臣妾也怕他會誤了稚奴他們的學業。」被李世民叫破,長孫皇后不以為意,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了,關心自己的孩子,挑選好的先生,這並沒有錯。長孫皇后微笑著開口向李世民說道:「不過這位亦凡先生倒是真讓妾身意外,一個上午的時間,他竟沒有講授一點兒有關於課業上的東西。」

    「哦?」聽長孫皇后的言語,她好像是在一側聽了一個上午,李世民不由也來了一絲興趣,沒有講授課業,卻還能引得皇后認真聽取,而且看上去似也沒有一點生氣憤怒的樣子。這倒是真的有些奇特。

    「他給稚奴還有兕子兩人,講了一個上午的故事,」見懷裡地衡山公主已經入夢,長孫皇后輕輕地把她給交到了負責照看衡山的奶娘手裡,示意她將衡山帶出就寢,這後接著扭頭向李世民說道:「一些很有哲理,而又很有趣的故事。不但把稚奴與兕子這兩個小傢伙給吸引了過去,就是臣妾。也聽得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所以,只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兩個孩子便對他們的這位新先生歡喜異常,很聽話。」

    這種聽話,與他們平時所學的那些禮儀不同,不作做,不勉強。完全是出自於兩個小傢伙地內心裡面,歡喜,隨意,自然,這很難得。

    「不過,既便是如此,在臣妾的眼中,亦凡先生這般行為,極不妥貼,所以在上午地課業結束之後。臣妾心中便有了想要更換先生的念想,」提壺給李世民添了些熱茶,長孫皇后接著說道:「但是及到下午時分,待亦凡先生開始正式教授稚奴與兕子兩人課業時,這兩個小傢伙在書房裡的表現,卻是讓臣妾又改變了主意。」

    「專注,」長孫皇后把茶壺放下,兩隻眼睛向李世民看來。溫聲說道:「那是一個皇上絕對想像不到的情景,稚奴與兕子這兩個孩子,竟然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在很專注地聽講著柳亦凡先生所正式教授給他們的課業,比起以往那些先生。還有臣妾強逼著他們學習時。效果不知好了有多少倍去,臣妾看得出。當時的稚奴與兕子,對亦凡先生所講地東西,很有興趣。所以他們學習起來時,也格外地用心,牢記。」

    「直到了這時,臣妾才算是真的放下心來,」在李世民的身邊坐下,長孫皇后開口說道:「同時也明白,上午的那些故事,應該就是為了孩子們下午的這些專注,亦凡先生的這種獨特方式,很有效用。也難怪當初狄知遜那個長史,會選他在家中教授自己的孩子。也難怪趙郅老先生會向皇上舉薦於他。」

    一連串的難怪,任誰都看得出,長孫皇后對柳亦凡這個新來的先生,很滿意。

    「呵呵,如此說的話,那個柳亦凡,倒真是一個人才!」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道:「就是行事有些古怪,有一點特立獨行,不過他若是能替朕教導得好稚奴兩人,倒也是無謂了。」

    很難得聽長孫皇后這般地誇獎一位教書先生,是以,對於那個柳亦凡,李世民在心裡面,更是看重了一些,同時也更是堅定了一些他心中原本地打算。

    「明天得閒,朕定要親自去書房看看,看那柳亦凡是不是真如皇后所言那般地厲害,」輕把茶碗兒放於桌上,李世民別有意味地輕笑著說道了一句,今天吊了一天的味口,也是該與他見上一見了。

    「嗯,」長孫皇后應了一聲,微點了點頭,而後又溫聲向李世民說道:「皇上,再過些時日,便就是羅府齊姐姐的壽誕,宮裡邊兒是不是也應去送些賀禮,還有羅通那小子?」

    「這些皇后做主就是了,」聽得長孫皇后提起這件事情,李世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揮手便打斷了長孫皇后的話語,道:「至於那個羅通,皇后莫要在朕的面前再提起他!朕還是那句話,犯了錯,就得受到相應的懲罰,當初朕沒有直接砍了他的腦袋,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可是,皇上,」長孫皇后小心地再度提起,道:「羅家就剩下了羅通這一條血脈,皇上不讓他再娶妻室,豈不是?」

    「好了,皇后,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也莫要再勸,」李世民站立起身,一想起羅通幾年前地那般作為,胸中便不免有些怒氣,不過在長孫皇后的跟前,李世民卻是不便發作,長吸了口氣,盡力地把自己的心氣給梳平緩了過來。

    「好了,天晚夜寒,咱們入寢歇息吧,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也不遲。」看了長孫皇后一眼,李世民率先向臥榻走去,旁邊的宮女識趣地自行上前,與他寬衣解帶。

    見李世民如此,長孫皇后即知再多說也已是無益,在心中輕歎了一聲之後,也隨著走向了李世民的身邊,把宮女趕到一旁,親自為李世民脫起外在地衣服來。

    「夫君今日在宮裡,一切可都還安好?」把小依一行丫頭打發出去,張楚楚拖著肚子,邊為自己地夫君脫衣,邊輕聲向柳一條詢問。

    今天一天,她在家裡一直都沒個安穩,生怕夫君在宮裡面會遭遇到什麼不測,直到傍晚柳一條從外面回來時,她才稍放下了些心來。

    「嗯,一切無憂,長孫皇后似並不知為夫的身份。」不想讓媳婦兒久站,柳一條快速地將身上地衣物脫下,然後又小心地為楚楚卸下身上的衣衫,扶著媳婦兒一同翻身上榻,把被子蓋好,輕聲向張楚楚說道:「想來是皇上他老人家並不是真的知曉,或是知曉了,但卻沒有與外人言講,連長孫皇后都不知曉,別人就更不必提了。所以,在短時間內,咱們應是沒有什麼危險,娘子不必擔心。」

    柳一條也很疑惑李世民那位明君的打算,像是現在這般,不明不白,不上不下的,實在是太過讓人難受。

    「嗯,如此妾身就放心了,」在柳一條的懷裡,張楚楚輕輕地點了點頭,細語柔言。

    「今天家裡面可有什麼事端?羅通將軍可有再派人來過?」柳一條輕撫著媳婦兒溫潤的肚子,溫聲問道。

    「家裡一切都好,」趁著屋內零星的光芒,張楚楚扭頭看了夫君一眼,輕聲說道:「羅將軍也不曾來過,不過小幽卻是在下午的時候來尋過夫君,不過聽得夫君去了宮裡,他便在這裡稍待了一會兒就又起身離去了,看他的樣子,有些神神叨叨地,不知找夫君所為何事。」

    「呵呵,他來尋為夫還能有什麼事?」柳一條搖頭輕笑,道:「還不就是為了為夫的那兩首曲子,等哪天有了空閒,我為他寫上兩首便是了。」

    猜想教訓湯胖子的那件事情定是有了分曉,不然任幽那個臭小子,也不會這般地積極,他那是來討要好處來了。

    這小子倒是挺快的手腳,這才一天的功夫,他就把事情給辦成了,看得出,在這個小色鬼的眼裡,那些曲子對他的吸引力,已經遠遠地高過了一些美女來。

    「嗯,小幽雖有一大堆的缺點,但是他的心地還是不錯,對咱們也算是熱心,若是有機會的話,夫君多幫襯他一些,也是應當的。」把身子往被窩裡縮了縮,張楚楚微瞇著眼,柔聲向她的夫君說道。

    「嗯嗯,娘子說得是,」柳一條點頭輕聲應了兩句,又掖了下被子,小聲地開口言道:「好了,娘子,夜了,咱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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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5
發表於 2011-10-31 18:16:22 |只看該作者
第455章 任幽的手段

    湯圓這兩天很倒霉,因為一幅撿來的畫卷,直接就捲進了官司,被人給送進了獄裡。

    罪名不大,人失物的主人也算是深明大義,並沒有打算深究,但是因為有著官府的介入,這幾天的牢獄之災卻是免不了的。

    這些,原本也沒什麼,大不了在牢裡面忍幾天也就過去了,誰讓當初自己起了貪念,把那畫給藏了起來呢?湯圓除了覺得有些倒霉之外,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但是更讓他感到倒霉的是,他所在這個牢房裡其他的犯人,哪一個都是身強力壯,窮凶極惡之人,從他進得牢裡的那個時辰起,這才一夜的功夫,他就前前後後地被人給胖揍了十回。

    不止如此,從入獄到現在,獄卒一共給送了兩次餐食,一晚一早,飯菜說不上是豐盛,卻也有一菜一湯,總能管個飽肚,但是湯圓呢,從前到後,屬於他的那份飯菜,他卻是一口也沒有吃到嘴裡,每次都是獄卒一走,他的飯菜便即被那些犯人給強行霸去。

    一個下午,外帶一個晚上,飢餓,寒冷,疼痛,還有那無邊無盡困乏。

    折折騰騰地被人給輪流著收拾了一個晚上,湯胖子的眼睛早就已經開始睜不齊全,思緒也一直都在犯迷糊,可是人就是不讓他睡,養尊處優了這麼些年,這個胖子哪曾受過這般地罪業?是以,當他看到他的主子姐夫錢管事從外到來探監的時候,這胖子好懸沒有激動得痛哭出來,像是見著親人一般地,一把抱住錢鑫的大腿,哭腔著姐夫姐夫地直叫。再也不肯鬆開。

    「湯圓啊,」被湯胖子這般抱著大腿,又看到湯圓現在身上臉上的慘像,錢鑫心有慼慼,著忙吩咐下人把帶來的點心遞送給他,看著他狼吞虎嚥地樣子,錢鑫輕聲說道:「不是姐夫我不想讓你出來。實是姐夫現在也是沒有了什麼辦法,能走的關係,能托的門路,姐夫都走了個透遍,但是,最多也就給你求下了半個月的時間,剩下的這半個月裡,你怕是就要在這獄裡度過了。」

    說起這個,錢鑫也是覺得很是鬱悶。這老頭兒昨天一天的時間都在上下地為這個小舅子的事情奔走,但是肯答理他地人卻是不多,即便是有人理了,能幫上的忙卻也是極為有限,想讓湯圓立刻就出來,他已經是再沒了辦法。

    「什麼?還要半個月?」湯圓的神情一滯,嘴裡的東西再下嚼嚥不下,怯怯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旁邊對他的食物虎視眈眈別的囚犯,身子一哆嗦。忙扔下手裡的點心,一下又抱起了錢鑫的大腿來,這次他可是真的哭了出來,這裡地日子,別說是半月,就是一天,一個時辰,一刻的時間他也不想不願再停留。

    「姐夫!姐夫!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也看到了,我才在這裡面呆了一天,就變成了這副模樣。你要要是讓我再在這裡呆上半個月,會出人命的,姐夫!真的會出人命的!」湯圓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是真的怕了,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睡,這樣下去。他真的有可能會就這麼窩窩囊囊地死去,他不想死。

    「湯圓,姐夫也知道你在這裡很辛苦,但是姐夫這次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這個衙門的大人。根本就是軟硬不吃。再多地錢,也是不願。不然姐夫怎麼能眼看著你在這裡受罪呢,」錢鑫低頭看了自己這個小舅子一眼,輕搖了搖頭,看了下湯圓身後同牢的那些囚犯,錢鑫微低下身,低聲向湯胖子安慰道:「不過你放心,剛才我已經支會過這裡的牢頭兒了,在以後的半個月裡,他會在這裡照護著你,沒事的。」

    「換,換牢房,姐夫,就是不能出去,你也一定要想辦法給我換一個牢房,這裡,」又回頭看了一眼其他的犯人,湯圓哭聲說道:「我實在是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準會沒命再出去了。」

    「這個,姐夫怕是也無能為力,」湯胖子都能想到的方法,錢鑫怎麼可能會不掛記,不過這牢房又不是客棧,有著嚴格的規定,哪裡是說換就能換的,錢鑫有些可憐地看著自己的小舅子,道:「剛才我就已經與那牢頭說道了半天,給再多地錢,人死活就是不願,你還是再忍忍吧,那牢頭答應下會照看你,以後每日三餐姐夫也會著人給你送來,不用擔心。」

    事到如今,錢鑫這老頭兒也只能這般,在口頭上輕輕地安慰下這個湯胖子了。

    「可是,可是,」湯圓有些不死心地又看了他的老姐夫一眼,見錢鑫似真是無法,便哆嗦著身子,一下癱倒在地上,心中恐懼害怕不已,嘴裡一直不停地叨念著:「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說實話,湯圓,」不忍看著湯圓這般可憐沮喪,錢鑫很認真地蹲著身子,盯看著湯圓慎聲問道:「你老實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麼人了?以姐夫活了這一輩子的經驗來看,這件事情,還有你身後的那些人,像極了是一個專門針對你的圈套,要是能夠找到這個設套兒的人,你或是還有些希望,能早些出來,再不濟,姐夫也能求得他,讓你在這個牢裡會好過一些。」

    對於這個小舅子的性子,錢鑫還是很清楚的,平常處事地時候有些霸道和自大,時不時地還會耍上一些小手段,錢鑫最擔心的就是,他會在無意之中,得罪了什麼他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我沒有,姐夫,這近兩個月來,我一直都很本份,哪裡會得罪過什麼大人物?」聽得錢鑫提醒,湯胖子揪著腦代細回憶了一陣,開口向錢鑫說道:「再說,那真正的大人物,我看得出來,也不敢去招惹,斷是不會得罪他們」

    這句話倒是真的,錢鑫輕點了點頭,湯圓在長安城裡呆了這麼些年,雖然平時有點小毛病,也曾欺負過一些人,有點欺軟怕硬地意思,但是卻也是從來沒有招惹出過什麼大地麻煩。

    「不說那些權貴,最近一段時間,你有沒有在明裡顴是暗裡,去欺辱過什麼貧民,或是一些奇特的外來過客?」憑著自己地經驗,錢鑫在一旁出言提醒。

    「最近的話,好像是只有一件,」經錢鑫在一邊的側擊,湯胖子忽然似想到了些什麼,抬頭看了他的姐夫一眼,開口說道:「就是上次姐夫讓我去請的那個柳亦凡,被他拒絕了之後,我曾派人去找過他的麻煩,只是當時被路過的羅小將軍給阻了,並沒有真的發生大的摩擦。再說他一個寫曲兒的書生,能有什麼本事,應該不會是他吧?」

    「柳亦凡?嗯,一會兒我派人去查一下,看這件事情會不會是與他有關,」錢鑫輕點了點頭,看了湯圓一眼,輕聲一歎,道:「你的這種性子,以後也要好好改改了,不說讓你去與人為善,最起碼在欺負人的時候,也要先知道人家的根底,心裡面有個準備。事情做得太絕,凡事都要給自己留一條退路,不然像現在這般,你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知道了,姐夫,這些我一定改,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快些把我弄出去,這裡我是一刻意也不想再呆了!」湯圓一直都點著頭,把姐夫的話全都一一應下,最後又哀聲向錢鑫乞求道。

    「嗯,知道了,姐夫不會看著你不管,我會盡快地把這件事情給查請楚,早些把你救出來,」又輕聲地安慰勸慰了湯圓一陣,錢鑫站起身形,再次地向牢頭說道了一聲,便起身出了牢獄。

    「錢寶!」剛踏出獄門,錢鑫就高聲向著自己的管家吩咐道:「你現在就去給老夫查探,查出那個柳亦凡現在的住處,還有他都有什麼背景,湯總管的事情到底與他有沒有關聯,查到消息後速回府裡告知與我!」

    「是,老爺!」錢寶恭敬地躬身施禮,然後便依著他們家老爺的吩咐,快步離開。

    半個時辰的時間,錢鑫剛從獄裡回來不久,一碗熱茶還沒有喝完,錢寶便匆忙地從外趕了回來。

    柳亦凡現在的消息很好打聽,只需跑一趟禮部,一切便都清楚明瞭,不過錢寶所帶回來的這些消息,卻是讓錢鑫一陣地心驚。

    住在蘇大司農卿的府坻,與易和居的少東交往親密,現在更是宮裡面一些皇子公主的授業老師,這樣的人,哪裡會是一個普通的寫曲書生?

    得罪了這樣的一個人,像是他們這種普通的商賈,能有個好嗎?

    在心裡面,錢鑫幾是已經確定,湯圓身上現在的事端,定是與這柳亦凡,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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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6
發表於 2011-10-31 18:17:14 |只看該作者
第456章 揭穿,承認

  「朕知道你是誰!」

    中午休息時,柳一條被小德子給叫到了一間靜室,靜室裡只有他與李世民兩人,在看到柳一條的第一眼,李世民開口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靜靜地盯著柳一條瞧看。

    「學生是川源柳亦凡,皇上您前日裡已經見過,自然是知道!」李世民沒有賜座,柳一條就這麼彎身立在他的身前,小心地跟李世民打起了馬乎眼兒,同時也在細心地觀察著李世民面目上表情的變化,即使是在李世民這位老政治家的臉上,他根本就瞧不出些什麼東西來。

    「嗯,你現在確是柳亦凡,朕知道,」見柳一條到現在還是這般地鎮定,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意,輕擺了下手,示意柳一條在他的下首位上坐下。

    「你是柳亦凡,朕也希望你是柳亦凡,」待柳一條提擺彎身坐定,李世民看著柳一條,接著開口說道:「所以,現在,還有以後,你不必再擔心會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是柳亦凡!」

    一圈類似於繞口令的東西,不過柳一條卻是聽了個明白。

    自己的身份,怕是真被李世民這個明君給猜到了,只是他為何會想著替自己隱瞞?打的是哪一方的算盤?

    「請恕學生愚頓,皇上的話語,學生有些不解,學生一直都是柳亦凡,從來都沒有變過,以前是,以後也是一樣,不知皇上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不管李世民說的是真是假,柳一條現在的想法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我就是柳亦凡!

    到現在,柳一條還是有些懷疑。李世民是不是真的找到什麼確切的證據。

    「呵呵。這裡沒有外人,柳先生大可不必這般小心,朕說話,向來算話!你不必擔你再有人會知曉你的身份!」見柳一條死不改口,李世民搖頭輕笑了一下,不過卻也沒有再勉強地意思。

    「以前,朕就知道柳先生很有些能耐,行事之間,也能每每給人以驚喜,」李世民上下地深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現在看來,朕以前還是輕看了柳先生了,每次見到柳先生,柳先生都會做出一些讓人刮目的舉動來。以前不能召柳先生入仕,報效朝庭,實是我大唐地一大損失。」

    「皇上言重了,學生只是一介平民書生而已,萬是擔待不起皇上這般地誇讚,」柳一條躬身頷首,還是沒有直接地表露出自己地真實身份來。而李世民始終也是沒有提出柳一條這個名字。看上去,兩人都有一點心照不宣的意思。

    「你隱藏的很好,若不是豫章那丫頭無意跑到了奉節,朕到現在,也必是不會知道你的下落。你隱藏的本事也是不錯,比行軍中的斥候要隱密得多,直到現在,朕還是有些想不明白。你當初是如何神鬼不知地便把家人給挪移了地方,而且去的還是夔州這般偏遠。」端起茶碗,李世民對著碗口兒輕輕地吹拂了一下,抬眼向柳一條這裡看來,道:「而且搖身一變。就又變成了一位多才多藝的文人墨客。在狄知遜的府上當起了先生來。」

    「皇上」

    「你或許直到現在,還以為朕是在刺探佯詐於你。好讓你自己站將出來,承認自己的身份,可對?」

    知道柳一條還想再裝糊塗,李世民直接揮手打斷了他地話語,接著開口向柳一條說道:「你想以詩詞曲調兒這些文雅之風,還有現在書生和教書先生的身份,來掩人耳目,避免有人再把你往以前的身份上來靠攏,著想,改暗隱為明隱,不必再躲躲藏藏,這很好,也很成功。若不是蘇家的那個丫頭和豫章正好到了夔州,趕巧又喜歡上了你的詩曲,你的才名最多也就是在奉節一帶彰顯,注意你的人也不會很多。「

    「呃,」柳一條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生來,低頭頷首,鹹默不言。對李世民的話語,不承認,也不反對,不過看上去,卻也沒有多少要默認的意思。

    「怎麼,還是不信?」李世民慢條斯理地輕押了口茶水,溫聲微笑著向柳一條說道:「要不要朕派人去一趟夔州,把得一醉的掌櫃一家也給叫長安來?還有你那個即要臨盆分娩地夫人,及今科第九的進士,也都叫到這裡來當面對質一下?」

    李世民的話語說得很輕鬆,就像是對待一個老朋友一樣,沒有一點兒的火氣,不過這些東西在柳一條聽來,不啻於一聲驚雷巨吼,驚得他的小心肝兒當時就亂跳了起來,額上也漸見了汗水。

    雖然還是沒有確切地證據,雖然也猜想到了李世民只是在用一些疑端實詐自己,但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他若是再不承認,也已是沒有了太大的意義,倘若李世民這位明君真的照著剛才的說前前來對質,到時知曉他身份地人,就不止李世民一人了,他不會,也不敢冒這個風險。

    「欺瞞聖聽,小民罪該萬死,還請皇上責罰!」既然欺瞞無義,倒不如索性光棍兒一些,柳一條起身,曲膝便在李世民的跟前跪下,做出了一副乖巧老實的姿態。

    「行了行了,起來吧,朕並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李世民滿意地輕點了點頭,把茶碗兒放於桌上,接著向柳一條說道:「你以後還是柳亦凡,川源和奉節的風流才子,你現在這個身份,很好。」

    「是,皇上!學生多謝皇上厚愛!」本就是虛跪地柳一條,很快就進入了狀態,再次提擺輕身坐定,自稱也由剛才地小民,又轉變成了之前的學生。

    同時,在李世民地話裡,柳一條也聽出了些味道來,這位名君似有意讓他憑著柳亦凡這個身份,入仕為官,報效朝庭,想把他給拉到官場裡面來。

    「好了,現在可以跟朕說說,當初你因何會帶著家人,遠遁而走了吧?」待柳一條坐穩身形,李世民接著開口言道:「還有,那個想要刺殺與你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別拿侯君集來敷衍朕,侯君集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即使是他想要與你尋仇,也會正大光明地去找你,斷是不會這般偷偷摸摸!」

    侯君集畢竟是跟了他幾十年的大將,對於侯君集的性子脾氣,李世民自是甚為瞭解,所以,從這件事情一開始,他就把侯君集給排除了出去。只是後來太子還有刑部一直找不到足夠證據,來說明柳一條失蹤的原因,只得再次把侯君集給拉出來暫頂一下,無奈之中,李世民也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暫且讓這件事情告以段落。

    「這個學生也是不知,請皇上恕罪!」柳一條連想都不待想的,直接就給李世民回了出去,如果能藉著李世民的力量來解決仇家的話,當初柳一條也不會這般費力地遠走他鄉以避禍患了,這件事情一定不能讓李世民知道。

    「哦,是不知,還是不說?」李世民並沒有那麼好糊弄,眼睛一抬,便知道柳一條心裡面的花花道道,看著柳一條裝作無辜的臉旁,再一次輕聲詢問:「真的是連朕都不能言講嗎?你究竟是在怕什麼?」

    想到了一些問題,李世民的眉頭不由輕皺了起來,伸手又端起了茶碗兒,輕輕地遞到嘴邊抿了一口,眼睛也時不時地向柳一條這裡望來,猶疑不定。

    「皇上之言,學生惶恐,不過那幕後之人,學生確是不知!」在李世民的注視下,柳一條拱手低頭,緊聲說道:「上次在府裡,學生也並未從那刺客嘴裡探出什麼口訊,也正是因此,學生才會更覺憂心,這才連夜帶著家人,離了長安,遠避至奉節!」

    審訓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柳一條矢口否認,誰也拿他沒有辦法,而且,他這麼說,也未償沒有道理,未知的敵人才最是可怕,他帶著家人離避,卻也是可以理解。

    不知是為什麼,李世民在心裡面也在極力地為柳一條的話找著借口,想要說服自己相信柳一條的這套言辭。

    不知不覺,碗中的茶水已經見底,李世民又把茶碗放至桌邊,輕輕向柳一條點了點頭,道:「嗯,朕知道了,既然你不知曉,那就算了,這件事情朕會著人在暗中探察,以後若是有了消息,朝庭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多謝皇上!」柳一條拱手道謝,見李世民不再追問深究,他算是長出了口氣。

    「好了,你先下去吧,暫時就先在宮裡面教授稚奴他們讀書,至於以後的事情,朕自有安排!」李世民像是有些累了,輕揮了下手,便把柳一條給打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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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7
發表於 2011-10-31 18:17:55 |只看該作者
第457章 懇求 柳一條

  二月中旬,天氣已經漸暖,外面的空氣輕風,也再沒了以往的那般冷冽。

  中午的那番談話,李世民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及他言語中的真實程度,讓柳一條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裡,傍晚休息回家時,走路的腳步也輕快了許多。

  不管李世民究是什麼目的,有這位明君在一旁站著,並應若會幫忙掩飾,日後他與媳婦兒在這長安城中的安全,卻是無憂了,嗯,至少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是這樣。

  「老爺!您可回來了,小依都在這裡等您半天了!」柳一條剛下馬車,一直守在大門口兒的小依就小跑著迎了上來,及到柳一條的身邊,急聲開口說道:「家裡邊兒來了兩個客人,帶來了許多的禮物,一心想要見著老爺一面,一直都在院子裡候著,都快一個下午了,死活就是不肯走,夫人沒法,只得由著他們,並著小依在這裡候著老爺回來。老爺您快去看看吧!」

  「嗯,別著急!」把宮裡邊的馬車送走,柳一條回轉過身,很是不平緩地衝著小依笑了一下,以安其心,然後看著小依被凍得有些發紅地小臉兒,溫聲說道:「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嗎?他們來尋我,所謂何故?」

  向小依示意了一下,柳一條率先抬步向大門裡邁去,同時小聲地向小依詢問。「聽他自己講,那個倔老頭兒好像是什麼大宏商會的總管事,姓錢。另一個是那老頭府裡的管家,也姓錢。好像是叫什麼錢寶,」小依緊跟在柳一條地身後。輕聲回道:「他們直意要老爺,知道老爺不在,卻怎麼也不肯離去,因為夫人不便與他們見面,所以一直都是蘇老管家在應付,後來蘇老管家有事離去,便把他們兩個給扔到了一間偏室裡。」

  「姓錢?」柳一條腳步一頓,隨即便明白過來,大宏商會的錢總管事,可不就是上回在祥和居想請他寫作詞曲兒地那位大財主。一百金一曲,那是一個有錢的主兒。

  只是他來做什麼?發生了湯胖子搞出地那些惡丐事件,這個錢鑫竟還有臉再登上門來!

  「他們在家裡可都還算安分?有沒有說些什麼惡毒的話語來?」柳一條扭頭向小依看了一眼,同時腳下的步子也又加快了一些。

  「那倒是沒有,」小依輕搖了搖頭,緊隨著他們家老爺的步子,開口說道:「他們兩個從一來,就客氣得不得了,連對我這樣一個丫環都是笑面以待,看上去很和善。像極了是以前小依在狄府見到的那些,想要求狄老爺辦卅的那些人。所以小依猜想,他們應是來求老老您的。」

  「來求我?」柳一條搖頭輕笑了一下,不以為意,不過聽得他們並沒有惡意,柳一條的心裡面卻也是安下了一些,同時也越發想要知道,那個錢總管事。究竟是想玩什麼把戲。

  好像是算準了時間,當柳一條帶著小依趕到他們所居的那個小院兒時,錢鑫與他的老管家錢寶也從側室裡面出來,正端坐在小院當中地一處石桌石凳之前靜靜等待。

  見柳一條從外面進來,身後還跟著一早就從這個院子裡出去的小丫環。錢鑫便知是正主到了。連忙起身,帶著錢寶一起。躬身迎了上來,及到柳一條的近前,拱手善笑言道:「想來這位公子便是柳亦凡柳先生了吧,小老兒大宏商會錢鑫,在這裡有禮了!」

  「哦,原來是錢總管事!」柳一條上下打量了下這個身子面皮都保養得很好的老頭兒,拱手還禮道:「讓錢總管事在此久候,真是失禮了,錢管事莫怪!」

  回身向小依支會一聲,讓她先去裡屋向夫人通報,然後柳一條又微笑著轉回身,在小依之後,伸手請錢鑫兩人進屋。

  「錢管事請坐!」屋裡面,張楚楚與小丫她們皆已迴避至內堂,外堂裡面空蕩一片,柳一條率先在首座坐定,又伸手向錢鑫示意落座。不管心裡面怎麼想,抬手不打笑臉人,表面上的一些禮節,還是要盡到。吩咐小依端送上茶水,柳一條端起茶碗做勢輕抿了一口,然後把目光聚集到錢鑫那張白面饅頭一般鮮嫩的老臉上,開口詢問:「大宏商會,柳某以前倒是聽人提過,長安一片最俱規模的一個大商會,只是柳某一介寒生,向來又不做生意,不知錢管事此來尋某,所謂何事?」

  開門見山,柳一條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也沒有想著要留下他們一起用飯的打算。

  「柳先生誤會了,小老兒此來,並非是為了什麼生意,」聽出柳一條話中的疏遠趕人之意,錢鑫有些尷尬輕笑了笑,厚著面皮,向錢寶示意了一下,接過錢寶手中的一摞包裝得很華麗地禮盒,輕放至柳一條面前的桌上,陪笑道:「聽得柳夫人現正有孕在身,所以小老兒便去尋了些百年以上的長白山參,為柳夫人滋補一下身子。」

  「哦?那柳某可是要感謝錢管事掛懷了,」柳一條低頭在錢鑫打開的盒子裡看了一眼,一支胡蘿蔔大小的長鬚山參安然地躺在裡面,不作太多留戀地抬起頭,看著錢鑫說道:「只是,若是柳某沒有記錯,咱們這是第一次見面,柳某以前似也從未與錢管事有過什麼來往吧?這些東西,柳某怎麼好意思留下,錢管事一會還是帶回去吧。」

  「而且,」柳一條的聲音有些冰冷,道:「柳某不知錢管事是不是真不知曉,孕婦並不宜食參,你給拙荊一次拿來如此多的山參,柳某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錢管事這是在不安好心?!」

  「呃?」錢鑫一下便呆住了,他不知道柳一條這般言講是故意難為於他,還是真的確有其事,孕婦不能食參嗎?以前怎麼從未聽聞過?錢鑫不由扭頭向他地管家錢寶這裡看來,看到錢寶也是一臉迷茫之色。

  「柳先生誤會了!誤會了,是小老兒見識短淺,並不知曉,柳先生恕罪!」不管是什麼原因,這些場面上的軟話都是要說的,錢鑫微拱著手,臉上一片著急之色。

  「好了,柳某相信錢管事,也能感覺到錢管事心裡面的誠心實意,」見錢鑫而露惑色,顯是並不知曉此事,柳一條的面色稍緩,輕微地衝著他擺了下手,看了下外面地天色,輕聲說道:「現在天已不早,錢管事若是沒什麼事地話,柳某也就不遠送了!」

  「柳先生!」似聽不懂柳一條話中的送客之意,錢鑫調整了下心緒,再次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其實,不瞞先生知曉,小老兒此來,確是有些事情想求柳先生幫忙!」

  「不知柳先生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做湯圓地人?就是前些時,在祥和居客棧內,與柳先生有過些摩擦的那個寬肥之人,想來柳先生當還有些印象,」見柳一條沒有言語,錢鑫便又自顧自地接著說道:「那是小老兒手下的一個總管,同時也是小老兒的妻弟,今日小老兒前來拜會先生,就是代他來向柳先生賠罪的,還請柳先生能夠高抬貴手,放過他這一遭...」

  「錢管事這話,柳某可就聽不明白了,」想起昨天任幽那小子來過的事情,柳一條心中有些明瞭,看了錢鑫一眼,輕聲問道:「怎麼那位湯總管,出了什麼事端了?柳某可是什麼都不知曉,錢管事怕是找錯人了吧?」

  「確如柳先生所言,小老兒那妻弟前天因為一件小事,入了刑部的牢獄,受盡了諸多的苦楚,」聽柳一條這般言語,錢鑫接口說道:「對此柳先生或是真的不知,但是這事卻是因柳先生而起,為易和居的少東所為,即便是湯圓他以前曾對柳先生有過不利,惹得了柳先生不喜,這些也應已是夠了,還請柳先生能高抬貴手,莫要要了他的命去!」

  「錢管事這話便是有些不對了,」聽錢鑫說得嚴重,柳一條心裡也是一提溜,任幽那小子可別做得太過了才好,那個湯胖子雖惡,但是卻還不至於要取了他的性命,抬頭看了錢鑫一眼,柳一條開口敷衍著向他說道:「錢管事既是已知是誰所為,真接便去尋他便是,你這般來尋柳某,又是會有何作為?」

  「柳先生,不是小老兒不想,而是人任公子連見都不肯與小老兒一見,小老兒也是無法,」錢鑫苦笑了一下,抬眼求看著柳一條,道:「而且,這解鈴還須繫鈴人,柳先生若是不解氣,不發話,任公子也定是不會放手。所以小老兒在這裡懇求柳先生,莫要與那不懂事的胖子一般見識,便放過他一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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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發表於 2011-10-31 18:18:39 |只看該作者
第458章 兄弟相見(1)

      在口頭上應承了一句,柳一條便起身把錢鑫給打發了出去。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有承擔這件事情後果的準備,在柳一條的眼裡,湯圓現在的狀況雖然很悲慘,但是卻也全是他罪有應得,並不值得讓人去同情,尤其是作為一個受害者,柳一條更是有理由拍手相慶,不去落井下石,就已經算是很厚道了。

      所以,柳一條的打算是,只要死不了,就讓那個湯胖子在牢裡再多呆幾天吧!他們柳家的人,可不是那般容易就被人給欺負的!

      對於任幽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柳一條很滿意。任幽那個臭小子,倒也是有些心思,並不止是一個只會調戲漂亮姑娘的小色鬼而已。

      起身把錢鑫兩人給送出小院門口兒,外面的天色已經大暗,應是已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樣子,柳一條回轉過身正準備吩咐丫環去準備晚飯時,蘇府的老管家蘇安又找到了門上,在他的後面,跟著三個柳一條很是熟悉的身形。

      柳二條,張楚聞,薛仁貴。

      柳一條一下便從椅上站起,臉上驚疑不定,他們三個,怎麼尋到了這裡?

      「 柳小哥,來來來,小老兒給你領回了兩個年輕才俊來,呵呵,你們都是年輕人,彼此都認識一下!」蘇安笑呵呵地邁步進入小廳,很是親熱地開口為柳一條,柳二條與張楚聞他們三人介紹,至於薛仁貴,只是一個護衛的身份,直接就被蘇安給忽略了過去,不過薛仁貴在看到柳一條的那一瞬間,他的兩隻眼睛,猛地就亮了一下,在柳一條的身上打量了兩圈之後,又收斂了回來。

      「這兩位公子,都是今科前十的進士。柳二條,張楚聞,」蘇安紛別伸手向柳二條及張楚聞兩人指了指,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剛才老頭子出門,回來時正好便碰到了他們兩個,聽得柳先生在這府裡,便叫嚷著跟老頭子一起過來了。」

      「柳先生!」柳二條與張楚聞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齊身拱手,與柳一條見了一禮。

      「嗯,兩位公子請了!」與兩個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還禮見禮。柳一條有點怪異,不過柳一條還是微笑著與他們家老二和大舅子還了一禮。臉上的神色如常,並沒有太大的變動。

      看柳二條與張楚聞臉上的神情,他們似並未知曉自己地身份,柳一條開口吩咐了小依一聲。讓她去備些酒菜過來待客。另外再去裡間支會夫人一聲。

      「蘇老伯,還有兩位公子請入座,咱們邊吃邊聊!」飯菜都是現成,只是溫燙了一壺酒水,便都備了個齊全,柳一條溫笑著伸手請蘇安三人入座。

      「你們三個年輕人在一起吃喝吧,府裡面還有些事務需要小老兒去打理,就不再這裡多陪了!」蘇安輕笑著開口回絕,歉聲向柳一條他們三個說道了一句。就借口出門兒,不再在裡面多做摻和。

      「 蘇老伯慢走!」柳一條起身把蘇安送出,又揮了揮手,把在一旁邊侍候的丫頭也全給打發了出去,之後點頭欠身向柳二條與張楚聞示意了一下。又定神看了一直守在柳二條身後的薛仁貴一眼。輕點了點頭,轉身進了內廂。把小丫也給趕走之後,柳一條輕輕地攙扶著媳婦兒,也來到了前廳的酒桌之上,柳二條與張楚聞兩人的跟前。

      「柳夫人!」柳亦凡這般,與禮不合,不知這位柳先生在這酒桌之上,把懷有身孕的夫人給叫出來所為何故,帶著疑惑和不解,柳二條與張楚聞齊站起身,拱手輕向張楚楚見了一禮,不過在張楚楚點頭與他們還禮之時,張楚聞似乎發現了些什麼,抬頭定定地盯看在張楚楚的身上。

      「楚聞大哥!」見張楚聞這般失禮,柳二條不由抬手輕拽了拽張楚聞的衣袖,同時心裡也有些疑惑,眼前的柳夫人雖然漂亮,但是也不至於會讓他這個楚聞大哥如此失態吧?

      「楚楚,你是楚楚?!」張楚聞有些激動地伸手指了指正向他望來的柳夫人,臉上地神情有些驚疑不定,不過他還是開口試問了出來。

      「大哥,是我,是楚楚回來了...」張楚楚輕上前走了兩步,伸出雙手緊握起大哥伸出的手掌,眼圈紅紅,眼淚刷地一下就從眼睛裡面滑落了下來,再一次地見到家裡的親人,張楚楚的情緒有些失控,不過她還是強忍著沒有大聲地哭出聲來。

      「楚楚?嫂...嫂嫂?!」柳二條吃驚地看著眼前的張楚聞與柳夫人,想到了什麼,猛地又扭過頭來向柳亦凡這裡看來,見柳一條正輕輕地點頭衝他溫笑,柳二條心中一頓,顫聲問道:「你,你是,大哥?」

      曾無數次想像過再次與大哥相見時地情形,但是像這般突然地情況,柳二條卻是從來沒有想過,大哥竟然變成了奉節有名地才子?大哥竟然能寫出那麼多動人心弦的曲子?一晃間,柳二條有些接受不了,只是怔怔地看著柳一條,沒有多言。對於他的大哥,柳二條所瞭解的,還是遠遠不夠。

      「薛禮見過大少爺!」比起柳二條的猶疑不定,薛仁貴倒是麻利了許多,直接上前抱拳與柳一條見禮,雙目之中神彩弈弈,從剛才進門之初,他就察覺到了柳一條的不同之處,心中便有了計較。

      「嗯,辛苦你了,薛大哥!」柳一條抱拳與薛仁貴還禮,然後又轉過身來,抬手輕拍了拍柳二條的肩膀,向柳二條溫聲說道:「二條,你長大了!」

      比之幾個月前,柳二條看上去確是成熟穩重了不少,在處理一些應急的事務上,表現得也算是差強人意,最起碼在知曉了柳一條的身份後,在臉上地表情上,柳二條一直都很鎮定,比之以前,好上了許多。

      「你,真是大哥?」看著眼前這個完全陌生的面孔,柳二條深做了兩個呼吸,盡力地把自己的心緒平穩下來,仍是有些質疑地看著柳一條。

      「怎麼,這才幾個月的功夫,你便不認識大哥了?」柳一條抬手便在柳二條的腦袋上輕拍了一下,一下便讓柳二條找到了一些以前地溫馨感覺,看向柳一條地目光變得柔和了起來。

      「好了,咱們都先坐下,楚楚,楚聞大哥,還有薛大哥,也都且坐下來,」拉著他們家老二,柳一條微笑著向張楚聞他們招呼了一聲,一行五人,圍著飯桌便坐了下來。

      「原本的,」目光在柳二條與張楚聞地臉上掃視了一遍,柳一條開口輕言,道:「不過這些天在長安城遇到的一些事情,讓我改變了主意,今日便是你們不來,改日我也會親自去找你們。」

      到了現在,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柳一條沒有刻意再去改變自己的聲線,他的說話時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溫潤柔和,給柳二條張楚聞三人以熟悉親切之感柳一條提壺親自為柳二條張楚聞薛仁貴他們斟倒了一杯酒水,輕與他們碰了一下,端著酒杯開口言道:「首先,我要先感謝薛大哥,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在盡力地護衛著二條的周全,讓他在家裡家外,都沒有性命之危,至今仍是完好無缺。其次,我便要恭賀二條與楚聞大哥,能夠科榜得中,成功步入仕途。」

      舉杯一飲而盡,柳一條靜看著還端舉著酒杯的三人。

      「大少爺言重了,身為柳府的護衛頭領,守護二少爺的周全,是禮的本分!」舉杯向著柳一條禮了一禮,薛仁貴爽快地仰脖,將杯中的酒水飲盡。柳二條與張楚聞隨後,也將酒水灌下。

      「 一條賢弟,」因為有楚楚在側,所以張楚聞並不懷疑柳一條的身份,只是柳一條現在的樣子,與之前相比,實在是有著太大的出入,讓張楚聞在感歎著柳一條化妝本事的同時,也覺著很是彆扭。把酒杯放到桌上,張楚聞看著他的這個妹婿,開口問道:「這幾個月來,你們一直都是隱居在奉節嗎?柳叔父與柳叔母他們現在還都好吧?」

      「還有小惠那丫頭,」柳二條也插口言道:「還有大哥當初為何會一聲不響地就離了家府,遠遁他鄉,那些前來柳府刺殺的刺客,究竟是誰給派來的?」

      除了薛仁貴,柳二條與張楚聞把酒水飲下之後,都一口氣地向著柳一條甩出了一堆的問題,眼巴地看著柳一條,等著柳一條來為他們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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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
發表於 2011-10-31 18:19:16 |只看該作者
第459章 兄弟相見(2)

    面對著兩人的詢問,柳一條獨飲了一杯酒水,輕笑著微搖了搖頭,並沒有多做回答,倒是坐在他身邊,心緒剛穩下一些的張楚楚開口向柳二條與張楚聞回道:「公公婆婆還有小惠他們,現在都很好,大哥還有小叔不用擔心,你們應還是不知,得一醉是夫君在暗中置辦起的一個產業,掌柜柳成,就是之前咱們府裡的那個馬成,現在在公公波婆他們身邊,有馬成在一旁照應著,一切安好無礙。」

    「至於想要謀害夫君的那個真兇,」張楚楚扭頭輕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柔聲說道:「夫君不願說,大哥,小叔就別再難為夫君了,夫君不願讓你們知曉,應也全是為了你們著想,不願讓你們背負太多,不止是你們,就公公婆婆還有我,夫君也從沒說起過。」

    把小手輕輕地遞放到柳一條的大手裡,張楚楚輕柔而又略帶著些心疼地細看著她的夫君,靜靜地感受著夫君手中的溫熱之意。

    從逃離三原的那天起,張楚楚就知道他們柳家,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他們那個敵人很可怕,不然一向對任何事物都頗為自信地夫君,也不會連反應都沒有的,直接就帶著家人,連夜就離了三原,隱姓埋名與奉節。

    她想知道原因,她想與自己的夫君一起來分擔他們所面臨的危險,只是,從始至終,柳一條都不願讓她擔心,對於他們仇人的狀況。一點也不願說與她與家人知曉。在暗自擔心憂心之餘,張楚楚心裡面又很感動,她能感受到夫君心裡面的決心和對自己和家人地呵護之意,所以到了後來,便也再不勉強柳一條說出來,只是靜靜地陪在他的身邊。不管遇到什麼危險,都不會與夫君分開。

    「不願讓你們知曉。自是有我的道理,」緊了緊握著媳婦兒的小手,柳一條溫柔地看了楚楚一眼,溫聲說道:「相信我。交給我。有我在,咱們柳家就不會倒,我也不會讓家人受到一絲的傷害!」

    說話的時候,柳一條地眼神面裡透著無比的堅定,凡是想著要危害他與家人地人,不管他是誰,有著什麼樣的身份和地位,他都不會放過!

    很小氣,也很大氣。柳一條有這個把握,而且正在像他說的那樣做著。

    「爹娘還有小惠他們沒事就好,不過,那個得一醉,真的是咱們柳府地產業嗎?」見柳一條不願提。柳二條也知趣兒地不再開口詢問。和知家人平安,對他來說已是足夠。所以柳二條轉口,便把話題岔到了另一個讓他也很是吃驚地事情上。

    得一醉,皇家貢酒之所在,大唐境內現在最好的酒家之一,比起在大唐響譽數百年的易和居來,一點也不遜色,甚至還隱隱有超出的可能。現在乍然聽聞,這樣一家寵大的產業,竟是他們自己家的,換作是誰,也會覺著很震驚。

    不止是柳二條,就是張楚聞也是一臉地驚詫,好奇,不過與柳二條一樣,他們的臉上都沒有不信之色,比起之前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車來,柳一條就是能再搞出一個柳氏酒樓來,卻是也不奇怪。只是在短短半年都不到的時間裡,就讓一家酒樓一躍而名響整個大唐,實在是很讓人驚異。他這個妹婿地能耐,再一次地讓張楚聞感到意外和驚歎。

    「只是,為什麼?」在張楚聞想要開口問出之前,柳二條就已率先問了出來,為什麼在逃亡隱蔽的時候,大哥還要再冒著風險開出一個酒家來?目的是什麼?

    「錢,還有訊息!」見他們家老二還有大舅子的反應都這般迅速,少了許多書生的呆氣,柳一條滿意地輕點了點頭,在他們地臉上微打量了一下,道:「我需要龐大地資金,還有我時刻想要知道的一切訊息!」

    「這也是我今日要與你們公開身份地原因,」在自己兄弟的面前,柳一條也不想多作隱瞞,索性便與他們說了個透徹,再飲了一杯酒水,道:「再過幾日,便是陽春三月,到時萬物復甦,府裡邊的那五百頃茶園,再過些時日,也就到了要有收穫的時節。」

    雖然有些早,茶苗還大多沒有成形,不過時間著緊,卻也是顧不得太多了,柳一條看了柳二條一眼,輕聲說道:「一會兒我會給你寫一個方子,一種採茶,制茶的方子,你帶回去交給無塵,讓他去張羅著打理置辦。如果可能的話,讓無塵去把附近所有的茶園全給盤包下來,不要心疼銀錢,盡量多地把今春的新茶全都給收羅進咱們柳府的庫房,按著方子,去製成散茶,統一販賣,在最短的時間內,聚積到足夠多的銀錢。」

    制茶,是柳一條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的一個打算,以現代的炒青制茶工藝,強烈地衝擊唐朝時的古藝茶餅之方,利用現在低賤的茶葉差價,從中斂取大量的錢財,給柳家以後的子孫後代,都謀出一條錢路。

    只是為了應付現在的狀況,原本想著用三年的時間來細心經營的策略,提前了。以後若是再想徹底地壟斷整個大唐茶葉市場,也是很難再去實現了。

    「大哥,去收茶制茶倒是沒有什麼問題,最多也就是多費些銀錢而已,只是現在,茶賤如草,這麼做,真的可行麼?」雖然並不是很懂茶,但是對現在的茶價行情,柳二條卻還是有些瞭解,茶賤如草,質劣一些的茶餅,一文錢都可以買得一籮筐去,想要靠著它來斂財,很難。

    「這些你不必去管,以後這生意場上的事情你也不必再多作操心,把它們全交給無塵便是了,無塵管家知道該怎麼去做去打理,」柳一條輕笑著看了柳二條一眼,道:「你與楚聞大哥現在應做的事情就是,思量著自己該如何去為官為臣,為自己日後的仕途做好打算。咱們柳家,日後可都還指望著你能夠光耀門楣呢。」

    「知道了,大哥放心!」提起入仕為官之道,柳二條與張楚聞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種很強烈的自信之色:「就在這兩天,吏部就會傳下我與楚聞大的安置詔令,科榜前十,依著以往的規矩,最小也會是一方縣令,在仕途這條道上,我們已經算是站穩了腳跟,至於以後前程,能不能在官場裡混得風生水起,我們有信心。」

    「嗯,」看了一旁的薛仁貴一眼,柳一條接口說道:「日後若是為了一方官吏,記得為薛大哥安排一個好的職位,等以後有了機會,找個門路,就把薛大哥給推薦到軍中吧,薛大哥的本事,只有在軍隊裡,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明顯地拉攏人心,不過卻也是飽含誠意。

    「勞大少爺掛念了,不過在柳府的危機沒有真正解除之前,禮絕不會離開柳府,二少爺的周全,大小爺不必擔心!」薛仁貴抱拳衝著柳一條做了一個保證,這也是當初他曾對柳一條做過的一個承諾。

    「至於報效軍中,禮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少爺就不必替禮操心了。」一口回絕了柳一條的好意,雖明知柳一條是出於一番好意,但是靠走關係托門路入軍為士,薛仁貴不喜。

    「呵呵,如此的話,小弟也不便勉強,」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笑了笑,薛仁貴如此,並不出柳一條的意料,依著薛仁貴的眼光,自是能夠看出,現在還不是他該出場的最好時機。

    沒有烽火,沒有戰事,再有能耐的人,在軍中也顯現不出太多的本事來,薛仁貴現在,應也是在等一個契機。

    「前陣子我曾聽柳成提起過,」敬喝了薛仁貴一杯酒水,柳一條又扭過頭來向柳二條問道:「這幾個月來,你的身邊好像是多了個女孩子,嗯,像是王大人府裡的小姐,有此事嗎?」

    「呃,原來大哥已經知道了,呵呵,」柳二條又變成了一個孩子一般,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輕笑了笑,臉上也多了一些紅暈,道:「我也正想與大哥提起呢,彩兒是個好姑娘,對我也是不錯,等過陣子,我便想正式去王府提親,把婚事商定下來,」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柳二條接著說道:「只是爹娘大哥你們都不在身邊,身旁連個商議的人都沒有,也不知該把婚期定在何時方好。」

    婚禮之事,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老柳與柳賀氏都不在側,而柳二條又從沒經過這種事端,自是有些不知該從何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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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
發表於 2011-10-31 18:19:50 |只看該作者
第460章 壽誕(1)

 「自己喜歡的,就努力去爭取!」

  柳一條大手一揮,為他們家老二的婚事做了一個定斷。

  「去找一下楊叔,爹娘他們都不在側,楊叔就是咱們家裡的長輩,這種喜慶的事情,跟他說一聲,依著楊叔與咱們柳府的關係,定會很熱心地為你張羅,」柳一條看了柳二條一眼,接著道:「而且楊叔在王尚書這些前朝老臣的面前,都有著幾分面子和關係,由楊叔出面提親撮合,王尚書還有王大人他們,也不會覺著咱們柳府失了禮數,這件事情也就成了八九,你就在家裡面等著娶媳婦兒就是了。」

  主持婚事這種事情,柳一條唯一能想到的長輩裡面,也就只有楊伯方一人了,柳楊兩家的關係,絕不止是世交那麼簡單。

  「還有,以後在你們的任命下來之前,還有走馬上任之前,最好都去一趟楊府,拜會一下楊叔,楊叔應會給你們一些很有用的建議和幫助,對你們,有享不盡好處。」深看了柳二條與張楚聞一眼,柳一條開口向他們說道。

  楊伯方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雖然他偏安於一隅,不顯山不露水,不爭名利,手中沒有實權和官位,但是他的能量,尤其是在唐初,那些前朝老臣都還健在的時段,卻是誰都不敢小窺的。

  三原的歷任縣丞,每一任都必是由皇上親自指派任調,與他們這個楊叔,也是不無關係。

  不過,看剛才自己提起楊叔時。柳二條與張楚聞臉上的錯愕之色,柳一條就知道,這兩個小子,定是許久沒有與楊伯方連絡拜會過了,甚至於都快要把楊伯方這號人物給拋到了腦後。

  終還是太過年幼。柳一條略有些失望地看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便是思想上成熟了一些,在思慮上,卻還是不太周全。他們以後需要磨練的地方,還多。

  「大哥,楊叔他...?」在柳二條的印象裡,他們地那位楊叔。就是一個縣城裡面稍有些錢財的小地主,再好的就是他有一個當著不知名將軍的兒子,並沒有多大的權勢,哪裡會有大哥說得那般厲害?

  「楊叔地能耐,是你想像不到的,」見柳二條心中存有疑問,柳一條衝他擺了下手,打斷他的話語。林雷道:「你只管往楊府多走動走動,時常去府上探望一下楊叔和楊嬸兒,莫要與楊叔生疏了就是了。」

  楊伯方的身份,老柳並未向柳二條提起過,一來這是隱秘,二來柳二條地年紀尚幼,還沒有到讓他知曉的時候。柳一條也就是在去年看底,與老柳一同收拾祖宗牌位時,才聽得老柳提過。不然誰能夠想到,平常那個和和藹藹平平淡淡的中年土地主。竟會有那麼大的來頭。

  「知道了,大哥!」見柳一條說得鄭重,柳二條便留上了心,輕聲應承了下來。對於楊伯方,柳二條並不陌生。畢竟這個楊叔。是這十幾年來,唯一一個在過年時還會與他們送些禮物。相互來往拜年地一個富家親戚。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開小心地與兩人交待了一些話語,之後酒足飯飽,柳一條又起身到裡屋硯墨寫了一張詳細的炒青制茶的方子步驟,交與柳二條,把他們送了出去。

  「今天的事情,除了無塵管家外,再勿讓多一個人知曉,」在門前,他們將走之時,柳一條再一次地向柳二條與張楚聞三人囑咐道:「以後再見面,有人的時候我是柳亦凡,你們要切記!」

  一些有心人,若是想要查出自己的下落,必是少不了會在他們家老二身邊,還有府裡面布下些眼線,時刻監視,由不得柳一條不小心一些。

  「亦凡先生放心!我等知道該怎麼做!」柳二條臉上帶著笑意,很作做地拱手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以示告辭離別之意,張楚聞見狀,也隨著與柳一條禮了一禮。

  「如此,兩位走好!柳某就不遠送了!」柳一條輕笑著拱手還禮,目送著他們上了馬車,逐漸遠去,一切都顯得那麼地自然。除當,有向個被柳一條用目光掃過的陌生人除外。

  柳二條一行人坐車走後,在蘇府旁邊的一些街道處,斷斷續續地露出了幾個偷偷摸摸地腦袋。

  果然,還是很不安全啊!

  輕歎了一聲,柳一條微搖著頭,轉身又回了府裡。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當柳一條早早地從榻上爬起,準備再去皇宮的時候,卻被趕車而來的內侍告知,這兩天長孫皇后放了他的大假,而原因,竟是為了明天羅老夫人的壽誕。

  不知長孫皇后是怎麼知曉了柳一條要羅府為羅老夫人祝壽的訊息,竟專門地派人來囑咐了他兩句,想不到羅府羅老夫人,在長孫皇后的心裡,竟會有這般重要的份量。

  起身把前來送信兒的內侍送走,柳一條思量了一下,沒有回返,直接抬腳,走出了門去。

  易和居,長安城最豪華奢侈的一處酒樓,雖然它地生意沒有得一醉那般地火爆,但是在酒樓的氣派和氣勢上,它要比之剛興起不久的得一醉好上太多。

  「歡迎光臨!」

  一個深鞠躬,一聲溫言的軟語,兩個漂亮迎賓小姐滿帶著笑意把柳一條給迎了進去。

  「樓上還有雅間兒,這位公子要不要...?」見柳一條進來,一個乾淨利落的白淨小二,熱情地走到柳一條地身邊,輕聲向柳一條介紹詢問,徵求柳一條地意見。

  「嗯,帶我上去!」在一樓的廳裡來回打量了一下,柳一條隨意地點頭向小二吩咐了一句,之後拾階而上,進了一個幽靜古樸地雅室。

  「這是本店的食譜,客官你想吃點什麼,儘管吩咐一聲便是!」把桌上的一本薄冊遞於柳一條,店小二微笑著向柳一條介紹道:「另外,我們這裡還有歌女唱曲兒,公子若是想聽曲兒的話,小的可以給您叫一個過來。」

  「嗯,幾道你們店裡的特色菜餚,兩壺三年以上的清嵐酒,至於歌女,就算了,」隨手點了幾道小菜,柳一條把食譜扔放回桌上,扭頭看了小二一眼,開口說道:「另外,還要勞煩一下小二哥,去打聽一下你們少東家在不在,我來尋他有事商淡。」

  「客官認識我們家少東?」小二上下地打量了柳一條一眼,小心地詢問道:「敢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我姓柳,是一個教書先生,你去跟你們少東家提一句,他就會知道。」提壺給自己斟倒了一碗兒茶水,柳一條溫笑著向小二說道了一句。看他渾不在意的樣子,讓小二覺著有些高深莫測,說不得還真是他們少東的朋友,恭敬地衝著柳一條禮了一下,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柳一條細品著茶碗兒裡的茶水,茶色淺淡,味香宜人,只是入口的味道卻是有些苦澀,下腹後也沒有那種甘醇迷醉的迷人感覺,茶團,茶餅,比之炒青而出的散茶,確是差得太多,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

  也許,以後無塵把茶葉製出之後,這個易和居也會是一個很合適的銷售對象。

  一碗茶見底,待柳一條所點的菜式上齊之後,任幽也風風火火地從樓下跑來,進了柳一條所在的雅室之內。

  「柳大哥!今天怎麼得閒,想到來小弟這裡了?呵呵,」拱手向柳一條見了一禮,任幽便歡笑著隨意在柳一條的身邊坐下,看屋裡面有些冷清,便吩咐著小二去叫來一個歌女來唱上兩曲

  「昨天晚上,大宏商會的那個錢鑫,到我那裡去了。」提壺給任幽倒了一杯酒水,柳一條不溫不火地看了任幽一眼,輕聲說道:「想讓我來賢弟這裡,替他的那個小舅子說情。」

  「怎麼?大哥同意了?」任幽不客氣地端起酒杯就喝灌了一口,嬉笑著向柳一條問道:「還有,小弟對那個湯胖子的懲戒,柳大哥可還滿意?大哥先前答應小弟的那兩首曲子..?」

  任幽恬著臉,把手伸到柳一條的跟前,一副生意人的小模樣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端杯慢飲了一口,柳一條沒好氣地看了任幽一眼,輕聲言道:「不過,對於那個湯胖子,稍做懲戒就好,關幾天就讓他出來吧。另外,膽湯胖子出來後,我不希望他會現來茲生事端。」

  柳一條不想因自己的一時好心,而給自己還有家人的安全,帶來一絲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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