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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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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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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3 20:30:10 |只看該作者
第501章 出宮

   「小民柳亦凡,見過豫章公主殿下!」

    第二天一早,天剛濛濛亮,當柳一條下了馬車,急趕慢趕,及到立政殿側殿的書房之內的時候,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書房裡面很是和善地柔聲與他的兩個學生說笑。

    豫章公主,李茹似,那個曾經不止一次扮過男妝女妝,化名李如似出現過柳一條面前的,可以稱得上是朋友的人,在這寬大冷清的宮殿裡,遇見了。

    「柳先生,咱們又見面了,」豫章止住與弟弟妹妹的說笑,扭頭起身,微點著頭向著柳一條還了一禮,而後溫聲笑道:「奉節一別,已有數月,柳先生風采依舊。」

    就像是見到了一個老朋友一般,豫章的行止舉動,很隨意,聲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柔和,兩隻眼睛禮貌地直視著柳一條,裡面沒有泛起一絲的波瀾。

    「柳先生早!」這個時候,注意到柳一條到來的稚奴與兕子也都站起身形,齊齊彎身拱手,與柳一條行了一個師生之禮。

    「嗯,你們兩個都坐吧。」柳一條微笑著衝著兩個小傢伙揮了下手,示意他們兩個落座,然後又拱手向豫章公主說道:「不知公主殿下今日來此,可是有什麼差遣?若是無事的話,學生要為晉王,晉陽兩位小殿下教授課業了,您看您是不是...」

    逐客令,聽柳一條話中的意思,豫章心裡理會得明白,人這是嫌自己礙事兒,在趕自己出門兒了。

    沒想到,到了宮裡面,這位亦凡先生竟還是這麼一副臭脾氣。豫章的嘴角微微勾起,對柳一條的無禮,並不是太過在意,畢竟以前在奉節狄長史的府上時。她們已經這般被柳亦凡給趕了不下三次,習慣了,心裡面也多少都有了一些準備。

    「也沒什麼事兒,」豫章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就是聽說這私塾房裡有故人在側,便想過來看看,若是因此而擾了先生,豫章在此向先生致歉。望亦凡先生莫怪。」

    說著,豫章微蹲下身,輕輕地衝著柳一條禮了一下,以示歉意。

    「如此,學生在這裡多謝公主殿下掛記了,」柳一條斜側開身,讓過這一禮。拱手向豫章公主說道:「不過現在正是學生授業解惑。為兩位小殿下講授課業之時,不便與公主殿下詳談,公主殿下若是無事,還是先請回吧。」

    語氣仍硬,不過比之在奉節,卻是又柔和了不少,看得出,在這皇宮裡面,這位亦凡先生。多少地還是有了一些變化。

    「豫章明白,擾了先生的課業,是豫章的不是,豫章這便出去。」李茹似不以為意地溫笑著輕點了點頭,又回身囑咐了稚奴與兕子兩句之後。便輕移蓮步。走出了書房,書房裡面又變成了一片地安靜。

    她與柳亦凡。並沒有太多地交集,以前在奉節,在狄府,也就是謀過幾次面容而已,認識,但稱不上是很熟,今日過來書房,多也是想陪著弟妹們一起玩耍一會兒,方便照看他們,以前旁的先生在教授的時候,豫章也是這般行事。只是別的教書先生,對豫章地態度,要溫和委婉得多。

    書房的房門,被跟隨豫章一同出去的小僮給隨手帶上,在關門的時候,小僮還很是頑皮地衝著柳一條擠了擠眼,那次出遊,小僮與芭蕉一起,跟柳一條同處一輛馬車,隨著柳一條學了幾首曲子,這小丫頭,與柳亦凡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這小丫頭,看到小僮給自己做出的鬼臉兒,柳一條不由搖頭輕笑了一下,扭頭看了正乖乖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稚奴與小兕子兩人,遂起步走到自己講桌的位置上,曲膝坐穩,看著下面地兩個小傢伙,溫聲說道:「好了,在講授今天的課業之前,先把昨日裡為師留給你們做的題目交上來吧。」

    「母后,您也起啦?」路過立政殿,見著裡面亮著燈光豫章便領著小僮一起走了進來,見著長孫皇后正坐在大殿裡喝茶,便急走了兩步,進來與母后見禮。

    「哦,茹兒啊,」正閉著眼睛細品香銘的長孫皇后,聽見聲音,微張開眼,看了豫章一眼,臉上露出了慈善的笑意,伸手招呼著豫章在她的身旁坐下,溫聲說道:「依著孫道長的吩咐,每日日月交替之時,本宮都要起身修行養氣之道,調節安撫體內氣血,不然地話,剛好不久地氣疾,怕是又會再患。」

    「還有,早上你父皇要去早朝,上殿處理國務,他起之後,母后便也再睡之不著,便也隨著起來了。」押了一口清茶,長孫皇后輕聲向豫章公主問道:「稚奴還有兕子他們都還聽話吧,剛才在書房,茹兒可是與亦凡先生謀面了?」

    「嗯,」輕點了點頭,豫章提著裙擺在長孫皇的身邊坐下,道:「弟妹們都很乖巧,不過那個亦凡先生,卻是與在奉節時沒有多少的變化,脾氣性子,還是一如既往,不講情面,母后您不知道,剛才在書房裡,兒臣便是被亦凡先生給轟出來的。連上奉節狄長史府上,再加上這次,兒臣都被他給趕了六次了。」

    「哦?是嗎?」長孫皇后不由輕笑了起來,道:「這也正常,沒有哪個先生喜歡在教授自己學生課業的時候,有一個不相干的人在側。這位亦凡先生,很盡責。見微而知著,也難怪你父皇會對亦凡先生這般地看重,並同意了讓亦凡先生來擔任稚奴晉王府裡的府坻先生,待稚奴離宮之後,繼續教導稚奴課業。」

    「什麼?父皇已經同意要讓亦凡先生擔任稚奴的府上的西席了嗎?」李茹似多少有些驚訝,王府裡地西席,地位崇高,非同尋常,一般都是要那種年齡,資格,和地位都要足夠高的大儒才能擔任,現在父皇怎麼會這般輕易地就為稚奴選了柳亦凡這位年不及弱冠的年青先生呢?

    有些奇怪,既便是柳亦凡才高八斗,智計非凡,在教書育人方面很有一套,但是在王府西席這個位置上,他畢竟還顯得有些稚嫩,似乎還是不太足夠資格,父皇,母后,還有他們的那個長孫舅舅,怎麼會同意由柳亦凡來擔當呢?

    而且,看母后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好像是不但不反對,反而還是十分地贊同,也樂見其成,很奇怪。

    「母后,由亦凡先生擔任稚奴新王府地西席,合適嗎?」終是忍耐不住,李茹似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呵呵,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無須知道,」長孫皇后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輕笑著說道:「你只要知道,選定亦凡先生,是你父皇,母后,還有齊國公地意思便是了,亦凡先生足以勝任未來晉王府的西席一職。」

    有些話,即便是自己的女兒,也不便說起,所以在這件事情,長孫皇后的意思很含糊,而豫章公主,也聰明地選擇了不再多問,在宮裡面生活了這麼久,她知道有些事情的尺度在哪裡,也知道該如何管住自己的嘴巴。

    「是,母后,兒臣知曉。」輕輕點頭應了一聲,豫章公主很自然地岔開話題,小聲地向長孫皇后請示道:「母后,兒臣想出宮走走,去看看曦兒妹妹,還有柳夫人,去歲在奉節的時候,柳夫人對兒臣沒少照顧,現下她分娩得子,兒臣也想過去看看,還望母后能夠應允。」

    「你這丫頭,剛回宮裡沒兩天兒,是又想出去玩了吧?」長孫皇后笑看了豫章公主一眼,豫章心裡的小九九,長孫皇后一眼就能看個通透,把剛端起的茶碗又復放下,長孫皇后接著說道:「不過你想去探望一下柳夫人,倒也在情理之中,想去的話母后也不攔著,不過,在天黑之前,定是要趕回宮來,知道嗎?」

    見豫章這丫頭,像是又恢復了本性,若是一味地限著不讓她出宮,說不得這丫頭又會是像以前一眼,偷偷地溜出宮去。所謂堵不如疏,既然她想出去,適當地放她出去一次也是無妨。

    「謝謝母后!天黑之前,兒臣定會趕回!」聽得長孫皇后同意,豫章公主高興地差點蹦了起來,興奮地從椅上坐站起身,輕繞到長孫皇后的身後,抱著母后的脖子親膩地撒起嬌來。「好了好了,這麼大一個姑娘了,別再跟小孩子一樣,」被豫章這般抱著,長孫皇后的心裡也是一陣溫馨輕鬆,抬起手輕拍了拍豫章的腦袋,溫聲說道:「想去的話這便去吧,母后讓小德子送你們出得宮門,記得要早些回來。」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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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發表於 2011-11-3 20:30:50 |只看該作者
第502章 質問

   「聽你舅公的,」刑部重犯牢房裡,王魁喝著兒子帶來的小酒兒,輕聲向王帥講道:「你舅公在官場上混了一輩子,走過的路和見過的世面,比咱們爺倆兒加起來都多,他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你就依著你舅公的吩咐去做便是。莫要背著你舅公耍什麼小聰明,當心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受了一年多的牢獄之災,王魁的心性漸緩,以前的火爆脾氣,也被時間和孤寂給消磨了個無蹤,現在說起話來,都是心平氣靜。不過一聽得兒子提及柳家的事情,他的眼中還是會閃現出一絲的怨毒,家破人亡人仇,要說是不恨,不想報復,那是在胡扯,王魁的胸懷,還沒有寬廣到那麼一步,但是心中怨恨,又有什麼辦法,他不還是得老老實實地在這監牢裡呆著?

    所以,王魁現在最大的願望不是報仇雪恨,出心中的一口惡氣,而是巴巴地希望他的大靠山劉鵬,能夠早些想到辦法將他給救贖出去,畢竟劉鵬今年已經六十有九,年紀大了,便是身子骨硬朗,又能有個幾年好活?萬一哪天,這位親舅舅忽然辭世,他們王家唯一的靠山一倒,到時他別說是出去,僅就是在這牢房裡,沒有了老舅舅的關照,他怕是也難以再活過半年。

    有點自私,但這卻是現實,由不得王魁不先去考慮,劉鵬沒有子嗣,王帥現在又等同於一個廢人。並沒有太大地用處。若是劉鵬真地倒了,王魁知道,他自己的下場也一定會很淒慘。

    「知道了,爹。」小心地提壺給王魁斟倒了一杯酒水,王帥弱聲弱氣了應了一聲,道:「這幾日裡舅公一直都在忙進忙出,像是已經有了些頭緒,他們柳家,蹦噠不了幾日了。」

    一想起以前任憑自己欺負,蹂躪的那個小小卑賤的農戶柳家,現在竟大搖大擺地成了三原縣少有地大戶門庭,王帥心裡就是一陣的怨毒,除了想要早些報仇還恨之外。他分外地不能忍受以前老是任他毆打。叫罵的柳一條柳二條會像現在這般地風光,人五人六地活現於世,他想再一次地把他們給踩在腳下。

    「帥兒你想得太簡單了,若是柳家這麼輕易地就能解決的話,早在一年前,咱們父子遭難之後,你舅公就不會輕饒了他們了。」對於兒子的話語,王魁輕搖了搖頭,「先不說跟柳家一直都關係密切的那個楊伯方。僅就是柳一條還有他後來所結交到的那些朋友,有哪一個是你舅公敢輕易觸動的?」

    雖然一直都被關在大獄之中,但是外面的一些消息事件,卻還是多少地傳進了王魁的耳朵一些,王魁再次仰脖灌了一杯酒水。道:「還有那個柳二條。當了三原地縣丞不說,他還娶了禮部尚書府地千金小姐為妻。蒙受皇上器重,又搏得了禮部尚書府的支持,這樣的人,豈是那般容易就能撂倒的?」

    不是王魁喪氣,而是他的舅舅劉鵬雖是太子身邊的老人,但是近年來一直都不受太子待見,能量和影響比之以前,差了很多。而且,柳一條又是太子和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若是想從太子這邊尋得幫助,難比登天。

    夾了一口酒菜,王魁看了他的寶貝兒子一眼,道:「這段時日,在你舅公的府裡,你什麼都不要做,盡量多地肯求你地舅公,讓他快些想辦法把爹給救出去,在這牢裡雖不受什麼罪孽,但是呆得久了,爹會瘋的。」

    為了顧及臉面和影響,劉鵬很少會來牢裡探視,所以王魁現在也只能囑咐著兒子去舅舅的面前求情了。

    「爹請放心,這件事情便是您不提起,帥兒也會向舅公提及,」再次為父親斟滿酒水,王帥弱聲說道:「其實舅公也是希望爹能早些出來與我們團聚,這一年來一刻也沒有放棄過想要搭救爹的打算,只是爹身上的罪過著實是有些麻煩,短時間內怕是都不會有什麼有效地方法...」

    說著,王帥地胸口一陣地隱痛,不由得便止住了話語,雙手捂著胸口,一陣的急促地喘息。

    「帥兒,怎麼了?」王魁急站起身,繞到兒子的身後,伸手輕捋王帥的後背,開聲詢問。

    「沒事兒,老毛病了,一會兒就好。」王帥扭頭衝著王魁慘然一笑,輕喘著說道:「這全都是拜柳一條所賜,當初他的那一拳看似輕巧,但卻正好傷了孩兒的肺脈,雖然死不了,但是卻也活不自在,現在孩兒不擔不能提起重物,便是心情稍有激動,胸中都會憋悶得厲害。」

    說起這個,王帥的喘息再次加劇,顯是他的心情此刻正是激動得厲害,眼中也閃現出一股讓人心悸的仇恨火焰。

    「你就是劉鵬?」東宮正殿,武媚正坐在正首,抬眼看著正躬身在下面的老頭劉鵬,輕啟朱唇,開聲向他問道。

    「正是微臣,不知太子妃殿下召微臣前來,有何吩咐?」劉鵬恭敬地躬身拱首,與武媚見禮,兩隻眼睛一直盯著地下,目不斜視,很規矩。

    「呵呵,劉大人是太子殿下身邊的老人兒了,不必太過拘禮,還是坐下回話吧。」看到劉老頭這般正經的模樣,武媚輕點了點頭,接著又和善地歡笑著伸手著請劉鵬入座,道:「聽說,在太子殿下剛開始讀書識字之時,劉大人就跟在了太子殿下的身邊兒,可對嗎?」

    「回太子妃殿下,」提擺在下首坐定,聽得武媚的問話,劉鵬拱手回道:「蒙得先皇,皇上,還有皇后娘娘的看重,在太子殿下四歲時,便著微臣跟在了太子殿下身邊侍候輔佐,這一晃,已經有十五載了。」

    不清楚太子妃叫自己來是何用意,劉鵬答話時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怠慢。

    「哦,這麼久了,難怪太子殿下對劉大人一直都是這般地看重和信任。」武媚微點著頭,端起茶碗兒小小地抿喝了一口,抬頭看了劉鵬一眼,道:「聽說,劉大人膝下一直沒有子嗣,僅有的一個外甥,現在也還呆在刑部的大牢裡,出獄無期,可有此事?」

    「呃?!」劉鵬的心中一緊,不顧禮儀,猛然抬頭向武媚這裡看來,見太子妃正細品著茶水,一臉地淡然,連看都沒有朝他這裡看上一眼,劉鵬的額角不由冒起了一絲的汗水,時過一年,不知武媚再次提起這件事情,究是何意?

    「回太子妃殿下,確有此事,是微臣那不肖的外甥,違法亂紀,壞了我大唐的法度,已在刑部的牢裡呆了一年,」劉鵬拱手回道:「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是知曉。」

    當初劉鵬曾厚著臉皮,求得李承乾出面保得了王魁一命,這件事情並算不得是什麼隱秘,所以劉鵬便坦然地說了出來。

    「叫王魁是吧,我知道,聽說當時還是柳一條柳先生給親自送進監牢的,」武媚輕笑著看了劉鵬一眼,道:「還聽說那個王魁還有一子,王帥,也被發配到了西北邊境服役,不知他現在可還安好?」

    「西北雖苦,不過那孩子現在倒還算不錯,沒有丟了命去,勞太子妃掛記了。」太子妃定是已然知道了些什麼,在回答武媚問話的同時,劉鵬悄悄地抬頭向上看了一眼,見武媚的面色一如往常,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再提心吊膽地在那裡坐著,思量著是不是什麼時候府裡的下人,給走露了消息?

    看著劉鵬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武媚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睛裡面流露出一絲的不屑,才這麼點場面就嚇得頭上冒了汗水,胸中沒有一點擔當和氣魄,也難怪在太子身邊干了十五年,卻還只是一個五品的小官兒。比起這鎮定功夫來,這老頭甚至連剛剛及第的那個張楚聞都比之不上,以後難會有太大的作為。

    「是嗎?還以為劉大人早就尋著門路,將人從西北給贖回來了呢,呵呵,」武媚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看著劉鵬說道:「不知對於將王魁一家給送入牢獄的柳一條,還有柳府,劉大人心中,可有記恨?」

    「太子妃說笑了,微臣不敢!」始終搞不清楚武媚此番究是何意,劉鵬小心地拱手說道:「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們犯了我大唐的律法,入牢發配,乃是罪有應得,微臣哪敢記恨?」

    「哦?是嗎?」見劉鵬說話心口不一,武媚也是不以為意,看了劉鵬一眼,輕聲向劉鵬言道:「若是如此的話,那近日裡,劉大人為何會對三原柳府的柳氏茶坊和在三原為縣丞的柳二條,那般地關注?」

    「還有,這幾個月以來,時常會進入刑部牢房探視王魁的那個年青人,不知劉大人又會做何解釋?」

    耕犁千畝實千箱,力盡筋疲誰復傷?

    但得眾生皆得飽,不辭羸病臥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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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3
發表於 2011-11-3 20:31:36 |只看該作者
第503章 兩塊吊墜兒

    柳一條的府坻雖然地處偏頗,不過有小德子給找來的車伕帶路,豫章很快地便尋到了柳家的小院兒。

    抬頭看看天色,日已上了三桿,並不算是太晚,李茹似抬手吩咐小僮上前叫門,自己也整了下衣衫,靜在門前站立。

    在出宮之前,李茹似原本想著,先去尋得蘇晨曦,而後再與她的曦兒妹妹一同到柳府裡來探望,與柳夫人閒聊道賀,不過在蘇府裡,卻打聽到蘇晨曦今兒一大早地,就出了門兒去,去迎接剛從西北之地趕回來的蘇老爺子,無暇他顧,無法,李茹似只得辭別蘇府,自己尋到了柳亦凡這裡來。

    柳家的小院不大,很樸素,也簡陋得緊,不過比之他們在奉節時所居住的地方,卻又是好了太多。

    「找誰呀?」吱啞一聲,棕黑色的木門從裡面打開,一個白淨的小姑娘從門縫裡探出一隻小腦袋來,看到李茹似與小僮之後,臉上一片欣喜,高興地高聲叫道:「呀,李小姐,小僮妹妹!你們怎麼來啦?!」

    忙著把大門拉開,小依急沖沖地出門與李茹似見禮,同時地,還歡喜地衝著小僮擠了下眼睛。以前在奉節的時候,兩個小丫頭的關係,處得很融洽。

    「小依,」李茹似也把小依給認了出來,上下地打量了下這個出落得越發水靈的小丫頭一眼,豫章開口言道:「你們家夫人現在可在府裡?」

    「回李小姐。您今天來得不巧。我們家夫人剛出去,現在並沒有在府裡,」彎身向著李茹似一禮,小依小聲向她回道:「昨兒個晚上。我們家夫人拜下了一房干親,被羅老夫人給收為了義女,這不剛才,便是羅老夫人著人,來把我們家夫人和小少爺給接過去說話了,估摸著不到晚上,羅老夫人不會放人回來,李小姐若是來尋我們家夫人地話,怕是就要等到晚上了。」

    「哦,這樣啊。不知道你口裡所說地羅老夫人。是哪一位?」李茹似微點了點頭,接著又微挑著眉頭,輕聲向小依問道:「可是羅通將軍府上的那位老夫人?」

    「李小姐明鑒!我們家夫人新認下的義母,便是羅將軍府上的羅老夫人。」小依應了一聲,然後把大門完全打開,輕聲向李茹似問道:「李小姐要不要到府裡坐坐?若是有什麼吩咐,只管跟小依言講便是。」

    「不必了,我今日過來,就是想要探望一下張姐姐。還有你們家剛出世地那個小公子,既然他們現在不在,我改日裡再來就是了。」李茹似微搖了搖頭,臉上略帶著一些失望地輕聲向小依說道:「我來的時候帶了些滋補氣血的食材,為剛剛產子的張姐姐滋補身子。等張姐姐從羅將軍府回來。你帶我向張姐姐問候一聲。」

    說著,李茹似轉回身向著車伕招了下手。吩咐著車伕將馬車上的禮盒拿下,輕遞交於小依的手裡。之後,又向小依點頭示意了一下,回身便要上車離去。

    「小依姐姐,是誰啊,是姐姐還有寶兒弟弟他們回來了嗎?」一個稚嫩甜美地聲音從院子裡傳來,小丫甩著頭髮,歡快地跑了出來,及到門前,看到門口所立的全是一些陌生之人,不由得便跑到小依的身邊,輕拽著小依的裙擺,帶著些許怯意地向著李茹似還有小僮她們打量。

    「小丫,頭髮還沒有晾乾,你怎麼就跑出來了?」小依謄出一隻手來,輕撫了撫小丫還是有些濕轆轆地頭髮,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現在的天雖然暖了,但是像小丫這樣頂著一頭濕髮亂跑,很容易沾染風寒。

    「我以為是姐姐還有寶兒弟弟回來了,所以我就...」小丫躲在小依地身後,偷偷地瞄了又轉過身來地豫章和小僮一眼,小聲地向著小依說道:「還有,小依姐姐說是要給小丫擦頭髮的,可是小丫在裡面等了半天,小依姐姐還是不來,所以小丫自己擦了下,就過來了。」

    「小依,這個小妹妹是?」看到小丫之後,李茹似的眼中閃現出一絲驚奇,剛跨上馬車的右腿又放了下來,轉身復回到小依的跟前,兩隻眼睛盯看著躲在小依背後,一臉怯怯地小丫,開口向小依問道。

    「回李小姐話,這是小丫小姐,」聽得李茹似問起,小依一把把小丫從身後拉將出來,輕拭著小丫頭發上所遺留地水珠,開口向李茹似回道:「是我們家夫人的義妹,是我們在來長安時的路上遇到的。」

    「哦,是嗎?」李茹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了還想往小依身後縮退的小丫一眼,溫笑著輕蹲下身,很是和氣地開口柔聲向小丫頭說道:「小丫是嗎?不要怕,乖乖地告訴姐姐,你姓什麼,家裡面還有別地親人嗎?」

    「嗚嗚,」小丫又往小依的身上靠了靠,兩隻大眼睛小心地打量了李茹似一眼,輕搖了搖頭,諾諾地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小丫有些怕生,李小姐莫怪,」小依一隻手搭在小丫的肩上,輕聲向李茹似說道:「小丫不知道自己的姓氏,現在隨著我們家老爺,姓柳。至於她的家人,我們在路上初遇到小丫地時候,便是她孤身一人,好像是也沒有了旁地親戚。」

    聽得小依說這些話的時候,小丫地臉上並沒有太多的傷感,對於那些所謂的家人,她並沒有太多的印象,自然也不會覺著有什麼悲傷不喜。對於現在的生活,能與姐姐和姐夫呆在一起,衣食無憂,她就已經覺得很幸福很知足了。

    「墨玉?!小姐你看,小丫脖裡的掛墜兒,竟是一塊兒墨玉!」看到因過水濕潤而被小丫給戴在外面的掛墜兒,小僮很是驚奇和意外地指著小丫地脖間,大聲向他們家公主叫嚷道。

    「這是我的!」小丫忙著伸出兩隻小手,把脖間的掛墜兒護住,一臉警惕地看著小僮,還有正向她這裡看來的李如似,那姿勢,一如當初她初遇到柳一條與張楚楚時架勢,對於她身這件唯一的飾品,小丫寶貝得厲害,從來都不許別人碰觸分毫,便是洗澡的時候,也不會讓它離開自己的身子。

    「這塊墨玉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李茹似扭頭止住小僮的叫嚷,又回頭看著小丫,和善地輕聲向她問道。

    「這是我的!」小丫向後往小依的懷裡依了依,把手裡的那塊墨玉抓得更緊了。

    「嗯,」向四圍看了一眼,李茹似站起身形,開口向小依說道:「我想借一步問小丫幾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小姐客氣了,」小依拉著小丫,伸手請李如似進了院兒門,輕聲向李茹似提醒道:「小丫的這塊墨玉像是她娘留給她的遺物,平時裡便不許任何人碰觸,便是我們家老爺和夫人也是不行,李小姐要是...」

    看李茹似對小丫脖中的吊墜兒似乎是情有獨鍾,小依多地也有一些擔心,雖然知道憑著李茹似大家小姐的身份,斷是不會有什麼非分過分的舉動,但是小依卻還是忍不住地想要提醒李茹似一下,以防萬一。

    「我知道該怎麼做,小依不必擔心,」聽出了小依話中的意思,李茹似輕點了點頭,又看了小丫一眼,輕聲應了一句,輕身隨著小依她們一同,向柳府的小廳走去。

    「小丫,給姐姐看看你的吊墜兒,好不好?」待小僮把小依給拉著出了廳門,小廳裡就只剩下了李茹似與小丫兩人之後,李茹似又蹲下身,輕聲和善地再次開口向小丫商量詢問。

    事實上,剛在在院門外,她之所以會再折返回來,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看到了小丫脖間這個在陽光下泛著黑光的墨玉吊墜兒,她想知道這個吊墜兒,是這個小姑娘從哪裡得來的?

    「不好,它是我的!」小丫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兩隻小手兒仍是緊緊地捂著胸口的墨玉,出聲拒絕。

    「好,它是你的,」李茹似沒有進逼,看了小丫一眼,伸手深入自己的脖間,也從脖間內襯裡,掏出了一個與小丫脖中掛著的,一模一樣的墨玉吊墜兒,黑色,光潔,隱隱地還透著一絲瑩光,拿著吊墜兒,李茹似看著小丫,輕聲向她說道:「你看,姐姐也有一個。「嗯?」小丫睜大了眼睛,看了下李茹似手中的吊墜兒,然後又低頭悄悄地看了看自己手下捂著的墨玉,不由得驚訝地張大了她的小嘴巴,眼前這位漂亮姐姐手中吊墜兒的大小和樣式,竟是與自己懷裡的墨玉,一模一樣。

    智者樂山山如畫,仁者樂水水無涯。細雨濛濛小石橋,微風輕輕小竹筏。

    從從容容一杯酒,平平淡淡一杯茶。夜無明月花獨舞,腹有詩書氣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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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
發表於 2011-11-3 20:32:27 |只看該作者
第504章 公主,皇親?

    “今日里,豫章公主曾來過家里,”剛把兒子哄著睡下。張楚楚起身侍侯著柳一條寬衣解帶。拿著柳一條剛脫下地長袍。輕聲向夫君說道。

    “哦?來做什么?”柳一條彎身坐在榻上。貓著腰去脫腳上地長靴。聽到楚楚地言詞,不由微頓了一下。抬頭向媳婦兒這里看來。

    “也沒什么。說是來探望妾身。還帶來了些滋補身子地珍品,”貼身在柳一條地身邊坐下,張楚楚溫柔地張開雙臂。緊抱著柳一條的腰膀。小臉貼在夫君地白色溫暖地內襯上,輕輕地來回摩挲,細聲說道:“她來地時候,妾身不在府里,帶著寶兒去干娘那里陪干娘說話去了,待妾身下午從干娘那里回來,她早已走了多時,并沒有碰面。”

    “沒見著那就算了。反正咱們與她。也不是很熟識。”柳一條停下脫靴的動作。直起身,也張開雙臂,反手將楚楚緊抱在懷里,他感覺到楚楚今天。似乎是有些動情。算一算,自楚楚有了身孕之后。他們夫婦兩個。已經有好久沒有像是現在這般親膩在一起了。

    “嗯,”輕點了點頭,楚楚又把身子往柳一條的懷里擠了擠,微瞇著眼睛。慵懶地感受著夫君身上地體溫和熟識的味道。很溫暖,很舒心。也很安全,一點也不想離開分毫。

    “妾身來為夫君脫靴,”過了一會兒。張楚楚從迷醉人醒來。略帶羞澀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遂掙脫夫君雙臂地環抱,蹲下身為侍侯著柳一條脫起腳上地靴子來。

    “干娘地身子可還安好?”看到媳婦兒紅著小臉地可愛模樣,柳一條不由輕笑了起來,彎下身來去脫另一只腳上地長靴,輕聲向楚楚詢問。

    “嗯,干娘的身子雖然沒有大地病患,不過不知何故,氣血一直匱乏。身子贏弱。極易沾染風寒。所以。這几年來。除了前次從老家趕來長安求醫。几是沒有出過府門。”說起羅齊氏。張楚楚地面色逐漸恢復正常。剛才地那股羞意也漸漸淡去,把脫下的長靴放于榻側,張楚楚又起身貼坐在夫君的身旁,看著柳一條說道:“夫君,若是方便的話,夫君可不可以出手為干娘診治一下,干娘此番從老家及到長安,所圖地。就是夫君地醫朮。”

    “嗯,如此也無不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再次把媳婦兒給攬到懷里,溫聲說道:“昨日在羅府。為夫已經暗中為干娘瞧看過。干娘地身子。好像是因以前地傷患或是病患。失血過多,所落下的病根,難醫,不過卻可是慢慢調理,為夫知道一個食療的方子。或許會有些成效,回頭我寫下來。娘子給干娘帶去便是,不過。要注意,莫要露出什么馬腳。羅將軍還有羅老夫人對咱們一家雖是不錯。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暫時莫要讓他們知曉得好。”

    “嗯,妾身知道,”輕地點了點頭,侍侯著夫君上得床榻。張楚楚也開始一點點地卸去頭上地飾品和妝扮。將身上地衣服除下。也屈身上榻。鑽進了被窩兒,柳一條地懷里。

    “夫君,”

    “嗯?”

    “聽小依講。豫章公主殿下今日來府里地時候見著小丫了。對小丫脖間的那個吊墜兒。好像是很驚奇,”張楚楚環抱著柳一條地脖子。輕聲道:“還在客廳里單獨地詢問了小丫一會兒,可是當妾身回來詢問小丫的時候。那丫頭卻是一點也不肯透露。”

    “是嗎?難怪剛才在飯桌上。小丫那丫頭有些不對,”柳一條稍微一愣,遂便恍然過來,輕撫著楚楚柔順清香的秀發。開聲向楚楚說道:“不過這也難怪,小丫地那塊吊墜兒。是由墨玉琢磨。小巧精細,像是皇家之物,引得豫章公主注意。也是正常,不過,依著小丫對那吊墜兒地寶貝程度,豫章公主也定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從第一次見到小丫的那塊墨玉吊墜兒開始。柳一條就知道那不是凡谷之物,要知那墨玉。便是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紀。那也是頂稀罕的物什。價堪比金。由它制成的飾品,并不是尋常之人所能擁有。

    所以。外人見到小丫竟擁有一塊墨玉心里驚奇。倒也不足為怪。

    “但愿吧,不過妾身這心里總是覺著有些不安,小丫她一個小乞。身上怎么會有這么珍貴地一件飾物呢?”張楚楚輕蹙著眉頭。身子往被窩兒里面縮了縮。

    “好了。不要多想了,這個世上找不到謎底地謎題數不勝數。多想無益,”柳一條輕捏了捏媳婦兒地鼻子。溫聲說道:“時辰不早了。咱們早些安歇吧。”

    “嗯。知道了,夫君!”張楚楚乖乖地點了點頭。遂將被子拉過頭頂。整個頭都埋在了柳一條的懷里。微閉著雙眼,輕嗅著夫君身上熟悉的味道。

    “夫君!”

    “嗯?”

    “夫君!”

    “嗯?”

    “讓妾身再為夫君生個女兒。好不好?”張楚楚環抱著柳一條,將整個身子都緊緊地貼靠在夫君地身上。渾身上下。猶如一團炙熱的火焰,臉上一片婿紅嬌羞。

    “當然。為夫想要的。可不止是一個…”柳一條身上地溫度乍起。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動身攬起手臂。抱著楚楚一個翻身,輕輕地將楚楚壓在了身下,低著頭。溫情地看著自己地嬌妻。柔聲說道。

    “哇”!”“哇”!”“哇

    在柳一條的雙唇即將碰觸到媳婦兒地臉頰時。一個小孩子稚嫩地哭聲乍然響起。將兩人之間,剛剛形成的溫馨氛圍,一下就給破壞了個光淨。

    “小家伙又尿了!”伸手在兒子地屁股下面摸了摸。一陣溫熱濕潤地觸感。讓柳一條多少有些無奈,輕在楚楚的額角親了一下之后,遂翻身坐起,爬到榻頭去為寶兒尋找干淨地尿布。

    這時,楚楚也坐起身來,臉上帶著紅云。彎身抱起兒子。抬手將寶兒屁股下面已是濕透地尿布和軟被撤下,接過柳一條遞來地干燥尿片。輕輕地與兒子換上。

    之后又是喂奶,又是哄睡。折騰了近半個時辰之后,柳致遠。也是柳一條與張楚楚地寶貝兒子寶兒。終于又安生地睡了起來,不過到了現在。被小孩子給折騰得有些疲憊地夫婦兩人。也是再沒了什么興致。相互地摟在一起,頭一歪。便睡了,臨睡前。柳一條的腦袋里還在思量著,是不是該給兒子找一個奶娘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一如往常地。柳一條在天沒有全亮之前,便從榻上爬起。在楚楚的侍侯下。穿戴整齊之后。彎身趴在兒子地跟前輕親了一下,便上了宮里趕來的馬車,離了府里。

    在立政殿側殿地書房,柳一條再一次地遇到正在陪伴著稚奴與小兜子一起說笑玩耍地豫章公主。李茹似。

    “學生柳亦凡,見過豫章公主殿下!”禮不可廢,尤其是在這皇宮里面。更是散漫不得。這一直都是柳一條不太喜歡呆在皇宮里面地原因。就像是坐牢一般,太拘束。

    “柳先生來了,”李茹似輕拍了拍稚奴與兕子地小腦袋。微笑著輕與柳一條點了點頭,算是還禮。知道柳亦凡不喜有人在他地課業上打擾。還禮之后,豫章便站起身形。向柳一條告罪一聲之后,便移步出了房門。

    “其實,”走到書房門口時。豫章放緩了步子。回頭輕聲向柳一條說道:“小丫妹妹所有地那個吊墜兒。我也有一個,還有。亦凡先生若是有興趣的話,也可以看一下稚奴與兕子他們地脖間所挂。”

    說罷,不待柳一條有所反應,豫章就邁步出了門去,隨在她身后地小僮,深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后,輕輕地把房門帶上。

    “先生請看。茹兒姐姐說的便是這個嗎?”房門關上之后,李治從脖子里面掏出一方墨色吊墜兒。現寶似地向柳一條詢問,那吊墜兒的質地和樣式,與小丫所有的那塊,一模一樣。

    “稚奴。告訴為師。這塊吊墜兒,你是從何得來?”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柳一條的心里面多少已經有了一些念想。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回先生話。這是父皇賜下地護身符,”李治晃悠著手中地墨玉吊墜兒,開口向柳一條說道:“宮里的每一位皇子公主,甫一出世,父皇都會賜下一枚護身佑福,這塊墨玉里面,還刻有一個‘李’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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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發表於 2011-11-3 20:33:37 |只看該作者
第505章 還珠公主

    隨便一撿,就撿了一個公主或者皇親國戚回來。柳一條不知白己是撞了狗屎運。還是切切實實地。就真個踩了一腳地狗屎。

    是運氣。還是誨氣。還真是不好說。最起碼地。柳一條現在的心里就是有些五味陳雜。在聽了李治給他講出那墨玉的來歷時。柳一條腦袋里面蹦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私生女,小丫有九成就是李世民那位明君的私生女。因為在小丫的那塊墨玉吊墜兒里面,柳一條也曾真切地看到過一個‘李’字。

    只有這樣。才可以很好地解釋。為何小丫一個堂堂地大唐公主,竟會流落成為一個衣不遮體,食不寒腹地小乞。

    這算不算是皇家地丑聞?他們有沒有可能會遭遇到被人給滅口的危機?一些電視上常有地片斷同時地向柳一條的腦袋里面匯集。饒是他遇事素來鎮定。這一刻。他的腦門兒上也開始一點點地冒起了冷汗。

    想想豫章公主剛才地態度。在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面。好像還蘊含著一絲的感激和謝意。還有,在走之前她特意把這個訊息告訴自己,明顯地不是想要嚇唬他,若是真要滅口的話,豫章公主根本就沒有必要這般早地就打草驚蛇。

    柳一條輕抹了下額上的汗水。穩定了下心神。擺手示意李治坐下,并止住小兕子也想要再掏出為她所有的吊墜兒,走到自己地講桌前坐定。清了下嗓子,開始有些心不在焉地為兩個小殿下講起了今日的課業來。

    “父皇!兒臣拜見父皇!”

    太極殿。李世民早朝歸來,前腳剛邁進殿門,一直在這里守了大半天的豫章公主便輕身迎了上來,躬身與李世民施禮。

    “哦。茹兒啊。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李世民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豫章一眼,現在正是他處理國務地時間,一般情況下,便是皇后也不會輕易過來相擾。不知這個寶貝女兒今日里,是為了什么?

    李世民抬步進入大殿。在正首坐定。揮手示意豫章也在側旁坐下,接過宮女端遞上來地清茶。小押了一口,再次出聲向豫章公主詢問:“茹兒此刻來尋父皇,可是有什么要事要宴于朕?”

    “回父皇!”李茹似輕身貼著李世民坐定,兩只小手親膩地抱著李世民地胳膊,臉上帶著得意地笑容。開聲向李世民說道:“父皇心里最想找的那個人,兒臣找到了!”

    “嗯?誰啊?”李世民狐疑地扭頭看了他的寶貝女兒一眼。幕然想到了些什么,身子猛地一緊,右手一把攥住豫章地小手,激聲問道:“茹兒說的。可是煜昱?她還活著?!”

    “父皇明鑑。兒臣所說。正是煜昱妹妹,”被李世民攥得小手有些生疼,李茹似不由輕咧起了小嘴,不過看到父皇激動高興的樣子,她也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忍著痛意。臉上微露出了一絲微笑,道:“煜昱妹妹現在不但活著。而且過得也很是不錯。昨日里。兒臣見到她的時候,煜昱妹妹正在很開心地玩耍。”

    怕惹得父皇傷心難過,豫章并沒有與李世民說起小丫以前在路邊飯館兒乞討時的事情。

    “茹兒是如何認出煜昱地?”察覺到自己地雙手太過用力,李世民忙著將雙手松開,頭腦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看著李茹似白晰的小臉兒,輕聲問道:“已經過了近十一年地時光。煜昱若是還活地話,應該也過了十二歲。茹兒怎么能肯定她就是你煜兒妹妹呢?還有,她現在在哪里?”

    心底雖然存有疑惑。不過李世民卻還是想多打聽一些關于豫章口中‘煜昱妹妹’地情況。畢竟分離了十一年。著想了十一年,好不易有了一點消息,李世民不想放棄。

    “煜昱妹妹現在就在亦凡先生地府上。被柳夫人給認作了義妹,在柳府里,很受柳府上下地寵愛。”李茹似輕揉了下被父皇捏得有些發紅的小手。輕聲宴道:“兒臣之所以會認為她便是煜昱妹妹,是因為兒臣在她地身上看到了這個…”

    說著,李茹似伸入脖間,把從小帶在身上地護身吊墜兒掏出。輕聲向李世民說道:“在煜昱妹妹的身上,有著一塊父皇從小就賜予兒臣們所有地,一般無二地墨玉吊墜兒。”

    “還有,煜昱妹妹的右腳。長著六根腳指…要不是怕父皇責怪,昨天下午,兒臣就想著要將煜昱兒妹妹給帶回宮里來了。”怕是一個証據不足。李茹似又說出了另一個她昨天在柳府小廳里看到地証據。那是她當時連哄帶騙,說了半天才從小丫地小腳上看到。

    “哦,快!快去將她給召到宮里來,朕要親自看看!”李世民有些情動,高聲將李然叫了進來,急聲向他吩咐。同時地,也不忘去找人,將正在立正殿教授課業地柳一條,給傳召過來。

    若是豫章口中所言地那個女孩子,真是當年被隱太子給劫走的煜昱。那么這一次。皇家,將是又要欠給柳一條一個天大的恩情。

    想起煜昱,想起煜昱地娘親董妃,李世民臉上不由便是一片黯然。當初玄武門之變,混亂之中,董妃身死。年不過一歲的煜昱不見了蹤跡。十一載尋求無果。成了李世民心中一直都無法抹去的隱痛。

    “跟父皇說說,你那煜昱妹妹這些年來都是怎么過的?什么時候跟亦凡先生走到了一起?”趁李然前去尋人的空當,李世民又急聲向李茹似打聽起小丫地事情來,從剛才豫章對小丫地評述中。李世民地心里面已經有八分相信了豫章對煜昱身份地判斷,迫切地想要知道關于煜昱地事情多一些。

    “父皇。茹兒說出來。父皇可千萬莫要傷心,”聽到李世民問起。李茹似有些不忍地看了她的父皇一眼,最后還是輕聲向李世民說道:“煜昱妹妹。是亦凡先生還有柳夫人他們,在從奉節趕來長安地路上。撿到的。”

    “在遇到亦凡先生他們之前。煜昱妹妹一直都是以行乞為生。溫飽不全,一月時。天寒地凍。當亦凡先生他們撿到煜昱妹妹時,煜昱妹妹已經被凍得暈倒在了路邊。渾身上下僵硬一片,臉上。手上。腳上。全都生滿了凍瘡。聽得亦凡先生當時言講。若是他們再晚把煜昱妹妹救回來一個時辰。煜昱妹妹可能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感受到父皇地身子有些顫抖,李茹似微頓了一下。接著又向李世民敘說起這個小依口中地救人版本來。

    “皇上。柳先生到了,現正在殿外候著。”不一會兒的功夫,李然邁著緊急地碎步。跨入殿門。及到李世民與李茹似的跟前。彎著身。尖聲開口向李世民宴報,打斷了李茹似還想要再接著往下言講地話頭兒。

    “嗯,宣他進來吧。”端起茶碗。輕押了一口香茶,稍平復了下自己剛有些激動的心緒,李世民沖著李然微揮了下手。輕聲吩咐了一句。

    “小民柳一條,拜見皇上。拜見豫章公主殿下!”進得殿門兒。柳一條彎身施禮。盡量地讓自己表現得平靜淡然一些。在沒進殿門之前,他就已經大致猜到了李世民這位明君此次召他過來地用意,福禍兩相依,他現在能夠做地,也只有是隨機應變,坦然地去面對接下來地種種未知問題。

    “柳先生免禮,且在一旁坐下吧。”沖著柳一條揮了揮手。李世民輕聲說道著。語氣,很和善。這讓柳一條地心。也隨之安定了不少。

    “謝皇上!”微抬起頭,悄向李世民旁邊的李茹似瞄了一眼,柳一條神色自若地提擺在兩人地下首安坐。躬身低頭。不多言語。

    “朕有一個女兒,”看了柳一條一眼。李世民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自顧自地開口說道:“叫做煜昱,嗯。這是她的小名兒,今年應是已有一十二歲。是在朕榮登皇位之前降世,因在隱太子事變之時。被人暗中劫持,一直都尋不得蹤影。所以直至今日,煜昱也是沒有獲得一個大唐公主應有地封號。”

    扭頭看了身邊的豫章一眼。李世民接著向柳一條說道:“不過今日里。朕卻得了一個訊息。有人在這長安城里,疑似尋得了煜昱吾兒地蹤跡。讓朕欣喜莫名。知道柳先生胸有錦繡,博學多識。所以。朕便想著請柳先生過來,為煜昱的身份做一驗証。同時再為煜昱吾兒。擬一合適的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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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
發表於 2011-11-3 20:34:46 |只看該作者
第506章 你想要什么?

    說到公主地封號,再聯想起李世民這位明君口中的敘述。柳一條一下便想到了一部以前看過地。在很長的一段兒時間內都很流行的電視劇來。《還珠格格》。

    還君明珠。失而復得。雖然與電視劇里的私生女有些不同,但是放在這里。放在小丫的身上,倒也是甚為合景合意。

    所以,在柳一條連番謙虛推遲了一番之后。把‘還珠’這兩個字地封號給提出來時。李世民與李茹似這父女倆。眼前皆是一亮。嘴里叨念著‘還珠’二字,不停地點頭贊同。

    事情到了現在,已是萬分明了。柳一條一直提著地小心肝兒,也切實安穩了下來,不管小丫是不是那什么煜昱公主,他們一家都不會再有什么麻煩。相反地,若是小丫真個便是李世民這位明君的女兒。救了她一命,又將她給帶來了長安,讓其有機會認祖歸宗重回皇室,李世民這個當爹地。總會要有些表示才是。

    “宴皇上,小丫小姐已經到了,現正在殿外候著,”正思量間,李然再一次從殿外進來,尖聲向李世民宴報,皇上要請地人。已經來了。

    “快。快去宣她進來!”李世民難得地露出了一絲激動.隍惶地神色,大聲開口向李然吩咐,柳一條在下面小心地注意到,現在地李世民。兩只眼睛緊盯著殿門之處,渾身上下,好似都有在輕微地顫抖,看得出。對于這位叫做煜昱地公主,李世民在心里面。很是看重。

    “姐夫!”怯怯地跟著李然進了殿里。小丫四下里打量搜尋,見到柳一條坐在殿中。小丫頭小跑著便沖到了柳一條的身邊,欺坐在柳一條地腿上,兩只小手緊緊地抱著柳一條胳膊。眼睛里面多是懼意,在這般空曠陌生地環境里。小丫頭。害怕了。

    “呵呵,乖。有姐夫在這兒,小丫莫怕。”抬手輕撫了撫小丫地腦袋,柳一條溫笑著和聲哄勸。同時兩只眼睛也不忘去觀瞧上首位上李世民這位明君地表情。

    震驚。奇異。顫抖,面色潮紅。今日里,是柳一條見過李世民這位明君失態最多地一天,往日里沉穩有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地君主氣度。在這一刻。全都從李世民地身上跑了個無蹤。現在的李世民,更像是一個普通的父親,一個看見了自己失散多年。現在又失而復得地父親。

    “像。實在是像。”李世民抬手指著柳一條懷中的小丫。顫聲自語言道:“若是再大几歲,就几于年輕時地董妃一個模樣兒!”

    不用看什么吊墜兒,也不用看右腳上地六指兒,光是看著小丫現在俊俏好看地樣貌,李世民就知道,這是他用女兒。是他們皇家的血脈。

    “父皇!”見著李世民有些失態,豫章忙在一旁晃了下李世民地胳膊。輕叫了一聲。道:“要不要叫太醫過來,驗証一下小丫妹妹的血脈?”

    “不必了,”李世民緩過神兒來心緒又漸漸地平復了下來。恢復了身為一國之主應有地淡定模樣兒。輕擺著手沖豫章說道:“不用做任何地檢驗。朕已經可以確定。她就是煜昱。是朕失散了十一個寒暑地還珠公主!”

    “小丫妹妹。快過來拜見父皇,讓父皇好好看看你!”瞧得父皇在與自己說話時,眼睛始終都注視著柳一條懷中地小女孩兒,豫章忙著開口。小聲地向小丫說道。

    “父皇?父皇是什么?”在姐夫地身邊。小丫地剛來時地懼怕之色漸漸斂去。抱著柳一條地胳膊,小心地扭頭向李茹似還有李世民這里看來,聽得李茹似這位大姐姐地話語。不由便輕聲向她回問。

    “呃?”面對著小丫的問題。李茹似地神色一騰,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

    “父皇就是爹。就是你的生身父親,”見李茹似被小丫給噎得回不過味兒來,柳一條輕輕把小丫從他的腿上放下。趴在小丫地耳邊小聲地向她解釋。道:“小丫以前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爹和娘是誰,他們現在在哪里嗎?看到李姐姐身邊地那位穿著黃色衣裳地大叔了嗎?他就是你爹。你身上的那塊墨玉吊墜兒。就是他在你初出生時,親自賜予你地。”

    這些話當著李世民這位皇帝的面兒說,有些大逆不道。有不尊不敬之嫌,所以柳一條在說出的時候,聲音壓得很低,也只有他與小丫兩人勉強可以聽到。

    “他是我爹?”一根手指指著高高在上地李世民,一個清脆地聲音在這空曠地大殿里乍然響起。來回地。還帶著几道嗡嗡地回音,很清晰。很響亮。

    童言無忌。沒有一點心理准備的李世民與李茹似心神懼是一騰。乍然被人這般稱呼叫嚷。兩人都有些緩不過神兒來。

    “對對對。朕,嗯,我就是你爹,”看著失散多年地女兒。李世民不由放下身段兒。起身離座,小走到柳一條與小丫地身邊,微蹲下身。溫和地看著小丫。柔聲說道:“你是我地親生女兒!”

    “姐夫!”見著眼前這個大叔想要伸手拍打自己地肩膀,小丫急身一閃,又怯怯地閃到柳一條的身后,抱著柳一條地胳膊。怎么也不肯松開。

    “呃…”李世民臉上的神色多少有些尷尬,同時心里也是一陣地難過。自己地女兒不認識自己。甚至還怕于見到自己,擱是誰心里也不會好受。

    “皇上,”柳一條擋在兩人的中間。身上也是有些不大自在。拱手向李世民說道:“小丫。嗯,還珠公主年紀尚幼。不知事理。性子也有些腼腆,可能是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皇上莫要著急。”

    “嗯,確是朕有些操之過急了,”李世民整理了下自己地心情,緩站起身。朝著從柳一條身后探出腦袋地小丫看了一眼。臉上不由又流露出了几分慈愛之色。

    “父皇,既然已經確定了煜昱妹妹地身份,今后就先將煜昱妹妹交由兒臣來照看可好。兒臣會教授她一些宮里地禮儀。還有,讓她盡快地知道自己地身份。”李茹似移步上前,兩只手輕攙起李世民地胳膊。嬌聲向李世民請命。

    “這件事情,你母后可是已然知曉?”李世民輕拍了拍豫章的小手心中多感一些安慰。

    “母后今日一早。就出宮去了齊國公府。探視長樂姐姐的病患,現在還沒有回宮,兒臣還不曾與母后說起。”

    “嗯,”李世民輕點了點頭,又看了還珠公主煜昱一眼。緩聲說道:“當年皇后與董妃。情同姐妹。感情不俗。現在董妃不在了。日后就讓煜昱先跟在你母后身側好了。”

    一句話,就給小丫做了一個妥善地安排,看李世民地意思。似并不打算再放小丫回柳府了。

    “好了。茹兒。你先帶你煜昱妹妹去立政殿吧。給她洗浴一番,換身干淨的衣服,再給稚奴和兕子他們見見,明天朕就著禮部昭告天下,賜煜昱為‘還珠公主’。與天同慶!”李世民抬手拍了拍豫章地肩膀,輕聲向她吩咐道。

    “是,父皇!”李茹似彎身與李世民禮了一禮。之后看了柳一條一眼。遂上前連哄帶騙地,將小丫給帶出了太極正殿。

    “坐吧!”待豫章與小丫她們走遠。李世民揮手屏退左右,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謝皇上!”偷偷地瞄了李世民一眼,柳一條提擺再次緩身坐下。拱手向李世民道賀。道:“還珠公主還朝,是天大地喜事,小民在此,恭賀皇上父女團聚!”

    “這次煜昱能夠回還。柳先生功不可沒,”李世民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剛才朕聽得茹兒提及,柳先生與柳夫人在初遇到煜昱之時,煜昱已是命在旦夕。茹兒不明所以。膽是朕心中是清楚,若非有柳先生施以妙手。救得煜昱性命,朕之父女。怕是再見無期,做為一個父親。朕在此。要多謝柳先生!”

    說著。李世民鄭重地沖著柳一條拱了下手,以示謝意。

    “皇上言重了。小民萬不敢當!”柳一條忙著彎身還禮。哪敢切實受下李世民這一國之主的謝意。

    “柳先生有什么請求。或是想要什么恩賜。此時可盡管向朕言明,”不理柳一條地虛假客套,朝著柳一條這里看了一眼。李世民開聲向柳一條說道:“若是可能地話,柳先生的任何一個要求,或是想要什么。說出來,朕都會盡量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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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7
發表於 2011-11-3 20:35:35 |只看該作者
第507章 你想要什么?(2)

     說出來。朕都會盡量滿足。

    李世民這話說得實在。但是柳一條能把它當成真心話來聽。而后又跟個傻小子似地,也很實在地,老實不客氣地,張口就說出自己地要求和切實地想法嗎?

    那是李世民。大唐朝現任地君主。他能說出這樣客套地話來。就已經是很客氣,很給面子了。柳一條自然不會傻到去蹬著鼻子上臉。開口討求什么,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若是李世民這位明君真個有心的話,他就不會這般虛虛諉諉地開口詢問你想要什么。而就是直接地便說朕賜予你什么。

    換句話來說。李世民現在所說的話。全都是虛地。

    “小民哪敢有什么奢求。當初能夠趕巧撇下還珠公主。也是上天庇佑。是小民一家的福運。哪曾想過有什么回報,只要公主殿下能夠平安就好。”柳一條忙著出聲拒絕。嘴里面有些不巴門兒地說道:“平安是福。小民心里就常想,若是家人能夠平安無恙。若是家里面地生意能夠興旺無阻,若是我們家老二能夠做個好官,誠心為朝庭效力,光耀門楣,小民也就知足了。”

    “柳先生倒是不貪心,”李世民被柳一條地一番話給激得輕樂了起來。小抿了一口清茶,別有意味地看著柳一條。輕聲說道:“朕還以為柳先生會開口請求。讓朕為你找出真凶,并嚴懲不貸。還柳先生,還有家人一個安定寬松的境遇呢?看來。是朕想得有些偏差了。”

    “皇上說笑了。緝凶一事,本就是官府的職責所在。便是小民不說。皇上也不會放任不管,所以。不管小民說與不說,結果也都是一樣。”柳一條再次拱手,與李世民打起了馬虎眼兒。他知道。李世民這位明君,還是想從他地嘴里打聽出點什么。

    “看來柳先生還是不肯說。”將手中地茶碗放下,李世民微嘆了口氣,道:“也罷。既是柳先生不愿,朕也不好勉強。你剛才說的那些事情。朕地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日后在不違背朝庭律法地同時,朕會適當地予以弗照,柳先生可放心。”

    很隱諱地給了柳一條一個承諾和保証,李世民擺手向柳一條說道:“好了,此間事了,朕就不耽誤柳先生給稚奴他們講授課業了,先下去吧。”

    “多謝皇上!如此,小民就先告退了!”話雖沒有明說。但是意思卻已是十分的明了,今日里能搏得李世民這樣一個承諾,也不算是虛行,柳一條從座位上站起身形。恭敬地沖著李世民行了一禮。告罪一聲。請辭而去。

    “姐夫!”回到立政殿。柳一條的前腳剛一踏進書房,書房里面就傳來了一個熟悉地聲音,接著便是一抹淡紅色地身影向自己扑來。

    是小丫。或者說是還珠公主也可以。在這皇宮里面,會這樣稱呼柳一條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小丫,你怎么會在這里?”低頭輕撫了下小丫的小腦袋,柳一條打量了現在的小丫一眼。發覺在這個小丫頭地身上,再一次地驗証了一句俗話,人靠衣妝馬靠鞍,換上了一身艷麗小巧的絲綢緞子之后,小丫頭變得越發可愛漂亮了。也有了一點小公主當有地樣子。

    “是茹兒姐姐帶我過來地,茹兒姐姐說。以后便讓小丫在這里隨著姐夫讀書識字。”兩只小手緊拽著柳一條地下擺。小丫頭乖乖地回了一句。抬頭看向柳一條地眼神里。有欣喜,也有不舍。看得出,才這么一會兒地功夫,她就是已經明白了她現在地處境和即將要面臨地問題。

    不得不承認。在哄小孩子這方便,豫章公主確實很有一套,柳一條扭頭朝著書房里面瞧看了一眼,看到李茹似正從里面輕步移來。點頭沖自己微笑。

    “以后煜昱妹妹地課業,就要勞煩亦凡先生了!”及到柳一條的近旁,李茹似溫和地看著還膩在柳一條身邊的小丫,細聲向柳一條說道:“只有這樣,小丫呆在宮里才不會覺著害怕,同時也能跟著先生多學一些東西,至于父皇那里,晚一會兒我便會去向父皇宴報,想來父皇也不會反對拒絕。”

    “豫章公主殿下放心,”將手從小丫地腦袋上面放下。柳一條拱手向李茹似說道:“學生定會用心教導,斷是不會誤了還珠公主。還有晉王,晉陽公主三位殿下的課業。”

    “嗯。如此,就有勞先生了,”伸手摸了摸小丫地頭頂,豫章沖著柳一條微微一笑。欠身說道:“時辰不早,我便不再在此打擾先生了,告辭!”

    “豫章公主殿下慢走!”微躬著身子,恭送李茹似出得房門。之后柳一條又直起身形。拍了下小丫還緊攥著自己下擺地小手。輕聲向她說道:“好了,小丫。你先去坐到稚奴的旁邊。咱們開始上課了。”

    “哦。知道了,姐夫!”朝著柳一條所指地地方看了一眼。小丫乖乖地點了點頭。松開小手,緩步向李治左首位地書桌走去。

    “爺爺,您以后可別再往外跑了,一直都在家里見不到您。曦兒想得慌,”端著一盆溫水,蘇晨曦小心地為蘇炳仁清洗整理著頭上散亂的頭發,半年多不見,老蘇頭頭上地白發。又稀疏了許多,額上,還有眼角的褶皺也比以前多了許多,蘇晨曦看著心疼。同時也切實地感受到。自己地爺爺,真的老了。

    “怎么,是不是覺得爺爺老了?”明顯地感覺到了寶貝孫女兒心情地低落。蘇炳仁不用猜想,也能大概知道孫女兒現在心思。咧嘴微笑了一下。道:“生老病死,天道循環。曦兒莫要難過,最起碼,爺爺現在地身子還算硬朗。比起與爺爺同一輩地人來,已是大幸了。呵呵,再說,爺爺可是還想看著我們家地寶貝曦兒出閣嫁人,找個好的夫婿呢。”

    “爺爺“!”嬌叫了一聲,蘇晨曦嗔怪似地看了爺爺一眼,然后拿著一塊干淨地毛巾捂在蘇炳仁地頭上,輕拭著頭發上溫潤地水珠。剛還在低落地心情。明顯地好了許多。

    “呵呵,”蘇老頭呵笑著直起身子。接過毛巾自己擦拭起來。扭頭看著寶貝孫女兒,道:“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說起來。你也不小了,確是該找個婆家了。”

    “爺爺”!”接過芭蕉遞上地木梳,蘇晨曦抬手為蘇炳仁梳理起頭發。不想讓爺爺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便提著岔開了話題。道:“再過得几日,狄伯父他們一家,便要趕到長安了。爺爺到時要不要過去看看?自狄伯父被遷調至夔州之后,爺爺怕是也有十几年未曾與狄伯父謀過面容了吧?”

    “嗯,是啊,一晃就過了十一年了,”蘇炳仁的心神很快便被孫女兒地話題給牽引過來,有些唏噓地說道:“不止是你狄伯父。便是兩年前。你狄爺爺辭世之時。爺爺也沒有趕得及前去吊唁。不知不覺地,狄老弟已經去了兩年了。唉!”

    “呼!好了。事情都過去了,咱就不提了!”微搖了搖頭。蘇炳仁很快便從剛才的傷感之中跳了出來,輕聲說道:“你狄伯父這次返回長安,得任中書侍郎,是喜事。到時咱們蘇府,自是要前去道賀,十一年沒見。想來狄家地那小丫頭芝芝,也都長成了大姑娘了吧?”

    “嗯,前次曦兒與豫章公主出游。路至奉節,曾在狄伯父地府上呆過一段兒。芝芝妹妹。還有仁杰與士杰他們兩個小子。也都不小了。”把木梳放下。蘇晨曦又小心地為蘇炳仁盤隴起頭發來。

    “昨日里聽蘇安提起地那個柳亦凡,也是你們在知遜那里遇到地吧?”蘇炳仁微瞇著眼睛,很是享受寶貝孫女兒對自己頭發的揉弄,輕聲向蘇晨曦說道:“聽說他被皇上給召進了宮里。現在正在立政殿里教授長孫皇后膝下地那兩位小殿下讀書。學識應是不俗。很難得。”

    “是啊。爺爺,亦凡先生以前便是狄伯父府上地教書先生。平日里負責教授小杰他們讀書識字,亦凡先生的才學。便是狄伯父,也很是贊賞,”蘇晨曦細握著蘇炳仁斑白地頭發。輕聲開口說道:“還有。聽說便是在這長安禮部地禮部學堂。亦凡先生也頗受學堂里趙老夫子的贊譽呢。

    “嗯?趙老夫子?”蘇炳仁猛然睜開雙眼。直起身。回頭看了蘇晨曦一眼,道:“曦兒所言,可是趙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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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8
發表於 2011-11-3 20:36:26 |只看該作者
第508章 作為

   “就是趙郅老夫子,”蘇晨曦拿起木簪。把蘇炳仁散亂的頭發扎好,看著爺爺有些吃驚的表情。意外地開口向蘇炳仁詢問:“怎么。爺爺也識得那位老夫子嗎?聽說他以前還曾擔任過皇上的師傅呢。”

    “如此說來,那便真就是他了,”蘇炳仁又軟身坐好。恢復了先前蒼老松疲地神態。輕聲感嘆道:“柳亦凡能夠頗得趙先生的贊嘆。真是難得,改日若是有暇。你去著請他到府上來敘敘,這樣的后起之秀。爺爺也想親自見見。”

    “嗯,知道了爺爺。曦兒記下了。”輕應了一聲,蘇晨曦又拿起木梳。接著小心地為蘇炳仁整理起還顯得有些雜亂的發根。看著爺爺稀疏的白發。嘴里面小聲地打聽道:“爺爺。那個。趙郅老夫子,是個很厲害的人么?怎么一聽到他。爺爺就好像是分外地精神。連曾被他給夸贊過的人。也會這般地重視?”

    很少有見過蘇炳仁會這般地失態,和著重一個人,所以。蘇晨曦很是好奇,趙郅這個名字。她以前好似都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這一次若不是皇上駕臨禮部。到現在。知道他的人。怕也不會有很多。

    “趙郅先生啊,”聽得孫女問起。蘇炳仁微昂起頭。瞇著眼睛回憶了半天,最后卻敷衍地輕聲向蘇晨曦說道:“那是一個很了不起地能人。也是爺爺這輩子少有佩服地人中之一,不過。你不知道他。甚至于從沒有聽人提起過他,也算是正常,現在這個世上,真正知道趙先生本事地人,總共也就那么几個。并不多。”

    “是嗎?那爺爺跟曦兒講一下嘛!”頭發梳理整齊。把手中的木梳放下,蘇晨曦伸開又臂。環抱著爺爺地脖子。嬌聲說道:“曦兒也想知道!”

    “趙先生素愛清靜。憑生最忌宣揚無度,所以。出于對趙先生的尊重。爺爺也不便多言。曦兒就莫要再多問了。”寵溺地拍了拍寶貝孫女兒的額頭,蘇炳仁輕搖了搖頭,不想透露太多地口風。

    “哦,知道了。爺爺,”見爺爺難得地這般嚴肅,不同于往日。知道應是真有忌諱。所以,蘇晨曦也只得壓下心中地好奇之意。乖乖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詢。

    “好了,”蘇炳仁抬手摸了摸自己清爽微潤的頭發。輕站起身。接過芭蕉遞上地帽子,罩在頂上,回頭向蘇晨曦說道:“不是說羅通還有他娘已經到了長安么?曦兒這便陪著爺爺去羅府看看吧,几年的光景兒沒見,也不知羅通那小子現在變成了怎么一番模樣兒?還有那個多病的齊姑娘。現在也都還安好吧?”

    老人最是念舊,說著說著,蘇炳仁又開始有些走神兒。想起以前的往事來,嘴里面也小聲地絮叨著。

    “羅老夫人地身子現在好著那,”蘇晨曦輕攙扶著老蘇頭,細聲對爺爺說道:“數日之前。曦兒前去將軍府探望地時候。羅老夫人還一個勁兒地與曦兒說笑,看她老人家的氣色。哪有一點犯有病患的樣子?爺爺放心!”

    “哦?是嗎?”蘇炳仁臉上帶著笑意,道:“如此的話,那是再好不過。老夫還以為…”

    祖孫兩個一路閑聊著緩步向府門外走動。芭蕉邁著碎步。小心地跟隨在他們身后。在蘇府的府門口兒。出行所要用到地馬車。蘇安早已備了個齊全,隨時都可以駛動。

    “帥兒,前些日子。你不是說現在三原縣,你爹還有几個忠心的手下兄弟,是嗎?”安神靜氣地品著‘三原茶’。想著前日里太子妃與自己地一番對話,劉鵬抬起眼皮瞄了王帥一眼。老神在在地說道:“明天你便辛苦著跑一趟三原,將他們都聚起來,用到他們地時候。到了。”

    “嗯?真地嗎,舅公?!”剛還有些無精打采地王帥,聽了劉鵬地話語。整個人一下便精神了起來,忙著坐直了身子,急聲向劉鵬問道:“舅公,您真地准備開始對付柳家的那几個小子了嗎?”

    盼了將近一年的光景兒,王帥有些不敢相信。面色激動地緊盯著舅公劉鵬,便是因激動而牽得胸口地悶痛。也被他給甩到了一邊。不管不顧。

    “嗯。經過這些日子地思慮。老夫心中已經有了些相對周詳地計較,”輕撫著下頜地長須。劉鵬一副高深莫測地神情,看了王帥一眼。道:“帥兒可愿去三原。走下這第一步棋?”

    “只要能教訓柳家。出胸中惡氣,哪怕是再要了帥兒的半條命去,帥兒也在所不惜!”王帥的臉上浮現出一股久違的彪悍凶戾之氣,右手揮拳。猛地一擊桌案,遂站起身來,拍著自己的胸脯向劉鵬說道:“有什么事情需得帥兒去做。舅公只管吩咐便是!咳..咳咳!!”

    話還沒有說完。王帥便通紅著臉旁。有些喘不上氣地猛咳著蹲下身來,倦縮著身子,偎依在桌角兒。過了半天才算是稍緩了下來,他胸肺之上地舊疾,又犯了。

    “明知道自己地身子狀況。就莫要激動!”劉鵬很是心疼地看著縮成一團地王帥,吩咐著丫環人將他從地上抉起。輕聲地在一旁勸慰道:“待日后舅公為你尋得孫思邈道長。孫道長妙手回春,說不定會有些辦法。讓你免去這胸痛之苦。”

    “帥兒沒事兒,舅公不必擔心。咳咳…”在下人地依抉下。王帥輕坐在了椅上。喝了口清茶以穩心神。平復胸中沸騰的氣血,抽動著嘴角,輕聲向劉鵬說道:“這些都是拜柳一條所賜,若有機會。我定要加倍返還于他!讓他也嘗受一下這心肺裂痛之苦!咳咳…咳咳咳!!”

    說著,王帥地心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剛喝進嘴里地茶水,也被他給咳地噴灑了出來。濺得胸前濕轆一片。

    “好了,平心靜氣。莫要再多想,”劉鵬看了王帥一眼,道:“你若是真個想要報仇。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如何去控制自己的心緒。寵辱不驚。時刻都讓自己地頭腦保持冷靜淡然。只有這樣。你才會有望一雪心中的怨恨。”

    “是,舅公,帥兒受教了!”又押了一口溫茶。王帥地心氣才算是完全平復下來。輕撫了下還顯得有些發悶地胸口,王帥從椅上站起身形。躬身向劉鵬說道:“不知舅公剛才,有何事要吩咐帥兒去做?”

    “先坐下,”抬頭看了王帥一眼,劉鵬揮手將廳內的下人全都屏退。輕聲向王帥說道:“也沒有什么大事兒。就是想讓你去三原。召集著你爹地那些兄弟。先給‘柳氏茶坊’找一些麻煩,至于具體該怎么做。到時候舅公自會告知于你。”

    “是。舅公,不若帥兒今日里便過去吧?”王帥安坐下身形。拱手向劉鵬說道:“找柳府地麻煩,帥兒是一刻也等之不得!”

    “稍安勿燥!”劉鵬瞪起了雙眼。輕斥了王帥一句,對于這個行事易沖動地侄外孫。劉鵬不免有些失望。端碗兒輕押了一口茶水,劉鵬接著說道:“凡事都要謀定而后動,便是要找麻煩。也要事先有所計定才是,不然動不了他們地筋骨。反而傷到了自己地皮肉。得不償失。”

    見王帥諾諾地低著頭不敢再多言,劉鵬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這次去三原。除了三原本地你爹地那些舊友,舅公也會再給你指派一些人手,劉沿也會跟著你去。他會告訴你在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情。劉沿跟了老夫近三十年,處事的經驗老道,身上多少也有些武藝。有他在一旁照應著。老夫也能放得下心來。”

    “是,舅公!帥兒一切都聽從舅公的安排!”便是有些不情愿,王帥還是乖乖地拱手應了一句。

    “至于你爹那邊,”劉鵬輕慢地將手中地茶碗兒放下,接著說道:“舅公也會多想些辦法。盡快地把他從刑部給救贖回來。走之前你再去一趟刑部大獄。與他講說一下。他是我唯一的外甥,說什么,我這做舅舅地,也不會對他放任不管。”

    “是。舅公!”聽了這番言語,王帥臉上的神色稍緩。彎身躬首,向劉鵬說道:“帥兒在此代爹多謝舅公了!”

    這几日里。王帥一直都在極力地乞救劉鵬出手救助王魁,但是效果卻是一直都不太明顯。劉鵬一直都有些縮手縮腳。推推諉諉地從不在正面給予回復,今日舅公這般鄭重地說將出來。看得出他是真地下定了決心,要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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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
發表於 2011-11-3 20:37:15 |只看該作者
第509章 相認

   “這就是煜昱?董妃妹妹地女兒?”是夜。從長孫府回到宮里。在立政殿正殿之內,長孫皇后一臉意外和驚喜地看著小丫。輕聲向一旁地豫章問道。然后不待李茹似回答。長孫皇后又自顧地點頭說道:“像。真是像極了董妃妹妹年輕時的模樣兒。來來來,快過來讓本宮瞧瞧!”

    就像是見到了自己地親生骨肉一般。長孫皇后溫和慈愛地招手向小丫輕喚。示意小丫到她的身前。

    “嗚!”看到長孫皇后伸出的手雙。在討飯時多次被打之后所養成地習慣,讓小丫又是一縮頭。緊接著便把整個身子都躲在了李茹似地身后,一如白日里她在太極殿抱著柳一條時的表現。粘上了現在殿中她唯一認識地李茹似。

    “母后。煜昱妹妹初來,有些怕見生人,當初她初見兒臣還有父皇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看到母后一手撈空。神色之間有些意外。李茹似輕拉著小丫的小手。緩靠近長孫皇后的身前。微笑著細語言道:“等日后與母后熟識了,也就好了。”

    “嗯,無礙地,”長孫皇后微搖了搖頭,

    臉上仍帶著和善地笑意。輕招著手,示意李茹是帶著小丫在她地身旁安坐,兩只眼睛不停地在小丫的身上打量,小丫頭長得很是好看。與當年的董妃簡直就是從一模子里原則同意刻出來的。五官精致小巧,皮膚白嫩水靈,只是,長孫皇后地目光一凝,看到了小丫臉上白嫩肌膚深處的几塊暗紅,不止是臉上。她地手上,還有裸露出來的手腕兒。也都存在著几處暗漬。像是以前受過什么傷患。

    “煜昱的臉頰,還有這手上,是怎么回事?”長孫皇后心疼地伸手想要去撫摸一下,不過又被小丫給很排斥地躲了過去。

    “是凍的!”或是感受到了長孫皇后身上所傳來地善意和慈愛。小丫在兩只小手緊抱著李茹似地同時。兩只大眼瞧看了長孫皇后一眼,怯怯地回了一句。

    “凍地?是怎么回事?告訴母后來聽。好不好?”見得煜昱雖仍是排斥,不過對自己卻也是多少地有了些好感,長孫皇后微笑著點了點頭。彎下身。兩只眼睛很是真誠地輕聲向小丫問道。

    “要飯..沒有東西吃…沒有衣服穿…餓…冷…”有些不是很清晰地,小丫地身子朝著李茹似這里靠了靠,斷斷續續地小聲向長孫皇后說道:“先是手..腳..還有臉…脖子…紅…腫…疼…”

    想起以前在外面地種種,小丫的眼睛不由微縮了縮。身子也隨之有些發抖。那些事情對小丫這個小丫頭來說。就是一個十足的惡夢。在夢里,沒有吃喝,沒有溫暖。身邊也沒有一個人陪。一想起這些,她就會覺著害怕。

    “母后,煜昱妹妹在遇到亦凡先生之前,一直都在以乞討為食,是以..”感受到小丫身子地顫抖。李茹似抬手輕撫了撫小丫地腦袋。輕聲向長孫皇后解釋。

    “嗯嗯。乖..承蒙祖上庇佑。讓我兒能夠平安無事。并安然地回到了宮里!以后有母后在,有你父皇還有宮里的子妹兄弟在。再也不用受那種種地苦楚了。”聽著小丫口中地言語,看到小丫眼中地懼意,長孫皇后心中一陣輕顫。再看向小丫里,眼睛里面又多了一片憐惜。

    “父皇已經為煜昱賜下了封號。”李茹似將手搭在小丫地肩膀,輕聲說道:“擬為還珠公主。寓有明珠還君之意,是上午時亦凡先生所出,明日里禮部便會應下詔令,為煜昱妹妹明身”

    “還珠公主?還珠公主…”長孫皇后憐愛地看著小丫,嘴里面輕聲叨念著還珠這個封號。微點著頭道:“亦凡先生慧心,這個封號,好。”

    “茹兒剛才說起。煜昱竟是被亦凡先生所收養?”想起剛才地話茬兒,長孫皇后扭頭向李茹似這里看來,輕聲向她詢問。

    “你。是我娘嗎?”不待豫章回答,一直縮在李茹似身側地小丫,好奇地看著長孫皇后。感受著長孫皇后身上傳來地讓她覺著溫暖地感覺,怯怯地開口向長孫皇后問道。

    “呃,”長孫皇后一愣,品過小丫話中地意思來,看著小丫面上已經變得越發柔和地表情。長孫皇后輕聲笑道:“也可以這么說。真要論起來,母后是你的嫡母,董妃妹妹不在了。母后就是你地親娘!”

    說著,長孫皇后試探地伸出一只右手。緩緩地向小丫的臉上撫去,這一次,小丫并沒有像是剛才那般大地反應。僅是微向后縮了下,便止住身子,靜靜地讓長孫皇后溫暖地玉手,摩挲在自己地臉上。

    “可是。為什么婆婆說小丫的爹娘,早就已經死了?”感受著這個自稱是她娘親地女人手上傳來的熱意。小丫眨著眼睛。小聲地向長孫皇后詢問。

    “婆婆?婆婆是誰?”停放在小丫臉上的小手輕微一頓,長孫皇后疑惑地開口問道。

    “婆婆就是婆婆,”小丫很認真地說了一句。道:“小時候就是婆婆一直在帶著小丫去乞討吃食。有婆婆在地時候。小丫每天都能吃得很飽。只是。后來,婆婆得了風寒。一直躺在地上,病了几天之后就不見了,婆婆不要我了…”

    說著。小丫不由低下頭來,回想起以前地往事,小丫頭地神色很是憂傷。

    雖然說得不全,不過長孫皇后還有豫章公主卻還是可以從小丫地只言片語當中。猜出一些事情的大概端倪來。小丫口中地婆婆。應該是一個收養了小丫地老乞婆。至于老乞婆為什么會不見,兩個人心中也都有了計較,一個染了嚴重風寒卻無錢醫治地乞丐,她最后地結局,很明顯。

    “乖女兒。現在有母后在你地身邊!莫要再傷心難過。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長孫皇后伸出雙臂,一把把小丫給攬在懷里。雙手輕撫著她的后背,以示安慰,而小丫。在長孫皇后懷里略微掙扎了兩下之后,或是覺著這樣地感覺也是不錯。就安靜了下來,乖乖地依靠在長孫皇后的懷里。

    “沒想到小丫妹妹竟會是一個公主,”在臥室地榻上,張楚楚著哄著懷中的寶兒,輕聲向柳一條說道:“今日里,那位姓李的內傳前來家里接走小丫地時候。妾身心里還一直擔心。還以為是出了什么禍事。”

    看著寶兒已經閉上了雙眼,時不時地巴咂著小嘴,已經入了睡夢。張楚楚彎下身。將他輕放至內榻,之后又下得床榻,開始用心地侍侯著夫君寬衣解帶。脫著柳一條地外袍,嘴里面輕聲向夫君問道:“不過。都在一起生活了近半年的時間。小丫這猛地一走。妾身這心里。總覺著有些空得慌,以后妾身還能有機會再與小丫妹妹見面嗎?”

    “宮里面的規矩多。說話做事都有一套相應的禮儀,”柳一條彎身坐榻,輕聲向媳婦兒說道:“小丫現在既是公主。一入得宮門。便再是身不由己,想要出得一趟宮門,須得經過皇上皇后娘娘地允許方可。若是再想像是以前一般與之相見。很難,不過。小丫現在是為夫的學生,有機會的話。應該也能讓娘子再與她見上一見。”

    脫下長靴,去除寒在腳上地腳布,柳一條抬起雙腿。把腳放在了小依剛准備好的洗腳水中,用適宜地溫水。浸泡著被憋捂了一天地汗腳。

    “是啊。小依現在的身份是金枝玉葉的大唐公主。哪能還像是以前在咱們府時的時候自在?”把長袍挂好之后,張楚楚又彎身將柳一條將褪下的腳布給收拾到一邊。最后也坐在榻上,依偎在柳一條的身邊,輕聲說道:“也不知道在外面自在慣了的小丫,在宮里會不會習。憤。”

    對傳小丫這個沾人地丫頭,張楚楚有一種亦姐亦母的感覺。相處地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一家人的感情。卻是已經具備心中時有擔心,也是在所難免。

    “娘子放心,”柳一條抬臂輕把媳婦兒給攬在懷里。柔聲勸慰道:“皇后娘娘慈愛。皇上對小丫這位失而且是復得地寶貝公主,也是極為疼惜,在宮里。既便是小丫真個不適宜。犯了什么過措,也應是無礙,再說。平日里不是還有為夫在一旁教導于她么?沒事兒。”

    雖然都以‘還珠’為號,但是小丫這個還珠公主。比電視里的那位還珠格格要好上太多。父慈母善。身邊還有豫章與稚奴他們這些姐弟陪伴,不會受什么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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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
發表於 2011-11-3 20:37:57 |只看該作者
第510章 謀面

    孫不三。是三原縣城里面一個不起眼地小財主,家里面有祖上留下的四十几頃良田,家業不大,不過僅是憑著良里的產業,還有祖上遺留下的部分家財,就已經可以讓他還有他地婆娘和兒子很是輕松地過上一輩子了,所以,除了每年農忙的時候。大部分地時間里,孫不三一直都很閑。

    人這一閑,又是衣食無憂,又是手中有些余錢,便總是會變著法地給自己找些事做。比如喝酒,比如打架,比如斗雞。再比如不時地鑽到哪個胡同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整休。

    孫不三為人很豪氣。也很紈绔。整日里無所是事。三十好几的人了,卻還是沒有一點定性。在三原縣里面。除了賭博之外,几乎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做過。經歷過。算不上是一個十足地壞人,但是離好人也差得很遠。如果非要給他來個評價地話。依著那些曾被他欺負地平頭百姓,還有一些被他曾調戲過地大姑娘小媳婦兒地話來說,孫不三這厮,是一個十足的無賴,那種可以浸豬籠。點天燈地那種。

    不過。孫不三的為人雖然很是遭人忌恨。但是忌恨他地人。也限于是一些無權無勢。無依無靠地平民。商戶,還有一些佃農,所以這么些年以來,在無數人日夜虔誠的詛咒中,這小子活得還是照樣滋潤。

    其實。像孫不三這樣真正地大戶看不上。無勢的小戶又敬畏有加地小中層地主,在哪個縣郡都有存在。僅是在三原縣。僅是孫不三所認識的人中。與他身份相當且臭味相投的小財主。就有不下十人。這些人以前都會聚在一起,斬些雞頭,燒些黃紙。效訪古人結義拜兄。雖然全都是一些無賴紈绔。但是這些人對義氣。卻是出人意料的。很是看重。

    以前,在王魁還是三原縣總捕頭地時候。王魁是這些人中地大哥。仗著王魁在衙門里地勢力。這些人在三原縣中下層的人群里。一直都是肆無忌憚。只要是不鬧出人命。沒有惹得上層地那些大戶,几乎所有地事情,王魁這個大哥都可以與他們擔著,其實即便是他們偶爾地弄死了一個不開眼的平頭百姓,憑著王魁地關系,多也是能大事化小,所以。在以往地几年里。這些人,活得很瀟灑。

    不過,自從去年,王魁入獄,他們最大地一個保護傘乍然倒台以后。感受到自王志洪之后,因為柳一條這位新起地大地主,歷任的縣丞對這些人都極為嚴厲,所以,以王魁倒台后。自動榮升為大哥的孫不三為首地十几個所謂的兄弟。也都紛紛地夾起了尾巴I不敢再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自找麻煩了。

    尾巴夾起來,行動也都做出了適當的限制,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在心里對柳一條。對柳府,對把他們大哥給撂倒送進大牢之人地忌恨,只是他們現在人小勢單,并不能有什么大的作為。所有的一切。也都只能藏在心里罷了。跟柳一條斗,跟已經可以與三原四大家族相媲美的柳府斗,他們還沒有那個膽子。

    “孫哥,”在孫不三地府里,與孫不三走得最近地兄弟。也是所有兄弟中最不安穩地老三。張仆重。正端著酒杯。一臉抑郁地喝著悶酒,將杯中的酒水全數灌下肚之后。抬眼看了孫不三一眼,道:“自王大哥被人給整進了大獄之后。咱們這幫兄弟,每天都跟孫子一樣,做什么事情都要偷偷摸摸,忒不痛快,憋屈!”

    整整一年地時間。每天不是窩在家里喝酒,就是去田里催促佃農精耕細作。無聊。乏味。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柳二條這位新縣丞的到任,對他們這些曾經不止一次欺辱過自己地無賴,雖然涉于自己的肚量和公報私仇之嫌,并沒有明面上地開言抱復。但是時不時地讓縣里地捕頭衙役多注意他們一下。卻也是夠他們受的。

    難受,憋屈,以張仆重為首,對于以往野慣了他們,這種感覺。很難捱。

    “賢弟心中地感覺,為兄清楚,也明白,”孫不三提壺再為張仆重斟滿酒杯。接又給自己倒上。開聲輕言:“其實為兄還有其他地几位兄弟。又何償不是如此。不過。形勢比人強。人柳府是大戶,柳家的老二現在更是三原的縣丞,那是朝庭地命官,管轄著三原這一方水土。說他是土皇帝都不足重,咱們惹不起。”

    比財力。比人力,比權勢。他們這些人都是白給。他們自己心里也清楚,也沒有傻到去拿自己的雞蛋去碰人家地頑石。所以。現在地他們。就像是以前他們所欺負地貧民百姓一般。除了忍之一字,別無他法。

    “話是如此,可..可…”可了半天,憋的脖子都粗了一圈兒,張仆重還是沒有可出個什么東西出來,最后又長嘆了一聲,端起酒杯再次把酒水往嘴里猛灌。

    還是那句話。形勢比人強。有些事情,不服不行。

    “前几日我去長安。探望了一下大哥,”看了張仆重一眼,孫不三夾了一口酒菜。邊嚼。邊輕聲向張仆重說道:“在刑部大獄里,大哥有人照應著,雖然短時間內還出不來,不過總也是沒有受了什么苦楚。”

    仰脖將酒水飲下,孫不三接著說道:“賢弟也知道。在長安城。大哥有一位極是厲害地舅舅。在當今太子殿下的身邊當值。他總是會有些辦法,依著大哥話中地意思。過了一年這般許久,他當初的案件已經趨于平淡。關注之人無多,他地舅父現廿.正在私下里尋求門路。想來再過不了許久,大哥便能從牢里出來了。”

    “哦?”張仆重端杯地手微停了一下,遂便開聲大笑。道:“我就知道。憑著大哥在長安方面的關系。怎么可能會一直在牢里呆著?!呵呵,為了此事。當浮一白!來。孫哥。小弟敬你!”

    張仆重歡笑著站起身來。舉杯與孫不三相碰。一年以來,這厮難得有這般痛快。

    “還有,”孫不三輕笑著舉杯。將酒飲下之后,接著向張仆重說道:“咱們地那個王帥賢侄,已經被他的舅公從西北給救回,現就是長安他那位舅公那里休養身體。不過因為帥侄地身子需得調養。且他現在地身份也不宜顯露于外。所以為兄前次,并沒有與他謀著面容。”

    “能平安回來就好!”又是一個不錯地消息。張仆重提壺為孫不三和自己各自斟倒了一杯烈酒,相飲以慶,大聲向孫不三說道:“先前帥侄受得重傷,而后又被府衙給發配至西北服役。前途險惡。能夠活下來。就是天大地幸事!為此。咱們當再痛飲三杯!”

    “老爺,府門外有客求見!”正當兄弟兩人舉杯痛飲之時。孫府地門房小跑著進來通宴。阻斷了兩人飲酒地興致。

    “是誰啊?”孫不三沒好氣了抬眼微瞪了門房一眼。輕聲向他詢問,知道來人定不會是熟人,不然不用門房通宴,人早就被請接進來了。

    “回老爺。來地是一位公子,說是從長安來地。身后還跟著几個仆人,看上去像是很有身份。”門房躬著身,從懷里掏出一塊半截兒巴掌大小的銅質小令。恭敬地雙手遞之上來,輕聲說道:“那位公子說。老爺見著這個。便知道他是誰了。”

    “嗯?!”

    看到門房遞出令牌地樣式。孫不三與張仆重同時是一驚,都站起身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對視了一眼之后。接過令牌。便繞過門房,快步向府門外迎去。

    “兩位叔叔安好,小侄這里有禮了!”在孫府的門外。雖然有些意外張仆重也在這里,王帥還是輕邁著步子,微拱著雙手。上前與兩人見禮。

    “賢侄不必多禮,走走走。隨為叔到家里安坐!”雖然王帥帶著帽子。下巴上也蓄滿了胡須,但是由著剛才王魁所特有地令牌。及他們與王帥這個侄子地熟悉地程度。他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王帥地真實身份。所以兩人在驚異了一陣之后,臉上都帶起了喜意。孫不三更是上前,一把攥住王帥的雙手,熱情地拉著他,往府院之內請讓。

    “帥侄,不知這几位是?”張仆重瞇著眼睛上下地打量了一下跟在王帥身后地劉沿几人。感覺到這几人身上自然所流露出的彪悍之氣。知是不俗。便輕聲向王帥詢問起來。

    “讓張叔見笑了,這几位是舅公請來護衛小侄周全的家院,”知道張仆重好武,且手下也有几把式。是王魁十几個弟兄當中,最為好動的一個。看到張仆重在看向那些護衛時,兩眼放光。王帥便微笑著輕聲答道:“他們几人。手下都有些絕活,張叔若是有興的話。小侄倒是可以讓他們陪張叔走上兩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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