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種豬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1
發表於 2011-11-19 18:08:56 |只看該作者
第561章 怪病

    是夜,在張楚楚去了一趟狄府之後,狄府裡面就傳來了狄家小姐身染奇病的小道消息。在一些有心人,比如柳一條,比如狄府的一些下人,再比如翼國公及盧國公等一些人的刻意宣揚下,這個消息就像是長出了一雙潔白的小翅膀一般,飛啊飛地,沒用了一天的功夫,整個長安城裡,不知道的人,已是不多。

    狄家,出一醜女,且曠丑絕世。

    面色烏紫,頭髮脫淨,據說便是頭皮,耳朵,還有脖子也全都是紫黑一片,有些地方還有劁皮之處,不管是白天晚上,看上去都甚是嚇人,狄家的兩個小孩子都不知被他們大姐給嚇哭了多少次去。狄府裡面現在也是正在四處尋訪郎中神醫求治,不過自打宮裡的一位太醫在當夜給瞧看無果之後,一些閑野郎中,便也是少有再敢登門,哪怕,狄知遜這位中書侍郎,給出的診金甚為誘人。

    「老爺,你說,好端端地一個大姑娘,怎地忽然就得了這般一個怪病,芝芝現在正值妙齡,是淡婚論嫁之期,一下子就...她怎麼能消受得了,以後...」未語淚先流,從昨天,一直到現在,狄盧氏的眼淚就沒有停過,雖然芝芝那丫頭素來調皮任性,對她這個當娘的也多有忤逆不聽勸導,但是那畢竟是自己的骨肉,眼見著她一夜間變成了這番古怪模樣,且一直都把自己給關在屋裡不肯見人,當娘的哪有不擔心的道理?

    「夫人莫要擔心,為夫不是已經在著請郎中了麼?」狄知遜柔聲勸導,不過他自己的眉頭卻也是深鎖難開。眼看著自己最是疼愛地寶貝女兒。面色一點點變黑變紫,頭髮也是一根根地接連脫落,狄知遜這個當爹地心裡,也是難受心疼得厲害,恨不得立刻就把全大唐的名醫神醫都給請到府裡來為女兒瞧病。

    「那些江湖郎中都有什麼用,一個個儘是滿嘴胡言,巴不得咱們家芝芝好不了去,」想起那些郎中要是搖頭,要是嘆氣的樣子,狄盧氏心中就又是一陣氣急。看著他們家老爺問道:「老爺,就不能再去多請幾位太醫過來為芝芝瞧看麼?昨天的那位張太醫。畢竟只是一個已離了太醫院的郎中,他說的話怎能做得了數?他沒辦法。說不得別的太醫會有方可尋也不一定啊,老爺!」

    「多請幾位?你以為太醫是什麼,是那種藥鋪裡掛牌的小醫師,還是那些四處雲走的行腳郎中?是誰都可以請來的嗎?」狄知遜搖頭嘆氣,他又是何嘗不想多請得幾位太醫回來為女兒診病。他又何嘗不知道太醫地醫朮會比這些土郎中高明百倍,但是,還是那句話,太醫院的那些老頭兒,是誰都可以請得地嗎?慢說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中書侍郎,便像是齊國公,翼國公他們這般地國之重臣。病了。傷了,一句話便想把太醫給請進府來。也難。

    「可是,那該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芝芝這丫頭病下去吧,這才一晚上,她就變成了這麼一番模樣,以後,以後可還怎麼了得...」說著,狄盧氏又輕聲地嗚咽起來:「便是不說這些,芝芝現在誰都不肯再見,整天把自己給關在屋裡,便是著請的郎中,也多有被她給扔出門外,妾身擔心,這丫頭在屋裡會瞎思亂想,再做出什麼輕生的舉動來...」

    越想越是害怕,狄盧氏的兩隻眼睛裡面也隨之露出了一絲驚恐之色,不由抬頭向他們家老爺看來。

    「有狄春一直在門外守著,沒事兒的,」狄知遜輕聲安慰:「芝芝那丫頭,為夫這個當爹地最為瞭解,雖然頑皮,任性,但是性子也算堅忍,有韌性,不是那種經不起挫折,輕易言敗的孩子,她現在也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斷是不會輕生,置父母兄弟於不顧的。」

    「嗯嗯,」狄盧氏連連點頭,聽著夫君這般說導,她心裡的擔憂,多少也減緩了一些,只是眼中的淚水卻是仍不受控制,還是流個不停。

    「老爺,早朝的時間到了,馬車也都已備好,現正在府門外等候,」正說話間,家中的管事進來通稟,不覺之間,天已蒙亮,他們家老爺,要早朝了。

    「夫人先在家中稍待,」衝著管事擺了下手,將打發下去,狄知遜輕拍著夫人地小手,細語輕言:「為夫這便去宮中向皇上肯求,多請得一些太醫回來,為芝芝診病。」

    雖然有些不合禮儀,且有著幾分地逾越之嫌,但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狄知遜也是準備豁出去了。人到了他這個年紀,官到了他這個位置,對於親情這些東西,狄知遜反而看得更重了一些。

    「老爺也莫要太過為難,若是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怪咱們芝芝命苦了...」狄盧氏自也是知道其中地關節,一方面擔心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不測,一方面又是擔心他們家老爺會有個什麼閃失,難。

    「夫人放心,這些為夫自有分寸,」再次輕拍了拍夫人已顯得有些枯黃的小手,狄知遜毅然起身,出了廳門。

    「唉,小菊,陪我一起去看看小姐吧。」起身把老爺送出府門,見得外面的天光已經開始放亮,狄盧氏輕聲向著身後的小丫環小菊說道了一句,然後便轉身去了後宅,狄芝芝所在的閨房之處。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閨房之中,狄芝芝也是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面色紫烏,頭髮脫落,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她就完全變成了別外一番模樣,丑,奇醜無比,看著鏡中的影像,狄芝芝自己都覺著害怕。和不敢相信。

    「不是說只會令膚色變黑麼。為什麼連頭髮也會脫落?難道,是張姐姐有意在騙我?」

    手中拿著一束剛剛脫落完全的秀髮,狄芝芝的心中開始有些恐慌,頭髮脫掉也就算了,但是,若是事情不如張姐姐所言,一個月後自己地容貌恢復不了,到時該當如何?

    「不會地,張姐姐不會騙我,也許。是張姐姐也不太清楚那個黑菩的藥效。」狄芝芝微搖了搖頭,盡量地想要說服自己。張姐姐沒有要欺騙自己的理由,張姐姐也全是為了自己好。一個月後,自己定是還會恢復原來的樣子,自己的頭髮也會一點點地長出來的。

    跟張楚楚相識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狄芝芝卻是已然把這位張姐姐當作是自己的親姐姐一般看待,信任。張姐姐那般柔順良善,平時對她也是甚為疼愛,她不相信張姐姐會害她。如果說這件事情是柳亦凡那個沒膽鬼做的,她可能還會相信一些。

    「芝芝,是娘過來了,」正思量間,門外傳來了狄盧氏的聲音:「你把房門打開。讓娘進去。娘給你燉了些白粥,先吃上一些。」

    「不要聽到裡面還有聲音。狄盧氏地心裡稍安,輕拍著房門兒,接聲向裡面說道:「你爹剛剛已去了宮裡,肯請皇上賜恩,著幾位太醫來府裡為你瞧病,晚一會兒太醫到了,你的這個怪病,定是能夠早些痊癒,我兒莫要擔

    「怎麼那黑菩還會讓人脫髮嗎,夫君?」一直都密切關注著狄府消息地張楚楚,不解地開聲向柳一條詢問:「之前為何沒有聽得夫君提起過?」

    「是有這樣一個小小的副作用來著,無關緊要,昨天為夫大概是忘記了吧,」說著,柳一條地嘴角開始緩緩勾起,跟自己的媳婦兒裝起了糊塗來。

    「夫君」張楚楚嗔怪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嬌聲說道:「身體髮膚,授之父母,這怎麼能說是無關緊要呢,還有,昨夜妾身也未向芝芝妹妹言明,現在芝芝妹妹心裡,不知會怎麼怪我呢?」

    張楚楚心中不免有些擔心,雖然只有一月,但是這相貌變醜也就算了,連頭髮都脫掉了個光盡,也不知芝芝妹妹可能受得下來?想著,張楚楚不由又白了自己的夫君一眼,直到現在,他竟還有功夫在這裡幸災樂禍呢,哼!

    「娘子放心,這種狀態又持之不久,僅一個月份而已,」柳一條不以為意,小押了一口茶水,輕聲向自家的媳婦兒說道:「吃得一個月份地苦頭,就能換回一輩子的良滿姻緣,這樁買賣,她不吃虧,以後感激娘子還都來不及,哪裡會再怪罪娘子?」

    「不過,這小丫頭也忒心急了些,」柳一條有些不解地開聲言道:「這還八字都沒一撇兒的事情,她怎的當夜就把黑菩給吞進了肚裡?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還不是那小妮子覺著好玩,也不甚相信,便想著先試試,」提壺為夫君再添了些茶水,張楚楚輕聲說道:「誰曾想,它竟還有著脫髮的作用。」

    「還有,」扭頭看了夫君一眼,張楚楚接著說道:「也不知是誰,竟這般地嘴快,昨晚才發生的事情,到了今天早上,竟在整個長城都傳了個透徹,現在街上,隨意拉上一人,怕是都有聽聞狄家醜的事情,芝芝妹妹也算是名聲在外了。」

    「這樣,不是正好?」被媳婦兒看得老臉有些微紅,柳一條輕聲言道:「消息越早傳出,狄大小姐地名聲越是響亮,日後她與羅大哥之間也就會越是有些可能。這對他們二人來說,是一件好事。」

    「希望吧,」張楚楚輕點了點頭,道:「不過現在,妾身還是要先走一趟狄府地好,這些話不與芝芝妹妹講明,這兩天,她怕都是會難以安生。」

    將心比心,易地而處,張楚楚很是明白狄芝芝現在的心情,猜疑,害怕,不解,要是今天不把話與她言明,解了她心頭地顧慮和疑惑,這小丫頭怕是連覺都不能睡得安穩。

    「娘子去看看也好,」柳一條也不加阻攔,微點著頭。臉上帶著笑意:「一會兒為夫也要去一趟乾娘那裡。這件事情還是須得先對乾娘和羅大哥他們言明的好,免得日後會有什麼誤會。」

    事實上,是柳一條對羅通這小子並沒有太多的信心,畢竟,這個世上,不在乎自己媳婦兒容貌醜陋與否地男人,不多,而羅通這小子,也不像是那種只重什麼心,什麼德。什麼心靈美之類地東西,而不重容貌的主兒。要是不知情。讓他天天對著一個黑炭頭過日子,天知道他會不會提前落跑?

    「嗯。是該提前與乾娘他們招呼一聲,免得他們也是心裡著急。」張楚楚出聲附和,想到了什麼,又輕聲開口向柳一條說道:「只是可苦了狄老爺還有狄夫人他們,不知情。不明勢,著實要為芝芝妹妹擔心上一陣了。」

    「只有這樣,戲演得才足夠真實,才會有人相信,」柳一條道:「若是提前便讓狄夫人他們知曉,心境不同,有些事情做起來。也就變了味道。難免會有些破綻露出,到時被人瞧出了端倪。狄家大小姐的這分罪過,豈不就是白受了?」

    「反正這種事情已不是第一次,娘子不必擔心。」說起這個,柳一條不由想起年初時狄芝芝裝傷騙人,遁走師門的事情來,比起上次她的重傷來,這一次也只是得了一場怪病而已,並不足為慮。

    「什麼?你女兒得了怪病,一夜之間相貌變得奇醜?」

    太極殿,早朝過後,因得朝上秦恩公一行之人,李世民的心中正有不愉,現又聽得狄知遜這樣一番言語,壓抑在心中的火氣乍然爆起,看了狄知遜一眼,李世民冷聲笑道:「好,很好,病得倒真是時候,得的病倒也是恰到好處,狄愛卿放心,便是你不提起,朕也會派太醫前去,朕也想知道,令嬡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症?!一會你便去尋太醫署令任秉承,著他帶著太醫署的那些太醫隨你回府,診治完後,讓任秉承回來向朕稟報!」

    「是..是皇上,微臣謝過皇上!」在求得太醫診治的同時,狄知遜地心中也是一陣惶恐,他也是沒有想到,今日朝堂之上,竟會這般巧合地發生這種事情,一群老將軍,跪求皇上赦免羅通之罪責,而其中,竟也好不巧不巧地,把自己的女兒芝芝也給牽扯了進去。也難怪皇上會震怒,事情到了現在,便是他自己也不禁有在懷疑,芝芝得病這件事情,是不是他們事前就已商量好地,不然哪裡會有這般湊巧?

    只是女兒的病症是他親眼所見,發病地速度,還有病症所帶來的後果絕非是在演戲那般簡單,由不得他不去相信,畢竟,昨夜裡女兒掉下的那些頭髮,齊根而落,蕭瑟異常,絕非有假,那是作戲所做之不來的。

    抬頭看了皇上一眼,見皇上正微瞪著雙目,看著自己,狄知遜的脖子一縮,身上陡然泛起了一絲寒意,皇上這會兒,是真地生氣了。

    沒有誰會喜歡自己被人捉弄蒙蔽於掌股之間,更別說皇上這一九五之尊?識趣了躬身與李世民行了一禮,狄知遜忙著彎身告退,依旨去了太醫署,不管如何,女兒現在是真的病了,而且病得還相當地厲害,這太醫,少不得。

    「父皇,怎地生了這般大的火氣?」書房之內,看到父皇把手中習字的毛筆扔放到硯上,墨水濺了滿桌,豫章便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把剛沏好的一杯熱茶端送到李世民的跟前,看著桌上父皇寫出地字來,躁動不穩,也不似以往那般渾厚悠遠,便柔聲開口輕詢:「可是還在為今日清晨,翼國公他們地事情煩心?」

    「是你母后讓你到此的吧,」緩將茶碗接過,李世民寵溺地看了豫章一眼,面上地火氣稍緩,輕聲向她問道。

    「嗯,」沒有否認,豫章輕點了點頭,抬手把桌案上散落的墨汁擦去,小心地把毛筆放好,然後兩隻小手抱著李世民的一隻胳膊,輕聲說道:「母后說父皇現在心中應是有些不愉,便著茹兒過來看看。」

    拉著李世民在桌案旁的椅上坐下,豫章乖巧地抬手在父皇上的肩上輕輕揉捏敲打,小心地侍候。

    「諸多子女當中。就數你最是貼心。」把茶碗輕放到桌案,李世民微閉著雙目,心緒也漸漸平緩下來。

    「是兒臣有幸,比起旁的姐妹兄弟來,能常在父皇身邊,也是父皇對兒臣疼愛有加,」聽得父皇誇獎,豫章公主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地笑意,柔聲細語,低向父皇言道。

    「呵呵。心與無心,父皇心中自知。」微笑了笑。李世民輕搖頭不語,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細品著茶水入口時地微苦,與微甜。

    「上午你出宮了?」睜開眼,李世民輕聲開口,向女兒問道。

    「嗯,」低應了一聲。豫章細聲言道:「聽說芝芝妹妹病了,兒臣便想過去看看,母后也同意了。」

    「芝芝?」李世民回頭看了豫章一眼,道:「可是狄府的那個小丫頭,翼國公要為羅通說道的那房妻室?」

    「是的,父皇,」李茹似言道:「去歲年關。兒臣與曦兒妹妹便是住落在奉節狄府。也是在那時與芝芝妹妹相識,相識的時日雖短。但是卻情同姐妹,聽聞她病了,兒臣心中也是甚為掛念。」

    「結果如何?」順著女兒的話意,李世民輕聲問道。

    「不知道,」出人意料地,豫章回道:「在狄府,兒臣並未見著芝芝妹妹,她把自己關在屋裡,不肯出門,也不肯見人,除了太醫署的太醫外,誰也不見,兒臣到了以後,也只是在屋外,聽到了一陣哭聲。」

    「哦?難道是真的病了?」李世民來了點精神,開口問道:「太醫們怎麼說,為何直到現在,任秉承他們還無一人回返,來向朕回報?」

    「任署令他們現正在狄府商議對策,」輕捶著父皇的肩膀,李茹似溫聲回道:「說是以前從未遇過這樣的病症,難尋醫治良方,兒臣回來時,他們仍是沒有一點進展。芝芝妹妹這次,也不知能不能挺過,聽狄府裡地下人講,芝芝妹妹的頭髮,一夜之間全部掉光,整張臉,也都罩上了一層醬紫,看上去很嚇人。現在芝芝妹妹地心裡,定是很難受。」

    說著,豫章的心緒也變得有些低落,今日在狄府,僅是聽著狄芝芝在屋裡地淒婉哭聲,她的心裡就是一陣難受,知道芝芝妹妹現在不想見人,所以也就沒有在那裡多呆,免得見了熟人的面容,芝芝妹妹會更是難過。「嗯,」李世民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心緒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知道那些人不是在串通了一氣欺蒙於他,這位明君心中的煩躁不愉之意,自是消散了不少。

    「其實,兒臣能夠感覺得到,父皇在心裡面早就已是原諒了羅大哥,」小心地揉捏著李世民脖下三分處的筋骨軟處,李茹似開口勸道:「既是如此,父皇為何不就此允了翼國公他們地請求呢。過了四年,羅大哥也早已過了弱冠之齡,再不婚娶,羅家怕是真就會絕了香火。兒臣知曉,父皇當也是不願看到這種境況。」

    「這種事情,你一個女兒家,莫要多管,」李世民眉頭微挑,不過卻也沒有發出什麼火氣來,說話的語氣,並不甚凌厲。

    「是,父皇!」應了一聲,豫章便知道,到了現在,在父皇的心中,當是已經有了計較,她此來的目的已達,便也不再多言,繼續專心地為父皇敲打按摩起肩膀來。

    「照兒這幾日可好?」不想再說羅通的事情,難得清閑片刻的李世民,便小瞇著眼睛,輕聲與豫章嘮起了家常來。

    「托父皇地鴻福,小照兒地身子一向都好,能吃能睡地,這才幾日的功夫,就又顯得長大了一些,也重了許多,」說起這個小侄兒,豫章地臉上也是一片是柔意,溫聲說道:「唯一的不好,就是有些吵鬧,經常半夜哭喊個不停,吵得皇嫂還有太子哥哥他們,經常都是睡之不著。不過便是這樣,皇嫂也是捨不得把他交給奶娘侍候,一直都親膩地要把他留在身邊。」

    「嗯,小孩子,哪有不吵不鬧的道理,呵呵。不過。武媚這丫頭,倒是不錯!」李世民緩點了點頭,開聲贊嘆了一句,顯是對武媚這個太子妃,很是滿意。扭頭看了女兒一眼,輕聲問道:「她的身子現在可是已經大好?每天還是躺在榻上嗎?」

    「休養了幾日,已經好了許多,閑暇時還能到花園裡去走動走動,」感覺雙手有些酸楚,豫章不由緩了下手上的動作。細聲回道:「任太醫說,再過上幾日。皇嫂地身子便可調理如常,無礙了。」

    「嗯。那就好,太子妃地家人都不在側,閑時難免會覺孤單,有暇的話,你便過去多陪伴一會兒....」

    「是。父皇,其實便是父皇不說,兒臣也會時去東宮與皇嫂嫂作伴,兒臣也很喜歡與小照兒一起玩耍呢....」

    「幾位老哥兄弟的恩情如天,不管事情成與不成,小妹都銘感於心,婦道人家。沒有什麼作為。只有在這裡給幾位老哥兄弟行禮以謝了!」羅府前廳,看著秦瓊。程咬金,還有尉遲敬德一行人,剛能下榻行走的羅齊氏,眼中含著淚水,便要彎身與他們行禮。

    自羅士信在洛水城戰亡之後,他們羅府孤兒寡母兩人,所能依靠的,危急之時也願意與他們伸出援手的,也就只有他們這幾個生死兄弟了。

    「弟妹這是做何?」秦瓊忙著沖程咬金施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將羅齊氏扶起,虛聲向羅齊氏說道:「羅老弟不在,弟妹與通侄,便是我等家人,我們兄弟,怎能眼睜睜看著羅老弟一脈,絕了香火?」

    「二哥說得不錯,這件事情拖了四載,我們心中就已是多有愧疚,嫂嫂這般,讓我們的臉面擱在何處?」除了秦瓊身虛不易站起,程咬金與尉遲恭皆齊站起身來,避身讓過,並吩咐著老夫人身後的春香丫頭把老太太扶起安坐。

    「怎麼不見通侄在側,沒有在府裡嗎?」待羅齊氏坐好,秦瓊開聲把話茬兒岔開,向羅齊氏問道。

    「通兒啊,」羅齊氏抬手輕拭著臉上眼角的淚水,道:「聽說芝芝那丫頭病了,通兒子一早無事,便趕去了狄府,到現在還未曾回來,剛我已著羅祥去尋了。唉,也不知芝芝那丫頭現在,到底如何了?」

    「難道,這件事情不是弟妹這邊的安排?」看羅齊氏地神情,擔憂之意甚重,不像是在作假,秦瓊頗有些詫異和意外地開聲向羅老太太問道。

    「安排?什麼安排?難道芝芝的病,是假地?」把臉上的淚水拭淨,羅齊氏扭頭向秦二哥這裡看來,有些不解其話中地含意為何。

    「呃?」

    見羅齊氏沒有想通其中的關節,秦、程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總不能跟人老太太講,她兒子這輩子怕是只能與醜女為伴了吧?

    這時,管事羅奇小步從廳外走來,與秦瓊等人見禮後,輕聲向他們家老夫人稟道:「稟老夫人,門外姑少爺到了,現正在院中候著。」

    「亦凡?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只有他一人嗎?」羅齊氏惑聲問道,記得昨日曾有聽聞,疋疋他們今日似要去探望那個什麼桑家的小姐,現在怎麼會到了這裡?

    「小姐沒來,只有姑少爺一人。」羅奇躬身回道。

    「嗯,」微點了點頭,朝著廳內的幾人看了一眼,羅齊氏擺手吩咐道:「讓他先進來吧。」

    「敢問嫂嫂,這姑少爺,可是那奉節柳亦凡?」程咬金眼中亮光一閃,開聲向羅齊氏詢問。

    「正是,」羅齊氏微笑點頭,溫聲言道:「不過,老身這女婿並非是奉節之人,他的祖籍在豫中川德。只是當初在奉節時,搏取了些名頭,才被人給訛傳為出身奉節。」

    羅老夫人這般鄭重地為柳亦凡說明糾正,沒有一點馬虎和不耐之意,很顯然地,她對這個義女婿,很是滿意和看重。

    一個寫曲子地文人而已,嫂嫂是不是有些小題大作了?朝著廳外看了一眼,看到柳一條略顯瘦小的身膀,和滿身文氣的打扮,尉遲敬德微撇了撇嘴,他素來不喜那種文縐之人。對柳一條之前所寫的那些情啊愛啊地曲子。也是多有反感,所以,對柳亦凡這個書生,多少也是有些輕視。

    男兒當立業,豈能困於情事?

    「見過乾娘!」「見過秦將軍,程將軍,尉遲將軍!」

    不待羅齊氏介紹,柳一條已是事先上前與三個老頭兒行禮,在長安城,可以不認識太子。可以不認識皇上,但是不認識這三位老將軍地人。不多。所以,柳亦凡能夠認出他們並與他們行禮。廳裡倒也是沒有人會覺著奇怪。

    「嗯!」三個老頭都是微點了點頭,因是與柳亦凡並不熟識,也沒有多作言語,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沒有再多做理會。

    「我兒且先在一旁坐下吧。乾娘與你這幾位叔伯,還有話語要講。」見得三人對柳亦凡有些排斥,羅齊氏忙著開聲幫襯,囑咐著女婿在自己的身側坐定,同時,這一舉動,也直接或是間接地向著秦瓊三人表明。她對這個女婿。很是信任,今日地言行。對他不必避諱。

    「是,乾娘!」沒來由地,柳一條地心中湧現出一絲暖意,看向羅齊氏的目光中,也多出了一絲感激和親善之意。相認地時日不久,羅齊氏能對他這般地信任,很難得,這也更是加重了柳一條想要幫扶乾娘與羅大哥一把的決心。

    點頭沖柳一條微微一笑,羅齊氏繼而扭頭向二哥他們這裡看來,輕聲接繼剛才的話茬兒,道:「剛才二哥說,芝芝那丫頭的病或是假裝,這是為何?」

    「這,」扭頭看了柳亦凡一眼,秦瓊打著馬虎向羅齊氏說道:「二哥也只是一猜,既然弟妹並不知情,想來狄家小姐的病,當是真地了。這般,弟妹還會同意讓那丫頭入得羅府的家門麼?」

    「這哪是小妹說定就能定下地事情,」微嘆了口氣,羅齊氏輕聲說道:「二哥也是知曉,通兒的婚事,若是沒有皇上點頭,便是小妹願意,這親事也是無望。」

    能娶就已是萬幸,羅府哪裡還敢再挑三揀四?再說,芝芝那丫頭也是不錯,又是表哥家地女兒,知根底,若是能夠把她給娶回家來,那自是再好不過。

    「若是弟妹不介意,二哥倒是有法讓皇上同意下這樁婚事,只是,」秦瓊看了羅齊氏一眼,道:「只是,聽說狄家的那個丫頭現在變得有些異於常人,面色醬紫難以見人不說,頭髮也都掉了個光盡,醜陋異常。」

    「什麼?」羅齊氏一愣,道:「二哥是在說笑吧,昨日裡小妹還曾與芝芝那丫頭相見,皮膚白嫩,頭髮烏黑細長,到哪裡都是一個美人胚子,哪裡說得上這醜陋二字?」

    「乾娘,這個小婿倒是知道一些,」柳一條安靜地坐在那裡喝了一會兒茶水,聽得他們淡起這個話題,便適時插言,道:「狄小姐現在的容貌,確是如翼國公大人剛才所言,面上的皮膚烏黑髮紫,頭上的秀髮脫落光盡,說是醜陋或是有些難聽,但是狄小姐現在,與美人兩字卻也是再無一點緣法。」

    「啊?」羅齊氏扭頭向柳一條看來,道:「賢婿此言,可當真?」

    「那是自然,」柳一條微笑點頭,淡然言道:「不瞞乾娘知曉,在這裡長安城裡,怕是沒有人會比我更為瞭解,狄小姐現在地病狀。」

    「一派胡言,」尉遲敬德瞪看了柳一條一眼,繃著黑臉,粗著嗓子,大聲向柳一條質問:「老頭子最是見不得別人在我的跟前說講大話,聽柳小子剛才所言,難道,你比那宮裡的太醫還要高明不成?」

    「那倒不至於,小子也不是那般不知天高地厚之人,」見得廳內所有人的眼睛,都凝神向自己看來,柳一條淡然自若:「不過,小子卻是恰巧知曉,狄小姐發病的原因,還有它的醫治方法罷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2
發表於 2011-11-19 18:09:34 |只看該作者
第562章 確定

    「哈哈哈...,好小子,老夫喜歡你!」大笑著,尉遲恭一個巴掌拍在柳一條的肩膀上,震得柳一條座下的竹椅都是一陣搖晃吱響,柳一條的嘴角更是一咧,這老頭,好大的力氣。

    「敬德」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女婿一眼,羅齊氏嗔叫了尉遲敬德一聲,僅是聽得椅子的吱響,她便知道,尉遲剛才的這一巴掌,不輕。

    「咦?」除了羅齊氏,在座的另外兩個老爺子,神情皆是一愣,再看向柳一條時,眼中不由閃現出一絲異彩,能夠得尉遲一掌而不倒,之前他們或真是小看了這小子了。

    尉遲敬德手下的勁道,他自己或是不知,但是秦瓊與程咬金這老哥倆可是深有體會,莫要小看了那不經意之間的一拍,憑著尉遲這老小子身上的力道,便是這隨意地一下,也足有上百斤之重,那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就是秦瓊與程咬金二人,受了這一巴掌,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之下,身形也會微晃,哪裡會像眼前的這個柳小子一般,僅是咧了下嘴角,便接承了下來,很難得。

    「一時高興,一時高興,嫂嫂莫怪!」尉遲敬德憨笑著點頭與羅齊氏賠著不是,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一條一眼,一時間倒也沒有在意到柳一條這個瘦弱的書生,怎地還能安然在座?

    「雖是誤打誤撞,不過卻也是錯有錯著,賢佷這一無心之舉,可謂是幫了我等一個大忙!日後通佷與這狄家丫頭的婚事若是能成。賢佷當居首功!」剛才柳一條的表現,再加上在羅通婚事上柳一條的這番出於好意地誤打誤撞,讓在場地三個老爺子對他都不由高看了一些,連嘴裡的稱呼也不覺地由先前的柳小哥,變成了賢佷這般親熱。

    「秦伯父言重了!」柳一條也老實不客氣隨桿兒往上爬了一截兒。直接伯父伯父地便叫了起來︰「小佷能之所限,所能幫者,也只是小頭,微不足道,羅大哥的婚事,還是得幾位叔伯相助才會有望有成,所以,在這件事上。還得勞秦伯父及二位叔父多費心!」

    羅齊氏到底是一女流,雖有臉面和威儀,但是許多話卻是不便說出。而羅通這個家中唯一的男丁,又是當事之人,也不好直接插言,所以自然而然地。柳一條這個義女婿,便在這裡挑起了大梁,儼然一副家主模樣,當仁不讓地與秦瓊這老幾位叔伯說道肯求了起來,直把羅通地婚事。當成了自家兄弟的事情來處理言語。

    因為之前在三原,柳一條一直都是家主,一些面子上的舉動和話語,他操練起來倒是很是嫻熟,沒有一點拘謹不適之態,一番言語下來,有情有禮有義。把三個老爺子哄得倒也舒心愜意。直拍著胸脯,把這件事情給應承了下來。

    「你小子不錯。嗯,這個給你!」說著,尉遲敬德從懷裡掏出了一塊鐵質令牌,仍放到柳一條的懷裡,道︰「拿著這塊黑鐵令,日後賢佷可隨意到老夫府上來遊玩,沒有人敢阻著你!」

    「多謝尉遲叔父!」柳一條沒有客氣,跟這些直爽脾氣的老將軍呆在一起,行事太過忸怩的話,只會惹得他們不喜,客套這東西,在他們眼裡,那多是虛偽。

    「你尉遲叔父的這黑鐵令,可不是誰都能得,賢婿當小心著放才是。」羅齊氏面上帶著笑意,小聲地囑咐了柳一條一句,像是這種令牌之類的東西,各府都有,且都是非親近之人所不能攜,尉遲敬德現下肯把這黑鐵令給予她地女婿,自是對他看重信任有加,老太太的心裡面自也是多有些自豪之意。

    且,今日裡柳一條在這廳內的表現,羅齊氏一直都看在眼裡,能得這位賢義女婿之般真心相助,在意外柳一條見識、處事地同時,她的心中也是多有感激,畢竟,這十幾年來,家裡面已是少有能這般真心為他們母子說話之人了。

    「多謝乾娘提醒,小婿記得了!」恭敬地應了一聲,柳一條小心地把尉遲敬德扔來的黑鐵令牌收放到懷裡。尉遲恭怎麼說也是鄂國公,家勢和官位比之公孫武達有過之而不及,這黑鐵令,比之那公孫府的銀月令,當也是差不得太多吧?柳一條到現在還曾記得,當初初來長安時,在清風閣內,銀月令一亮,二樓那些士子書生全都禁語不言時地情景,很不錯。

    「嫂嫂言重了,一塊破牌子而已,哪有這般多的講究!」尉遲敬德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難得有這麼一個可以讓他看得順眼的後生,適當地給點照顧,也是應當。

    「柳賢佷氣宇不俗,弟妹這次,可算是撿了一個寶貝回來。」秦瓊撫鬚心中輕贊,目光打掃在柳一條的身上,能文能武,處事有序,頗有幾分大家大世之風範,在自己的那些後輩子女當中,少有人能及得上這柳亦凡半分。

    「敬德老弟地黑鐵令牌,在老夫還有你程叔父的府上,皆可暢行,日後若是有暇,不妨也過去坐坐!」小押了一口茶水,秦瓊也是開聲相邀,算是真正認同了柳亦凡現在的身份。

    「至於通佷的婚事,」把茶碗輕放於桌面,秦瓊環視了程咬金與尉遲敬德兩人,道︰「明日一早,我等兄弟會再上朝堂,想來現下皇上也當是知曉狄家丫頭的病癥,明日當不會再如今日一般決絕不允。」

    「那就有勞二哥還有兩位賢弟了!」「有勞秦伯父,有勞兩位叔父!聽得此言,羅齊氏與柳一條齊聲拱手,相謝輕言。

    台階,臉面,都已為李世民備齊,現在就要看李世民這位明君,要不要藉著這個斜坡,翻身下驢了。

    「羅通這件事情,朕之心中,自有分寸,太子就莫要再提!」抬眼看了自己的大兒子一眼,李世民開口便阻了他的言語。在這權與利地***裡轉悠了幾十年,李承乾一開口,李世民自是就明瞭了他此舉地目的,無非就是拉攏、示好,搏得一些翼國公、盧國公還有鄂國公他們這些老將老臣地支持和援手。

    皇子之間的爭鬥攀比,李世民也有經歷過,對太子現在這般的舉動也多有理解,所以,明裡暗裡的,李世民這位明君也多是睜眼閉眼,裝作糊塗,並不加干涉。只要,太子還有別的皇子沒有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沒有觸及他這一國之主的底線,便好。

    只是,李世民又看了一眼躬著身子規矩站在自己跟前的太子一眼,他們家的這個大小子,有些太過貪心了,難道他不知道,有些人,有些勢,並不是他能拉攏的麼?

    「是,父皇!」感受到皇父目光中的凌厲之意,知道自己應是已經觸及到了父皇的底線,惹起了父皇心中的怒火,李承乾微縮著身子,彎身應是,不敢再多有言語。

    「朕知道,太子這也是在為你那羅通義弟擔心,顧念你們之間的兄弟情意,」把手中的書折放下,李世民為他們家大小子全了一下臉面,道︰「不過,羅通當年既有膽子犯下那般過錯,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來彌補,不然,處事不公,循私而枉法,這天下豈不就亂了套,再沒有了規矩?」

    「是,是兒臣思慮不周,還請父皇見諒!」李承乾的額頭見汗,不過心裡卻輕鬆了口氣,藉著父皇的話語,下坡不言。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李世民輕點了點頭,擺手將李承乾給打發下去。

    「臣任秉承,拜見皇上!」幾是李承乾出去的同時,太醫署令任秉承沒有經人通稟,依著李世民之前的吩咐,直接就進了大殿,躬身與皇上見禮。

    「任愛卿?」李世民把剛拿起的折子再次放下,抬頭向任秉承這裡看來,輕聲問道︰「狄家小姐之病,可是已經有了定論?」

    「回皇上,」任秉承把頭一低,有些喏喏地回聲言道︰「微臣無能,狄小姐所得之病,實是臣等前所之未見,脈象,氣血都是無憂,與常人無異,可是頭上的黑髮不停脫落,面上的肌膚醬紫,還隱有皮褪之兆,直到現在,實是難查其因,是故,直到現在,臣等還是無法可醫。所能做的,也只是調理安撫而已。」

    「這般說來,愛卿可是親見了狄家丫頭此刻的面容?」李世民瞇眼輕言︰「可有做假之嫌?」

    「病態可怖,乃是微臣平生之僅見,」知曉皇上為何會這般詢問,任秉承垂首拱手,確聲直言︰「微臣曾有親自為狄小姐探診,斷是沒有半分做假的可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3
發表於 2011-11-19 18:10:13 |只看該作者
第563章 賀禮

    翌日,朝堂之上,隨著李世民這位明君的一個點頭,一聲輕應,在秦瓊,程咬金,尉遲恭,還有諸多文臣武將,以及後宮之內長孫皇后及豫章公主等人共同的期盼下,羅通的事情,終於了了,羅通與狄芝芝兩人的婚事,經過李世民的金口玉言,也終是定下了.同一時間,羅家將軍要娶狄家醜女的消息,也猶如一陣狂風一般,經過得一醉及易和居兩處酒樓的有心宣揚,在一夜之間,便傳及了大江南北。

    羅通娶妻,卻是醜婦,有人惋惜,有人興嘆,有人讚美,也有人嘲諷、樂禍,立場不同,看法不一,不過不管怎樣,這個消息卻是已然造成了轟動,大唐境內凡是大一些的縣郡,不知者,不多。

    「想來,這又是柳先生的傑作吧?那得一醉,不就是柳先生當初在奉節時所創下的產業麼?」太極殿,書房之內,李世民小飲著茶水,瞇著眼睛向柳一條這裡瞧來:「若是朕猜得不錯,狄家那丫頭的病症,也是柳先生給故意整露而出的吧?」

    醫者兩把刀,救人害人,全在一念之間,事實上,在聽得狄芝芝得了怪病,變成極醜的消息之時,李世民便把原因想到了柳一條這位一直藏於暗處的神醫的身上來。現在長安城中,有能力,且又有這個動機做出這件事情之人,除了柳一條,怕是再也無第二人選,作為一個神醫,同時又作為羅通那小子的兄弟,李世民並不懷疑柳一條的手段。

    在李世民的印象裡。柳一條便如公孫武達那老小子一般。都是一極為護短,且又頗顧人情之人,看著自家兄弟有難,而袖手於一旁的事情,他做不來。性情中人。這是李世民之所以會看重柳一條地其中一個原因。

    「小民惶恐!」柳一條低頭頷首。不承認,也不否認,事實上,柳一條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是一樣,他並不覺得這件事情可以瞞得過李世民這位千古名君,他也不敢真就把人皇上給當個擺設來看待。畢竟,這位爺是一個明君,同時也是一個殺人都不帶眨眼地主兒,柳一條還沒有活夠。

    「這麼說,朕之所測。與事實並無出入了?」小吹了下碗中的茶葉,李世民抬眼明目,盯看著柳一條,面上的神情,看不出一絲喜怒之色。

    「皇上慧眼,小民不敢期瞞!」柳一條再次拱手輕言,表現得很老實。很本分。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坦白從寬的勢頭。李世民這位明君問出一句,他就老老實實地答上一言,少有辯解。他知道,沒有人會喜歡被人欺瞞,耍弄,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要拿出自己地誠心,盡量地減少一些李世民心中被人捉弄之後地羞怒之意。柳一條看得出,此刻,李世民的心裡面,有著那麼一絲火氣,他可是不想把它給引露出來。

    「翼國公他們,是不是也有參與?」語氣很是平淡地問出了一句,李世民輕把茶碗兒放於桌上,面色依然古井無波,很隨意。

    這句話,估計才是這位明君今日裡最想問的問題吧?

    柳一條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比起自己這個無權無勢的小老百姓來,皇上最在意的,怕還是秦瓊他們老哥幾個是不是成心對他懷有欺瞞吧?

    「回稟皇上,幾位老大人事先並不知曉,」柳一條忙著拱手開聲,第一次多說了些話,開始為自己,還有秦瓊他們幾個老爺子辯解起來,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與李世民說講了個明白,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不把這件事情給說講個清楚明白,李世民心中難免會有些芥蒂,那樣,對他自己,對他昨日裡剛認下的那幾個老叔老伯,都不是什麼好事。林雷

    猜疑之心,有時候比殺人地屠刀,還要鋒利。

    「哦?」聽得柳一條所言,李世民心中稍有和緩,面色也終是起了一些變化,暫把翼國公他們的事情給放到了一邊,扭頭看著柳一條,輕聲問道:「這般說來,狄家的那個丫頭,算是真的病了,只是這個病症,在月餘後便可恢復正常,可對?」

    「皇上所言不差!」聽得李世民這般言語,柳一條心領神會,也忙著在一旁附言,道:「這些太醫院的眾位太醫皆可作証,狄小姐確是病了,而且還很嚴重!皇上應是也有聽聞,這件事情早在昨天,便已在整個長安城傳了個盡遍,狄家地小姐,確是變醜了,且還是奇醜無比。」

    「嗯!」李世民輕點了點頭,臉上也逐漸地露出了一絲笑意,滿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言道:「羅通能有柳先生這麼一個兄弟,是他的福運。」

    「皇上過獎了,能夠識得羅大哥,拜在乾娘的膝下,是小民的榮幸的才對!」抬頭看了李世民這位明君一眼,柳一條的心底,終是鬆了口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完結。李世民這位明君,對羅通這個義子,終是還有一些情義,在心裡面也不願羅通真個就娶回一個醜婆姨回家,想來經過這件事後,羅大哥日後地日子也會好過上很多。

    「雖然不知你地目的為何,」押了一口茶水,李世民再次開聲向柳一條說道:「不過,朕勸柳先生行事,還是莫要太過出格地好。」

    在贊嘆柳一條手段的同時,李世民自也是能夠想像得到柳一條此舉所得來的好處,羅、狄兩家的感恩自是不提,但就是從翼國公,盧國公,鄂國公,還有朝中那些與羅家深有交情的文臣武將那裡,所得來的好感和認同,就是一股無形但有質的財富。這,是太子,還有其他諸位皇子。當初想得。而得不到的東西。

    「小民惶恐,此為,也只是不願看到乾娘心郁,義兄孤苦,並無他圖。皇上明鑑!」柳一條心中一凜。知道定是被這個名君給看出了些什麼,忙著低頭開言,說了一些場面之語,同時也暗隱自己地本心,對皇上,對大唐,並無惡意。

    「希望如此。」瞇著眼睛打瞄了柳一條一眼,李世民微點著頭,道:「不過朕地話語,柳先生還是記在心頭的好,免得日後會有什麼閃失!」

    「是。皇上,皇上御言,小民定會銘記於心,一刻也不敢忘懷!」聽出了李世民話語中的警告之意,柳一條老實巴交地彎身應是,之後便眼觀鼻口於心,不再多言。

    羅府。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一片。羅老夫人難得地起身立在院中,看著府裡面來來回回地下人忙個不停。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合攏的時候,盼了這麼些年,他們家通兒地婚事,終是有了候結果,老太太地心中,哪能不歡喜敞亮?

    「乾娘,外面天熱暑重,您的身子又是初有起色,不宜多呆,咱們還是快回屋歇著去吧,」張楚楚貼身攙扶著羅齊氏的胳膊,輕聲勸道:「這裡有羅祥管家在上下照應著,很快就能備應齊全,乾娘就不必再在此操心勞累了。」

    老太太前幾日剛中過熱毒,這身子剛好不久,正是贏弱,張楚楚可是不敢讓她再在太陽底下多呆,說道著,便攙著羅齊氏向客廳走去。邊邁著步子,嘴裡面邊細語輕言,道:「義兄的婚期臨近,這大喜的日子,您的身子可是不能再出了什麼毛病,婚禮之時,您老還得喝上幾口芝芝妹妹端敬的茶水不是?」

    「嗯嗯,疋疋這話不錯,老身還要養著身子,等兒媳婦兒拜禮敬茶呢,呵呵...」老太太地臉,笑出了一朵花來。

    「說起來,你們義兄的婚事,也多虧了亦凡我兒的幫忙,」進了客廳,感受著廳內冰鎮的涼意,羅齊氏拉著楚楚在一旁安坐,輕拍著楚楚的小手,道:「到了現在,乾娘才算是明白了你們要將芝芝那丫頭變醜地原因,可謂是用心良苦,不過卻也是苦了芝芝那丫頭,還有受得那般多的苦楚。」

    一想起芝芝因為此事而遭受的這般大的罪孽,羅齊氏就是一陣地心疼,好好的一個漂亮丫頭,一下就變成了一個舉世皆知的奇醜之人,毛髮掉光,肌膚變色,也不知道那丫頭現在的狀況如何了?

    「乾娘不必擔憂,」看到老太太面露憂色,張楚楚自是能夠猜到乾娘心中所想,起身提壺,為乾娘斟倒了一杯溫茶,輕聲慰言:「芝芝妹妹地病情雖重,不過卻也是沒有什麼疼痛之感,並未受得多少苦楚。再說,現在不是還有義兄在一旁相陪作伴嗎?那丫頭心裡,現在不知會有多欣喜呢?」

    對於狄芝芝地心思,張楚楚多少也有一些瞭解,不喜文而好武藝,曾不止一次提過要找的夫君,定是要在武藝之上能勝得過她方好,不然寧死也不出嫁。原先,楚楚直還擔心這小丫頭會看上自己地夫君,與自己搶得夫君的寵愛呢,現在有羅大哥這般武藝高強,且又相貌英俊,家世顯赫的少爺英雄架在中間,引得了狄芝芝的傾心,倒是省了她自己不少的心思。

    「現在皇上的聖意一下,婚期已定,這件事情已是板上的鐵釘,再作不得更改,」把茶碗輕端遞至乾娘的近前,張楚楚輕聲說道:「所以,狄老爺還有狄夫人那裡,也無須再多作隱瞞,能與咱們羅府結成親家,親上加親,現在狄夫人也是歡喜滿懷呢。」

    當然,在歡喜自己女兒無事,且又與羅府結成親家的同時,狄盧氏也是沒少了在狄芝芝的跟前數落,便是張楚楚這個幫兇也曾不止一次被殃及池魚,不過這些事情,楚楚自是不會在羅老太太的跟前提起事出非常,想來也不會有人在旁亂嚼舌根。」說著,羅齊氏扭頭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道:「疋疋與你狄表舅府上臨近,來往也方便便捷,這幾日裡。你就代乾娘多往狄府裡走走。好好陪陪芝芝。」

    媳婦兒雖還沒過門,羅齊氏這個當婆婆就已是擔心掛懷不已,有兒子陪著不行,還非要讓女兒也過去看看。

    「乾娘放心,」張楚楚微笑著向羅老太太講道:「這幾日夜裡。疋疋都會呆在狄老爺的府上。與芝芝妹妹一同作伴,斷是不會讓芝芝妹妹覺著孤單。」

    「老夫人,」正說話間,管家羅祥從外面躬身走來,感受著屋裡宜人的涼意,躬身向羅齊氏及張楚楚行了一禮,開口稟道:「府門外來了幾個易和居的大廚和歌女。還有兩車地清嵐酒及一車地食材,說是易和居的少東為少爺的婚事所送來的賀禮,小人不知是不是應當收下,特來向老夫人請示。」

    「哦?易和居?羅府與他們像是並無過深的來往,他們怎會...?」羅齊氏眉頭微皺。面露惑色,正待開口回絕,卻聽得一旁地義女疋疋開聲言道:「敢問祥叔,領頭之人可是任幽,或是任府地管家任瀾?「這,」抬頭看了他們家老夫人一眼,見其示意。羅祥遂恭聲回道:「回得小姐知曉。來人自說是什麼管家,想來當就是小姐口中的任瀾。」

    羅府雖然破落。不過羅家之人的高全傲之心猶在,身為羅府的管家,羅祥自也是會有一種優於常人的高越之感,對於像是任幽他們這般的商賈,常是不放在心裡,對任瀾方纔的自我介紹,自也是沒有留心,記在心上。

    「乾娘,此事應是疋疋之前在奉節時,所認下地那個弟弟任幽所為,容得女兒前去看看!」說著,張楚楚起身輕向乾娘請示,面上稍帶著幾分笑意,小幽這個小子,消息倒是靈通,這般快地就作出了反應。

    「哦?」想起張太醫前番所提過的事情,羅齊氏輕點了點頭,道:「既然認識,那就不是外人,出去看看也好,若是可以的話,」羅老太太扭頭看了羅詳一眼,道:「把他們帶來的那些東西都收下也好,怎麼說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莫要寒了人家地心思。」

    「是,老夫人!」老太太有了吩咐,羅詳自是不敢違背,躬身應了一聲,便隨在張楚楚的身後,一同出了廳門兒。

    「柳夫人!」見得裡面出來了熟人兒,任瀾忙著躬身上前施禮,有得這位柳夫人在,今天這一趟他們就不算是白跑。

    「瀾叔有禮了,」張楚楚輕身還禮,看了任瀾,還有他身後的一行人和幾車的禮物,溫聲相詢:「不知瀾叔此來,所為何意?」

    「少爺在府裡聽得柳先生還有柳夫人的義兄即要大婚,便特著小人送來些賀禮,以表心意。」看了有些自傲的羅祥管家一眼,任瀾有條有理地正色向張楚楚回道。聽他話中的中地意思,我們任府來送賀禮,看得是柳先生還有柳夫人地顏面,與你們這個羅將軍府關係不大。這裡面有任幽那小子之前的交待,同時也有任瀾對之前羅祥對他們態度地不滿。你瞧不起我們,我們還不稀地讓你瞧呢?

    「哦?小幽倒是有心了,」張楚楚微笑了笑,自是有看出任瀾對羅祥的些許不滿,不過她也能夠聽出,任幽那小子怕還真就是有這個意思,他著人送來這些賀禮,是給他柳大哥還有嫂嫂漲臉來了。

    「祥叔,你看這...」衝著任瀾微點了點頭,張楚楚遂扭身向羅祥這裡看來。

    「既是小姐還有姑少爺的朋友,老夫人又有了交待,這些東西咱們羅府自是收下了,不過這廚子,怕就是用不上了,婚期的時候,府裡會請宮裡的御廚過來,」看了任瀾身後的幾個廚師,羅祥微撇了撇嘴,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易和居便是再好,還能跟宮裡的御廚相比麼?

    羅祥不是傻子,任瀾剛才的話他自也是聽在了耳裡,雖然柳亦凡與張楚楚現在也算得上是羅府中人,但是聽得任瀾剛才的言語,羅祥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忿。

    「羅管家或是不知,」任瀾有些受之不過,拱手向羅祥說道:「我們易和居雖不是什麼貴地,但是裡面的大廚也多是前朝流散而出的御廚或是弟子掌勺,尤其是任某身後這幾位大廚,是由我們家少爺精心挑選出來的,說是我們易和居的招牌也不為過,任某相信,他們做出的來來,一點也不會比宮中的御廚遜色,定是不會讓羅管家還有來往的賓客失望。」

    「這個,我倒是也曾夫君提過,易和居的菜食,與宮中相比,也算是各有特色,祥叔,若是方便,不妨就讓他們試試如何?」看出兩位管家似乎有些不對,張楚楚微笑著適時插言,輕為任瀾這邊說起了好話。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4
發表於 2011-11-19 18:11:05 |只看該作者
第564章 賀禮(2)

    「羅府的門檻兒太高,咱們攀之不起,」小心地給桑餵食著剛燉好的烏雞七寶珍,任幽小聲地向未來的小媳婦兒說道:「而且,像是他們這般地府第,難免地也瞧不上咱們這些商賈之人。」

    再舀了一勺,輕遞至桑的唇邊,任幽接著說道:「不過,柳大哥卻是不同,柳大哥出身寒門,且也經過商事,身上並沒有沾染上那些權勢貴人,自覺高人一等的習性,眼中的貴賤之分不顯,跟他在一起,他是把你當成朋友,兄弟,並沒有那種俯視凌人之感,很親切。而且,這一次兒你的傷勢,也多虧了有柳大哥和柳嫂嫂他們在側,現下他們的義兄成親,不管羅府接不接受,便是看在柳大哥他們夫婦的面兒上,這份賀禮,咱們也當送上,有所表示才是。」

    不管任瀾送去的那些賀禮,羅府看不看得上眼,會不會留下府裡,都不重要。只要此行他們任府這邊的心意到了,柳大哥他們夫婦的面子給足了,這對任幽,對任府來說,也就夠了。

    其實,對於柳一條這位大哥,任幽還是蠻為欽佩的,不止是現在,便是以前也是如此,能夠以一商賈之身,可以自由穿梭於長安城內各大權勢的府坻而不為人所輕,這在他們商賈這一行當之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最起碼的,這是任幽一直想做而又做不到的事情。

    「嗯,柳大哥柳大嫂自是極好,小幽這般做,也是應當,」乖乖地張口把勺中的湯水喝下,桑睜著她的一雙大眼。看著她的這個未婚小夫君,細語輕言:「不過這將軍府,若是能攀上的話,還是莫要錯過的好。」

    比起任幽這個少問世事地二世祖,桑在生意場還有人情事故上的經驗要豐富得多,微欠了下身。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桑再次輕啟朱唇,向她的小夫君說道:「經商行事,還不都是這般,多個朋友多條路。像是他們這般官坻人家,雖然在有事之時不會出手相幫,但是若是平時有些顏面的話,卻也是不會在關鍵之處落井下石。給他們留下一個好些的印像。說不准哪一天,因為他們的一句閑話,就能幫得我們大忙。」

    這,也算得上是一種投資。測試文字水印9。看不著,摸不到,甚至還時常會受些委屈悶氣,給自己找得一身地不痛快,但是,不可否認地,有時候這些看似無用的作為。確是可以幫上大忙。官字兩個口,很多時候他們的一句無心之言。便可以成全他們這些商賈想要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像是他們大宏商會,桑這個二小姐最為清楚,平日裡若是沒有專門地在衙門裡上下打點照應著,這麼大的一個鋪子,這麼多地人手雜工,隨便一點小事,都會麻煩得厲害。做生意,很多時候都不只是單純的做生意而已,官商雖不易勾結,但是官商之間,卻永遠都有著那麼一絲片縷,且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聯。

    「兒說得是,這些話娘親以前也曾與我提過,」抬手再次小心餵食,任幽輕聲說道:「只是,為夫不太願意與那些眼高於頂,自視非凡的官家老爺打交道罷了。」

    從小都在任姑地庇護下長大,吃喝玩樂,少經人情事故,也少有受得別人地閑氣,所以,如非必要,任幽並不願去那些官宦人家,自找無趣,把自己的一張熱臉,去往人家的腳後根上死粘。

    「嗯,沒有誰會願意這麼作踐自己,不過誰讓咱們做了這個行當,情非得已之下,一些違心之事,卻也是不得不做。」桑細看了她的夫君一眼,心中想道,自己地這個夫君,聰明是夠聰明,頭腦也算靈活,只是這商場上的歷練卻還是有些不足,略顯稚嫩。

    「有時候,咱們真當去學一這柳大哥這般,放開手腳,把生意上的事情全都交給下人去打理,自己落一個輕閑快活。」見著碗中的湯水見底,任幽把空碗放於一旁,抬手輕拭著桑嘴角的殘餘,開聲說道:「你看三原柳府名下的那些煤坊,茶坊,還有大哥在奉節新辦的這個得一醉,沒有大哥在一旁指點相幫,無塵管家,還有那個柳成,做得不也是像模像樣,有聲有色麼?」

    「用人不疑,放手於下,自是一件好事,不過,並不是誰都會有這般大地魄力,」感受著夫君地體貼關懷之意,桑面帶著微笑,道:「像是大宏商會之前的那般狀況,幾是鬧出了一個四分五裂地局勢,這,也是前車之鑑。」

    前番商會之中那些元老想要造反逼宮,分家散伙的事情猶在眼前,桑這個大宏商會的二小姐自也是沒少為這件事情操心,是以,對於這種放權於下的事情,也由不得她不謹慎一些。

    「是啊,並不是誰都是柳大哥,識人,用人,信人,這些說起來雖然簡單,但是做起來,卻並不是誰,都能做到。」說話的時候,任幽的眼中多少有些嚮往,什麼時候,他們任家也能得來像是柳無塵,柳成這般忠心且又多有才能的下人啊?

    「幾日未去貴府,你人家少夫人現在的身子,可還安好?」羅祥張羅著把任府送來的東西和人手給安置下去,張楚楚在一旁輕聲向任瀾管家問道。

    「托柳先生還有柳夫人的福運,我們家少夫人的身子已是日漸好轉,張太醫前番還有提過,少夫人的傷處應已是長合,現在所需,也僅是在榻上好生安養即可,柳夫人莫要掛心。」躬身在張楚楚的身側,任瀾恭聲回答:「我們家少爺這陣子一直都在府中陪伴少夫人,少有離府,來的時候少爺還有吩咐,讓小人也順道到一趟柳宅,代我們家少爺向柳先生還有夫人問好呢。」

    「呵呵,小幽倒是有心了,」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往羅府搬送的賀禮,張楚楚輕聲向任瀾說道:「一會兒你回府後,代我還有外子向小幽說上一句,他的心意,我們夫婦二人,領了。」

    「是,柳夫人,這句話小人定會向我們家少爺帶到。」雖不知是什麼原因,但是任瀾感覺得到,他們家少爺此次讓他送來的這些東西,所圖的,應就是這位年輕夫人的這一句話。

    「嗯,」微點了點頭,乍然想起之前在奉節所見過的那個任家掌櫃,張楚楚不由開聲輕詢:「你們家老夫人應也是快到了吧?」

    「勞柳夫人掛記,」任瀾彎身回道:「因是掛念擔憂少夫人的傷勢,所以老夫人一行在途中趕得比較急上一些,幾是日夜兼程,昨日已經有先來的下人騎快馬通稟,最多再有兩日,夫人的馬車便會趕至長安。」

    「小幽與兒姑娘遇襲,任掌櫃子個當娘的心有所繫,也在情理之中,」張楚楚道:「算一算,自年初從奉節到此,也有年半年的時間未與任夫人見過面容,待任夫人及到長安,小婦人與外子定當上門拜會。」

    「夫君?」正與任瀾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之時,張楚楚看到柳一條從一輛馬車上跳下,向任瀾告罪了一聲之後,便歡顏迎了上去。

    「娘子怎麼生呆在門外?」柳一條衝著媳婦兒微微一笑,扭頭向任瀾這裡看來,見任瀾正彎身與自己見禮,也忙著拱手還了一禮,道:「任管家怎麼地也在此地?」

    「回柳先生,」不待張楚楚答言,任瀾便搶先回道:「奉得我們家少爺的吩咐,特來為先生義兄之婚禮,送上一些賀禮,以表心意。」說著,任瀾指了下還在搬運當中的食材道:「都是易和居的一些獨有招牌,還望柳先生莫要嫌棄。」

    「任管家言重了,」隻言片語,柳一條便聽出了一些意思來,在好笑任幽那小子搞出這麼些心思的同時,心裡面也難免地泛起了一些暖意,他的這個小兄弟,人雖不大,不過這思慮的事情,倒挺是周全。

    三人一番客套之後,見此行的目的已達,且東西人羅府也已盡數收下,知道柳先生與柳夫人貴人事忙,不宜多擾,任瀾便藉故見機,很是識趣兒地起身離去,回府向他們家少爺覆命去了。

    「夫君,」見任瀾遠走,附近又沒有了外人,張楚楚便忙著開聲向自己的夫君詢問:「不知皇上此次召得夫君入宮,是所為何事?」

    一個上午,張楚楚的心思都沒有放下,在義兄即將成親的當口,在芝芝妹妹相貌突變之後,皇上忽地便把夫君給召到了宮裡,八成就是為了這些事情,畢竟,皇上已然知曉夫君的身份,芝芝妹妹的事情能夠疑心到夫君的身上,也不足怪。所以,張楚楚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皇上有沒有怪罪夫君?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5
發表於 2011-11-19 18:11:59 |只看該作者
第565章 視察

    一抹白布,纏繞在嘴上,遮蓋著鼻端,馬師王安的身上,散發著一陣難聞的臊

    「你們幾個,手腳都給老子麻利點兒!」

    牽著一匹高大健壯的公馬,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受孕工作之後,王安回身看著側旁那幾個新收來的學徒,正在笨手笨腳地緩慢作業著,心下有些不耐,便大聲地衝他們喝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若是不能趕在月末把這些活計做完,這些近萬匹母馬懷不上小崽兒,你們幾個都給我滾出牧場,老子一點情面也不給!」

    牧場的學徒,就像是剛入伍的新兵一樣,不嚴,不足以立威,不罵,不足以記事。當年王安在別的牧場學徒時,不也是被從師的馬師給成天罵道著一路走過來的?

    當然,馬師大多都是粗人,識字的都不是很多,教授徒弟的時候,靠的就是那麼一張嘴,還有手把手地把自己所知的經驗一點點地傳授下來,不打,不罵,不藏私,都是怪事。

    哪有幾個會是像他們家大少爺那般,溫文爾雅,和善親近,教起東西來,授的都是十足,講究的也是一個循序漸進,不焦不燥。

    如果大少爺也算得上是他師父的話,那大少爺定是他王安這輩子所遇到過的,最好的一位老師。

    「快點!看什麼看?光是看有個屁用?!給老子動起來!!」看到徒弟們唯唯諾諾地向自己看來,王安的心中又是一陣地閑氣,不由得又大聲喝問起來,雖然他很佩服,同時也很喜歡並享受大少爺的那般教學方式,但是王安知道他自己的斤兩。也知道他這幫徒弟的水平,要想教好他們,不來點粗的,不罵上兩句,他們長不了記性,也學不好。

    「是。師父!」徒弟們地應道之聲,顯得很是忸怩,纖細,連著幾天近千匹的重複作業,不說那些公馬被累得脫虛了一片。便是他們這些學徒,也都被這些獨有的臭臊之氣給熏得有些昏沉。

    沒有幾人能像是他們師父王安這般,好似十分熱衷於這件活計一般,一直都是這麼精力十足。罵起人來。一點也不比初始時遜色。

    不過,既使這樣勞累難受,既使每日都要被師父給罵上數回,王安後下的這十個徒弟。測試文字水印5。卻是也沒有一個有過想要離去的想法。

    原因很簡單,因為在這裡,不用遭受別人的白眼和毒打,他們就能吃得上一頓飽飯,而且在每餐之中,更是還有他們以前只有做夢時才有地肉食。

    除此之外,更難得的是。每到月末的時候。師父還會給他們一人發放些例錢,而那例錢的數量。是他們以前在外面乞討求飽時,一年的時間都攢之不上地。

    所以,有了這些東西打底,慢說師父是在叫罵他們,便是真個被師父每日打上一頓,他們也不會捨得離開,在外面缺衣少食少住,遊蕩的久了,他們幾個比誰都更知道珍惜現在的機會,更能體會人情的冷暖,來到晏天牧場地時日雖然不長,但是在他們地心裡面,卻已是有了一種很是強烈的歸屬之感,他們師父對他們每日大聲的叫罵,在他們聽來,也是一種關懷關心的表現,從來都沒有一點怨恨不滿之意。

    「今天地目標是每人五十匹,做不到,明天的餐食減半!」輕按撫著身邊有些焦躁的公馬,王安抬眼掃了一下他的這十個徒弟,大聲說道:「不過,過了今夜子時,若是能夠做到,明天每人給你們加食一條羊腿,月底的例錢加倍!」

    不覺地,王安便用起了以前在三原柳府時,他們家大少爺對地裡的那幫佃農,還有府裡他們這些下人,所用過的手段來,以棒威之,以利誘之,最大限度地提高這些徒弟地幹勁兒。

    「是,師父!」十雙眼睛同時都是一陣猛亮,吞食口水地聲音連連,應答之聲也明顯比之剛才大了許多,很顯然,王安的一招,很有效用。

    滿意地點了點頭,王安抬頭向外,看了看天色,日已近正空,馬棚外面暑氣逼人,棚裡面雖有草棚遮著陽光,卻也是熱得厲害,他與十個徒弟雖然都光著膀子,不過這臉上身上地汗水,卻還是流得順溜,嘩嘩直落。

    「再過半個時辰,去洗澡吃飯,下午申時再行執事!」一是擔心這些徒弟會中了暑氣,二是現下天氣太熱,便是這些馬匹正在發情,現在也會是多有不願。做起事來,事倍而功半,不值當。

    「是,師父!!」異口同聲,響亮異常,這句話,估計才是他們此刻最想聽到的話語。

    「你們這幫小崽子,一提起吃飯來就來了勁兒了,趕緊給老子幹活!不然一會兒一口飯都沒有!」王安笑罵了兩句,抬手擦抹了下即要流入眼角的汗水,之後又牽著他手中的公馬,繼續做起了他的活計來。

    「賀蘭少爺您看,一天一個模樣兒,再過不得倆月,這匹神駒您就可以牽回府裡了!」

    帶著公孫賀蘭在馬廄裡打晃,指著這位小少爺當初所挑下的那匹異種,李紀和的面上掛著笑臉兒,心裡面卻是一陣地抽搐,經過這兩個月的精心飼養,這匹異種神駒越發神駿,比著同期的那六匹千里馬,幾是高上了兩頭,這才兩個月大,就快趕上了尋常的成年健馬,任誰看著都會大流口水,只是,只要是一想到這麼好的一匹神駒,卻被公孫賀蘭這位小少爺給白白佔了去,李紀和的心中就是一百個不捨。

    「嗯,不錯!」公孫賀蘭滿意地點著腦袋,看著眼前的這匹比柳無痕還要高大上一圈兒的神駒,一臉地得意,比起柳無痕這頭另類一些的百里毛驢兒來,公孫賀蘭這個曾上過戰場,騎馬斬過賊首的小武將,自是更喜歡這種身形高大,看上去更威武實用一些的健馬神駒。

    「不用等到兩月之後,一會兒本少爺走時,便要把它帶上,不止是它,還有我楊大哥的那匹千里馬,也要一併帶上,軍營裡的馬伕,一點也不會比這裡的遜色。」抬手摸著馬駒脖下的軟毛,公孫賀蘭扭頭看了李紀和一眼,道:「不然的話,過了明日,它們還會不會是本少爺的坐騎,就很難說了。」

    「呃?賀蘭少爺何出此言?難不成在這西北之地,還有誰敢跟賀蘭少爺著搶不成?」聽出了些別樣的意思來,李紀和湊身上前,輕聲向公孫賀蘭詢問。

    「在這西北邊陲,有我楊大哥坐鎮,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隨手拿了一把青草,遞到馬駒的嘴邊,公孫賀蘭輕聲說道:「不過若是從長安那邊過來了些什麼人,就是難說了,畢竟這神駒,沒有誰會不喜歡。」

    「賀蘭少爺的意思是,」李紀和的神色微變,試聲輕詢:「長安那邊來人了?而且是針對我們晏天牧場?」你還不算太笨,難怪當初在東宮裡面,能混上侍衛統領這個職位。」

    看著神駒把嘴邊的青草吃盡,公孫賀蘭輕拍了下雙手,除去沾粘在手上的草屑,回頭看了李紀和一眼,道:「你在這邊搞了這般大的一個牧場,且所養之馬匹,全是只有烏孫才特有的伊麗健馬,這般大的動靜,即便是有楊大哥在此給壓鎮著,朝庭那邊,怎麼可能會沒有一點兒察覺?」

    「這不,今天上午的時候,長安那邊派出的人就到了,」不再與李紀和打什麼官子,公孫賀蘭又拍了拍他的神駒言道:「現在有楊大哥在那裡托著,一時半會兒的他們還到不了這牧場裡來,本少爺現在過來,除了是要把這兩匹神駒帶走之外,也就是想要支會你一聲,讓你好提前做出個準備。免得我大哥辛苦才搞起來的牧場,會因為一點小事,而敗落在你小子的手裡。」

    「是是是,小人在此多謝賀蘭少爺提醒了!」李紀和面色微變,不過倒也是不曾驚慌,躬身向公孫賀蘭施了一禮之後,輕聲向其問道:「不知此次從長安來的官員,是哪一位?還請賀蘭少爺示下。」

    「來人嘛,說起來倒也是熟人兒,你也當是認識,」公孫賀蘭輕聲說道:「中州長史王志洪,以前的那個三原縣丞,現在與我大哥家,也算得上是親家,都不是外人,不過,他可不知道這牧場是大哥的產業,若是被他給發現了些什麼,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直接上報朝庭。所以,你還是小心些為好。」

    「原來是王大人啊!」李紀和稍鬆了口氣,既是熟人,那就有相對的辦法,總比一個一無所知的陌生人要來得好。

    「賀蘭少爺盡可放心,」李紀和拱手向公孫賀蘭言道:「在柳先生著小人來及西北初辦牧場之時,柳先生就已有想到今日之狀況,自是也有事先備了一些相對應的措施,且現在更是還有楊將軍及賀蘭少爺在一旁照應,不管朝庭派得什麼人來,這晏天牧場,都不會有失。」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6
發表於 2011-11-19 18:12:49 |只看該作者
第566章 羅府婚宴(1)

    羅通的婚禮辦得很急,不過卻是一點也不顯倉促。

    有翼國公,盧國公,還有鄂國公這三位大佬在側,成親所用之物,所請之司儀,儀仗,鼓樂,自都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

    婚期就在皇上降下旨意的第三天,羅、狄兩家自也是都沒意見,趁著狄芝芝這丫頭身上的異症還沒有完全消退,趕早兒地便把這婚事辦下來,免得再節外生枝,生出一些事端來,這是所有知情之人共同的心願。

    成親的當日,不管是羅府,還是狄府,歌舞昇平地,都是極為熱鬧,說來兩家都是大戶,各自的親朋好友也都不在小數,像是這般喜事,臨近的當然不會置身於事外,怎麼也會湊過來捧場道賀,隨個禮面兒。

    柳一條與張楚楚一大早地,就起床梳洗,穿上新衣新鞋,趁著天還不熱,早早地就抱著孩子,帶著賀禮,乘著馬車,趕向了羅將軍府。趕到的時候,羅府裡面已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往來之人,多是一些城中的顯貴,重臣,與前番羅老太太過壽時相差無多,可以說是除了李世民那位明君沒有到側,朝中凡是有些頭臉的人物,都有送來賀禮,著人或是親臨,前來道賀。

    不過與前次不同的是,前番柳一條只能坐在院中獨飲,而這次,在羅府的大廳裡面,已是有了他與夫人的一席之地,在下得馬車,剛邁入府門的那刻,管家羅祥便親自迎之上前,把他們夫婦二人給讓請到了廳裡。

    與外間的人山人海,喧鬧嘩然不同,客廳裡面的人不多。且也很安靜。

    長孫皇后,太子殿下,豫章公主,翼國公他們老哥幾個,還有蘇炳仁這老頭,及他的那個寶貝孫女兒。都有在內。不過大家都是安靜地坐在那裡,自斟自飲著茶水,淺嘗著桌前的糕點,少有言語,廳裡面唯一的聲音,也就是長孫皇后與羅老太太兩人親熱地坐在一起,閑嘮家常。述說著一些開心喜鬧地事情,偶爾地還會發出一些愉悅的歡笑之聲。

    見得柳一條帶著老婆孩子入得廳門,羅老太太臉上泛起一片喜意,向長孫皇后告罪一聲,忙著揮手向這一家三口招呼:「疋疋,賢婿,到乾娘這裡來!」

    「呃?」經得老太太這麼一叫。測試文字水印6。原想著悄悄在一旁落坐,避開那些繁瑣禮節的打算泡湯,柳一條苦笑一下,之後便小整衣衫。帶著楚楚一同跨過正廳,向正首的羅老太太與長孫皇后走去。

    「見過乾娘!拜見皇后娘娘!拜見太子殿下!」及到近前,柳一條躬身拱手,彎身施了一禮,張楚楚也隨在自己夫君的身後,抱著孩子,輕輕微向幾人彎身。

    「行了行了。都不是外人。用不著這般瑣禮,」長孫皇后溫笑著微擺了擺手。抬眼在柳一條夫婦及楚楚懷中的小寶兒瞧看了一眼,道:「便在剛才,本宮還有聽得老姐姐提起你們,呵呵,本宮倒是不知,原來亦凡先生與本宮這老姐姐,還有著這麼一層地關係。」

    「想來這位就疋疋了吧?」長孫皇后把目光放在張楚楚地身上,邊打量著邊細點著頭,溫聲說道:「嗯,長得倒是秀氣,招人歡喜,也難怪老姐姐會把你收在膝下,來來,走到近旁,讓本宮好好看看!」

    說著,長孫皇后親切地招手示意,著楚楚靠到她的近旁。

    「是,皇后娘娘!」微禮了一下,張楚楚抬頭朝著乾娘看了一眼,見得老太太正面帶著笑意衝自己點頭,張楚楚心中微安,遂輕移蓮步向前走了幾步,及到長孫皇后與羅齊氏身前三尺之處,止身不前,同時彎身低頭不語,臉上的面色微紅。第一次距皇后娘娘及太子殿下這般高高在上的金貴之人這般臨近,小丫頭的心裡,難免地會有一些激動之感。

    「這便是小寶兒了吧?來來來,快給本宮抱抱,讓本宮好好瞧看瞧看!」看到張楚楚懷中小寶兒可愛白嫩的小臉兒,長孫皇后一下便來了勁頭兒,不由地也想起了宮裡面她自己的寶貝孫子來,忙伸著雙手,把小寶兒給要到了懷裡,歡喜疼愛地著哄起來。

    「果真如老姐姐所說一般,倒真是個小寶貝兒,」看到小寶兒哇哇地揮臂衝自己直笑,長孫皇后也不由開懷輕笑起來,扭頭向著羅齊氏說道。

    「皇后娘娘過獎了!」聽得有人誇讚自己地孫子,羅老太太自是心情大好,面帶著笑意輕與長孫皇后客套起來。

    「嗯?」老姐倆在一起好說了一會兒,乍然抬頭,見得柳一條與張楚楚還立身站在那裡,長孫皇后遂恍然欠聲向兩人說道:「亦凡先生與疋疋也都入座吧,小寶兒與本宮頗為投緣,就且先放在本宮這裡,如何?」

    「能得皇后娘娘懷抱,是小兒的福運,」躬身一禮以謝座,柳一條輕拉著媳婦兒回身退至大廳左側的一處空位,提擺在桌椅前坐好。同時還小聲地向楚楚問道:「娘子可還記得,寶兒上次撒尿是在何時?」

    「嗚?夫君」張楚楚一愣神兒,遂嗔怪似地向著柳一條嬌叫了一句,之後便輕笑了起來,小聲說道:「夫君以為誰都像是夫君一般,沒有一點抱帶孩子的經驗,常會被孩子給撒尿一身麼?皇后娘娘怎麼說也是一個女人,又帶過幾個孩子,對於這些事情,自是會比夫君強上許多。」

    「羅祥,」小兩口正說笑間,羅老太太朝著廳中的各人瞧看了一眼,見得廳中已有大半落座,便開口向管家羅祥吩咐道:「去把易和居的那幾位鼓樂歌女叫到廳來,唱些熱鬧歡快的曲子,嗯,現在時辰也是不早,酒菜也該上席了,去後院吩咐一聲,莫要怠慢了貴客。」

    「是,老夫人!」躬身應了一聲,羅祥起身出了廳門兒,開始去張羅安排。不一會兒地功夫,一切準備停當,歌舞聲起,客廳裡面的氣氛,也開始變得熱鬧活泛了一些。

    「夫君,你說寶兒不會真就能尿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吧?」嘴上剛才雖然說得不錯,也是自信滿滿,不過楚楚還是很快就又擔起心來,眼睛一刻也沒有離了寶兒與長孫皇后的身上,生怕兒子會有個萬一,真個就撒了皇后娘娘一身。

    「娘子莫要擔憂,」柳一條有些好笑地看了媳婦兒一眼,出言安慰:「你不是也有言講,皇后娘娘應是有些經驗,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說著柳一條朝著上首看了一眼,見得長孫皇后正哄著寶兒歡笑開懷,接著說道:「退一步講,便是寶兒真個尿了,小孩子懵懂無知,長孫皇后素來仁德,想來也不會怪罪,無礙地。」

    「嗯,希望如此吧,不過...」微點了點頭,張楚楚又朝著上面看了一眼,面上的擔憂之色未減。不管怎麼說,小寶兒若是真的拉撒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終不是什麼好事。

    「張姐姐!亦凡先生!」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在側旁想起,之後張楚楚的身邊便欺身多出了一人,伸著雙臂一把抱著張楚楚的胳膊,親膩地歡聲叫道:「好久未與張姐姐再見,張姐姐可有想過小妹?」

    「呀,原來是曦兒妹妹!」扭頭認出來人竟是蘇家地那個小丫頭,張楚楚先是一愣,隨也歡笑著與她摟抱在了一起,舉止言行之間,親密異常:「月餘未與妹妹相見,曦兒妹妹像是又變漂亮了好多!」

    「哪有,再變也沒有姐姐這般好看!」蘇晨曦小臉微紅,輕鬆開了摟抱著楚楚地胳膊,忙著整了下身上有些凌亂的衣服,朝著正在一旁喝酒四顧地柳一條看了一眼,輕向張楚楚說道。

    「呵呵,蘇老爺現在的身子還好吧?今日也有過來嗎?」微笑著坐直了身子,張楚楚細語向蘇晨曦輕詢。

    「勞得張姐姐掛心,爺爺他老人家的身子倒還算是健朗,」說著,蘇晨曦朝著同樣是坐在廳內左邊前排地一處席位指了指,道:「喏,爺爺現就在前面坐著呢,剛曦兒過來時,爺爺也有知道。」

    「娘子與蘇小姐在此慢淡,為夫過去與蘇老爺子閑敘一會兒,」朝著蘇晨曦所指的方向,柳一條看到蘇老頭兒正微笑著舉杯向他們這邊示意,不想在兩個女人身邊摻和,聽她人說得一些閨中祕語,柳一條便起身向媳婦兒還有蘇晨曦告罪了一聲,提著酒壺起身輕向蘇老頭兒所在的席位走了過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7
發表於 2011-11-19 18:13:38 |只看該作者
第567章 羅府婚宴(2)

    因為是七月,天熱暑重,並不宜迎娶,若不是羅、狄兩家的這門親事趕得著急,這迎娶成親之禮,怎麼也得等到秋後天涼之時方好。

    因時而異,因天而行,所以今日的迎娶之禮,比之平常都要提前一些,在上午辰時之初,也就是七、八點鐘左右的時間,前往羅府迎接新娘子的隊伍便吹打歡鬧著從府門外趕回,之後由羅通拿著一條細長的紅綢,在前面牽引著,把披著蓋頭,穿著紅衣的狄芝芝給領到了門裡。

    「呵呵,新娘子到了,老夫要先失陪一會兒了,柳小哥自便!」看著羅通正紅光滿面地牽著新媳婦兒從門外緩步進入正廳,蘇炳仁微笑著輕沖柳一條告罪一聲,接著便起身離座,直走到大廳正前,向羅老太太與長孫皇后彎身微禮之後,便在兩人偏側之處站定,樂呵呵地瞇著眼睛,看著這一對新人向他走近。

    婚禮司儀,因為年大歲長,這個活計蘇老頭已不是第一次在做,主持起來也算得上是輕車熟路,柳一條喝著小酒,看了蘇炳仁一眼,不由想起,去歲四月,他與楚楚成親之時,好似便也是這老頭在主持著拜堂之禮。由長壽德高之人主持這拜堂之禮,好似也是一種不成文的規矩,隱喻祥瑞好和安康之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畢!送入新房!」

    不管是貧賤富貴。還是豪門農戶,這成親拜堂之禮,走地都是一個套路。四話三禮,祖宗們傳下來的規矩禮節,自是無人敢更改偏廢,所以,在蘇老頭高昂宏亮的叫唱聲中。羅通與狄芝芝一一彎身行禮,敬茶,拜敬天地父母高堂。

    待禮畢之後,歡笑地看著一群丫環簇擁著新娘子出廳進入後宅親房之後,蘇老頭又彎身與長孫皇后及羅齊氏微身交禮,復回到座前。

    「蘇老大人辛苦了!」提壺為老爺子斟倒了一杯酒水,柳一條端起親遞至蘇炳仁地跟前。向老爺子敬道:「蔽兄之事,讓蘇老大人費心了!」

    「舉手之勞而已。測試文字水印5。柳小哥莫要客氣!」知曉柳亦凡與羅家的關聯,見得柳一條此舉,蘇炳仁也不覺意外,不客氣地伸手將酒杯接過,仰脖而盡,之後看著廳中又復唱起的歌舞。開聲向柳亦凡說道:「柳小哥或是不知,四年之前,也是在這府廳之內,羅小將軍與那北國公主的婚禮,也是由老夫所持,當時不止是皇后娘娘,還有這滿朝的重臣。便是皇上他老人家。也有親自到場慶賀,只是不想。他們最後竟會落得那般一個結果...」

    時過境遷,老爺子多少有些感嘆,不過知道今日是大喜之期,不宜再提那些陳年舊事,所以絮叨了兩句之後,蘇炳仁便不再多言,舉杯豪飲,與柳一條碰到了一處。

    「事情都已過去,人還是要往前看些才好,」柳一條舉杯附言,眼角兒地餘光卻有留意到,楚楚與蘇晨曦兩人此刻正離了席位,向廳門走去,不止是她們,還有一直安坐在長孫皇后身側的豫章公主,也在這個時候向長孫皇后告罪起身,輕出了廳門,她們這是要做什麼去?柳一條的眼中不由泛起了一絲惑色。

    「她們三個丫頭,與新娘子都是親密的姐妹,姐妹出閣,依禮,她們要在側旁相陪,免得新娘子一人在新房孤寂。」一眼看出柳一條心中的疑惑,蘇炳仁提箸夾了一塊嫩肉填放到嘴裡,邊嚼邊嘟囔著向柳一條言道:「這是她們女人之間的雜事,你一個大老爺們就莫要操心,來來來,再陪老夫喝上幾杯!」

    「嗯嗯,老大人請!」柳一條點頭與蘇炳仁碰杯相飲,知道那是類似於伴娘之類的活計,應是無憂,便也不再去多想,一心坐陪起眼前地這個老爺子來。

    「這位公子請止步,」眼見著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公子,邁步直衝新房而來,守在門外地丫環忙著移步向上阻止:「這裡是新房,今日裡除了女眷外還有我們家少爺外,不許男丁進入,還望這位公子見諒!」是新房,那就對了,聽說羅大哥新娶的這位新娘子,長得很特色,本王想進去看看!」少年郎的臉上帶著幾分流氣,一把把阻攔的丫環推開,嘴裡面不客氣地說道:「沒事兒滾一邊去,莫要擾了小爺的興致!」

    「哎呀!」被少年這麼一扯一拽,小丫頭一下便摔倒在地,坐在地上,看著就要抬步推門的小流氓,小丫頭一下就愣了起來,在羅府裡上下侍候呆了近有五年,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竟敢在羅府這般地無禮跋扈。

    「誰呀,這般地膽大包天,沒有一點禮數?!」不待少年推門,張楚楚與蘇晨曦兩人便一同開門兒,橫向裡堵在了門口兒,朝著少年臉上打量了一下,張楚楚不識來人,冷面相對,蘇晨曦倒是一眼便認了出來,不過面上卻不由露出了一絲不屑,瞅著剛從地上爬起地丫環,開聲向少年言道:「喲,這不是齊王殿下嗎?真是好大的威風,欺負起小丫環來,倒是順手得緊!」

    皇第五子,齊王殿下李佑,可以說得上是眾多皇子當中,最不爭氣的一位。人不學好,出宮封府之後,在封地之內,更是整日與一些不學無朮之人廝混,遊獵無度,做起事來最是沒有規矩。在這長安城裡,在這羅將軍府內,敢這般做,且又抹得下臉面這般做的人,除了這位殿下爺外,估計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嘖嘖嘖,本王當是誰,這不是蘇老司農卿家的那個小丫頭麼?」李佑赤裸著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蘇晨曦的身上臉上打量,嘴裡面的話,也有些流里流氣:「年餘未曾相見,蘇小姐出落得似更漂亮了些,看你現在地這副打扮,應還是沒有出閣吧?不若回頭本王與父皇說說,直接嫁與本王可好?」

    「還有,這位小娘子看著面生得緊,不知是哪家地媳婦兒?」說著,李佑又把目光從蘇晨曦身上,移到了張楚楚這裡,看到張楚楚嬌秀可愛的模樣兒,不由得輕吞了口口水。

    「民婦家貧位卑,鮮啟於齒,不勞齊王殿下費心!」張楚楚冷著臉瞥看了李佑一眼,不卑不亢地穩著身子,寧聲向李佑說道:「這裡是新人新房,男丁止步,殿下還是請回吧!」

    「本王特從齊地趕回長安,今日裡來羅府婚宴,所為,便是想見得這羅嫂嫂一面,怎可這般輕易便返還回去?」李佑微撇了撇嘴,探頭朝著新房之內瞅看了一眼,道:「醜媳婦兒早晚都要見得公婆面,早見晚見還不都是一般,現在給本王看看,有何不可?」

    「你!」張楚楚雙目微瞪,心緒有些起伏不定,無賴之人她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像是李佑這般胡攪蠻纏,不顧一點禮數,沒有一點道理之人,她還是頭回遇見,眼前地這個無賴少年,真的會是一位皇子嗎?張楚楚有些不敢相信。

    「你你,你什麼你!」見得蘇晨曦與張楚楚都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李佑也不由挑起了眉頭,有些顧及蘇晨曦及他們家老爺子的身份,便把話頭全指向了張楚楚這個生陌的面孔之上,瞪著雙眼,扯著嗓門兒,衝著張楚楚大聲嚷道:「趕緊給老子滾開,莫要擾了本王的興致!」

    說著,李佑伸著兩隻手直接便向張楚楚這裡抓來,看其落爪的部位,直下張楚楚的胸前。

    「無恥!」不由向後退了一步,張楚楚被氣得面色通紅,不過攝於李佑皇子的身份,她也不敢對其如何,只得將胸中的這口惡氣忍下。

    「齊王殿下請自重!」蘇晨曦側步護擋在張楚楚的身前,冷聲言道:「這裡,可不是齊王殿下的齊王府,有些事情,殿下還在收斂得些好!」

    「本王明日便要離了長安,返回封地,今日裡想要見見我這羅嫂嫂,有何不妥?便是說到父皇那裡,本王也有話說!」李佑不以為意地輕撇了下嘴,挺著身子直往前行,抬頭看了一眼還擋在跟前的張、蘇二人,沒好氣地開聲說道:「你們兩個丫頭趕緊給本王讓開,不然,可別怪本王不客氣!」

    平日在封地裡面囂張跋扈慣了,李佑最見不得有人違了自己的意願,見得兩人不動,嘴裡面的話語說講著,他雙手業已又伸探了出去。

    「給老子滾開!」隨著李佑一聲氣急敗壞地暴喝,一人一下,一左一右,伸手便把蘇晨曦與張楚楚兩人,給分拽到了兩旁,張楚楚更是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額頭與旁邊的門檻相碰,瘀紫了一片。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8
發表於 2011-11-19 18:14:34 |只看該作者
第568章 發飆

    「小佑!不得無禮!」一聲清脆的厲喝,從齊王李佑的身後傳來,激得李佑正在邁步進屋的身子,猛地一僵,遂緩緩地轉過身來,看到來人之後,面色尷尬地訕笑了兩聲,微彎著身子,拱手乾聲說道:「原來是茹兒姐姐到了,佑這裡有禮了!」

    在豫章這位一直對他都還算不錯的姐姐面前,李佑多少有些抹不開臉面。

    不管是兒時,還是現在,李佑向來都不學好,在宮中多為人所厭,所以宮裡所有姊妹兄弟當中,喜與其親近之人無多,喜歡與他一起玩耍,且對他又一直多有關懷的姐妹之中,更是只有豫章一人。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再凶狠霸道的惡人,也有其溫柔良善的一面,只是這一面要看對待的人是誰而已。

    對豫章這位姐姐,李佑終是凶狠不起,在他現在所有的親人當中,除了他的母妃陰妃,也就只有豫章這一位姐姐對他會是真心關懷了,所以,對豫章姐姐,他不敢犯渾,哪怕,直到現在,他還不認為自己這般做會有什麼了不起,心裡面還想著要進去瞧看一下羅家新娶的醜婦。

    「茹兒姐姐!你看,張姐姐的額頭都瘀血腫起來了!」蘇晨曦小心地把頭腦還有些犯暈的張楚楚從地上攙扶起來,看著張楚楚額上的紅腫血包,臉上一片地不忍和心疼。「公主殿下!」強忍著頭上的痛楚之意,張楚楚微彎身與豫章公主行見了一禮,之後輕看了旁邊的李佑一眼,便再閉口不言。

    「張姐姐不必多禮,頭上的傷要緊嗎?快來給茹兒看看!」微瞪了門口的李佑一眼,李茹似的心緒稍微吊起,忙著上前也攙起了張楚楚。拿出隨身的繡帕,小心地為張楚楚察拭著額角地血紅瘀腫之處。同時心中也在思量著,若是這件事情給柳亦凡,還有羅大哥他們知曉了。該當如何?

    「沒有破皮,就是微碰了一下而已,公主殿下不必擔心。」微後退了下,輕避開李茹似抬起的小手,張楚楚輕聲應言。抬頭看了李茹似一眼,道:「公主殿下請放心,今日一整日內。民女都會呆在新房陪伴芝芝妹妹,這額上的紅腫不退,不會出門,只要這個院子裡的丫環們不說,夫君還有義兄他們,不會知曉。民女也不想讓他們為我擔心。」

    言語平靜如常。只是對待李茹似地態度,比之往常要平淡生份了許多。

    「張姐姐...」李茹似神情微愣,遂又主動上前輕為張楚楚擦拭起來,道:「小佑素來頑劣,行事也多有乖張不禮之處,今日之事。茹兒在此向張姐姐陪不是了!望張姐姐莫要生氣怪罪,我讓小佑這就給張姐姐賠不是.「公主殿下無須如此,民婦也擔當不起,」感受到豫章公主言語之中的誠懇掛心之意,張楚楚的面色稍緩,站在那裡不再避身,扭頭看了齊王李佑一眼。道:「只要齊王殿下不再踏進新房。就此依禮迴避便好。」

    再怎麼說,人姐弟倆兒也是皇子公主。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放著,尊貴,顯赫,張楚楚確是不敢受得他們的賠禮,而且,現在這種時候,她也不想給自己的夫君和乾娘一家招來什麼麻煩和禍端,眼前地這個齊王殿下,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兒,無賴,流氣,不循禮法,今日裡若是得罪了他,天知道他日後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一個平民賤婦,算得什麼東西!竟敢對本王說三道四,不禮不敬,」李佑不屑地撇了撇嘴,抬眼向張楚楚的面上瞅去,道:「若不是本王見得你有幾分姿色,心有不忍,剛才你就不止只是磕到額頭這般簡單了!」

    看他的神色,好似傷了張楚楚地額頭,已經是他大發慈悲,賜下了一個天大的恩惠一般。

    很可惡的一張嘴臉,不止是蘇晨曦與張楚楚,便是李茹似這位親姐姐在一旁聽了,都有些為這個弟弟所作所語感到臉紅,以前一直有聽說這個弟弟行事乖張,有些跋扈,她還不信,沒想到,今日裡終是讓她親眼見到了。「你又算得個什麼東西,竟敢在這羅將軍府,對張姐姐這般無禮!」一聲清脆的暴喝,狄芝芝用白紗蒙著臉面,從新房裡提著一根木棍衝了出來,一腳踹在李佑的後腰,在他還沒有反應回神之時,身子便已平飛而出,重重地跌落在了院中,青石板的地面兒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我打死你個曾徒子!」扭頭看到張楚楚額上地一片通紅,小丫頭的眼睛當時就紅了起來,心中無端地竄起了一陣火氣,二話不說,在李佑這位一向都自喻武功高強,是將將之才的齊王殿下還沒有起身從地上站起的同時,狄芝芝揮棒便在他的身上招呼了起來,速度之快,一旁的豫章三人都來不及插上半句言語。

    「芝芝妹妹快些住手,莫要將人給打死了!」瞬間地功夫,當李茹似與張楚楚反應過來並開口喊出聲時,狄芝芝手中的木棍已經在李佑的身上招呼了不下十下,依著狄芝芝手中的力道,這十幾下的重擊最不至於要了李佑的性命,但是這一番徹骨的痛楚,卻是難免。

    「你,你是何人,竟敢襲擊本王,你好大地膽子!」待狄芝芝被三位姐姐叫住,李佑這才算是得了一刻地喘息,忙著翻身從地上爬起,還是有些死不悔改地指著狄芝芝大聲質問,兩隻眼睛裡面流露而出的,滿是怨毒與不忿。想他堂堂一個齊王殿下,何曾像是今次一般,被一個女人胖揍?

    「哼,打你還算客氣,你是你這般連女人都敢打無賴,若是放在奉節,姑奶奶定是要大刑侍候!」說著,狄芝芝又揚了揚手中地木棍,圓瞪著雙眼,若不是今日她的大婚,不好攜帶刀兵之物,像是李佑這般無賴之人,狄芝芝火氣上來,便是真個把他給削了也不一定。

    「好大的口氣,你可知本王是誰?」看著狄芝芝手中桌腿一般粗細的木棍,李佑夷然不懼地又上前走了兩步,伸手便把一直掛在腰間的寶劍給抽了出來,陽光下,他手中的寶劍如虹。

    「姑奶奶管你是誰!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本小姐的婚宴上撒野!」再次揮舞了下手中的木棍,狄芝芝瞥眼瞅了瞅李佑手中寒光陣陣的三尺青鋒,面不改色。上止如此,一旁的張楚楚,甚至還從小丫頭的眼睛裡面看出了一絲絲的,興奮。

    「芝芝妹妹慎言!」聽得狄芝芝連姑奶奶這般粗俗的語語都叫嚷了出來,而且叫嚷的對像竟還是一位皇子,貌似有些大逆不道的意思,蘇晨曦面色微變,忙著在一旁開聲出言提醒。

    「放心啦,曦兒姐姐,一個小流氓而已,你們都別管,看小妹今天怎麼教訓他與張姐姐出氣!」狄芝芝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打斷了蘇晨曦還有李茹似即要開口的話,提棍又上前走了兩步。

    「你的婚宴?」李佑向後退了一步,寶劍也微往後縮了一縮,很是詫異地抬頭朝著狄芝芝裹著白紗的面上看來,道:「難不成,你就是羅大哥今日要娶的那個醜婦?」

    「你說什麼?!有膽子你再給本小姐說上一次!」雖然知道自己現在外面的名聲不是太好,也知道這是一個避無可避的過程,可是親耳聽到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說出醜婦這兩個字來,狄芝芝的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的光火,在心裡面壓抑了許久的悶氣一下便爆發了出來,完全不顧著李佑手中所提著的鋒利寶劍,揉身便快速地向他撲來。

    「芝芝!」

    「呃?」聽到院門外傳來的熟悉叫聲,狄芝芝的身形一下便止了下來,忙著把手中的木棍扔到一邊,變得有些忸怩地看了來人一眼,喏喏嚷嚷地輕聲說道:「夫君你來啦...那個...我...」

    「為夫知道怎麼回事,娘子還是先回房裡吧,把這裡交給為夫來處理!」羅通與柳一條一同從前院趕來,擺手溫聲把媳婦兒給打發到屋裡,羅通扭頭向仍是提著寶劍的李佑這裡看來。

    「羅大哥,小弟子裡有禮了!」被羅通的目光掃著,李佑覺得身上有些寒意,右手輕送,把寶劍歸鞘,開始變得有些規矩了起來。「哼!」來自鼻端的一聲冷哼,羅通背付著雙手,低頭冷視了李佑一眼,沉聲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若是羅某記得不錯,這次婚宴,似並沒有邀請你來?」

    「這是誰幹的?!」小心,心疼,憐惜地撫摸著楚楚額上的傷處,柳一條的聲音乍然轉冷,身上的氣勢陡增,嚇得蘇晨曦與李茹似兩個上姑娘,身子都是猛地一震,這種感覺,好熟悉。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69
發表於 2011-11-19 18:15:21 |只看該作者
第569章 斷腿

    李佑是個什麼樣的人,羅通最為清楚。

    那就是一自高自大,且人品又甚為惡劣的一渣。羅通不屑地朝著李佑撇了撇嘴,記得前年,羅通趕往齊地為老太太求醫之時,在齊地郡首,正趕上這廝仗勢欺凌調戲人之幼女,弄得雞飛狗跳的,讓人看著心煩,羅通一時不忿便下馬出手,胖揍了這廝一頓,打得他至少在榻上躺了半月。

    事後自知理屈的李佑,打不過人羅通,自己卻也是不敢上報皇上或是陰妃報屈,只得把這口氣給硬硬兒地吞下了肚裡。

    長兄如父,羅通雖是義兄,又是一個已經過氣兒落了權的將軍,但是出手教訓了他這個不成氣的義弟,雖然手段用得有些過激,但是於情於理,至少是在這表面之上,也沒有人能挑得理,會怪罪說道於他。

    所以這件事情過後,羅通便帶著郎中離了齊地,把李佑這件事情也給拋到了一邊,或者說是,他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

    今日裡在這後院兒,見到李佑這廝竟也在側,而且還有撒野潑花的勢頭,羅通便知道,這小子是來看笑話來了。畢竟,現在外面,關與他們老羅家婚事的事情,傳得並不是怎麼好聽,且,狄芝芝現在的相貌確是有些礙觀瞻。這廝特地從封地趕回,且一心想要瞧看新娘,說是誠心為自己慶賀,可能嗎?

    聽到柳一條的暴喝,羅通也不由扭頭向著張楚楚她們這裡看來,見得楚楚額頭左側上的那一塊血色焉紅,羅通的目光也是一陣冰冷。尤其地。當他看到柳一條因為媳婦兒地傷勢,身上地氣機越來越盛即要噴薄的時候,羅通的心中一緊。遂又轉身向李佑這裡看來,收回剛才想要善了地心思,二話不說,直接揉身而上,先柳一條,與李佑戰在了一處。

    李佑自幼愛武,也曾跟著宮裡的侍衛師父學過幾年。平日裡與人紛爭,倒是也能打得三兩個尋常之人,但是今日裡與他一起爭鬥的,豈是那些尋常之人所能比?早在兩年之前他就已經飽嘗過羅通拳腳的滋味,對於羅通的膽量還有羅通的功夫,這小子是打心眼裡忌憚,雖然要不了命,但是羅通卻是真個下得了重手。

    「羅大...」明知不敵,卻還要自找苦吃。為李佑所不為,所以見得羅通向自己撲來,李佑提劍急向後躍,張嘴想要解釋阻止,不過話還未曾說全,便被羅通進一步的舉動給止住了聲息。羅通根本就不給他說話地機會。

    「羅大哥」豫章公主在一旁看著,見羅通親自出手,不由開聲輕叫,不過感覺到身邊的這位亦凡先生似有不妥,僅叫了一聲之後,便不再多作言語。扭頭瞅看了柳一條一眼,看著他面上的冰寒之意。李茹似心中忽然便有了這樣一種念想。也許羅大哥這般,對李佑來說會是更好一些。眼前的這個亦凡先生,身形雖然不大,不過現在看去卻是多給人一種不安之感。

    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很好,看著柳亦凡細心呵護地輕為張姐姐撫順著額上的血包,豫章的心中沒來由地就是一陣酸楚,遂又扭頭向院中的羅通與李何那裡看支,見羅大哥出手雖重,但是所打所傷之處,多是皮糙肉厚之地,便也稍安下心來,或是讓羅大哥這般好好教訓小佑一番,也是不錯。

    「夫君不必擔心,就是稍碰了下,連皮都不曾破開,無礙的。」感受著夫君手上傳來地關懷憐惜之意,張楚楚抬手緊拉著夫君的衣袖,可憐巴巴地望著柳一條,眼中儘是乞求期望之意,不讓夫君離了自己身邊,不讓柳一條去找那個齊王殿下的麻煩。柳家現在的事情已經夠多,張楚楚不想再在此地,因為她自己而又生出什麼枝節來,給夫君還有家裡招惹麻煩。

    「娘子莫憂,為夫知曉該如何去做,」憐惜地看了媳婦兒一眼,柳一條長呼了口氣,扭頭回身看了不遠處爭鬥的兩人,微拍著楚楚的小手,細語安慰。語氣和緩,看上去心緒似也平穩了許多。

    「不管如何,那終是一位王爺殿下,便是犯了再大地罪過,沒有皇上點頭,除了有限的幾位皇親之外,誰也不敢掐撈其須,」感受到柳一條心中的沖天怒意,怕他真會做出什麼傻事來,蘇晨曦也在一旁插言:「所以,這件事情還是交由羅將軍處理吧,亦凡先生就莫要再行插手,給自己招來些以下犯上的罪端。」

    「亦凡先生,皇弟行事無度,失手傷了姐姐貴體,實屬不當,」豫章公主也微彎著身子在一旁幫襯,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細語言道:「豫章在這裡代小佑向先生還有張姐姐賠不是了!」

    「豫章公主殿下言重了,」柳一條微側身讓開,抬眼朝著李茹似的面上看了一眼,道:「這件事情與公主殿下無關,殿下無須如此。」淡然地扭頭看了院中正左蹦右跳的李佑一眼,接著說道:「且齊王殿下在上,似我等這般升斗小民,便是心有怨言,又裡敢真的斷了齊王殿下地腿腳去?」

    柳一條地這句話,聲音不大,不過整個小院兒裡的人卻是恰能聞及,一直手有餘力地羅通聽到柳一條的這般言語,身形微地一頓,不由在心底輕嘆了口氣,憐憫又有些不忍地看了李佑一眼之後,心中一狠,身形一錯,便一腳招呼在了李佑的右腿膝處。

    「啊?!!!」

    殺豬一樣的慘叫,很嘹亮,很淒慘,不過卻只維持了不到一息的時間,從來沒有受到過這般重創的李佑,抱著右腿滾躺在地上,像是被人用繩子繫了脖子一般,張著嘴巴,嗓子裡卻是啞了聲口,暈了。

    「小佑!」見李佑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李茹似的身子直就是一個激凌,快步向李佑這裡走來。

    「只是斷了一條腿,暈過去了而已,死不了,茹兒妹妹莫要擔憂。」整了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衫,羅通面不改色地輕聲向豫章說道。

    「羅齊,」不耐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李佑,羅通開聲向府裡的管事吩咐道:「找幾個人從後門出去,把齊王殿下送回府中。嗯,順道再去給他請一郎中過去,告訴府裡的人,莫要聲張。」

    「是,少爺!」躬身應了一聲,羅齊招呼著隨行的一個家丁,一起彎身出手,把地上的李佑給抬了出去,看他們的神情,好像抬的就是一個死人。

    「羅大哥,小佑他真的沒事嗎?」看著羅齊兩人把老五給抬出了院門兒,李茹似仍是有些擔憂地向羅通這位義兄看來。

    「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整月不能下榻而已,」抬頭看了正輕聲慰言楚楚的柳一條一眼,羅通溫聲向著這位妹妹說道:「這樣對李佑這小子來說,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由柳一條這位神醫出手,李佑那廝所要傷著的,怕就不止是一條右腿這麼簡單了,柳一條最是護短的性子,在這長安城裡,誰不知曉,當初侯君集還有吳醉劍他們,不就是最好的實例麼?

    抬步上前緊走了兩步,羅通輕聲向楚楚問道:「疋疋頭上的傷勢如何?要不要著請郎中過來一觀?」

    「義兄不必擔心,」見事情已了,張楚楚輕鬆開剛才一直攥著的衣袖,溫聲沖羅通一笑,道:「只是輕碰了一下,現下已然不疼,無須再請得郎中過來,小妹的身子,並沒有那般金貴。」

    「羅將軍,你剛才對齊王殿下那般,萬一...」蘇晨曦輕聲言道:「萬一此事給皇上知曉了,怪罪下來,該當如何?」

    雖然對李佑一直不喜,不過,蘇晨曦怎麼都沒有想到,羅通竟會如此地大膽,把李佑這麼一個皇子殿下,說打就給暴打了一頓,而且還斷了人一條右腿,這,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皇上是明君,向來都是講理之人,」羅通不以為然地搖頭微笑,開聲向蘇晨曦說道:「便是這件事情真的被人給捅到了皇上他老人家那裡,也不會有什麼干係,蘇小姐放心就是。」

    「倒是今日在蔽府,因為羅某的疏忽,讓蘇小姐還有疋疋妹妹受驚了!」羅通歉聲致意,道:「方纔我已著管家前去佈署,加強這後宅新房的守護防護之力,斷是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好了好了,這裡已經無事,」不想再在這件事情之上多作糾纏,張楚楚開口打斷了諸人的話語,抬手便推著自己的夫君與義兄朝著院門口兒走動,嘴裡言道:「大喜之日,前院兒事忙,少不了人在,尤其是義兄這位新郎官兒,更是不能少得,義兄與夫君就莫要在此久呆了,芝芝妹妹這裡有我們姐仨兒陪著就好,無礙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70
發表於 2011-11-19 18:16:05 |只看該作者
第570章 陰妃

    柳一條知道羅通怕的是什麼,也知道羅通剛才為何會那般反常地率先就出了招法,把李佑給撂倒在地,打得那般淒慘。

    除了是因為李佑大鬧新房,辱及羅府,傷了他的義妹,還有他本身的光火氣憤外,更多的怕還是擔心他柳一條會不忿親自出手,像是去歲五月,對付吳醉劍那小子時一樣,把這個李佑也給無聲無息地辦了。

    這個羅大哥,真是太高看他柳某人了,隨在羅通的身後,柳一條微笑搖頭,先不說想要無聲無息地謀了一個皇子是千難萬難,但就是李佑今日裡所犯下的過錯,也是罪不致死,羅通剛才的那一番胖揍就已是足夠,哪裡還用得著他再行出手?

    還有,難道他柳某人看上去就那麼像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麼?柳一條小摸了下自己的下巴,剛才擔心他會出手或是報復李佑之人,像是不止羅通大哥一個,便是李茹似與蘇晨曦這兩個小丫頭好似也有些不妥,難道她們兩個也察覺到了些什麼東西來?或是,她們在擔心他這個外表文弱不堪的書生,上去只有被李佑那廝胖揍的份兒?

    「賢弟莫要與他計較,」羅通的腳步放緩,與柳一條齊肩而行,扭頭瞧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李佑這小子,素來頑劣,言行之間多有不禮之處,今日裡的舉動更是過分不堪,不過方才為兄對其已是多有教訓,斷腿已做嚴懲,賢弟就莫要再放在心上。」

    「大哥放心,小弟不是那般不講道理,不明情勢之人,」柳一條開口說道:「那齊王殿下,並非是我等這般升斗小民所能招得,小弟還要感謝大哥方才出手,為小弟還有疋疋出了一口惡氣。」

    話不實心。不過卻也有著七分的誠意,雖然比起羅通來,柳一條更希望自己可以狠揍李佑那廝一頓,為自己的媳婦兒出氣報仇,但是不管是因為身份,還是因為各方面的顧忌,這件事情顯然還是由羅通來做最為恰當。所以羅通方才在後宅的諸般作為,說實話,在心底。柳一條也是有著幾分的感激。

    「賢弟這般言講,就顯得生分了。」看柳一條似真不再計較,有要把這件事情給揭過的意思,羅通心中稍鬆了口氣,抬手微拍了拍柳一條的肩膀。與他一同邁步去前院招待來往的賓客。

    「說起來,」柳一條隨身在羅成地身側,開聲言道:「那究是齊王殿下,大哥今日之般無忌,將其打成重傷,若是皇上知曉了,該當如何?」

    雖不得寵。不過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見得他被人這般胖揍,甚至還斷了一條右腿,便是事先占不得理,得不著勢,也難不保李世民這個當爹的會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日後得暇給羅通一個小鞋兒來穿。畢竟,李世民這廝,也算不得是一個什麼好人。

    「他不會,也不敢。且這已然不是第一次。」羅通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靜聲向柳一條說道:「只要不傷及他的性命,為兄這個做義兄的,見其犯錯,出手稍作教導,皇上便是知曉了,也是不會怪罪。」

    「而且。為兄的手下自有分寸。」邁步跨進前院兒的院門,羅通微笑著與坐在院中的賓客點頭示意。嘴裡面小聲向柳一條說道:「剛才那一腳,也只是讓其腿骨稍有斷裂而已,日後老實在榻上躺上兩三個月的功夫,便會無礙。」

    羅通說得輕巧,事實上他也是真就沒有放在心上,羅通心裡清楚,對於李佑這個不成器地兒子,李世民這位名君的態度,也是一個眼不見為淨,不然也不會早早地便把這小子給打發到封地去居住打理,長年在外不得返回長安。要知道,不管是他之上的吳王李恪,已故的魏王李泰,還是在他之下的澧王李惲,越王李貞,雖都有封地,但是卻都少有及到封地授命治理,多數都是住在長安地府坻,謀事富貴。

    由此,就可看出李佑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及寵愛程度,所以,對於這個被皇上一早就拋開的兒子,還有忌於李佑的性情品德,朝中稍有身份之人,也多為所輕,不喜與之交道。所以,羅通揍起他來,也是少了許多的顧忌。

    「如此便好,小弟也就放心了。」柳一條假惺惺擺出了一個安心放心的表情,面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以著羅府姑爺的身份,與羅通分頭與院中地賓客敬酒。

    「這,這是怎麼的了,」見自己兒子被下人們給抬送回來,陰妃面露憂色,大聲向隨行的侍衛喝問:「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變成了這副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要去為羅通的大婚賀喜麼?怎麼卻搞成了這副模樣兒?難道是羅府所為?拿出繡帕,心疼地擦拭著兒子額上的的瘀腫之處,陰妃的面色陰冷,扭頭向一直跟在李佑身側地護衛頭領李儼看來。

    「回娘娘話,」李儼悄擦了下額角地汗水,心頭一陣緊張,方才在羅府之內,他們家小主子要進後宅新房之時,並未讓他跟隨在側,也不甚清楚在那方小院兒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依著他對他們家殿下的瞭解,定是這位爺又搞出了什麼事端,若急了羅家少爺才變成了這番模樣。

    「具體情形,小人也不甚明瞭,不過,據把殿下抬出的羅祥管家言講,殿下的這副傷勢,當是出自羅通將軍之手。」李儼的身子有些哆嗦,顫聲言道:「當時殿下想要進得新房瞧看新娘樣貌,並未讓小人隨在身側,未能及時護衛殿下周全,全是小人之罪責,還請娘娘責罰!」

    「什麼,小佑要進新房?」正在為李佑擦拭傷患的小手一頓,陰妃的面色變得陰沉了起來,知道這次,定又是自家地兒子犯渾,做出了什麼出格地事情,那新房,是哪個男人都能進得的嗎?瞧看新娘地樣貌,現在整個長安城裡,哪一個不知羅通所娶是一醜婦,小佑這般行事,不是在扇亮羅府的耳光麼?

    「這個死小子,怎麼每次都是這般地不爭氣!」陰妃的身子被氣得有些哆嗦,不過這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見他被人給打得這般淒慘,說是不怨,不惱,那是在開玩笑,不過在這面兒上,這個虧,這口兒,他們母子卻是要生受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貨色,陰妃不也不想因此而遷怒他人,免得會落人口舌,寒了下屬的心思,看了榻上的兒子一眼,揮手向李儼吩咐道:「去把府裡的郎中請來,為佑兒瞧看一番。」

    「回娘娘,」李儼小心地抬頭看了陰妃娘娘一眼,輕聲回稟:「在回府之前,小人已著人去請任太醫過來,想來此刻任太醫已在趕來的路上。還有,羅將軍並未下得重手,殿下身上的傷勢,也未如表面看來這般嚴重,除了右腿有些傷及筋骨外,其餘全是皮外之傷,休養幾日便可無礙,娘娘且放寬心才好。」

    「這麼說,他羅通把我兒傷及至此,也算是手下留情,法外施恩了?」回頭看了李儼一眼,陰妃的臉上表情無多。

    「是小人失言了,娘娘恕罪!」聽出陰妃娘娘口中的不滿之意,李儼意識到自己方才確是說了一些蠢話,忙著彎身拱手,低頭不敢再有多言。

    「行了行了,這裡不用你們侍候了,都去府門外候著,待任太醫到了,直接帶其過來。」將繡帕收因,揣入袖中,心下有些不奈,陰妃便揮手把李儼有室內所有的下人都給打發了出去。

    片刻,臥室之中,便只剩下了陰妃與李佑母子二人,屋子裡面也顯得很是安靜。

    「啪!!」

    一聲脆響,陰妃一個巴掌呼在了李佑的臉上,乾脆,利落,響亮,打得李佑本就紅腫的小臉,越發高大了起來。很難想像,外表看起來柔弱溫情的陰妃娘娘,真個打起人來,竟也是這般地狠厲。

    「母,母妃...」

    出人意料地,正在昏迷中的李佑,挨得這一巴掌之後,乍然之間便忽地從榻上坐起身來,抬手捂著自己的右臉,喏喏地看著坐在他身前的母妃,小聲地怯叫了一聲,眼神有些飄渺不定。「啪!!」

    對於李佑的忽然醒來,陰妃沒有覺著一絲的意外,抬手又在李佑的左臉也扇了一個耳光,看著兒子怯懦地捂著臉頰看著自己,陰妃沉聲開言問道:「知道母妃為什麼要打你嗎?」

    「孩兒,孩兒不知,還..還請母妃明示!」李佑抬頭看了老娘一眼,怯懦的眼神之中,多出了一絲叫做叛逆的東西。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3 14:5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