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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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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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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
發表於 2011-11-2 18:00:04 |只看該作者
第471章 販馬

    與李承乾不同,听了長孫皇後對柳亦凡的講述和評介,武媚沒有一點地輕視之意,反而在心里面對這個人,留上了一絲心意。

    一個歲不及弱冠的書生,平民白身,沒有絲毫的背景,僅靠著自己的才學,便能夠博得皇上和長孫皇後這般人物的贊賞和器重,並委任為晉王殿下出宮後的府坻先生,這說明什麼?

    武媚看了一眼旁邊一臉無謂,毫不在意地李承乾,輕搖了搖頭,這說明這個柳亦凡的潛力,遠非常人所能及,若是不出意外,五年,十年之後,必能在朝中搏得一個不低的官位。

    若是能夠趁著現在去拉攏,收為己用,將來必能成了一大臂力,只是可惜,他們家的這位太子殿下,似並不在意,平白錯過,而長孫皇後,似也沒有要讓太子收攏柳亦凡的打算,這個人,是她為自己的小兒子留的。

    武媚的年歲雖然為大,但是這里面的花花道道兒,她卻是看得很是清楚明白。

    當然,武媚也沒有想過要出口提醒一下自己的夫君,之前一次,兩次,連著十數次地訓斥,已經讓武媚很是明白,她的這個夫君很反感她干涉他的事端,任何事,尤其是關于朝政權利分爭這一方面,武媚已經不想再去自找不痛快了。

    而且,從今天的這件事情里面,武媚對她的夫君也免起了一分輕視之心,有一點淡淡地失望。

    聰明,干吏,謀斷,總體上來說,李承乾這個太子很合格,也很有能力。但是他卻沒有識人用人之明,不止是這個柳亦凡,還有之前的那個張楚聞,柳二條,雖然李承乾多有拉攏。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是在顧及柳一條的情面,並非是真心錄用,在心里面,他對于兩人的平白身份,還是多少的有一些輕視。

    這不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心態。

    沒有識人用人容人之心之量,沒有海納百川一樣的胸懷,武媚很難相信,他以後會是一個好皇帝,還有。當今皇上真地會把皇位傳禪與他麼?

    武媚有些懷疑,雖然按目前的形勢的來看,除了李恪這位稍有些才能的皇子之外,李承乾已是再沒了比他還要出色的爭位地對手,但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畢竟,皇上他老人家。現在還正是春秋鼎盛之齡,離那傳位之期,還遠得很,誰能保證,現在還是年幼的那些皇子之中,在五年,十年之後,不會出現一個比之李承乾,李恪還要出色許多的皇子?

    長子,未必就能順位。當初皇上他老人家在玄武門,在太極殿,在太上皇的面前,以次子的身份登得大寶之時,不是也有說過有才者居的話語嗎?

    有才者居,李承乾算是有才德之人嗎?

    武媚又看了她的太子夫君一眼,性聰敏,有孝心,再加上去歲豫中各地的水患之災,因柳一條的參與而為他在民間所博得地無盡民望。在眾多的皇子之中,李承乾也算得上是最有才德的一位了。

    但是這些所謂的才德和名望,武媚知道,李世民知道,朝中很多人臣的心里也都很是清楚。這是李世民。還有那個現在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的柳一條,一起為李承乾開創出來的。雖然說是會有一定地生命危險。但是朝中那些只要心性稍微敞亮一點的人,哪一個會想不到,豫中發不發水,在當時,還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我兒在想什麼呢?”慈愛地輕撫了下武媚日益隆起的肚子,長孫皇後溫聲向武媚問道。對于這個聰明剔透的兒媳,長孫皇後一直都很喜愛,尤其是武媚又為她懷上了孫子後,長孫皇後對武媚的疼愛更勝從前,每天都會派人去東宮打量一下,順便再為武媚帶去一些滋補的吃食。

    而這個武媚也是甚為乖巧,每天只要是閑來無事,她都會到立政殿來為長孫皇後請安,然後在立政殿一呆,就是一個上午或是一天的時間,這麼長時間以來,倒也是減緩了一些長孫皇後長樂和豫章這兩個女兒的思念之意,在心里面,已經把武媚給看成了是她的另外一個女兒。

    “沒,沒有什麼,是兒臣听得側殿那里傳來地歌聲,有些入迷了,”武媚小臉帶著一絲柔善地笑意,輕聲向長孫皇後說道︰“亦凡先生的這首童謠幼曲,很奇特,兒臣听著,由不得地也便想隨著唱起,一時走了神去,讓母後見笑了!”

    “呵呵,無妨,亦凡先生的曲子,哪怕只是童謠,也有一種引人入勝的魔力,便是本宮听之,心神也時常會隨之而去,變得一片空明。”長孫皇後微點了點頭,對武媚剛才的失禮不以為意,畢竟之前,她也有過這樣的經歷。

    “不過說起這曲子來,本宮倒是又想起了以前的柳先生,”把手從武媚的肚上拿開,長孫皇後雙眼望著宮外,追憶著輕聲說道︰“記得歲前,高陽那丫頭出嫁入房府的時候,在最後的喜宴之上,柳先生曾以玉笛,奏出了一曲天籟之音,一曲《粱祝》,艷驚全場,那種感覺本宮至今仍不能忘懷。”

    “只是可惜,自那一曲之後,就再沒听聞柳先生奏起,而宮里地那些樂師,卻也是奏不出那天柳先生所奏的味道。”小押了一口茶水,長孫皇後微嘆了口氣,似又念起了那個不知所蹤的柳一條。

    “哦?柳先生竟還會音律?”武媚有些詫異地輕問了一句,這件事情她以前還真是沒有听人提起過。

    “不是會,而是精通致極!”長孫皇後接口向武媚說道︰“高陽出閣的時候,你還沒有來得長安,自是少有听聞,不過宮里時常會奏起的那曲《粱祝》,媚娘當是時有听聞才是,那種曲調兒,便是效仿柳先生當日所奏,不過神韻卻不及柳先生之萬一。”

    “母後,”在武媚應聲之前,李承乾率先插言,拱手向長孫皇後一禮,道︰“兒臣還有些公務要去處理,不能在些多陪”

    “行了行了,有事情,就趕快去處理,莫要因為母後而耽誤了你地公務。”長孫皇後輕沖著李承乾擺了擺了手,道︰“有媚娘留在這里陪著本宮就是了,去吧。”

    知道她們兩個女人在這里閑聊,李承乾一個大男人在一旁有些不自在,所以長孫皇後也沒有多留,稍交待了兩句,便讓李承乾退了下去。

    “男人有男人地想法和事情要做,咱們女人不能干涉,也不宜干涉,”看著李承乾漸漸遠去,長孫皇後扭頭看了武媚一眼,道︰“只要咱們能處理好家里的事物,給他們一個安心安寧地家境,便夠了。”

    “嗯,母後說得是,兒臣受教了!”武媚乖巧地點頭,做出一副心明神會的樣子。

    “好了,隨本宮到後面的花園走走吧,現在已入初春,園子里有些花兒,已經開了。”長孫皇後深看了武媚一眼,遂站起身,向著武媚說道著,輕抬步便率先向殿門外走去。武媚輕應了一聲,也隨之站起身來,碎步跟隨在長孫皇後的身後。

    “什麼?你要去高昌國?”聞言,公孫賀蘭把剛翹起的二郎腿又給放了下來,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這個刀疤臉,開口問道︰“去做什麼?”

    “紀和一個牧場的場主,去高昌還能做什麼?”李紀和親自為公孫賀蘭端遞了一碗熱茶,道︰“自然是去販馬謀利了,畢竟這麼大一個馬場,開銷也是不小,僅是為附近的騎兵供馬,遠是不夠。”

    “可我看你這里,總共也沒有多少馬匹,到現在,怕是連八千匹都還不到吧?”公孫賀蘭看著李紀和說道︰“還有,朝庭似乎有過嚴令,不許把馬匹販賣出境,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知道李紀和安的是什麼目的,公孫賀蘭很是狐疑地在李紀和的刀疤臉上打量,想要看出些什麼端倪。

    “呵呵,這個紀和自然是知道,不然也不會來尋得賀蘭少爺過來商議了。”李紀和輕笑了起來,臉上的刀疤越顯猙獰。

    “正如賀蘭少爺所見,牧場里的馬匹確還是不多,想要販賣出境,還早得很,紀和此去,也只是要探探門路,同時也想讓賀蘭少爺心里有個準備。”

    “賀蘭少爺不是外人,紀和也沒有相瞞的必要,”被公孫賀蘭看得有些不自在,李紀和輕拱起手,開口向公孫賀蘭說道︰“當初紀和要來西北牧馬之時,柳先生就曾有過吩咐,三年之內,要讓大唐境內所有的騎兵,都騎乘上晏天牧場的馬匹。而境外的諸多蕃國,最好也能為之多供出一些,其中以侯君集所在的高昌國,一定要全都換上咱們這里的坐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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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2
發表於 2011-11-2 18:00:38 |只看該作者
第472章 回家

   “為什麼?大哥這般作為,不是在幫襯自己的仇人麼?”公孫賀蘭押了一口茶水,看了李紀和一眼,有些不耐地說道︰“你別跟我拐彎抹角兒的,有什麼話放痛快了說!”

    公孫賀蘭還是以前的性子,直爽,且有點暴力,在府軍里面磨練了近一年的時間,這種性子更是突顯了一些,在向李紀和問話時,拳頭不由得緊了一緊,看那架勢,大有一不滿意就大打出手的意思。在最近的這兩個月里,他的卸骨之術,可是沒少在李紀和的身上施展,以至于後來只要公孫賀蘭一提到切磋,李紀和整個人都會不由得哆嗦那麼幾下。

    “這件事情,柳先生沒有提過,我怎麼能想得明白,公孫少爺這是在難為小的了,”李紀和微縮了下脖子,苦笑著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我也只是在遵著柳先生的意思去做而已。”

    “販馬過邊這種事情,即使公孫少爺不在,我也會再想旁的辦法,最多也就是多花費一些銀錢而已,”李紀和接著說道︰“總之是無論如何,都要給那侯君集送去一大批的軍馬過去,即便是賠錢也要去做。”

    “這是為什麼?莫不成大哥還想讓侯君集帶著高昌兵馬打到咱們大唐來嗎?”公孫賀蘭的眉頭緊皺在一起,實是想不明白柳一條這麼安排的用意何在。

    “小人能感覺到柳先生正在蘊釀著一個大的計劃,而這個牧場,好像就是這個謀劃中的關鍵,但是這個計劃到底是什麼,執行後的結果會如何,估計除柳先生之外,再無人知曉,而小人現在能做的,也只是盡力地去幫襯著柳先生。把這個計劃施展得更好。”對于曾救過他兩次性命的柳一條,李紀和很誠心實意。

    前些天他也曾有派人到長安去打听自己妻小的情況,在知曉了家中一直都有長安柳府在不停接濟的情況之後,李紀和的心思更是如此。不管是柳一條,還是柳二條,對他李紀和。還有他們老李家,都說得上是恩重如山地恩人,而李紀和,一直都是一知恩圖報的漢子。

    “行了,想不明白就算了,這些費腦子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咱們這些武人當做的事情,”想了半天無果,公孫賀蘭索性便不再去多想,甩了下頭。很豪氣地向著李紀和說道︰“既便是大哥想要引得侯君集來大唐撒野,到時候我公孫賀蘭自會提著銀槍,親自為大哥報仇,把侯君集那個老東西給結果了,一了百了!”

    “嗯嗯,公孫少爺勇猛,”先不說公孫賀蘭是不是人侯君集的對手。李紀和輕笑著便給這廝送上了一記馬屁,輕聲向公孫賀蘭詢問,道︰“不知小人出行邊塞的事情,公孫少爺能不能幫襯一二,小人知道公孫少爺與那楊昆尚將軍有些關系,您看是不是?”

    “什麼時候需要過邊,之前兩天你著人給本少爺送個訊息,本少爺會給你安排!”公孫賀蘭從椅子上站起,很輕松地便答應了下來,好像大唐通往西域地邊塞要道。就是他們家後門兒一般,想過,便能過去。

    “多謝公孫少爺!”李紀和聞言大喜,也隨著起身,躬身向公孫賀蘭道謝。

    “我大哥的事情,那就是本少爺的事情,以後這牧場若是再遇到了什麼難纏的事端,你盡管來尋本少爺,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還沒有爺解決不了的事情!”公孫賀蘭不著邊兒地說起了大話。不過李紀和會不會信,卻又是兩說了。

    “哦,還有,”公孫賀蘭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官服,擺了一個很有威嚴的架式。扭頭對李紀和說道︰“以後莫要再稱本校尉為什麼少爺了。再見面時,稱公孫校尉。知道了嗎?”

    “知道了,紀和記下了!公孫校尉!”一個正八品的軍官而已,哪里用得著這般得瑟,李紀和強忍著笑意,彎身輕應了一聲,隨在公孫賀蘭的身後,把他給送出了門外。

    接過紀府下人牽遞過來的韁繩,公孫賀蘭抬腿便側坐到了柳無痕地背上,經過前番幾次的威逼利誘,柳無痕這頭百里驢,終還是到了他的手里,成了公孫賀蘭現在的專用坐騎神駒。

    “至于以後牧場向境外販馬的事情,只要每次的數量不是太大,到時本校尉再稍微地暗中安排一下,也不是沒有可能!”對著之前李紀和的問題,公孫賀蘭輕撫著柳無痕脖間地軟毛,也開聲給出了一個答案。

    “小姐,咱們這便要回去了嗎?”

    馬車廂里,芭蕉貼坐在甦晨曦的身側,有些不舍地透著窗簾,細看著周旁西湖的美景,輕聲向她們家小姐詢問。

    “嗯,出來這麼許久,也是該回家的時候了,”甦晨曦的目光也在窗外流連,柔聲向芭蕉說道︰“外面的景色雖美,但終不是自己家里,我也有些想爺爺和安叔他們了。”

    “是啊,一晃的時間,一個冬天便都過去了,再不回去的話,父皇還有母後他們,怕是都要著急了。”李如似接口說道︰“我也開始著想父皇,母後,還有太子哥哥他們了,尤其是母後,也不知她老人家的身子痊愈了沒有?”

    “公主殿下不必擔心,咱們出來時,皇後娘娘的身子便已是再無大礙,現在又經過了幾個月地休養,更是無憂,”小僮環抱著她們家公主的右臂,細聲安慰道︰“等再過幾日,咱們趕回了長安,定是能夠看到一個安然無恙的皇後娘娘!”離家的久了,心中難免都會興起一些思鄉思人的情緒,李如似與甦晨曦這兩位小姐,現在便是有些想家了。

    比起她們兩個,芭蕉與小僮這兩個沒有親人,何處都可為家的丫頭,卻是好上許多,心里面也沒有那麼多的思愁。

    “小僮說得不錯,”甦晨曦也隨之輕聲附和,道︰“再過些日子便到了,現在多想也是無益,公主殿下也不必著急。”

    到底是經常出遠門兒的姑娘,甦晨曦的思緒在思鄉的情結里面稍作停留便又轉了出來,心境也隨之開朗了不少。

    吩咐著芭蕉去把圍棋拿將出來,在車廂正中可移動地木桌上擺方齊全,甦晨曦出聲相邀,向著李如似說道︰“旅途最是寂寞,公主殿下,閑來無事,與曦兒手談一局,如何?”

    “嗯,也好!”微點了點頭,李如似輕坐直了身子,看著兩人之間的方格棋盤,執著自己一方的白子,與甦晨曦的黑子撕殺了起來。

    小僮與芭蕉兩個丫環,則在一邊煮泡著茶水,小心地侍候著。

    馬車不停,一路向北疾馳,不過她們坐在車廂里,卻是也感覺不到太多的顛簸,最大地波動,也就是茶碗里地茶水微晃而已。

    “現在三月已近中旬,也不知那位亦凡先生,有沒有學成,再返回到奉節?”不著聲色地吃掉豫章公主的兩顆白子,甦晨曦不由想起奉節狄府地那位先生來,不由輕聲向李如似說道著。

    “過了這麼久,應是早就已經回去了,”提起柳亦凡,李如似的神情微頓,隨意地把手中的棋子落盤,開聲說道︰“算算日子,現在距咱們離開奉節的時日也快有兩個整月了吧?”

    “咱們是上元之後離的夔州,也近有兩月了,”逮著機會,甦晨曦又撿走了李始兩枚棋子,道︰“若是算了路上的行程,亦凡先生一家現在當是在趕回奉節的路上,咱們怕是再無緣相見了。”

    “嗯,曦兒妹妹說得是,”輕落了一子,把被困著的三枚黑子撿起,李如似接著說道︰“說起來,那亦凡先生被禮部抽調至長安之事,與你我一直滯留在奉節,怕也是有些關聯。”

    “哦?”甦晨曦手中夾著一枚棋子,疑惑地向李如似這里看來,不知她剛才的話語是為何意。

    “曦兒妹妹以為,咱們此次出行,沒有帶一個護衛,父皇,母後,還有甦老爺子,他們能放心得下嗎?”抬頭朝著車窗外不停倒退的樹木看了一眼,李如似道︰“在咱們的周圍,定是有那麼一些咱們看不見,或是看見而不會察覺起疑的人,在暗中護衛著咱們一行人的周全,並時刻地向著長安回報著咱們的近況。”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亦凡先生前次被禮部給抽調至長安學習課業的事情,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

    對于周圍會有人暗中護衛的事情,甦晨曦倒是不會覺著奇怪,豫章公主的身份在那里放著,要是沒有人在一旁保護,那才會讓人覺著奇怪,這也是當初爺爺為何會輕易地就同意了她隨著豫章公主一起出來游玩的原因。

    難道,也是因為她們對那位亦凡先生的興趣和猜疑,引得了皇上他老人家的注意麼?若是如此的話,她們算不算是直接地幫了那位亦凡先生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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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發表於 2011-11-2 18:01:36 |只看該作者
第473章 生了

    “哇!!”

    “柳老爺!柳老爺!生了!柳夫人生了!”

    三月中旬,柳府的小院兒裏,肥胖的接生婆麻姑,急急忙忙地開門從臥房裏出來,邊用毛巾擦拭著手上的污穢,邊一臉歡喜地向著柳一條道喜。

    經過將近十月的孕育,張楚楚肚子裏的孩子,終於出生了。

    聽得麻姑的招呼,柳一條止住剛還在院子裏來回急走不安的腳步,猛地便向臥房走來,口裏面急聲向麻姑問道︰“夫人呢?夫人可還安好?”

    “夫,夫君,妾身在這呢,妾身沒事兒!”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規側的榻上傳來,張楚楚躺在榻上,神色略顯蒼白。不過見得柳一條著急,她便微抬起頭,看著正向她走來的夫君,報以安心的微笑。

    剛才耳得夫君第一個關心的不是孩子,不是生男生女,而是自己時,張楚楚心;規便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一時間整個人就像是喝了蜜餞一樣的甜美幸福,剛才分娩時所遭受到的痛楚,也都被她給拋到了一邊,為了自己的夫君,既便是再痛一些,又有何妨?

    “柳老爺放心,母子平安!從一開始柳夫人就有如神佑,一切都順利平安,這一次,可以算得上是我麻姑這輩子最輕閑的一次接生了!”見柳一條對媳婦兒這般關心,同樣身為女人的麻姑,心中多少也有些感動,不禁對柳一條這個當人夫君的又看重了幾分,以前她在別的府第與人接生,哪一個當丈夫的不是先問生男生女,有誰先問過孕婦的死活?

    伸手接過側旁小依懷裏的小不點,麻姑在柳一條與張楚楚的旁邊歡笑著向柳一條說道︰“下邊帶把,是位小公子。老婆子在這裏恭喜柳老爺柳夫人了!”

    “是個兒子?”柳一條伸手輕把被小棉布給包裹著的兒子接到懷裏。看著小家伙只有拳頭大的小腦袋,小鼻子小眼小嘴巴,不由傻笑起來,扭頭向張楚楚這裏看來,興奮地大聲說道︰“娘子。我當爹了!哈哈哈...,我當爹了!!”

    “嗯嗯,夫君,你當爹了。這就是咱們的兒子!”看到夫君歡喜得有點失態。張楚楚也隨著高興的虛聲應和著,慈愛地看著她的夫君,還有他們的兒子。

    小家伙剛哭鬧了兩聲,現在想是累了,正閉著眼,輕喘著氣息,睡了。

    柳一條小心的抱著兒子,掀開榻上的被窩一角兒,輕輕地把小家伙給放置在媳婦兒地懷裏。溫聲向張楚楚說道︰“折騰了一夜,娘子定是累了,閤上眼,睡一會兒吧,為夫就坐在這裏陪著你們母子。”

    “嗯!”張楚楚乖乖地點了點頭。柔聲看了柳一條一眼。微笑著眯上了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也睡了過去。從昨夜子時開始,一直折騰到現在,又是腹痛,又是分娩,張楚楚確是疲了,累了,身子也是虛得厲害。

    柳一條心疼地在楚楚的臉上輕撫了下,遂扭過身向還站在一旁等著討喜的麻姑一眼,輕聲說道︰“自昨夜裏開始,就一直擾著麻姑過來,一直忙到了現在,真是辛苦麻姑了!”

    “呵呵,柳老爺客氣了,做這些,本就是老婆子的本分,別說是在夜裏,就是下著雨雪,隔著山河,時候到了,老婆子也得趕來不是,呵呵,好在柳夫人也是母子平安,老婆子也算是幸不辱命。”

    “嗯,不管如何,這一份謝禮,一些喜錢總是少不了地,還望麻姑莫要推辭。”溫笑著沖麻姑點了點頭,柳一條又開口向著正在一旁打掃著屋裏穢物的小依叫了一聲,開口吩咐道︰“小依!你去為麻姑支取一貫銀錢來,然後再送麻姑出門,為麻姑叫上一輛馬車,好生的將麻姑送走。”

    “是,老爺!”應了一聲,小依停下手中的活計,轉身去了側室。

    “如此,老婆子就多謝柳老爺厚賜了!”給接生婆賜下喜錢,這是慣例,不管賜多賜少,討的就是一個吉利,麻姑自是沒有推辭的道理,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位年輕的柳老爺,一下竟賜下了一貫這麼許多。這一貫以上的喜錢,她平時也只有在一些真正的大戶之家,才有可能討取得到,像柳府這樣的小宅門兒,倒是很出乎她的意外。

    待小依從側間返回,麻姑微彎身沖著柳一條禮了一下,接過柳一條打賞的喜錢,便告辭隨著小依一起出了門去。

    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了些許的亮光,現在應已是到了黎明時分,天,就要亮了。

    柳一條把麻姑剛交給他的兒子四生辰八字折好,輕放在小不點兒四身旁,又輕手輕腳四把被子給他們母子兩人輕掖了掖。然後側坐在榻上,細看著榻上安睡的老婆孩子,不由又輕輕地微笑了起來。

    從今天開始,他柳一條也是一個當爹四人了。

    初為人父,柳一條這一夜裏,擔心,興奮,歡喜的心情,到現在還沒有完全的平復。

    “老爺,宮裏的車駕到了,正等著老爺出去呢!”把麻姑送走,小依又返轉至臥房,輕聲向柳一條稟報,想來是剛送麻姑出門兒的時候,正碰到宮裏來接柳一條入宮的馬車。

    “嗯,知道了,”柳一條微點了點頭,目光又在楚楚與兒子的臉上輕掃了一下,小心地站起身來,示意小依暫在一旁照看著,輕身抬步,出了臥房的房門。

    不過柳一條並沒有上車離去,在門前隨意的囑咐了兩句,把馬車打發回宮,他自己又轉身回到了臥房,老婆分娩,這幾天正是最需要他在身側的時候,他哪裏還有心思再做別的事情?

    “小依,去燃上一些安神的檀香,嗯,把窗戶也打開一些。”再回到屋裏時,小依已經把屋內的東西都給收拾停當,不過屋裏面卻還有一些羊水的味道在彌散,有些捂悶。

    柳一條又走回床榻,輕身在榻邊坐著,一動不動,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安睡中的楚楚,還有他們的兒子。

    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想起以前在奉節時,與楚楚一起為兒子著取的句字,柳一條把目光落在了現在還很是安靜的兒子臉上,伸出食指輕輕地在小家伙的鼻子上按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兒子,柳致遠,以後就是你的名字了。”

    柳二條這兩天,可以說得上是春風得意,即要成親娶妻不說,就在昨天,他的任令已下來,皇上把他給安置到了三原,去接任公孫瀚南的位置,為任三原縣丞,而公孫瀚南,則直接便被調回了長安,到吏部去做了一個侍郎,官位連躍了三級。

    這意味著什麼,既使別人不說,柳二條心裏也明白,縱觀三原最近這十幾年來的官員任免情況,除了那個屈突干,幾乎所有在那裏為任過縣丞的官吏都從那裏開始,飛速地崛起了起來。

    那是一個跳板,是一個契機,躍過之後,鯉魚化龍,風光無限。對於這個說法,別人且不去說,但是柳二條所認識的恩師王志洪,還有公孫家的那位瀚南大哥,就說明了一切。

    “三原,是塊寶地。”在王志洪的書房,王志洪看著他的這個學生及侄女婿,輕聲說道︰“能夠到三原為官的人,一般來講,要達到兩個條件方可,一是此人要有一定資歷,為過官,且有一定的政績。二則是此人定是深為皇上所寵信,沒有半點的猜疑之態。在這兩點上,你一個新科的進士,連半點都算不上,顯然都還不夠這個資格。”

    “但是...”

    “但是這個任命它卻真實的下達至了你的手裏,這說明什麼?”王志洪接過柳二條的話意,反聲問了他一句,道︰“這說明皇上很看重你,同時對你也很信任,有要重用你的意思。這次讓你去三原去為官,很大程度上是在做一個拭探,看你是否真的值得信任,是否真的有一些實才。”

    “那,學生當做些什麼?還請恩師賜教!”柳二條站起身形,恭敬地拱手向王志洪請教,比起王志洪這個官場上的老油條,柳二條自知自己還差得很遠。

    “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你為任一方父母當做的舉措,至於其他的,你可以不管,也盡量的不要去理會。”輕呷了一口茶水,王志洪淡聲開口,給了柳二條一個有些模糊的建議。

    不過,不管是做為你的老師,還是三叔,我都要恭喜你,”王志洪溫笑著看著柳二條,道︰“不管怎麼說,能去三原為官,對你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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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4
發表於 2011-11-2 18:02:13 |只看該作者
第474章 無題

   “三叔說得是,二條受教了!”一聲三叔,柳二條叫得親切,他知道剛才的那番話,正是因為他與王志洪有著這麼一層親近的連帶關系,王志洪才會這般誠肯的出言指點,不然,有些話,就是自己的恩師,也不會說得太過明白。

    “不止是你,就是那個張楚聞也是一樣,”王志洪滿意的看了柳二條一眼,自己的這個學生和姪女婿,比之當初初收他得入門牆時,要好了太多,短短一年的功夫,就已經完全地脫去了他這個年齡當有的稚氣,變得穩重,成熟,也有了些心計,這是一個有出息的學生,同時也是一個有出息的姪女婿。

    如果說當初在三原,他願意收柳二條為徒只是為了讓柳一條安心,那麼現在,對于當初的這個決定,王志洪只是覺得自己很明智,柳二條是一塊璞玉,經過一年的磨練,現在已是漸顯雛形,他很有潛力。

    這些東西,王志洪看得出來,王崇基看得出來,他們家老爺子王更是沒有理由不明白,所以,當他們府;規的小姑娘開始對柳二條產生些情愫的時候,這三個長輩也都是在一旁看著,不阻撓,不反對,甚還有些隱隱地支持,既便是那個時候,柳二條還只是一個稍有些錢財的白身,論家勢論地位,都還遠配不上他們家姑娘。

    王志洪呷了一口溫茶,接著說道︰“這一次科榜前十之內的學子,可不只有你一個被調授在三原附近,張楚聞,宇文方德,杜之貴,也都被調遷至長鄰近的幾個轄縣,看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有意讓你們四人攀比一番。”

    “三叔說得是!”柳二條隨聲輕應。細心地耳講著王志洪的教誨和指點。

    “不過既始如此,你也不可太過貪功冒進,有時候政績好的人,並不一定就會受人待見,為官之事。”王志洪深看了柳二條一眼,道︰“就咱們爺倆兒在這說起,為官,無外乎人情。事故。如此而已。無論是做人還是做官,都要懂得變通之道,明瞭順勢而為,當然,你還得有些實才方可,不能辦事的廢物,既便是再過圓滑,也不會有什麼驚人的成就。”

    “所以這次去三原,為叔還是那句話。做自己的事,盡自己為官的本分,皇上看得到,百姓也看得到,至於其他的。能不管。就莫要多做理會。”王志洪又慎重的交待了兩句,道︰“在三原為官。只要你能夠安撫住三原的幾個大戶,像是公孫府,楊府,趙府,還有杜家,只要他們幾家都安分守己,不生事端,其他的,都是小事,便是一縣薄,都能處理得妥當。”

    “而這幾處大戶,”王志洪扭頭看了柳二條一眼,道︰“就為叔所知,像是除了杜府之外,其餘的三家都與你們柳家有些交情,尤其是楊府和公孫府,相交可說是莫逆,你去為官,他們自是為幫襯一些。想當初為叔在三原得任縣丞的時候,可是沒少了楊老哥的幫忙。”

    “二條記得了,多謝三叔教誨!”柳二條彎身行禮,心裏面多少有些感動,能夠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沒有一絲隱誨,看得出王志洪確是已經把他給當成了親人。

    “好了,不說這些了,”王志洪溫笑著輕點了點頭,微沖著柳二條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道︰“再過兩日,便是你與彩兒的大喜之日,府裏面的諸多事宜,可是已準備齊當,用不用為叔去幫襯一二?”

    “這些事情哪敢勞三叔出面,”柳二條起身為王志洪添倒了些熱茶,道︰“府裏面有管家,還有楊叔在張羅著,昨天的時候,一切便已布置妥當,三叔放心!”

    “嗯,那就好,呵呵,”王志洪撫鬚歡笑,道︰“我們家的彩兒,這一個月來可是一直都在叨念著你,若是家裏的老爺子管得嚴,成親之前不許她在踏出府門一步,不得再與你相見,說不得,老早的她就去尋你了。”

    “三叔說笑了,”柳二條的老臉一紅,微低下的腦袋,道︰“說起來,這些日子沒有彩兒妹妹在身邊,小侄這心里,也是有些著想得慌。”

    這小子的臉皮,果然是厚實了許多,不錯!聽了柳二條的言語,王志洪也笑眯眯的在柳二條的身上打量,並輕輕點著腦袋。

    “三原之地,非比尋常,不知父皇為何要將它,交之于柳二條這個新進的進士前去打理?”在李世民的書房裏,李承乾躬身站在桌案之前,滿帶疑惑的輕聲向他的父皇詢問。

    在上次的覲見禮時,李承乾就知道父皇對柳二條與張楚聞這兩人很是看重,同時也有了一些父皇會重用他們的心理準備,但是今天乍聞李世民竟將柳二條給安排到了三原要地,一時之間,還真是有些難以理解。

    讓一個沒有一點經驗的新丁,冒然地就去治理管轄三原一地,是不是太有些冒險了點兒?

    “怎麼,難道太子不希望柳家的那個二小子去到三原為官嗎?”李世民把手中的書冊放下,溫笑著擺手示意太子在一旁坐下,輕聲向李承乾問道。

    “柳二條能得父皇看重,兒臣自是心中欣喜,”對於李世民的問話,李承乾坦然承認,道︰“但是就這麼把他冒然地給安排到三原,兒臣實在是有些不解,那三原...”

    “三原雖重,不過一個文職縣丞卻也翻起不起多大的風浪,三原的府兵可不是擺設。而且,朕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個柳二條有治理好三原的能力!”李世民輕擺了擺手,渾為在意不打斷兒子的話語,道︰“不止是他,便是在他之後的那個張楚聞,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若是得用適當,稍加磨練,用不了幾年,便會是朝中的一大臂力。”

    上次在太極殿內,柳二條與張楚聞兩人給李世民的印象很是深刻,聰明,明勢,且多有心機,雖然行動作為,還有言語之間,還多有些稚嫩和不足,但是凡事不墨守成規,敢做敢為,有著一些常人所不及的魄力,很有潛力。

    俗語有曰,看人三歲而知老,雖然有些誇大,但是一個人將來的成就能夠如何,很多時候,從某些細節處,確還是可以看得出一些的。

    “這一次朕之所以會把他們給調任到附近的轄縣為令,為丞,就是想借此,來看一下他們的手段,才能,品性,”看了李承乾一眼,李世民接著說道︰“當然,還有他們對朝庭,對朕,是否忠心。”

    “是,父皇英明!兒臣受教了!”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李承乾接口奉承了兩句,之前的話題,卻是不敢再提。

    “這個弟弟好可愛!”

    “這個弟弟的鼻子好小哦!”

    “哇,他睜開眼了,弟弟的眼睛好好看!”

    趴在張楚楚的床頭,兩隻小手撐著下巴,小丫睜著兩只大眼睛,好奇地在柳致遠的小臉兒上打量,時不時地還會發出一句這樣那樣的感嘆。

    而柳致遠,與他眼前的這個小姐姐好像是也頗為投緣,一雙小眼睛盯看著小丫,乖乖地躺在娘親的身側,不哭不鬧。

    “小丫,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叫寶兒弟弟,寶兒不是你弟弟,知道嗎?”張楚楚斜靠在榻上,不知是第幾次地又提醒了小丫一句。

    “知道了,姐姐。”小丫渾不在意地又一次應了一聲,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兩只眼睛仍是在好奇的看著身邊的小不點,開口說道︰“姐姐,這個弟弟好小哦,他真是從姐姐的肚子裏面跑出來的嗎?”

    “呃,”張楚楚輕拍了拍額頭,對這個好奇的小丫頭實在是有些沒有辦法。

    “好了好了,小丫,你姐姐還有這位小弟弟累了,暫時不能陪你玩兒了,你就不要再在這裏打擾他們了,”柳一條端了一碗還冒著熱氣的人參烏雞湯進了臥房,輕笑著向小丫說道︰“你小依姐姐給你備了些吃食,在客廳的桌上,快支吃一些吧。”

    “哦,知道了,姐夫!”輕應了一聲,不捨地在柳致遠的小臉上又看了一眼,小丫這才爬起身來,下了床榻。對於姐夫的話語,小丫可是不敢不聽,而且,在這裏呆了一個上午,她的肚子確也是有些餓了。

    “這個小丫頭,實在是太粘人了!”待小丫走出門去,張楚楚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

    “小孩子嘛,心裏面有些好奇也不算是奇怪。”柳一條微笑著把楚楚扶直起身,拿起湯匙,一點點地為張楚楚吃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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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
發表於 2011-11-2 18:02:53 |只看該作者
第475章 邀請

    寶兒,是張楚楚為兒子取的小名兒。

    沒有理由的,當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兒子的小模樣兒時,心裏面就起了這樣的念頭,當時柳一條沒有反對,所以這個名字就這樣落了下來。

    柳致遠,也就是寶兒,出生的第一天,身上的皮膚就很光潔,白白嫩嫩,如紅霞下的白雪,很惹人眼,若不是有張楚楚還有柳一條時刻在一旁照看著,小丫那小丫頭,定會在寶兒的身上好好地捏上一捏,看看有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光滑。

    很健康的一個寶寶,五官還有臉蛋兒,長得都有幾分像是張楚楚,晶瑩剔透,很秀氣。

    只是他的眼睛不常睜開,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睡覺,吃奶,睡沉,哭泣,隨意大小便...。所以在有了這小家伙之後,張楚楚這個當娘的,就沒有再安生的休息過,平時只有在小家伙入睡時,才能在榻上歪著頭稍眯一會兒,小家伙一哭一吵鬧,又得重新坐起身來。

    柳一條看著心疼,三番五次地說著要去為寶兒尋一個奶娘回來,卻都被張楚楚給阻了下來,自己的孩子讓別人去喂,張楚楚這個當娘的不放心,也捨不得。而且,這種事情日後若是讓家裏的爹娘還有公婆知道了,不好好地罵她一頓才怪,在鄉下,有奶的女人,是不會拒絕哺育自己的孩子的。

    “來,多吃兩口,你現在的身子正虛,要多進補一些才是。”柳一條小心地喂了媳婦兒一口參湯,道︰“這種野參雞湯補氣滋血,正適合娘子現在食用。”

    “嗯,”乖乖地張開小嘴,將湯匙中的湯水喝下,張楚楚輕聲向柳一條問道︰“夫君今天不用去皇宮授課嗎?”

    “宮裏面昨日裏就已經請示過了。皇后娘娘允了十日的時間,這幾日為夫都會在家陪著娘子,”對著湯匙輕吹了兩下,待匙中的肉沫湯水溫度稍溫,柳一條又將之輕遞至楚楚的嘴邊。

    今天是張楚楚產後的第二天,雖然楚楚的身子氣色都好了許多,但是柳一條卻還是不許媳婦兒下榻,平時除了給孩子喂奶,別的事情都是由小依還有柳一條在一旁處理照顧。

    “哇!”

    剛吃了兩口,一碗雞湯還沒有下去一半兒。剛才還很安靜地柳致遠,沒有一點徵兆的,一下便大聲地哭了起來,聲音很是嘹亮和悠長,驚得楚楚一下就坐起了身子,向寶貝兒子這裏看來︰“是不是又餓了?”

    “尿了!”柳一條把湯碗放到一旁,伸手輕把寶兒給抱了起來,入手的是一片熟悉的溫濕之意,“這是今天的第五次了吧?”

    柳一條多少有點頭疼,知道小孩子不好侍候。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是這般的麻煩,這才一個上午的功夫,小家伙就換了四次的尿布。

    “夫君,照顧孩子是我們女人的活計,你一個大丈夫,以後就莫要再做這些了。免得日後會遭人笑話,把這些交給妾身還有小依就是了。”拿過榻尾處疊放著的乾淨尿布,張楚楚不客氣地把兒子從柳一條的手上接過,小心地為兒子撤換起了尿布來。

    “哎喲!這才幾天功夫沒來,我那小侄子都出生了,大哥大嫂怎麼也不去跟小弟說一聲!”剛一進門兒,就見著張楚楚懷裏抱著一個孩子,任幽不由得開口報怨起來,若不是今天他忽然想過來看看,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會知曉這件喜訊呢。

    “是小幽來啦。”把尿片換好,懷裏的寶寶又止住了哭聲,眯著眼睛像是睡了,張楚楚小心地把寶兒輕放在懷裏躺好,抬頭向任幽這裏看來。

    “隨意坐吧!”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條也開口招呼了一聲,因為都是熟人兒,也不用太過客氣,柳一條又端起了剛過的雞湯,坐在榻邊一口一口地喂起媳婦兒來。

    “嗯。好漂亮的小孩兒,長得像嫂嫂,要是個女孩子的話,長大了一定又是一個傾國傾城之貌。”任幽不客氣地一屁股在柳一條的身邊坐定,把頭伸到了寶兒的臉上。嘴裏面嘖嘖有聲。看著寶兒光滑白嫩的上臉蛋兒,忍不住地便伸出了手去。不過沒等他的小爪靠近寶兒,就被張楚楚一巴掌給拍到了一邊兒,同時也換來了張楚楚的一記白眼兒和滿臉的嗔怪之色。

    “好了好了,嫂嫂,我不部總成了吧?不過我這小侄子長得還真是可愛,”喏喏地把手收回,任幽又輕笑著從腰間解下了一塊玉墜兒,用絲線輕挽了一個項圈兒,輕遞至張楚楚的身前,道︰“這個避邪玉墜兒,是我小時候戴過的,據說是可避一切病災禍患,算是我這做叔叔的給小侄子的一份兒見面禮,嫂嫂你給小家伙戴到身上吧。”

    “小幽,這,有些不太合適吧?”抬頭看了任幽一眼,張楚楚沒有伸手去接,像是這種從小到大,一直隨身攜帶著的物件,除開它本身的價值來說,一般都有帶著一些非凡的寓意,任幽現在將它送出,是不是太過貴重了一些?

    “既是小幽的心意,娘子就為寶兒戴上吧。”柳一條把湯碗放於一側,不與任幽客氣的伸手便把玉墜兒接過,輕遞給張楚楚,微笑著沖媳婦兒點了點頭,與任幽這樣的人在一起,太見外了,反而會不自在。

    “好了,趁寶兒現在睡著,娘子也躺下休息一會兒吧,莫要把自己給累著了。”待楚楚把玉墜兒為兒子戴到脖上,柳一條起身輕扶著楚楚安身躺下,為她掖蓋好被子之後,抬手向任幽示意了一下,兩人先後便都出了臥房。

    客廳裏,小丫已經吃安了午飯,正幫著她的小依姐姐一起,收拾著桌上的碗筷,幹得很歡實起勁兒。

    “老爺!”見柳一條與任幽一同走進正廳,小依放下手中的筷子,彎身沖著她們家老爺禮了一下,至於她們家老爺身邊的那位任公子,小依直接選擇了無視。

    “姐夫!小幽哥哥!”與小依不同,見著任幽,小丫的兩只眼睛可是同時都亮了一下,甜甜地輕聲向兩個人招呼了一聲,之後便放下手中的活計,直接就開心地向任幽這裏撲來,一把抱著任幽的胳膊,再不肯松開。對於任幽這個小哥哥,小丫這丫頭也是粘得厲害。

    “小依,到臥房去照看一下夫人,這些活計,晚一會兒再做,嗯,記得小心一些,莫要吵了夫人休息。”對臥房裏的楚楚還是有些不放心,柳一條遂開口向小依吩咐道。

    “是,老爺!”彎身應了一聲,小依沒好氣地看了一眼正在哄著小丫開心的任幽,小哼了一聲,便轉身出了廳門。

    “好了,有什麼事兒,賢弟便直說了吧。”柳一條抬頭看了任幽一眼,不顧著小丫在一旁胡鬧,俓直向任幽問來。

    “原本的,確是有些事情要勞煩大哥,不過現在,卻是不用了,”任幽輕拍了拍小丫的腦袋,止住了她的東言西語,開口聲柳一條說道︰“有什麼事兒還能比嫂嫂分娩來得重要,現在別說是一個柳府,就是尚書府的人來了,小弟也是照樣會給他推了。”

    “哦?”什麼柳府,尚書府的,柳一條心中有些觸動,開聲向任幽說道︰“賢弟把話說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兩天後的一喜宴,想請大哥去填詞捧場,湊個喜慶,人東家不好意思直接來找大哥,便尋到了小弟的易和居來,”任幽朝著臥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事前小弟不知嫂嫂已經分娩,便想著過來看看,現在看來,有嫂嫂還有小侄子掛著,大哥定是沒有心思了,回頭小弟就把這事兒給推了,大哥不必在意。”

    “不知賢弟說的,是哪家的喜宴?”柳一條不動聲色的開口向任幽詢問,心裏面多少地也有了一些計較。

    “說起這喜宴的雙方,倒還真是有些來頭,大哥想是也當聽過,”見大哥好像是有點興趣,任幽也不賣關子,直接回道︰“主家是三原柳府的柳二條,今科第九的進士,柳一條柳神醫的同胞親兄弟。女方是禮部尚書府,王王尚書大人的寶貝孫女兒,前來易和居相邀的,便是那柳府的管家。”

    “兩邊的人雖然勢大,但是卻也都是講禮之人,大哥若是不願,小弟直接便給他推了便是,想來他們也不會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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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6
發表於 2011-11-2 18:04:03 |只看該作者
第476章 到家

    “小德子!”

    “小的在,皇后娘娘有何吩咐?”聽得皇後喚叫,小德子小跑著從殿外急走了進來,彎身躬首,細聲向長孫皇后請示。

    “再有兩日,便是柳家那個二小子成親的日子,這兩天你去張羅著備些賀禮,在成親的當日,替本宮給他送過去,”懷抱著還不到兩歲的衡山公主,長孫皇后抬頭看了小德子一眼,輕聲向他吩咐道︰“記得賀禮要備得豐厚些。”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記下了!”小德子彎身恭聲應了一聲,規規矩矩地站在長孫皇后的側旁侍候著。

    “說起來,能與王尚書家的姑娘結緣,這個柳二條,倒也是有些福運之人,”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見著殿外的天氣不錯,便輕站起身,邁步後殿的花園走去,小德子緊身隨在她的後面。

    “這朝裏朝外,哪一個不知王尚書是一嚴謹之人,對人待事也都是極為嚴格,他能同意下這樁親事,足以說明他對柳家的二少子是如何的滿意。”外面的太陽已至半空,陽光飄灑,天氣也溫了起來,長孫皇后抱著女兒,輕步慢走,嘴里面也小聲地與小德子說著話語。

    “皇后娘娘說得是,”小德子不遠不近地隨在長孫皇後的身後,輕聲接言道︰“這些,小的也曾有聽聞,聽說前些時,在太極殿的覲見禮上,皇上他老人家對柳二條也是極為滿意。其實,這些想想也不奇怪。柳先生那麼本事的一個人,能夠教出一個好弟弟來,倒也正常。您說是吧?”

    “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長孫皇后緩了下腳步,扭頭看了小德子眼,遂又緩聲說道︰“不過你這話,卻也在理兒。可惜柳先生那般能耐之人,竟不能為朝庭所用,乍然之間就沒了蹤跡。”

    輕嘆了一聲,長孫皇后又接著向前走去。臉上多少有些惆悵。像是在回憶著一些往事。

    小德子被長孫皇后剛才的一句話嚇得不輕,縮著脖子小心地跟隨,卻是再也不敢多言,內侍有內侍的規矩,不議是非,不論朝政,就是其中一條,小德子剛才的那番言語,已是有些逾越了。

    “稚奴與兕子他們兩個。現可是已到了齊國公的府坻?”默了一陣,進了花園兒,長孫皇后聞著園中的花香,向身後的小德子問道。

    “回皇后娘娘,兩位小殿下已經安然及到。皇後娘娘不必擔心。”比起剛才。小德子變得規矩了不少,聽到長孫皇后的問話。拱著手尖聲細語地回了一句。

    “嗯,”許是有些累了,長孫皇后把懷裏的衡山公主交遞于身側地宮女暫抱,彎身聞了下近旁的花香,輕聲向小德子問道︰“昨天著你為柳夫人送去的滋補之物,可是已經送到?”

    “昨夜裏就已然送到了,亦凡先生讓小的待他向皇娘娘道謝,謝皇后娘娘厚賜!”小德子輕聲回道︰“亦凡先生家的那位小公子小地也見著了,眉清目秀,長得很喜人。”

    “嗯,”長孫皇后微點了點頭,道︰“聽說亦凡先生喜得貴子,本宮就不由想起了太子妃來,算起來,太子妃的肚子也有三月,等到了今歲深秋之時,本宮也就能抱上皇孫了。”

    面對著長孫皇后的話語,小德子規矩地躬身站在那裏,默言不語,這些話,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

    “母后!!”長孫皇后正要進入花園中的涼亭休息時,一個熟悉且讓她牽掛多時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長孫皇後面帶著喜意,猛轉過身形,接著就看到豫章公主帶著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小僮,正向她這裏跑來。

    “兒臣拜見母后!”及到長孫皇后的跟前,豫章公主彎身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之後便親膩地上前抱著母后的胳膊,久久不願鬆開。

    “你這丫頭,出去了那般許久,連封信箋都沒有捎回一個,怎麼還捨得回來?”長孫皇后嗔怪的數道了豫章兩句,然後又滿心歡喜的拉著豫章到亭中坐下,心疼的看著豫章,輕聲說道︰“來來來,讓母后好好瞧看瞧看,這些日子在外面,風雨飄搖的,吃了不少苦頭吧?”

    “母后多慮了,托母后還有父皇的鴻福,兒臣在外面一切都還安好,您看,兒臣現在不是好好的麼?”豫章撒嬌似的把頭倚在長孫皇後的肩上,輕聲說道︰“倒是兒臣一直在外,讓母后還有父皇擔心了,是兒臣不孝。”

    “嗯,不管怎麼說,平安回來了就好,看到你安然無恙,母后也就放心了。”長孫皇后抬手輕撫著豫章的肩膀,溫聲說道︰“來,跟母后說一說,這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幾個丫頭,都去到過哪裏?”

    見到女兒回來,長孫皇后心裏也算是了了一份牽掛,舒心的看著溺在自己身邊的豫章,臉上一直揚溢著歡喜的笑意。

    “看母后的氣色,母后的身子已然大好了吧?”細說了一會兒,豫章從長孫皇後懷裏坐直了身子,而著長孫皇后的面容小聲詢問,關心關懷之意,溢于言表。

    “年前的時候,太醫署令任秉承,就已經母后診斷過一次,”長孫皇后心中湧現一絲暖意,溫笑著看著寶貝女兒說道︰“說是病禍之卻,病根已除,母后現在的身子骨,沒有一點毛病,茹兒不必擔心。”

    “不過,母后的身子雖然大好,但是你長樂姐姐這些天來身子卻是有些不適,像是也患上了氣疾之癥,病狀與母後初發病時,一模無二。”說起自己的病癥,長孫皇後不由想起她那已經嫁入長孫府的大女兒長樂來,輕聲說道︰“所幸的是長樂的病癥初發,並沒有母后當初的嚴重,現在又有了救治的良方,醫治起來,也方便了些。”

    “稚奴還有兕子,今天便是剛去了長孫府,明天若是有暇的話,你也去看看,多陪陪你長樂姐姐!”

    “知道了母後,兒臣明兒一早的,就去國公府裏,陪長樂姐姐說話,這麼久沒有見著長樂姐姐,茹兒心裏也有些著想了。”豫章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長樂姐姐有驚而無險,豫章的心裏面也安生了不少。

    “母后,你太子哥哥,再加你長樂姐姐,算起來,柳先生還有孫道長,對咱們皇家的恩德,又是厚重了一分,”氣疾的病癥,長孫皇后是深有體會,尋常的藥物根本就無甚療效,若不是有柳一條與孫思邈兩人,長樂公主的病癥,隨著時間的推移,說不得也會步入長孫皇后的後塵。

    “還是沒有柳先生的下落嗎?”豫章又伸手挽起了長孫皇後的胳膊,輕聲詢問。

    “沒有,前些天母后剛剛詢問過你太子哥哥,柳先生的蹤跡,還是一如往常,而當初的那樁刺殺的案子,現在也是沒有個公斷。你太子哥哥一直都為此懊惱不已。”長孫皇后微搖了搖頭,道︰“好了,不提這些掃興的事了,茹兒今天回來,你父皇可是已經知曉?”

    “還不曾知,”豫章小吐了吐舌頭,道︰“兒臣知道父皇現在正是朝務繁忙之時,不敢貿然地前去打擾,是以就先來控望母后了。”

    “嗯,你這丫頭倒還算乖巧,”長孫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不覺之中,日已上了三桿,正午了。

    “好了,趁現在正值午時,你父皇有些閑暇,你這便過去與你父皇問候一聲吧,”長孫皇后微拉著豫章站起身來,輕聲向她說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父皇對你,也甚為掛記。”

    “是,母后!”豫章應了一聲,攙扶著長孫皇后一起,出了花園兒,向立政殿走去。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陣子,老太爺可是沒有來信詢問小姐的情況,”在蘇府的宅門前,老管家蘇安也很是歡喜地將他們家小姐給迎進了府裏,嘴裏面絮叨著︰“小姐一出門兒,就是幾個月沒有音訊,別說是老太爺了,就是安叔,心裏面也是一直都在掛念著...”

    “知道了,安叔,是曦兒讓你們擔心了!”下得馬車,蘇晨曦就歡喜的攙起了甦安,邊向裏走邊靜聽著安叔熟悉的絮叨,在自己的家裏,在自己的親人跟前,很安心。“要不是月前,小姐曾托著柳先生給府里面捎了個信兒回來,老太爺還有安叔,怕是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消息,哪裏能放心的下。”蘇安接著說道︰“不過說起那柳先生,倒是真是一個好人,有學問,人品也是不錯,前天還曾聽說,他的娘子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是一件喜事,這兩天我正想著要過去看看...”

    “呃?”聽蘇安提起柳亦凡,蘇晨曦不由一愣,開口向蘇安問道︰“安叔,怎麼那亦凡先生一家,現還在長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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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發表於 2011-11-2 18:04:38 |只看該作者
第477章 柳成來了

   “當然,”

  見小姐向他詢問,蘇安頓時便來了興致,放緩了腳步,絮絮叨叨地開聲向蘇晨曦說道︰“柳先生在禮部學堂學完課業之後,直接就被皇上看中,給召到宮裏去了,現在正在給皇后娘娘膝下的兩位皇子公主殿下教授課業。聽說在宮裏面,柳先生很受皇上還有皇后娘娘的看中,對柳先生的課業很滿意。”

    “是嗎?”蘇晨曦有些疑惑,怎麼好好的,柳亦凡會與皇上踫面,並被皇上給請到了宮裏?輕攙著甦安的胳膊,蘇晨曦開口問道︰“亦凡先生沒有來府裏居住嗎?曦兒記得在信上有提過讓安叔把他們給留下的?”

    “住了,住了半個多月的時間,不過後來柳先生在外面買了一所宅院,就帶著夫人和丫環們搬了出去,想攔都攔不住。”蘇安接口說道︰“想來是柳先生不願這麼著寄人籬下,他們執意要走,安叔也沒有辦法,只得著人將他們給送了出去。現在他們就住在西城,位置有點偏,很小的一個院落,以前安叔還曾去過一次。”

    “安叔剛才說的孩子是?”蘇晨曦問道︰“難道是柳夫人已經分娩了?”

    “嗯,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前兩天的事兒,安叔正思量著前去探望一下,畢竟他們是狄老爺還有小姐的朋友,也曾在府裏面呆過一段,算是有些交情,他們家得子,府裏若是不去問候一下,有些說不過去。”蘇安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道︰“不過現在既然小姐回來了,還是小姐親去的好,以前柳夫人在府裏與安叔閑聊的時候,安叔可沒少聽她說起你們在奉節的事情。既然是姐妹,小姐也當去看看。”

    “嗯,安叔說得是,依禮,曦兒是當去探望一番。”蘇晨曦輕點了點頭,道︰“就明天吧,連著趕了大半個月的路程,現在有些累了,想要沐浴一下。好好地睡上一覺。”

    “嗯嗯,安叔這就去給小姐安排,這幾個月的,小姐都輕減了不少,是該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滋補滋補了。”蘇安點頭應了一聲,看著他們家小姐現在身子和神情都有些憔悴的樣子,他自己的心裏面也是心疼得厲害。

    “不用了,這種小事哪裏還用得著讓安叔親自去的,讓芭蕉就囑咐一聲就是了。”蘇晨曦開口止住了蘇安的去勢。扭頭沖著芭蕉吩咐了一句,芭蕉應聲轉身,快步去了後宅,跟著她們家小姐久了,蘇晨曦的習慣,芭蕉已經有了一個十足的了解,她知道她們家小姐需要的是什麼。

    “也好。安叔也想陪著小姐多說會兒話,”見芭蕉離去,蘇安輕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提,接著與他們家上姐一同,走向後院兒的內廳“這些時日,爺爺和曦兒都不在府裏,咱們府上可有出過什麼事端?”到了內廳,蘇晨曦拉著甦安與自己一同坐下,吩咐著下人端送上來茶水。沒有一點淑女形象的猛灌了兩口,開聲向蘇安問道。

    “除了亦凡先生一家入住,其他的倒也是一如往常,並沒有什麼事情,”蘇安溺愛地看著他們家小姐,輕聲說道︰“不過這長安城裏面,倒是有些事情,小姐或是會有些興趣。”

    “哦?”蘇晨曦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好奇地向蘇安這裏看來。

    “今歲科舉,柳府裏一門出了兩個進士。”蘇安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道︰“就是柳二條,還有張楚聞他們兩位小哥兒,分別得中了科榜第九和第十,當時在長安城。這可是一個不小的轟動。”

    “是他們兩個啊?”蘇晨曦輕點了點頭。心里面並沒有太多的意外,若不是駱賓王有孝事在身。不能應舉,今年裏,柳府之內說不得就能出得三位進士。

    “還有,後天柳家的那個二小子,就要成親了,迎娶的便是禮部尚書府的彩兒小姐,請柬在昨兒個就已經送來了,柳府與尚書府聯合發放的請柬,晚一會兒安叔著人給小姐送來,後天婚禮,小姐就代著咱們蘇府,去一趟吧。”

    “柳二條與彩兒妹妹嗎?倒也是一對良配,”蘇晨曦看著蘇安說道︰“那就勞煩安叔在這兩日裏備些大禮,二條那小子與彩兒妹妹的婚禮,曦兒自是沒有理由不去,到時安叔也隨曦兒一同過去吧。”

    “這些,安叔聽小姐的安排!”對于蘇晨曦的提議,蘇安並沒有異議,點著頭便輕應了下來。

    “小姐,浴湯已經備好了,就在您的臥房,您看?”正說話間,芭蕉從外面趕來,彎身與蘇晨曦禮了一禮,小聲的向蘇晨曦請示。

    “嗯,”蘇晨曦聞言,輕站起身,沖著蘇安微點了下頭,開口向他說道︰“安叔,如此,曦兒便先回房去了。”

    “小姐慢走!”蘇安也隨著站起身形,躬身將蘇晨曦送出廳門,目送著他們家小姐,還有芭蕉,一路進了側院兒。

    “後天是二條成親的日子,為夫決定要過去看看。”把芭蕉還有小丫都給支出門外,柳一條逗弄著榻上睜著眼睛四處亂瞧的寶貝兒子,輕聲向倚靠在榻前的楚楚說道。

    “嗯,小叔的婚禮,夫君是當去看看,不過,”張楚楚側翻了下身,面對著她的夫君,有些擔憂地輕聲說道︰“夫君要多加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給看出了行蹤。”

    “呵呵,這些娘子盡可放心,到時為夫隨著易和居的樂師和歌舞過去,不會有人起疑,無礙的。”放下正逗弄兒子小鼻子的大手,柳一條溫柔的向媳婦兒看來,並小聲地向她安慰道。

    “嗯,”輕點了點頭,張楚楚也躺下身來,湊到寶兒的身邊,慈愛的看著現在難得安靜一會兒的兒子。

    “公公還有婆婆若是知曉了寶兒已經出世,定會很欣喜。”伸手輕輕地在寶兒的小臉兒撫摸了一下,張楚楚又小聲的向柳一條說起了家常。

    “是啊,寶兒,二條科舉得中,再加上二條兩天後的婚事,咱們老柳家,算得上是三喜臨門,爹娘他們若是知道了,不知道會樂成什麼樣子。”柳一條不由想起柳老實老是說道的那句話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咱們老柳家的香火能不能延續下去,就看你們哥倆兒了。

    這才多久的功夫,不到一年半的時間,他們老柳家就有了第一個後續的香火。

    柳一條看著寶兒可愛安靜的樣子,不由溫笑了起來。

    “可惜公公婆婆現在遠在夔州,不能親手抱抱寶兒了。”張楚楚輕嘆著說道︰“還有妾身的爹娘,雖近在三原,卻也是兩不相知,夫君,妾身有些想他們了。”

    “嗯,為夫知道,為夫又何償不想?”柳一條抬手輕撫了下媳婦兒的臉龐,開聲說道︰“不過,為了他們,還有咱們自己的安危,暫時也只能先忍著了,不會太久,娘子放心,用不了多久,咱們一家便能團聚了。”

    “嗯,算了,夫君,咱們不提這不開心的事兒了,”感覺自己好像是給了夫君很大壓力,張楚楚甩頭輕笑了一聲,把話茬兒岔開,輕聲向夫君問道︰“小幽呢,怎麼沒見他進來?”

    “回去了,剛才為夫給他寫了首曲詞,準備在二條的禮宴上奏唱,他著忙著回去譜曲兒找人試唱去了,”柳一條答了一句,又小心的低下頭,逗弄起他的寶貝兒子來,“那小子是個做生意的料,日後的成就,怕是比他娘還會再高一些,易和居在他的手上,說不得還能再次輝煌起來。”

    任幽的年歲雖然不大,行事也有些胡鬧和任意枉為,但是在做生意這方面,他地頭腦卻是靈活得緊,舉一反三,善於用最簡單的方法,來謀求最大的利益,用柳一條的話說就是,這小子很有天分。

    “昨天趁娘子與寶兒睡著的空當,為夫去了一趟得一醉”見寶兒閉上了眼睛,小嘴兒一張一張地吧唧有聲,像是在夢中吃奶地樣子,知道他應是睡了,柳一條把剛還在逗弄寶兒的右手收回,輕聲向張楚楚說道︰“柳成到長安了。”

    張楚楚聞言,不由抬起頭,向她的夫君看來,沒有說話,靜待著柳一條接著言講。

    “是爹娘他們算準了日子,知道這幾日便是娘子分娩臨盆的日子,心中放心不下,便急趕慢趕的,把柳成給支到了長安來,說是有個熟人在側,凡事也好有個照應,”柳一條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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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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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 掃地出門

    “二東家,門外有個叫柳成的掌櫃求見,帶了好些酒來,說是特為二東家送來的賀禮,您看?”李彪急走至後院兒,躬身拱手向柳二條,還有正與柳二條對弈象棋的楊伯方施了一禮。

    “無塵管家呢?這些事情去跟無塵管家招呼一聲就是了,”柳二條正在為走棋而無路有些著惱,听到李彪的稟報,沒怎麼在意地就揮手把李彪給打發了。

    “柳管家一大早地就去出去置辦新制的器具去了,現在不在府里,”李彪沒有立刻離去,彎著身接著向柳二條說道︰“而且那個柳成說是想要親見二東家一面,他送來的那些酒,是整二十壇的三碗不過崗。”

    “哦?這般大方?”柳一條把剛提起的棋子又放回了原處,好奇地向李彪這里看來,輕聲問道︰“你說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來頭?”

    “跟咱們柳府是本家,他叫柳成,說是得一醉的掌櫃。”李彪照著柳成剛才的介紹,與柳二條說道了一遍。

    “柳成?!”“得一醉的掌櫃?”

    柳二條與楊伯方齊愣了一下,柳二條驚的是人名,楊伯方訝的是得一醉這個店名。

    得一醉,柳成,想起上次在甦府里,大哥對自己的那番話語,柳二條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以前府里的那個馬成及到長安來了。

    “二條,怎麼你與得一醉的掌櫃也有些交情嗎?”楊伯方把目光從棋局上收回,抬頭向柳二條這里掃來,道︰“得一醉現在的名頭正盛,但其終歸是一商賈之流,以前倒也算了,不過你現在已是正入了仕途,且貴為一方縣丞,日後對于這種商賈之人。還是少有些來往的好,免得會被一些有心人給糾著不放,與你的前程不利。”

    楊伯方並非是不瞧為起商賈。而是柳二條現在的位置,實是不宜與商賈之流有太多的來往。所以在听得聞名大唐的得一醉的掌櫃來為柳二條地婚禮親送賀禮時,不免便想開口提醒兩句。

    “楊叔放心,小佷知道事情的輕重,這個易和居的掌櫃。小佷也是從未與他謀過面容,更是談不上熟識。”柳二條意會地看了楊伯方一眼,大哥說得不錯,這個楊叔。對他們柳家。倒是很親切,對自己也是頗為照顧。

    “不過,過門都是是客,人家好心來為小佷道喜慶賀,咱們也不好把人給拒之門外不是?”柳二條點頭微笑著向楊伯方禮了一禮,道︰“小佷過去看看,對這位乍然間冒出來地得一醉掌櫃,小佷也是好奇得緊。”

    “嗯,這種事情你自己把握分寸。為叔就不多干涉了。”見柳二條已經起了要見柳成的意思,楊伯方微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做勸阻,把頭一低,又看研起桌上的棋局來。對局外的事情。不再多作理會。

    “如此,小佷就先失陪了。楊叔請自便。”柳二條又彎身與楊伯方行禮告罪一聲,遂轉過身形,抬手向李彪說道︰“你先去將那柳掌櫃給請到客廳,我這便過去。”

    “是,二東家!”恭敬地應了一聲,李彪快步急走,在柳二條之前,趕到了前院兒。

    柳府的前院兒大廳里,柳二條緩步趕到地時候,柳成業已在廳內入座,正品著丫環們給端送上的茶水,見柳二條進來,忙放下茶碗兒,起身上前與柳二條行禮。

    “小人柳成,見過柳大人!”一躬到地,柳二條現在的身份非同以往,也是一個有著不小官位的朝庭官員了,柳成與他相見,自是要行一個平民地拜見之禮。

    “柳掌櫃有禮了,坐吧!”柳二條在首位上落座,上下打量了柳成一番,容貌有些變化,不過變得並不是很多,熟悉地人認真辯認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些端倪來。

    不過比起以前在柳府時,現在的馬成卻是白嫩富態了許多,氣度和神態也越發厚重和沉穩,再加上他身上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緞子,看上去倒也是很有幾分大商大賈的味道。

    “多謝柳大人!”再次恭敬一禮,馬成安身落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也感覺到,他們家二少爺變了,沒有了以前的稚嫩與浮躁,變得越來越像是他們家大少爺了,在柳二條的跟前,馬成多少地也感覺到了幾分類似于他們家大少爺身上的威嚴。

    這很出乎柳成地意外,不過卻也讓柳成感到由衷的欣喜,他們柳府,終于又出了一位能像大少爺那般地人物,這是天大的喜事,身為柳府的下人,柳成自也是希望柳府會越來越繁盛。

    “王剛,”柳二條沖著王管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帶著廳里的下人暫時出去,待廳里只剩下柳二條,薛仁貴,還有柳成三時,柳二條看著柳成輕聲問道︰“你是馬成?”

    “二少爺慧眼,正是小人,小人再給二少爺行禮了!”小心地看了旁邊地薛仁貴一眼,見柳二條並沒有要屏退他地意思,便知曉了薛仁貴現在柳府的地位,柳成遂站起身,再次躬身與他們家二少爺施禮,這一次,比剛才地那一禮,要親切實誠得多。

    “馬管事!”薛仁貴也抱拳與馬成見了一禮,對于這個將他從絳州龍門給尋帶出來的馬成,心里面多少都有一些感激。若是沒有馬成的千里相尋,他薛仁貴至今,說不得還在以耕田打獵謀生度日呢。

    “成大哥客氣了,”柳二條起身將柳成扶住,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對柳成說道︰“前番二條與大哥相遇,已經得知,爹娘已將柳成大哥收為義子,是一家人,咱們現在以兄弟相稱便可,不必太過拘禮。”

    “二少爺抬舉小人了,”柳成恭敬地輕聲回道︰“老爺和夫人當初收小人為義子,多也是形勢所迫,為行事方便而已,小人心里明白,也知道自己的分量和位置,不敢逾越,其實能蒙得老爺夫人賜小人以柳姓,就是小人天大的福運了,哪還敢再與少爺們平起稱兄道弟?二少爺還是把小人當成以前府的馬成便是了。”

    雖然他們家二少爺對他頗為客氣,不過柳成卻還是沒有迷糊到找不到北的那種地步,也不敢不知趣地順著桿子就上,做了這般久的得一醉掌櫃,柳成的心性和見識,也早已是非同往般。他知道他們家二少爺對自己這般客氣是為了什麼。

    無他,無非就是怕他會對柳府生出二心而已。

    所以,從一開始,柳成就表現得很本分,他沒有非分的心思,也不想引起他們家老爺和少爺們的猜疑。柳成知道他今天的一切是誰給的,他沒有忘本。

    “呵呵,柳成大哥說笑了,爹娘還有大哥他們怎會拿這種事情兒戲?”見到柳成的表現,柳二條微笑了起來,親熱地拉著柳成在一旁邊入座,輕聲詢問︰“不知柳成大哥是何時到的長安?可是已與大哥他們謀過面了?還有,爹娘,還有小惠他們,在奉節,可都還安好?”

    心中一直掛念,所以柳二條一開口便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等著柳成來于他解答。

    “回二少爺!”在柳二條的跟前,柳成一直都擺著一副恭敬規矩的樣子,听得柳二條問話,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微彎著身,拱著手耐心地向柳二條稟道 ︰“老爺,夫人,還有小姐,在夔州一切安好,二少爺不用擔心。小人這次來長安,便是老爺還有夫人的吩咐,還有,小人是前日里到的長安,今天過來府上拜會,為二少爺送上些酒水為賀,就是大少爺的意思。”

    “二少爺或還是不知,”柳成看了柳二條一眼,微笑著說道︰“少夫人在前日凌晨,分娩臨盆,產出了一位小少爺!”

    “什麼?大嫂她已經生了嗎?還是一個兒子?”柳二條一下便從椅上站起身來,臉上露出一種難言的笑意,看著柳成,大聲地詢問。

    “是一位小少爺,母子平安!”柳成也隨著站起身來,躬身再一次地回道︰“還有,大少爺說後天二少爺的成親之禮,他會過來慶賀,隨著易和居的那些樂師一起過來,讓二少爺提前有個準備。”“再有就是,”柳成抬頭看了還正處在興奮驚喜中的柳二條一眼,道︰“等二少爺的親事一過,大少爺希望二少爺能從府里面搬出去,自立一個門戶,與咱們三原,還有長安的老府,莫要再有太多的關連,日後老府里的銀錢,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也不許二少爺再行動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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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
發表於 2011-11-2 18:06:38 |只看該作者
第479章 離府

    震驚,錯愕,不解,听柳成話中的意思,大哥這是要將自己給趕出家門了?

    剛還滿心歡喜,想著什麼時候去看一看自己嫂嫂和剛出生的小佷子的柳二條,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為什麼?

    兩只眼楮緊盯著柳成,試圖能夠從他的臉上找到一些說笑的成分,不過他並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東西,在柳成的臉上,柳二條也看到了一臉的無奈,不解和苦笑。

    “大少爺就是這麼吩咐的,今天大少爺讓小人過來,除了是給二少爺道喜外,也有著讓二少爺在心里有個底信兒的意思,”柳成苦笑著看了他們家二少爺一眼,昨天在他們家大少爺的當面,當他甫一听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臉地驚訝和不解,不知道柳一條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大少爺有了吩咐,柳成一個做下人的,也只得依著囑咐去做。

    躬身立在柳二條的身側,柳成接著說道︰“這兩天,柳管家想是也會得到相同的吩咐,待二少爺成親之後,不管二少爺願不願意,無塵管家都會把二少爺給送出門外,如果沒有要緊的事情,都不準再與二少爺來往,大少爺讓二少爺多保重。”

    “那,大哥的意思是,希望我自己自覺自行離開?”柳二條長吸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剛有些混亂的思緒,又緩緩地坐下身形,抬眼向柳成這里看來。

    “大少爺就是這個意思,二少爺”雖然極不願開口,柳成卻還是不得不將話給說了出來,畢竟,現在柳家的家主還是他們家大少爺,大少爺的吩咐,柳成不敢違背。

    “嗯。行了,我知道,”柳二條抬手止住了柳成還要繼續的話語,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已經隱隱地想到了一些原因。

    官商。官不言商,大哥這這麼做,是想要與自己撇清關系。想要自己在仕途上走得更順利些麼?

    雖然一向不太過問家中事務,但是對府里面最近的一些動向,柳二條也多少地也有一些了解,在準備府里親事之余,管家柳無塵現在也正在全力地籌備著收置各地茶葉的事宜,看架式,在近一兩個月內。府里面便會有一個很大的商業動作。大哥選擇在這個時候把他趕出,應該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牽連到他地仕途才對。

    想到這些,柳二條的心氣和緩了許多,端起桌上的茶碗輕押了一口,心里一靜,越想越是覺著有這個可能,若是他還在柳府呆著,日後府里面真個把生意給做了起來。對府里來說,是好事,但是對正在三原為官的自己,卻只是有害無益,三原的百姓會怎麼想。朝里地同僚。還有高高在上的皇上會怎麼看?到時候一個官商勾結的帽子扣下來,受牽連地。怕就不止是自己了,說不得連府里的生意也會被牽連。

    在極短的時間內,柳二條就在腦袋里面分析出了整件事情的利害關系。三原他自己的官要做,府里大哥的生意也不能推拖,只今唯一的辦法,好像也就只有依著大哥地這個決定了。

    “我知道了,”柳二條把茶碗兒放下,臉上地神情又變得淡然自若起來,抬眼輕看了柳成一眼,柳二條開口向他說道︰“勞煩柳大哥回去支會大哥一聲,等後日小弟的親事一過,小弟就會主動搬出柳府,不帶走府里的一文銀錢,從此與柳府再無干系,請大哥放心。”

    “二少爺,大少爺不是那般絕情之人,之所以會這般行事,或是也是為了二少爺著想,希望二少爺心里莫要怨恨,”見柳二條說得決絕,臉上的神情不顯,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柳成不由小心地開口勸說了一句。

    “我知道大哥的意思,”柳二條扭頭看了柳成一眼,微點了點頭,對柳成這樣忠心真心關心他們柳家兄弟的態度很滿意,微笑著說道︰“我不會記恨大哥,相反,待我離去之時,倒是我可能會做得更絕情一些,想來大哥也會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柳成被柳二條的態度給絞得有些不明所以,神神叨叨地,也不知道他們家大少爺和二少爺這葫蘆里倒底賣的是什麼妙藥。

    “好了,柳成大哥不宜在府里多呆,小弟就不留你在府里用飯了,我送柳成大哥出門兒。”不管柳成心里是怎麼來看,柳二條輕站起身,向柳成說道︰“再見到大哥與嫂嫂時,代小弟向他們問好。”

    “是,二少爺,成知道了。”柳成隨身站起,恭敬地彎身應了一聲,沒敢讓柳二條真個相送,與柳二條行了一禮之後,就竟自出了廳門,自行離去了。

    目送著柳成遠去,不見了蹤影,柳二條又領著薛仁貴一起,回了後院兒,院中,楊伯方正曬著太陽,品著香銘,悠然自得地坐在椅上觀摩著剛與柳二條下到一半地棋局。

    “楊叔莫要看來,這一局,小佷定是輸了。”柳二條溫笑著隨之在楊伯方的對面坐下,看了眼盤上的殘破棋局,輕聲向楊伯方說道。

    “沒有到最後一步,誰能有必勝的把握,你這認輸的話語,說得早了些。”楊伯方放下茶碗兒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道︰“那位得一醉地掌櫃,走了?”

    “嗯,說是特來為小佷後日地親事慶賀,送來了些三碗不過崗以助酒興,酒留下後,人就走了。”柳二條隨口敷衍道︰“小佷遵著楊叔的吩咐,並沒有與他交談太多。”

    “商賈之人,或是想借由你來攀上尚書府也不一定,還是謹慎一些好。”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看著柳二條言道︰“這局棋,還要再下嗎?”

    “要!”柳二條坐直了身子,抬頭正視著楊伯方說道︰“剛才楊叔不還在說,這棋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結局誰也不能預料,小佷現在地勝面雖然不大,但是卻也願與楊叔再走上一段。”

    “好,輕不言敗,這才是一男兒當為!”楊伯方開口大贊了一句,言語舉止之間,頗有幾分將帥風範,瞬間的變化,讓柳二條與薛仁貴兩人都不由一怔。

    這個楊叔,還真是如大哥所言,不是俗人。

    柳二條微拱手向楊伯方示意一下,伸手便照著他之前的棋路走了下去。

    “楊叔,”兩人在棋盤上撕殺了一陣之後,柳二條不經意地開口向楊伯方說道︰“等這樁親事完結,小佷想離開柳府,住官坻,享朝俸,再不與柳府的人物,有所關連。”

    “嗯?”楊伯方正去拿棋的右手微頓了一下,驚異地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見柳二條面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好像剛才的話,並非是出自他口,看了柳二條許久之後,楊伯方不由輕嘆了口氣,道︰“賢佷,到了今天,你算是真地長大了。”

    “就是你不提,過兩天為叔也準備著要提醒你一下,”把手從棋子上拿開,楊伯方看著柳二條說道︰“你們柳家是以商而興,你大哥更是還背負著一個商賈的名頭,以前倒也是沒有什麼,但是現在你是一方的縣丞,為了官員,若是還在族里呆著,必會遭人口舌,與你日後的仕途不利,若是是府里面的生意不能停歇,你選擇離府,倒也不失為一個智舉。”

    雖然顯得有些無情,但是這樣做無論是對柳二條今後的仕途,還是對他們柳府他們柳氏宗族的將來,都是一個極為有利的選擇。

    知道柳二條秉性,不是那種天性薄涼之人,現下柳二條能率先提將出來,並主動離府,自是說明他也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將來及後果,這小子是真的懂事兒了,對事想事的態度和心緒,也周詳得多。看到柳家又出了一位有出息的兒子,楊伯方心里面自是為他的柳叔歡喜,很欣慰。

    “到了三原,小佷便不會再回往府里,府里面爹娘還有大哥都不在側,只有無塵管家一人在撐著台面,所以,日後若是有了什麼難事,小佷請求楊叔,能在力所能及的條件下,可以一伸援手,拉柳家一把。”柳二條很誠懇地看著楊伯方,自前次在尚書府,見王對楊伯方的態度和禮遇的架勢,柳二條大致就能夠猜到他們這位楊叔的能量。不說別的,只要楊叔願意,不論是在這長安城,還是在那三原府,能夠難得住楊叔的事情,不多。

    “賢佷跟為叔見外了。”楊伯方輕笑著看了柳二條一眼,對柳二條的此番表現很是滿意,微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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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0
發表於 2011-11-2 18:07:20 |只看該作者
第480章 西席

   “就是這里了嗎?”一個少爺縱身從馬車上跳下,看著眼前的破小院落,有些不敢置信地向旁邊的一位老者詢問。

    “是的,少爺,柳亦凡先生,就住在此地,要不要老奴上前叫門?”老者躬身站在少年的身後,小聲地征求著他們家少爺的意見,作勢就要上前叩門。

    “不用了,你先回車里候著吧,我要自己進去拜會,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去打擾。”少爺抬手止住老者的去勢,輕聲向他吩咐道。

    “可是,少爺,若是老奴不跟在您的身側,萬一您在里面遇到什麼不測”老者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們家少爺,出言勸阻,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們家少爺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柳先生是聖人門下,現今又在宮中當差授業,身事清白,且家中又多是女眷,哪里會有什麼危險可言?”少年駁斥了老者兩句,然後又吩咐道︰“把車廂內的賀禮取下,你們都在這里候著吧。”

    “是,少爺!”又向他們家少爺看了一眼,見少年的面色堅決,沒有一點緩轉的余地,老者無奈,只得彎身應了一句,遂吩咐著旁的下人,把車廂內早就備著的禮品取下,輕遞至少年的手中。

    “ ! ! !”

    “誰呀?!大清早地就來敲門兒?”一個清脆如鶯的聲音從院子里傳來,然後隨著一聲吱呀的門響,柳府里的小丫環小依,從門後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看著來的並不是他所想象地那位任少爺。不由可愛地沖著門口地少年小吐了吐舌頭,隨後有禮地向這少年問道︰“不知這位公子來此,有何貴干?”

    “小生李貞,這位姑娘有禮了!”看到小依可愛活潑的模樣兒,李貞的眼前猛地就是一亮,心里面涌現出一絲歡喜,听得小依向他問話,定了定神兒,遂拱手向小依說道︰“小生是柳先生的一位故人,此來是為拜會。不知柳先生現在可在府里?”

    “找我們家老爺啊?”小依上下地打量了李貞一眼,見他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就敢聲稱是他們家老爺的故人,心下不覺好笑,不過人家找上門兒來,她也不敢失了禮數,輕向李貞福了一福。道︰“李公子請在此稍待,我這便去向老爺稟報一聲。”

    “有勞姑娘了!”李貞拱手還禮,眼見著小依又把大門關上,听著她的腳步漸漸地向院兒里移去。

    “李貞?”柳一條一愣,不由想起半個月前,在羅府羅老夫人的壽宴之上他所遇到的那位小公子,輕笑了下,遂揮手向小依吩咐道︰“嗯,你這便去將他請進來吧,我在客廳等著你們。”

    “是。老爺!”小依輕應了一聲,又轉身去了前門兒。

    柳一條彎身把寶兒小屁股下面的尿布給替換下來,輕把小家伙給放置到張楚楚地身邊,歉意地看了楚楚一眼,之後才起身離了臥房,把小丫給楚楚和寶兒留在了房里。

    剛在廳室坐定,柳一條便看著小依帶著一位身著文士長袍的少年進了院兒里,正向廳室走來,遂又直站起身,向外迎了出去。

    “李貞兄弟。今日怎麼得閑,到為兄這里來了?”柳一條老實不客氣地稱了一句兄弟,言語之中頗為熱情地將李貞給請讓到大廳,待李貞,就像是一十幾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柳兄!”李貞規矩拱手還禮。感受著柳一條言行舉止之中所透出的熱乎勁兒。臉上不由地也露出了一絲放松愜意的笑容,開口言道︰“若非是一直都沒有尋得柳兄的住處。小弟早就會尋來與柳兄敘舊了。”

    提起手中的禮盒,李貞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听得柳夫人前日里分娩得子,小弟也正好過來湊個熱鬧,沾染幾分喜慶,身無旁物,帶了幾支野參來聊表寸心,與嫂夫人進補,柳兄莫棄。”

    “賢弟客氣了。”沖著李貞輕拱了拱手,示意小依將野參接過,柳一條坐在主位,微笑著著請李貞入座。

    “一直都還沒向賢弟請教,不知賢弟地府上是?”能夠入得羅府的宴席,且有資格入得正室,對于這位李貞小朋友的身份,柳一條多少也有些好奇,今天得著機會,便開口向李貞詢問了出來。

    “柳兄有些俗了,”接過小依遞上的茶水,李貞輕抿了一口,不急不緩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交友貴在交心,看的是人,而不是背後的身份。”

    “不過,”李貞把茶碗放于桌上,接著開口說道︰“既是柳兄問了,小弟于柳兄透露一些倒也無妨,小弟的府坻不小,不過府中,除了小弟,卻是再無一位親人,而小弟自己,又是一個苦讀詩書,卻注定入不得科考的落破書生罷了。”

    “呃,呵呵,賢弟說得對,是為兄落入俗套了,”柳一條輕笑了一聲,端起茶碗小押一口,心里面卻是還在思量著李貞話語之中的意思,有錢有地有才,卻入進不得科考,入不得仕途,莫不成這位小朋友與任幽那小子一般,也是商賈世家出身不成?

    不過,他若是一商賈之後的話,怎麼會有資格入得羅府地正廳?

    有點矛盾,也有一些不合理,不過這些與自己又有什麼關系?正如李貞剛才所言,交友貴在交心,與身份何干?更何況他與這個李貞也只是見過一次面容而已,說不上昌很熟,甚至連朋友都還算不上是,他是什麼身份,更與自己無關了。

    柳一條輕甩了下頭,不再去多想,抬頭看了李貞一眼,把茶碗輕輕放下,不急不緩地出聲問道︰“嗯,賢弟今日來尋為兄,怕不只是來道賀這般簡單吧?有什麼事直接說出便是,在為兄的面前,不必這般地客套。”

    “柳先生慧眼,”李貞把對柳一條的稱呼變了一下,微沖著柳一條拱了下手,道︰“不瞞柳先生知曉,今日貞到貴府上,除了是為柳先生道賀喜得貴子之外,還有一事想尋求柳先生的意見,萬望先生莫要推辭。”

    “哦?”看李貞連對自己的稱呼都做了一些改變,像是極為正式,柳一條微微一愣,不由也坐直了身子,輕聲向李貞說道︰“賢弟且說說看,若是為兄力所能及之事,為兄自是不會推遲。”

    力所能及,力所不能及,全在自己的一張嘴上,柳一條沒敢把話說死,給自己留了很大一部分的余地。

    “柳先生請過目!”李貞起身,從腰下解得一塊金色令牌遞于柳一條,輕聲說道︰“這,便是貞的身份。”

    “越王?”金牌入手冰涼,微沉,應是真金所鑄,見著令牌上所刻的字體,柳一條心中不由一震,拿著令牌的雙手也輕微地停頓了一下。

    眼前地這個小孩兒,竟是一位皇子?

    柳一條不由抬起頭來,向李貞這邊打量,這種令牌他在李承乾和李治的身上都見到過,就像是皇帝的玉璽一樣,是一種皇子身份的像征,只是,叫李貞的皇子,柳一條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听人提起過。

    “小民柳亦凡,見過越王殿下!”不管怎麼說,牌子假不了,而看這個李貞地神態和氣度,也不像是個冒牌兒貨,柳一條急站起身,忙著向越王李貞行了一禮,道︰“不知是越王殿下駕到,剛才小民失禮了,還望越王殿下莫怪。”

    “柳先生不必如此,正所謂不知者不罪,”李貞上前輕將柳一條扶起,兩人再次一同落座,不過這一次柳一條卻是不敢再居于主位,乖乖地在李貞地側旁坐定。

    “還是剛才地話茬兒,”坐下後,李貞看了柳一條一眼,接著說道︰“本王有一事想尋得柳先生相助,還望柳先生莫要推遲。”

    “越王殿下請講!”柳一條微低著頭,輕應了一聲。

    “本王知道柳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也知道先生現正在教授啟蒙老九他們課業,”李貞看著柳一條說道︰“不過宮里面,像是柳先生這般地啟蒙授業,一般只為半季,半季之後,柳先生便會得出一片空閑,本王希望到時,可請柳先生到越王府擔任西席,貞願尊先生為師,不知柳先生,可願?”

    到越王府擔任西席?為任越王殿下的恩師,很誘人地條件,柳一條扭頭看了眼前的這位小越王殿下一眼,無奈輕聳了聳肩,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這個,小民怕是不能勝任,要讓越王殿下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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