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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冰水比水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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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徐公子勝治[靈山]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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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9 00:30:50 |只看該作者
300回、劉海開宗正一門,太白初游敬亭山
    嘴裡雖然這麼說,但人已自覺的離青帝數丈開外不再靠近,剛才伸手拍肩是梅振衣所做的試探,如果是那位跩跩的小仙童清風的話,也許會沉臉皺眉,甚至會一袖子把他打飛,但不會是青帝這樣無形無聲之威勢退人,看來果然不一樣了,梅振衣也在暗自嘆息。

    一路無話,又回到了蕪州,穿越十里桃花道走向敬亭山,故地重回物是人非,去的是清風,來的是青帝。

    山門前,有一人身姿英武,迎面跪拜於地道︰“晚輩梅毅,恭迎青帝,祝賀您修為精進求證來處真容!”

    梅毅也隨鐘離權去浮生谷雲端觀法了,以他的修為見知,尚未成仙,也不知天刑雷劫為何物,當然也不了解青帝求證的何種修為,只是知道了發生的事情。梅毅曾得清風指點,接連破妄心、真空,清風還特意關照梅振衣,給梅毅留下一枚大羅成就丹助他歷劫。

    如此說來,梅毅雖未正式拜清風為師,也算這位仙童的有緣傳人了。梅毅對待青帝的態度與明月是完全不一樣的,還像對待清風那樣尊敬,青帝本就是修為更進的清風,至少從梅毅的角度看來是如此,也應當如此。

    青帝停下腳步神色未變,受了梅毅這一拜,語氣稍顯舒緩道︰“梅毅將軍,你曾有惠於我,點化你修行也是應當。但你這一世為人過于剛強冷酷,缺見素抱樸之心,在紅塵是能立功業之人,卻與仙家道遠。這些年雖知息心養氣,成就出神入化,但成仙頗為不易,至少還要修行百年。劫數莫測,須好自為之。”

    說完話一揮袖,隔空將梅毅扶起,繼續舉步入山,梅毅恭恭敬敬待立道旁。

    青帝開口時伴隨仙家妙語聲聞,卻是一段道祖留在人間的話——人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不勝,木強則折。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這麼簡單的神念,梅毅“聽”的很清楚,梅振衣當然也聽見了。追上山路問道︰“仙童對梅毅談強弱之道,那麼你銳意鑿階登上九天玄女宮峰頂,又是何種做為呢?”雖然不再動手拍他,梅振衣繼續拿話刺青帝。這位金仙的威儀,沿途鬼神退避,也只有梅振衣這種人才敢始終糾纏,不論是清風還是青帝。梅振衣在他面前一向如此。

    “梅振衣。你也真能揪扯,我談的是梅毅修行。”青帝答道。

    梅振衣︰“我問的是仙童您地行止。既談太上之言,那就解釋幾句又何妨?”

    青帝還真拿他沒辦法。開口反問道︰“我是怎麼下山的?”

    梅振衣嘆了一口氣︰“你雖破了九天玄女的大法力,但明月不肯跟你走。你沒法不下山。”

    青帝再度沉默了,進入敬亭山後沒有施展神通。而是一步步如常人般沿山徑而行,入山不遠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周圍有野桃與野粟還有一片山核桃,竹林中東側有一條分支小徑,疏影掩映間出綠雪神祠。

    綠雪雲鬢高挑一襲翠綠長裙,站在竹影中就似山水畫中的一抹神韻,向著青帝盈盈行禮道︰“敬亭山神綠雪,迎上仙回府!”

    綠雪一見面就“認識”青帝,梅毅已經對她說了事情的經過,而且她身為山神自有更奇異的神通感應,她感應到的並不是清帝地心境與真容,而是與清風一般的修行和法力,山中的神木林就是清風依托綠雪原身以天地靈根妙法開闢。

    青帝朝綠雪微微點首,在她面前並未流露那種無形的威勢,金色的眸子里有一絲安慰之色。他沒有說話,或者說話了而梅振衣沒聽見,就見綠雪起身時似乎也有了變化,髮絲與衣袂飄動間恍然與山川風情一體。

    綠雪本就是敬亭山神,修為與此山地氣靈樞一體,梅振衣怎麼還會有這種“新”感覺呢?因為再看眼前的敬亭山色時,仙家神識中綠雪地神韻氣息似無處不在。該怎麼形容?你是否經歷過那樣一種場合,很大的地方很多的人,但你無形中就會注意到一個人,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注意到他,仿佛他無處不在。

    梅振衣突然反應過來,青帝剛才施了法術,讓綠雪的神識不再依附于神祠中的神像上,但她仍是山神,以整座敬亭山為神用,或者說整座敬亭山就是綠雪神祠。當年智詵禪師以加蓋人皇印法旨封綠雪為山神,引綠雪神識依附于神像之上與整座敬亭山地氣靈樞一體。

    清風當時現身與智詵鬥了一場卻沒有結果。如今來看,青帝不僅勝了智詵的法術,還化解了當年那道法旨,卻沒有損傷綠雪一絲一毫。他是怎麼做到地呢?別忘了人皇印就是上古青帝地遺物,如果天下還有一個人能做到的話,就是眼前地青帝了。

    綠雪剛剛見到青帝時,雖然恭謹,但梅振衣的通明法眼看地很透,這位小樹精心中有一絲訝異與不知所措,甚至還有一絲驚懼,站在竹影中不敢上前。青帝施此法術,綠雪心中的驚懼消散于無形,口中稱謝欲跪拜,青帝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地手臂道︰“不必拜我,本應如此。”

    梅振衣轉頭看著起了微妙變化的敬亭山色,就這麼一愣神間青帝已消失不見,他進了神木林把梅振衣擋在了洞府之外,不再听他地糾纏之語了。去九天玄女宮轉了一圈終於回到了原處,梅振衣陪清風的“任務”也完成了。

    他望著敬亭幽谷中不知名的某處,莫名有些傷感,開始懷念起當年那位仙童清風來。

    一陣山風吹來,風中伴隨著青帝的神念︰“梅振衣,多謝你陪我走這一路,我真的很感激!你且回,有我在此。諸天仙佛不會再擾蕪州,你若在仙界有事,可來請我相助。”

    青帝回敬亭了,除了明月不在之外仿佛沒有什麼變化,但不知不覺中的變化還是有的。當年清風與明月被梅振衣帶回蕪州後,此地一直是個無形漩渦的中心,各路高人不斷地涉足蕪州生出種種仕,以梅振衣與善無畏演法為高潮。

    但清風求證青帝後。蕪州突然“平靜”下來,不論此地立了各教多少座道場,俗世凡人們起什麼樣的爭端,但諸天神佛似乎都變“老實”了,有大修為的妖魔鬼怪都不會在此地生事,已在蕪州立道場的諸位高人也變得安分起來。誰也不再主動起刺。

    世俗凡人並不知道這些事,就連青漪三山門下那些晚輩弟子也不了解事情的經過,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連清風都沒聽說過。倒不是梅振衣藏私不傳仙家玄妙境界,而是講也沒用,不如不知。

    青帝仍立洞府于敬亭山,卻沒有多少人見過他,除了鐘離權偶爾入山拜見這位仙友。鐘離權雖已求證金仙成就。平生卻另有兩件得意事︰一是揀了孫思邈的便宜收了梅振衣這麼一位出色的弟子。二是交游廣闊,與各路仙家結緣。在仙境與昆侖仙境地人脈比他的大神通更廣。

    如今這個場面,梅振衣也意識到。自己從人間隱逸、讓傳人開宗立派的時機成熟了。大唐開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秋天,梅振衣在方正峰上招集劉海、龍騰、魚躍、雙全、秋水、元充、胡春、阿斑、應願等弟子。吩咐道︰“三十六洞天傳承已立,爾等弟子中已有大成真人。當立宗門道統,後世善守護之,紅塵廣大,三山為我所留道法接引仙緣福地。”

    劉海躬身道︰“眾弟子早有此心,請問宗門名號,祖師殿中如何祭祀?”

    梅振衣擺手道︰“你為掌門,招集眾門人商定,然後傳書告之世間修行各派。只有一點,玉真在世之時,莫為我立像。”

    劉海領命,應願上前一步有些不舍的問︰“師父,您與知焰仙子要去天庭嗎?”

    梅振衣微笑道︰“玉真在世,行兒年幼,谷兒、穗兒尚未成仙,我不會說走就走,可能去天庭游歷一番,也會時常回到山中,指點你等仙緣。但有一句話要交待,是你們的祖師爺孫思邈真人告訴為師的——上師在與不在,並無分別。後世傳人應當謹記!”

    “上師在與不在,並無分別!孫真人這句話說得好啊,也沒白說。”只聽一人撫掌而笑,踏步走進了方正峰正殿,正是劉海等人地另一位祖師爺鐘離權。

    眾弟子趕緊起身行禮,鐘離權捧著金絲拂塵對劉海道︰“你們的師父留給的你們很多,我這個祖師爺卻沒留下什麼,這柄拂塵是振衣孝敬我的,我拿在手里多年也過足癮了。它與我不太搭調,但拿在你手里卻足顯一派掌門威儀,就賜給你吧,象征歷代掌門傳承。”

    這種緣法不能推辭,劉海雙膝跪地接過金絲拂塵,眾弟子一起下拜,開宗立派之事就這麼商議定了。剩下的事不用梅振衣再操心,自有劉海去張羅,梅振衣已經是等著被供起來的祖師爺了。其實對於梅振衣本人而言,供不供他無所謂,但對于師門傳承而言,敬師敬法是必須的,就如梅振衣一生崇敬孫思邈,連內心深處也一絲不苟。

    不久後,世間修行各派接到青漪三山地傳書,劉海與梅振衣門下眾弟子立宗門為正一門,劉海為掌門,尊梅振衣為正一祖師。

    正一門這名號很有意思,因為“正一”是梅振衣地法號。當年天師張道陵創教,流傳後世也稱正一教,再往後有個重要分支是道家神宵派,而正一門的鎮山絕技也叫神宵天雷術。若籠統而稱,正一門地道士如劉海等,應是正一教的道士,而非後世王重陽創立地全真教道士,但全真教的祖師卻與正一門有重合。

    劉海開宗立派,梅振衣沒有留在山中接待賀客,他又一次去了無邊玄妙方廣世界,已修至真仙境界地極致,還要去一無所有的鴻蒙中去印證靈台。

    無邊玄妙方廣世界,沒有時間與空間。沒有光明與黑暗,也沒有生與死,沒有色、香、味、聲、觸,飛升至此只是一縷出攝地神識,一種完全的“唯心”狀態。絕對地清明,同時又絕對的混沌。

    梅振衣上次去了天庭,印證了“唯心——證我——化物”的過程,那是仙人剛飛升時尋找的駐足處。但這一次他沒有立刻去天庭,而是在自我靈台中,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裡,去獨自演化這一過程。

    靈台化轉,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有了光明與黑暗,有了聲、色、味、觸。有了時間和空間,神識延伸之處,有了種種“存在”。這種存在不是夢境,不是幻覺,不是虛無的影像,就是真真實實開闢化生而出。

    但梅振衣靈台開闢的這個世界,對他人而言還並不是完全真如實在。因為沒有人能夠進入。而且只是他臨時開闢的,只有方正峰一座山頂、一片廣場、一間石龕。如果梅振衣就停留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他自然能在此修行,這裡的仙家妙趣人間是完全不同。語言形容不出來。

    但他如果離開了,這片所謂的“仙界”就會消失。下次來需要重新開闢,因為它對別人來說是不存在的。這與佛家各乘天的境界類似。但也有不同,梅振衣無法依附於其他仙界讓這片世界不再消失。倒不是說梅振衣的修為不如佛家各乘天,而是修證的方式不同。

    梅振衣在獨自感嘆,若不是自己有大福緣見知,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修為如此精進。可惜的是每個人地經歷都是難以複制的,弟子傳人很難有自己這般大福緣。真仙境界的極致雖說無名,但梅振衣給它起了個名字——物化之境,與佛門各乘天相應。

    物化之境說起來雖與金仙境界只有一線之隔,但這一線之差卻如鴻溝杳遠,不是那麼容易破關求證的,梅振衣此時並沒有動求證金仙的心思。歷化形天劫要發願心,如果歷劫未成會殞身重入輪回,甚至像上古青帝那樣被擊散神識。

    梅振衣就算精進再快、法力再強,畢竟修行時日尚短見知也有限,連化形天劫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完全領悟,更別提發願心歷劫求證金仙了。有些境界哪怕只隔著一層窗戶紙,你也是看不見的,只能朦朧的去體會猜測。

    梅振衣來此地主要目地有兩個,一是印證物化之境的修為,二是在此試驗法寶地威力。他煉成的三件神器雷神劍、黑如意、青冥鏡,彼此之間都有奇妙地聯繫和感應,可以御器合擊。但以梅振衣的法力全力施展這三件神器合擊地威力,恐怕會驚動世間,在這裡是最適合不過的。

    這三件神器中最核心地法寶是雷神劍,它不僅是梅振衣最早煉成的神器,而且因為煉制這件神器損毀了照妖鏡和指妖針兩件神器,後來拿兩件殘器加上煉魂幡收入的幽冥虛空煉成了青冥鏡。至於黑如意是以黑龍的骨肉殘魂煉制而成,而這奇異的材料就是被雷神劍發出的一百二十八擊神宵天雷劈成的。

    這三件神器合擊要以雷神劍發動。梅振衣祭出青冥鏡,鏡子在空中化作一片巨大的光暈,然而卻照映不出任何倒影,只見一片無窮無盡的虛空。黑如意化作龍魂黑霧飛出,消失在鏡面後的虛空里,周圍是靜悄悄的什麼都沒發生。

    梅振衣緩緩拔下了發簪,四寸雷神劍往上空一引,一道金色的霹靂擊在鏡面上,臨時開闢的仙界仿佛都顫了一顫,緊接著一條巨大的金龍從虛空巨鏡中飛出,張牙舞爪每一聲咆哮都有著震撼靈台的力量,每一道鱗光都帶著神宵天雷之威,張口吐出的碩大龍珠為一片移轉空間,能攝人神魂。

    梅振衣很滿意,連他自己都暗暗心驚,這三件神器合擊的威力實在太大了,他回想起自己平生正式正式鬥法最強大的對手,就是在方正峰上以青蓮寶燈鬥心猿悟空化身。這三件神器合擊的威力,不亞於當時以雷神劍為燈芯發動青蓮寶燈,甚至有天刑礪雷之威。

    他在靈台中推演,自己最大的弱點是法力尚不如諸金仙那般生生不息,若與真正的高人鬥法,出手應速戰速決不能持久。假如碰見青帝這樣的對手,就算有三神器合擊恐也討不了便宜。……如果換一個對手呢?就像楊戩或靈珠子那般的金仙?

    他已經可以一戰,估計很難獲勝,饒是如此,也是一般仙人難以想像的成就了。想要獲勝的話,還得想別的辦法,僅僅依靠這三件神器是不行的,他有法寶別人也有。

    梅振衣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印證修為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人間來說可不短。他不在蕪州的時候,這一天,敬亭山下來了一個人,高冠博帶仗劍而行,正是洗劍池法會上曾出現的李白。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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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9 00:31:17 |只看該作者
301回、素手煮茗添夜色,清風望月半輪秋
    李白生於周武長安元年(公元701年),出生在條支都督府碎葉城,其地在熱海以西。李白出生前十年,梅振衣曾到過熱海,當時他被左游仙所虜。梅孝朗與王方翼率大軍剿滅突厥叛亂,一舉平定西域,其後商道繁榮,這裡成為了西方與大唐貿易交流的要衝。

    李白祖籍隴西,自稱涼武昭王後人,按譜系來算,應是漢代名將李廣的二十五世孫,但此說已無從考證。李白的祖輩避隋末之亂遷居于碎葉,諸國商胡雜居之地,他出生在通商貿易興旺的年代,父親就是當地一位大商賈。

    五歲那一年,李白隨父親李客舉家遷入蜀地,當時的川中平原已有天府之國的美稱。他自幼聰明好學博覽群書,任俠尚武好攜劍而游,堪稱文武全才。二十五歲那年離開蜀地,行游大好河山,並去長安求取功名未果,隨後拿到了道士的書,號太白,往東魯在劍仙裴門下習劍三年。

    青年時的李白,是一位輕狂好游、揮金如土的人,他的父親以及兄長都是大富商,經營長江沿線至川中的貨物貿易,李家與蕪州柳家也有生意往來。而如今的李白已年近四旬了,仍然是一介布衣。

    那個年代的讀書人所受的教育,當然都是文安邦武定國,李白的胸襟很大志向也很大,喜稱道姜尚、管仲、張良、孔明等歷史風雲人物,每每以他們自比。這樣的抱負當然是很難實現的,而且李白有一種天真的幻想。他不屑于為州府小吏一步步晉身,而是期望一步登天可為帝王師,施展宰輔之才。

    這是一種文人式的狂狷,化作詩文意境很有氣魄充滿浪漫情懷,但面對現實時。卻總有懷才不遇的挫折感。

    李白初次登上敬亭山,是從玉真觀出來之後,而他此次來到蕪州的重要目的,就是拜見玉真公主,求公主地舉薦。他有道士的書,而玉真也是正式受戒的持盈法師,這是同道之間的拜訪。還有一層關係讓玉真不好不見他,李白自稱涼武昭王的九世孫,按大唐李家的譜系,唐高祖李淵是涼武昭王的七世孫,李白是玉真地同宗長輩。

    李白多少有點不清楚狀況,無論是世間修行人還是官方的“知情人”,沒有誰直接向玉真觀送名帖拜見持盈法師。有事是直接到齊雲觀去打招呼。玉真住在青漪三山仙家福地中。李白雖然參加過洗劍池法會,卻不知梅振衣與玉真的關係。就這麼直接求見玉真了。

    身為持盈法師的玉真倒也不好解釋,出山在齊雲觀接見李白。李白見到玉真很是吃了一驚。玉真公主還是妙齡形容,看來是修仙有成之人。於是也請教談論修行之道。玉真卻沒有談這個話題,直接問李白的來意。

    李白獻詩一首。題名《獨坐敬亭山》——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

    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

    這首詩對於一位居於山中的修行人來說,是非常高雅的贊嘆,文辭平白意境悠遠,玉真公主一讀之下連聲稱贊,並深表感謝。在唐代見面獻詩是一種流行地禮節,如果是名篇佳作,會傳為一時佳話,比現代社會見面送一張金卡還要有面子。

    然後李白委婉地說明了來意,自己是來求舉薦的。玉真久聞李白地才名,見面獻詩果然名不虛傳,也就點頭答應了。

    玉真當即回贈了一首詩,亦題名《獨坐敬亭山》——

    合沓牽數峰,奔來鎮平楚。

    中間最高頂,仿佛接天語。

    敬亭山的絕對高度並不高,按現代地測量不到四百米。這首詩雖題名為獨坐敬亭山,實際上描寫的卻是青漪三山景像,暗示自己並非在敬亭山中獨座,而是在青漪三山中陪伴仙緣。另一方面,“仿佛接天語”一句也是在告訴李白,自己會找機會向長安城中地天子舉薦他這位人才。古人往來詩文中的含義,當代人若不知背景有時很難看得懂(注︰書中所敘乃小說家言,玉真所題地這首詩,後世有人疑為李白所作,但未收入《李太白全集》。)

    李白從玉真觀出來,心情很好,未讓童僕跟隨,獨自一人沿十里桃花道向敬亭山而去,他要去登山而歌。當他沿山徑登上敬亭之巔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半輪明月當空,李白一襲青衫駐足遠望,敬亭山月半輪秋,且就青江賒月色。

    李白正欲吟詠,忽听身後有一女子的聲音道︰“太白先生登臨敬亭,山中上仙與您有舊,特命我煮茶待客,夜色漸深,飲茶後請先生下山。

    李白上山驚動了神木林中的青帝,青帝好像認識這個人,沒有直接趕他走,而是命綠雪煮茶待客,然後再送此人下山。李白一轉身,只見山頂不知何時坐著一名綠衣女子,眉目如畫體態窈窕,顧盼婉轉間風情仿佛與山川月色一體。

    女子身前放著一張長案,案上有一個紅泥小火爐,火爐上以赤銅壺煮水,旁邊以粉青釉杯沖茶。

    夜晚山中突然出現了這麼一名孤身女子,李白也吃了一驚,然而看清女子的相貌之後,他一時有些出神了。綠雪之美,不帶一絲媚俗的煙火氣,仿佛就是一抹清靈神韻,看見她,如山風輕拂面而來,那種怡然出神之感似無處不在。這女子絕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听她方才說的話,借口山中上仙之命前來奉茶。李白也是一位身懷絕技的狂士,驚訝之後隨即哈哈一笑,徑自走到長案前坐下道︰“我一生好入名山游,不想在敬亭山上卻得遇妙人。請問姑娘名號?”

    女子答道︰“我叫綠雪,駐足敬亭,為山中修行的上仙侍者,來送先生下山的,下山之前以清茶一杯待客。”說話間壺中水已開。女子沖好一杯茶,芊芊素手奉上。

    李白接過茶,看著月下美人,越看越覺神韻非凡,不覺有些痴了,也忘了茶杯燙手,端杯問道︰“姑娘方才稱我太白先生。以前認識在下嗎?”

    綠雪︰“聽聞過先生之名。

    這句話讓李白誤會了,綠雪是聽青帝剛才說山中來人是太白先生,而李白以為是自己地才名遠揚,連這位仙女般的姑娘都知道了,特意聞訊於深夜獻茶,多麼浪漫的佳話呀,自古名士誰不好這個?

    李白舉杯品茶。只覺唇齒之間留香彌久。看著眼前美人,這清茶仿佛也化作了美酒。飲下此杯之後,竟有幾分醉意了。他喝完茶沒有起身告辭。而是放下杯子忘形吟詠道——

    我隨秋風來,瑤草恐衰歇。中途寡名山。安得弄雲月。敬亭愜素尚,弭棹流清輝。冰谷明且秀,陵巒抱江城。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何當移白足,早晚凌蒼山。

    然而這一首長詩還沒有誦完,就聽不遠處有一人冷冷道︰“茶喝完了卻不走,半夜在此絮語滋擾!”——李白詩中最後那幾句把青帝給惹出來了。

    李白一轉頭,月光下只見一位銀發金瞳男子,面無血色全身罩著一層銀色絲光。他驚呼一聲拔劍而起道︰“綠雪姑娘莫怕,有我在,妖魔傷不得你!”

    也難怪李白誤會,青帝這個樣子大半夜出現,別人不把他當作妖怪那才怪呢!青帝卻沒有理會眼持劍指著自己的李白,而是不滿的呵斥綠雪道︰“命你煮茶一杯,禮送他下山,為何此人還在此地呢?”

    綠雪連忙低頭長揖道︰“上仙莫惱,是我聽他吟詩入神,一時耽擱了。

    李白一聽這話,很是疑惑,提劍看了看青帝又看了看綠雪,“恍然大悟”道︰“綠雪姑娘,你是否被此妖魔挾持到山中不得脫身?故此尋機來向我求救,莫害怕,我自會為你做主!”

    綠雪卻沒有接話,一揮衣袖道︰“太白先生,請您快下山吧。”語氣就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李白更加不能走了,非得搞清楚這兩人是什麼關系不可,這個場面正常人看了都會誤會,英雄救美之心誰沒有?李白手中劍芒大盛,此時忽有一人在空中叫道︰“太白先生切莫誤會,這二位是青帝上仙與敬亭山神。”

    說話間有一人從天而降,一把抓住了李白握劍地手腕。李白還沒回過神來,就覺得雙腳離地,被這人一溜煙的帶下敬亭山,等站定之後才發現已是十里桃花道外的萬家酒店旁,身邊站的人他認識,正是洗劍池法會上見過的仙家高人梅振衣。

    李白在敬亭山上祭出劍氣,驚動了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的梅振衣。山中有青帝在,他人不會來滋擾,梅振衣卻連忙下界趕來了。李白看清身邊的梅振衣,很詫異地問︰“這不是梅真人嗎?為何半夜突然出現在敬亭,將在下拉到這裡?”

    梅振衣還未答話,就聽遠處的敬亭山上傳來青帝的聲音︰“李太白,你來蕪州求玉真公主舉薦,又在我山中說什麼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且去塵世中走你那一遭,再說什麼何當移白足,早晚凌蒼山的痴話。”

    青帝神念傳音說了這一句話,神色稍緩,問侍立一旁的綠雪道︰“綠雪,你很喜歡聽人吟詩嗎?”

    綠雪欠身答道︰“並非如此,我只是不解妙意,一時有些入神,沒有按上仙吩咐及時送他下山。”

    青帝微微搖了搖頭,轉身離去似是自言自語道︰“相思如明月,可望不可攀,何當移白足,早晚凌蒼山?如今人世間詩風鼎盛,既在此山中,看來我也不妨以法眼觀一番人間吟詠,作幾篇詩文。……綠雪,你還是像以前那般叫我仙童罷,聽著順耳。”

    梅振衣與李白的感覺,與當時其它人是不一樣的,千年之後誰不知道詩仙李太白地大名?遠非孟浩然等古詩人可比擬!在洗劍池法會上錯過,梅振衣就覺得遺憾,如今他竟然自己跑上敬亭山來,當然要結交一番。

    能與李白對飲暢談,這是後世之人神仙般地向往,而梅振衣卻有親歷的機會。見李白並無倦意,對敬亭山上發生地事疑惑不解,梅振衣乾脆敲開了萬家酒店的門,在二樓找了張座位,命伙計點上明燭做幾個拿手菜,奉上最好地老春黃,與太白對飲而談。

    梅振衣向李白解釋了青帝與綠雪的來歷,青帝是一位山中修行地仙人,而綠雪是武則天冊封的山神,如今已被李隆基下旨削爵。青帝在山中修行不欲被俗人打擾,因此命綠雪現身奉茶一杯,很“客氣”地請他下山。

    眼前的李白並非仙家,太復雜玄妙的事情梅振衣也沒有講,只是介紹了一個大概,李白聽得有些糊涂,端著酒杯問道︰“按綠雪之言,那位自稱青帝的妖異修士與我有舊,而我從未見過他,難道他也聽過我的名號?”

    梅振衣苦笑道︰“他可能是與你前世相識吧,我也說不清。若非如此,他不會以杯茶送客,直接就把你趕下敬亭山了。”

    梅振衣親自拉著李白半夜來喝酒,萬家酒店的老板紀思侯當然被驚動了,他久聞李白大名,也借此機會來拜見。梅振衣抱歉道︰“紀叟,半夜打擾你們了,睡意既消,就坐下一起喝兩杯吧。”

    三人同席飲酒,如此佳釀讓李白讚不絕口,對世代釀此美酒的紀叟也十分賞識,聊來聊去竟然聊到了紀叟的名字,梅振衣問他為何叫“思侯”?

    喝了幾杯酒,紀叟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祖父紀公山城最仰慕的人就是南魯侯梅孝朗,後來他老人家是南魯公了。我們家世代釀造經營老春黃,卻沒有出一個大人物,托梅公子的福錢掙了不少,但仍是卑微酒商,我祖父給我起名思侯,讓我從小讀書,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光耀門庭。……慚愧啊,年將知天命,仍是酒家翁,有負先人期望,實乃不孝子孫。”

    李白安慰道︰“紀叟何出此言,我家在川中就聽說過蕪州老春黃的大名,你能讓世代所釀的美酒傳名天下,就是光耀門庭報答先人之舉。……長飲此佳釀伴游名山,王侯又何所謂?”

    一聽這話,梅振衣趁機勸道︰“太白先生既有此說,又何必執求衣冠耀天京呢?您的文采風姿上下千載舉世無雙,勢將流芳百代,豈是一世公侯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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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回、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梅振衣雖說是勸,但言語之間誇的李白非常舒服,他舉杯道︰“我自幼飽讀詩書,既自負才高博一世空名,總有兼濟天下之心,若不行之,怎能安處?”

    李白勸紀叟勸的挺好,但同樣的話放在他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他終究還是有入朝為帝王師的大志,不去長安朝中一生總覺得遺憾。既然如此梅振衣也不勸了,舉杯回敬道︰“是名即無空名,太白先生既有此心,那就往帝都廟堂走一遭吧,在下祝你早堪此願。”

    李白這一次在蕪州一帶停留了很久,甚至將自己的家室都安置在蕪州的南陵縣,那裏有他族中的商鋪與現成的房舍,便於照顧。李白早年曾娶豪門之後許氏夫人,許夫人早亡留有一子一女,不久前遊會稽時又娶新妻劉氏。

    李白好四處行游,家人不便帶在身邊,就安置在南陵縣,而李白本人這段時間常在蕪州城,結交了刺史宇文摩也有詩句相贈。他在蕪州常去兩處地方,一是在萬家酒店飲酒,二是在敬亭山腳下徘徊。

    李白好飲老春黃,與萬家酒店的掌櫃紀叟有結交,去萬家酒店很正常。敬亭山腳下風景清幽,也是個散步的好去處,但總是在這裏漫步卻有些奇怪。月夜驚鴻一瞥,綠雪形容如畫印入腦海,行遊多少這樣的女子,李白一時難以忘懷。

    李白對青帝的身份仍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這座山是屬於一位自稱“青帝”的仙家道場,而綠雪並非青帝的愛侶,是一位被當今聖上罷黜的山神。青帝沒有再現身理會他,綠雪也沒有再出現過,李白有些悵然若失。

    這天,李白在敬亭山下的雪溪泉旁仗劍吟詠道——

    洛浦有宓妃,飄搖雪爭

    輕雲拂素月,了可見清輝。

    解佩欲西去,含情詎相違。

    香塵動羅襪。綠水不沾衣。

    陳王徒作賦,神女豈同歸。

    好色傷大雅,多為世所譏。

    這時有一名高簪道士,腰懸葫蘆搖著蒲扇沿溪水邊而來,拱手笑道︰“當今之世風,名士賦佳人無傷大雅,只有所嘆無有所譏。但閣下在此地吟此詩卻有些不合適,莫不如隨貧道去喝一杯。”

    李白一見來人形容古樸氣宇不凡。也連忙回禮道︰“在下山人李白,請問仙長大名?”

    “貧道復姓鐘離。久聞太白先生之名,今日見你在此徘徊吟詠,故現身一見。”道士撚著鬍鬚答道。

    “我聽見有人在說什麼好色傷大雅。特來問問何為好色,何為大雅?請問您就是李白嗎,您的詩文,我很是佩服!……原來鐘離前輩也在,那正好。請二位一起去城裏的春樓談談這個話題。”徐妖王勝治搖著玉骨扇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與李白見禮。然後就要拉著倆人從去城裏的春樓喝花酒,談好色大雅文學之詩。

    鐘離權一甩袖啐道︰“姓徐的。你要喝花酒請自去,硬拉貧道幹什麼?”

    徐妖王笑道︰“春樓地酒沒有你葫蘆裏的酒好。我請你去,是請一葫蘆美酒。”

    鐘離權解下葫蘆扔給了徐妖王︰“那你就以我這葫蘆裏的酒招待太白。也是老春黃,無非年頭久一點,加了餌藥調制。”

    徐妖王硬拉著李白走了,李白就算不想去也掙脫不了,他們的身形剛剛消失在十里桃花道中,青帝就突然出現在鐘離權的身邊。鐘離權笑道︰“徐妖王恐太白擾您清靜,已將他拉走。”

    青帝淡淡道︰“我不傷天下有靈眾生,豈會與他計較。”

    鐘離權︰“妖王不是怕您傷李白,而是不想讓李白招您煩。”

    青帝︰“徐妖王可是找到了一位喝花酒的好搭檔。”

    徐妖王與李白在蕪州春樓喝花酒時,大唐天子李隆基眼迷離,也在喝另一種味道的花酒,他第一次見到了自己楊玉奴。

    原蜀州司戶楊玄琰之女小字玉奴,生在嶺南容州,她是劉海地道侶楊玉環的親姐姐,比玉環大一歲,十歲時其父去世,被族中三叔楊玄收養。後來楊玄調任何南府士曹,楊玉奴跟隨養父去了洛陽。

    開元二十二年,咸宜公主在洛陽大婚,她也應邀參加。在這場婚禮上,咸宜公主地弟弟壽王李瑁對楊玉奴一見鐘情,隨後就請旨冊妃。

    五年之後,天子李隆基極好音律,聞壽王妃精擅此道,於是詔壽王妃于座前撫琴。等楊玉奴奉旨拜見,那嬌滴滴豐潤體態,已經讓天子移不開眼了,只覺後宮粉黛皆無顏色,等楊玉奴挑弦一曲歌罷,天子擊節贊賞不已,就差大呼一聲——知音人啊!

    李隆基一眼就看中了楊玉奴,但她畢竟是壽王妃,受名節所限不能直接帶回宮中,李隆基靈機一動想起了兩個人。其一是自己的爺爺高宗李治,李治娶了父妃武氏,先讓武則天到白馬寺出家為女尼,再偷龍轉鳳接進宮中。其二是正一真人梅振衣,當年武則天欲下旨將玉真賜婚給梅孝朗,結果玉真在蕪州出家為道,一直陪伴著孝朗之子梅振衣。

    這兩人的情況可不是一回事,但李隆基只是在想一個暗度陳倉地辦法,藉口為自己的母親竇太后醮福五年,下詔命玉奴去長安出家為道,賜號太真。壽王李瑁雖然不捨,但也沒轍。這一年楊玉奴二十二歲,李隆基五十六歲。

    當年武則天畢竟在白馬寺落發出家做了幾年真正的尼姑,而楊玉奴一天真正的道姑都沒做,李隆基將太真宮就修在了長安郊外地驪山行宮裏,藉口沐浴溫泉經常與楊玉奴相會,從這一年起,楊玉奴長侍君側。

    如此看來,楊玉奴就是後世的楊貴妃了。是梅振衣弄錯人了嗎?也許是也許不是,事情正在發生,歷史無所謂改不改變。李隆基又找了一位知音美人而已。就是這麼巧,此人是楊玉奴。而遠在蕪州地梅振衣尚不清楚這些,李隆基後宮佳麗如雲,這些私人生活並非梅振衣所關注。

    李隆基私納兒婦的同時,也熱衷於長生之術,張果地勸告他沒聽從,又召集一批方士在宮中鼓搗長生不老丹,還派使者到太白山金星洞采玉版石、寶仙洞求妙寶真符。愛搗鬼總會出鬼。李隆基有一天夜裏恍惚間聽見空中有神語說“聖壽延長”四字,於是命人在宮中築壇相祭。

    他說有誰會說沒有。誰又敢說聖壽不延長?上行下效,於是李林甫等權臣爭相上表祝賀祥瑞,搞得玄宗更加五迷三道。有一天他自稱夢見了“遠祖”太上玄元皇帝老君。參軍田同秀聽說此事,上疏說自己也夢見了太上玄元皇帝。

    田同秀還說玄元皇帝在夢中有交代,曾在尹喜故居藏置靈寶符。李隆基聞訊大喜,派使者前去還真找到“靈寶符”了。在明眼人看來。這其實是個高明的馬屁與彌天騙局,但是天子就愛上這種當。此祥瑞一出。李林甫領朝臣上表尊號,李隆基下詔改元天寶。當年為天寶元年(西元742年)。

    後代有很多野史軼聞或筆記小說,記述李白見到“貴妃”如何如何。其實有點誤會。李白奉詔入朝在天寶元年秋天,那時楊玉奴已住在驪山。但身份還是太真道人。李隆基正式冊封楊玉奴為貴妃在天寶四年,其時李白已於一年前被賜金外放不在朝中。

    李白當然見過“太真道人”,但沒有見過“楊貴妃”。

    閑話少敘,天子李隆基喜獲美人時,遠在南陵地李白家裏卻出了點鬧心事,李白新納地夫人劉氏與夫家鬧翻了。劉氏不安於室,對待李白前妻留下地一雙子女也不善,對李白本人頗有微辭。

    為什麼會這樣呢?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劉氏不願再跟李白原因很多。李白年已四旬依然是一介布衣,沒有半點功名成就,一連四季到處行遊根不著地,。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也不能說劉氏的抱怨有什麼不對,但對於李白而言,劉氏並不是適合持家的夫人,在那樣的社會,也不是一位守婦道的女人。

    能合則合,不合則散,李白倒也灑脫,沒有一絲留難之意,直接離婚了。離異之後地劉氏曾向故友們搬弄是非,說李白的種種不是。李白聽了只有搖頭嘆息,就算不在乎,但也夠鬱悶地。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與劉氏離異之後不久,李白卻迎來了喜訊。與李白交誼深厚的道士吳筠受到天子的徵詔入朝,向李隆基舉薦了李白,與此同時,持盈法師玉真與南魯公梅振庭等人也上書舉薦李白,稱其“才高於世,大器之用”。於是天子下詔迎李白入朝。

    李白接到天子地詔書心情大好,所有的不愉快一掃而空,留下的那首有名的詩句—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高歌取醉欲自慰,起舞落日爭光輝。

    遊說萬乘苦不早,著鞭跨馬涉遠道。

    會稽愚婦輕買臣,餘亦辭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李白仰天大笑出門了,離蕪州直往長安,梅振衣在雲端看著地上的車馬,問身旁的師父鐘離權道︰“青帝似認識此人,師父也似認識此人,這位太白先生究竟有何來歷?”

    鐘離權撚鬚似笑非笑道︰“好認地很,長庚星君李太白,他下界這一世,連名字都沒變,真是巧啊。”

    長庚星君李太白是一位仙人,當年的修為已證真仙境界地極致,發願心下界重入輪回,以求入世之見知。所謂修行並非全然是指打坐行功求法力增長,種種經歷、種種所學所悟也是一種修行。李太白下界的願心是什麼,要堪破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梅振衣又問道︰“弟子不甚明瞭,長庚星君已超脫輪回,為何又要入輪回?”

    鐘離權反問道︰“你可知何為超脫?”這一句話伴隨地妙語聲聞,順勢講解了一段法訣,算是對弟子的點化傳授,選擇了這樣一個時機。

    所謂超脫,並不是不能再回來,而是來去自如,否則就不叫“超脫”而叫“放逐”了。真正地仙人可以不入輪回之中得長生久視,但不等於他們不能再入輪回。再入輪回有兩種方式,其一是被動的被斬滅,那所有的修行就得從頭開始了,或者這個人已經不存在。其二是主動謫身的輪轉入世,就像李太白這種情況。

    想主動謫身再入輪轉,得有真仙境界的極致,其二是發此願心。而天庭中的大部分仙人,並沒有機緣求證真仙境界的極致,其二也根本無此願心。在仙界逍遙清靜,何苦再入輪回?

    這種再入輪回的仙人,稱為謫仙,從某種意義上講,當年的玄奘也是謫仙,但佛家不這麼稱呼。玄奘的目的比較特殊,他是發宏願心證菩薩果,求大乘佛法大行於東土,一連輪轉了九世,直到玄奘這一世才算成功。

    梅振衣皺了皺眉頭問道︰“若玄奘宏願未成,會世世輪轉下去嗎?就算有修行能歷苦海,也只能看到這世世輪轉的經歷,不知自己是當年的大乘天

    鐘離權點了點頭︰“也可能如此,否則玄奘也不會輪轉九世方能證果。有的仙家歷化形天劫求證金仙,也會採取這種方式,若不成功,恐會永墮世世輪回之中。仙人故友見之,能點化一般都會出言點化,卻無法助他修行。”

    “李太白是在歷化形天劫嗎?”梅振衣又問道。

    鐘離權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連此時的李白自己都不清楚。歷化形天劫可能謫身也可能不謫身,謫身也可能是為了證悟另一種修行,而非為歷化形天劫。”

    梅振衣若有所思的追問︰“長庚星君已證真仙境界極致,人間功名本無所謂,謫身之後為何又會這般?”

    鐘離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謫身入世如同凡人處世,有前世仙家福報卻無前世仙家神識,若你也是這般重新生在俗世間,又能怎樣?人之行隨際遇而來,然後自知感悟。”

    “真仙極致境界,法眼通明緣覺無礙,為何還要親自謫身入輪回呢?”這麼多年難得鐘離權再一次開口講解仙訣,梅振衣的問題可真不少。

    “徒兒啊,你真覺得眾生觀中無所不有嗎?”鐘離權仍然是反問,帶著仙家妙語聲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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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回、道緣法相論適志,兩師徒對問人間
    俗話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梅振衣就是先後向明月與金喬覺求教眾生觀。彌補了苦海中見知的缺陷。修成陽神變換分身。但是眾生之中真的是無所不有嗎?錯了。可見的世界畢竟有限。可能有很多人很相似。可以觀法借鑒。一竅通而百竅通。但也有的人世間極為罕見。甚至從來就沒出現過。比如李白。

    文字是從鴻蒙中靈智開啟的文明傳承象徵。是凡人間的妙語聲聞。李白是一個符號。是將這方塊文字運用的最高峰。在此之前。無人有他的文采。屈原、相如皆不及也。

    而屬於這個符號的李白一世過去之後。時間會脫去多餘的累贅。只留下灑脫的神髓。後人便能捕捉到那種自己形容不出的情懷意境。比如那一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也許在庸俗的眼珠裏他什麼都沒留下。但你在追求輕靈的情懷意境時。便能找到那一絲投影。——鐘離權的仙家妙語聲聞。其大意如此。

    梅振衣連連點頭。沉吟著又問了一句︰“李白此世之行。非仙家所取。熱衷于廟堂之上展宰輔之才。他謫身時的修行願心。究竟是什麼

    鐘離權只答了四個字︰“適志而已。”

    簡簡單單四個字。含義卻很復雜。首先功名並非貶向也絕非是惡行。本身值得鼓勵。就看他做了些什麼。所謂世外高人可以對事無所謂。可以對人遺憾嘆息。但不必空口狂言譏忿嘲罵。否則並不是真正的眼界超然。而是酸溜溜的小肚雞腸、或幸災樂禍的小人樣、或莫名其妙的空自狂妄。

    想當年梅振衣未成仙之時。無論是鐘離權在菁蕪山莊門外見他手舞板磚的樣子。還是玉皇大天尊在萬家酒店聽他紋銀十兩賭江山。都只是一笑而已。

    長庚星君已經能夠看穿。但卻選擇了一種看不穿的方式。謫身再入輪回修證。雖然不知他最終要修證的是什麼。但是李白走過之後。你能說他白來這一場嗎?不因已修證地仙家心境所擾。再入輪回真真正正的走一遭。見證未經歷之感悟。這就是他的目的。很難說清楚。只能用四個字來概括——適志而已。

    梅振衣在雲端上沉思。師父剛才其實是教了他一種法訣。這種仙家法訣無法用文字來描述。傳授地內容是關於如何謫身再入輪回。照說梅振衣的修為已經到了。證真仙極致得通明法眼與無礙緣覺。自己就能夠堪悟。而他偏偏沒有勘悟。直到鐘離權開口點傳這才明瞭。

    了悟這一層境界。是修為更進之後。諸金仙、菩薩斬化身下界歷世修行的根基。屆時再親自謫身入輪回。倒不是說求證金仙之前必須謫身下界走一遭。但這一境界必須是要明瞭勘悟的。否則無法歷化形天劫成就金仙。

    梅振衣不說話了。鐘離權卻搖著扇子問道︰“徒兒啊。你已證真仙極致。為何直等到師父開口。才能勘悟此仙法?”

    梅振衣沉思中笑了笑答道︰“看我立足之地。塵緣未盡。猶在紅塵中打滾。故此未悟。”

    “知道就好!你的修為精進太快。因福緣廣大。根基雖紮實。但見知相比修為尚顯不足。今日已堪悟。是否有心也謫身入輪回走一遭?”這回輪到鐘離權追問徒弟了。

    梅振衣搖頭答了一句幾乎一樣地話︰“看我立足之地。猶在紅塵中打滾。故此不必。”

    鐘離權︰“你既明白這個道理。也能明白仙界的妙處。前一陣子你去無邊玄妙世界印證修為。短短時間怎麼就回來了。這番下界也是機緣。不然怎會悟謫身入輪回之道?”

    鐘離權揮扇子敲了梅振衣的腦門一記。每次見面都免不了這個習慣性地動作。喝道︰“以你此時的修為。在仙界中修行。遲早會了悟的。無非時日久遠而已。但留在紅塵中。只有遭遇謫仙這種特殊的機緣方可。孰難孰易還不清楚?今天算你走運。但你還是需要去仙界修行。不必總是羈留紅塵。”

    這一扇子敲的尤其之重。梅振衣揉了揉腦袋道︰“師父這是要趕我上天嗎?”

    鐘離權︰“是的。緣法未到不許下界!”

    梅振衣︰“什麼緣法?”

    鐘離權眼楮一瞪︰“跟我裝糊塗?眼前的緣法自然是胡春成仙。至於推演之外的事。為師也不知。”

    梅振衣躬身道︰“弟子明白了。畢竟塵緣未盡。容我安排一番。胡春成仙尚須幾年。眼下倒是行兒的師父李元中飛升在即。”

    梅應行今年十八歲了。個頭已經與他父親一般高。這些年一直跟隨李元中在白莽山修行。這一對師徒非常特別。李元中從來沒有傳授過梅應行任何口訣心法。只是指點梅應行如何去修煉自己所學。

    不論是梅氏家學。還是青漪三山各位高人地指點。再加上諸位妖王伯伯隨意傳授一些零碎。已經足夠讓梅應行去學了。他所需要的是一條修證之路。

    這一天。梅應行在白莽山潛龍淵上練習“書法”。李元中站在潭水邊靜靜的觀看。這一帖《洛神賦》梅應行寫了十年。如今已大有妙處。只見他凝神提氣腳踏水面。手中的筆就是李元中那一根沉重的金烏磐龍杖。水面上寫字。一筆一劃筆意不斷。字跡奇異的凝在水面不散。直到一整篇文章寫完。梅振衣的汗水揮發已在頭上形成蒸蒸白汽。他走回岸邊行了一禮。將金烏磐龍杖交還給李元中。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潛龍淵水面上的字跡才緩緩消失。

    梅振衣在雲端上默默的看著。暗中不住地點頭。李元中看似沒有直接傳授行兒法訣。但如此指點“書法”。其實就是梅氏絕技神宵天雷術中“神宵天雷踏罡步”的根基。

    行兒的修為如今已相當不錯。易筋洗髓接近圓滿。以三十六洞天次第來印證。相當於第二十二洞天“禦形”地境界。雖然他學的並非丹道。如果與梅振衣本人的修為精進來比較。梅應行自然遠不如父親。但對此不能強求。

    有些經歷與福緣是無法複制的。甚至是可遇不可求。包括梅振衣地道侶以及所有門下弟子。都沒有他那般精進。對兒子又能說什麼呢?順其自然吧。李元中與梅振衣。從來就沒逼迫梅應行修煉到什麼程度。只是依緣法點傳而已。

    休息片刻之後。李元中拄杖問道︰“行兒啊。你我在白莽山結緣。有多長時間

    “已有十年之久。”梅應行很恭敬的答道。

    李元中自言自語道︰“不,十年光陰對於仙家不久。但在人世間已經很長了。”

    “鐵拐師父。您難道要走了嗎?”梅應行十分敏感。簾就聽出李元中的弦外之音。很緊張地問道。

    李元中仰頭看天嘆道︰“天上有長生久視。天下卻無不散的筵席。我這十年。只是為你打下一世修行地根基。想當年孫思邈真人只用了一年時間。就為你父振衣打下一世修行根基。由此看來。我不如孫真人。你也不如你父親。”

    梅應行跪了下來。手牽著李元中的衣角道︰“原來師父真的是要走了。行兒捨不得。”

    李元中低下頭。伸手撫著梅應行地腦袋。凶惡的面容上現出慈祥之色︰“一晃十年。你也長大成人了。我知道你捨不得。就像你父當年也捨不得孫真人一樣。其實你應該恭喜為師才對。我修行了不止一世。此世才得世間法的盡頭。”

    梅應行出了笑容。一邊笑一邊鬆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磕頭道︰“恭喜鐵拐師父!”

    李元中看著他溫言道︰“臨別不必傷感。未嘗不會再見。還是說點別的吧。其實我是你父親梅真人請來的。你可知曉?”他終於說破了這個“秘密”。

    梅應行答道︰“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也猜到了。我何曾遇高人指點仙緣?就算您是無心之中與傳人結緣。也不會自作主張選擇青漪三山後人。除非是家父知情。”

    李元中的笑容甚是欣慰︰“好聰明的孩子。你真是長大了。其實就算沒有你父相托。我在蕪州遇見你們也會結緣的。阿斑那五個燒餅一片好心。而你小子想的更周到。那一大碗酸梅湯滋味真不錯。”(注︰詳見本書264回。)

    提及初次見面地往事。師徒二人都很感慨。李元中又問道︰“昨天梅真人把你叫回山。打算帶著親眷與一批弟子回昆侖仙境無名山莊。你為何要暫留蕪州不走?”

    梅應行︰“我已經長大了。蕪州是我家。父親要仙遊。我留在蕪州盡梅家少主之責。”

    李元中︰“你雖未走。實則也等於遠遊。以你的出身。想要什麼樣的法寶哪怕是神器也可得。為何這些年隨身法器只是一根紫藤枝呢?”

    梅應行抽出紫藤枝。這是謝妖王三百年多前留在碧山潭之物。後來被門中長輩賜給了櫻寧。又被梅應行從櫻寧手中騙了過來。從而留下一段緣法。櫻寧萬里迢迢從昆侖仙境找到了青漪三山。陪他度過了最美好的一段少年時光。

    這根紫藤枝對一般修行人來說也算不錯的法寶。但是青漪三山中比它更珍貴的法寶有梅應行卻一直用紫藤枝為隨身法器。

    他手持紫藤枝道︰“父親告訴我。煉器之道首重在化腐朽為神奇。煉器也是煉人。哪怕是一根草枝也有玄妙之處。謝妖伯已經傳授我如何繼續煉化這根紫藤枝。就算不能成為神器。也總能發揮其最大的妙用。

    李元中追問道︰“原來是為了印證煉器之道。還有什麼?

    梅應行的表情有點靦腆︰“其實也沒什麼別的原因。就是我喜歡。”

    “嗯。這才是大實話!”李元中很滿意的點了點頭。表情有些神秘地忽以無語觀音術道︰“如果你早把這根紫藤枝拋卻腦後。那麼有一件事為師就不會告訴你——其實櫻寧沒有回碧山潭。我送她回去了……此事是我自作主張。而你父得知後也沒說什麼。”

    梅應行既驚又喜。眼神發亮。從地上躥起來一把抱住李元中的胳臂呼道︰“鐵拐師父。您真是太好了!”

    李元中一側身。在他腦門上敲了一記暴栗。笑著呵斥道︰“大好男兒就不能穩當點?別這麼得意忘形!過了這些年。人家認不認你這個行兒弟弟、怎麼個認法。還兩說呢。……你是否清楚。你父梅真人並不喜歡櫻寧姑娘。”

    梅應行一縮脖子答道︰“我知道。”

    李元中問︰“為什麼?”“櫻寧姐姐很聰明很有心眼。她當年來找我自有目的。做的一些事很顯心機。而後來也是真的對我好。但她卻沒搞清楚我爹是什麼人?她的那些心機手段在我爹面前根本不夠看。偏偏還要耍。當然不討人喜歡。她攢動我做的那兩件事。本意想討巧。卻適得其反。”

    李元中摸了摸亂蓬蓬的鬍子︰“很好。你已經能看得很清楚。年紀不大活的倒明白。既然你父不喜歡櫻寧姑娘。你怎麼辦?”

    梅應行眨了眨眼珠。小聲說道︰“我又不是我爹!”

    李元中拄杖抬頭望著雲端。哈哈連聲而笑。笑完了低頭沖行兒道︰“既然是你師父。臨別前總得留點寶貝。我可沒有你父那麼闊綽。只有一枚九轉紫金丹賜給你。以後一定會有用處的。”

    這枚九轉紫金丹是梅振衣送給李元中地。李元中自己卻沒服用。又傳給了弟子梅應行。梅應行趕緊後退兩步。端端正正以師禮下拜道︰“我知道這是家父曾煉制的靈丹。人間珍貴難尋。師父留給行兒已經太多了。我怎可再受此物?”

    李元中語氣一沉︰“讓你收下就收下。這是師命!”

    既是師命。梅應行只得先叩謝後收下。李元中的眼神中有光芒閃爍。緩緩說道︰“行兒啊。你一出生便有仙緣。但一世修行是否能成並非註定。他人無法勉強之事。世間種種機緣難得、劫數難料。為師且去。有緣再見。你要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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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9 00:32:24 |只看該作者
304回、人間辭別鐵拐李,仙班多添何賢姑
    隨著話音,李元中的身形緩緩飛起,向著高空而去。剛才一席話已沖淡了離別的傷感,但此刻梅應行又忍不住流下淚來,跪在潛龍淵邊朝天而拜。

    梅應行以為師父已經飛升成仙了,其實還沒有,歷天刑雷劫不是這般景象。李元中來到雲端之上,凡人已不可見其身形,梅振衣迎上前來拱手道︰“多謝元中兄指教小兒多年,恭喜元中兄修至世間法盡頭!”

    李元中還禮道︰“梅真人不必謝,在蕪州十年我亦獲益良多。飛升在即,面對天刑也無把握,談恭喜尚早。”

    梅振衣笑道︰“天刑無私無仁亦無偏,修行至此總要面對,我特來為元中兄護法,請去留陵山中。……這一件法寶分水屏有妙用能護爐鼎,對歷天刑或許有助,但它不是神器不能帶入無邊玄妙世界,若未損毀,用完之後你將它扔下便是。”

    歷天刑雷劫別人幫不上忙,所謂護法另有含義,萬一出了什麼意外他人也好及時處置後事,比如梅振衣飛升時,知焰、梅毅、提溜轉就守護在一旁。飛升時避凡人耳目,梅振衣將李元中請到了留陵山中,眼看著他穿越天刑而去,這才收起空中的飄落的分水屏回山。

    李元中飛升成仙,梅振衣在人間護法,而他的去向也清楚,東華帝君早就等在碧桑洞仙府接引。

    梅振衣回山之後,帶領道侶知焰,谷兒、穗兒、玉真等親眷。還有梅毅、提溜轉兩位長老,以及龍騰、魚躍、雙全、秋水、胡春等幾名大弟子與他們門下的一批晚輩。離開人世間去了昆侖仙境,此去就是隱逸之意。

    劉海留在蕪州為正一門掌門。梅大東為大總管,其子梅升負責山外梅家事務,元充為齊雲觀主,應願鎮守五湖山莊,阿斑為九連山巡山護法。諸般事務都安排妥當不必多言。

    穿越瑤池結界,路過眾散修道場,入蠻荒來到空桑山谷,遠遠望見那十座儷玉玲瓏高塔。山莊外百里幽谷如今的景象又有不同,韋曇與花神波若羅摩在此,還有留守地立嵐與曲振聲。這些年帶領一批晚輩弟子和小妖精鑿建福地,四野皆是奇花異草,湖邊的蟠桃樹已蔚然成林。

    曲振聲等人見到梅振衣率眾弟子回來。當然都很高興,這里沒有凡塵俗務打擾。是飛升之前地最佳清修福地。梅振衣吩咐胡春等人潛心修行,眾弟子各司其職。而他仍然留下一個現象分身,本人又去了無邊玄妙方廣世界。

    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再度化轉開闢一片天地。梅振衣繼續上次未完的試煉,仍然在試驗自己所煉三件神器地合擊妙用,而且還完成了最後一步煉器功夫,煉入神識靈引,使之與自己的靈台感應一體。

    給特殊地法器下神識靈引。法力深厚地修行人也可辦到。比如左游仙曾在指妖針上留下神識靈引。三百里之內能感應到它地位置。可以追蹤。而最高明地神識靈引。就是玉皇大天尊煉入照妖鏡上地那種。若無人御器。他隨時可以將法寶收回到自己靈台化轉開闢地世界;有人御器時收不回來。但神識能感應到法寶發出地一切妙用。

    神識靈引是可以洗去地。比如左游仙下在指妖針上地靈引。被明月仙童順手就給抹掉了。而大天尊下在指妖針上地靈引讓梅振衣十分頭疼。用引雷陣匯聚天雷劈擊了好幾年。最終大天尊自己從神識中抹去了。其實他抹不抹去都無所謂。因為照妖鏡後來損毀了。法器損毀之後靈引也自然消失。

    梅振衣此番煉器。就是借鑒大天尊在照妖鏡上動地手腳。煉制這樣地神識靈引必須有兩個前提條件。第一要求法寶必須是真正地神器。第二必須在自己開闢地靈台化轉世界中。修為不到地話。煉器之道再高明也不行。

    這最後一步煉化神器地功夫很艱難。也是人間無法施展地大神通。一不小心就有損毀法寶地可能。若非煉器之道十分高妙、對所煉神器瞭如指掌。是不敢輕易試的。而梅振衣沒問題。如此煉制神識靈引。除了上述的好處之外。而且本人在御器之時妙用更增。能發揮出最大地極限威力。

    梅振衣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給三件神器煉制神識靈引。按人間歲月用了好幾年。然後又在仙界休養耗損地神氣。真切地感覺到仙界與人間地不同。在此化轉的時空中。神氣恢復極快幾乎生生不息。人間地福地洞天再好也是比不上地。這一入坐又是好幾年。

    梅振衣在無邊玄妙世界方廣世界中修煉的這段時間。無名山莊中有人飛升成仙。第一個竟然是提溜轉。

    提溜轉這個陰神小鬼修行之初不論根基、資質、心性都不是很好,想指引它修行成仙可太難了,鐘離權與梅振衣下過一番心血,對提溜轉幫助最大的明月,明月仙童與提溜轉一起玩的時候,無形中給提溜轉打下了很好修行根基。

    提溜轉飛升之後暈頭轉向,連自己都找不著了,知焰仙子將她接引到天庭,也是梅振衣初次飛升所到碧桑洞仙府外圍道場。提溜轉還惦記這青漪三山,知焰仙子卻命她留在此地清修,以待將來不速之事。

    知焰尋了一處山谷,簡單建立一處修行福地,專門接引飛升弟子。第二個飛升的是門下大弟子劉海,知焰也命他留在天庭清修,不要著急回去。

    劉海飛升之前,已將正一門掌門之位傳給應願,並且向玉環、金蟾交代,自己要過幾年才能回來,讓她們在山中好生修行。應願繼任正一門掌門。並且立劉海的親傳弟子藍采和為掌門大弟子。

    這位藍采和可不是一般的修行人,他生于離蕪州不遠地江寧。大唐開元元年(713年)年僅二十歲就考中進士登科,累官至左闕諫議大夫。因直言諫天子莫過寵外戚,開罪了權臣楊國忠。藍采和見自己的諫議無用,又遭佞臣排擠,四十歲那年借口出家為道辭官歸隱,去終南山尋訪仙緣。

    藍采和在終南山中遇見一位高簪道人自稱鐘離權。傳他一卷法訣,見他有修行資質,指點他去蕪州青漪三山繼續修行。藍采和來到齊雲觀,劉海听說是祖師爺鐘離權指點而來,自不敢怠慢,收為門下弟子親自傳授三十六洞天法訣。

    藍采和入門時已經四十歲了。但此人飽經滄桑,心性與悟性都很出色,在山中修行十年。于劉海飛升前已修證大成真人,立為掌門大弟子地很合適。門中主事之人不僅要求修為高。還要見過各種世面有眼界,更兼各方面才華出眾。

    劉海飛升後。鐘離權來到了天庭與知焰等人見面。鐘離權一到,梅振衣也離開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靈台化轉的天地。前來與師父匯合,就等著胡春飛升了。眾人見面,談及這段時間地修行感悟,梅振衣又把拜神鞭交給了提溜轉,讓她好好習練。

    給這小鬼找一件趁手的神器可不容易,而拜神鞭偏偏最適合不過,凡事未雨綢繆,為將來可能遭遇的一切險阻做準備。梅振衣身邊的這些仙家,如劉海、提溜轉雖然飛升不久,但是與一般的閑散仙人不太一樣,真要動手鬥法個個都不弱。

    提溜轉樂地夠嗆,拜神鞭可是梅振衣多年來的隨身法寶,見器如見人,現在交到她手中,雖只是暫時一用,也可見自己地位之重要!高高興興拿著拜神鞭習練妙用去了,梅振衣命劉海祭出落寶金錢與提溜轉試法。

    劉海與提溜轉試法相鬥動靜不小,肯定驚動碧桑洞仙府了,天庭中很少見這種事情。

    知焰皺了皺眉頭對鐘離權道︰“天庭道場廣袤,散仙飛升至此清修、雲游,大天尊與眾金仙善留緣法自不會驅逐為難,但若像劉海與提溜轉此時這般滋擾,定當不受歡迎。看來還是有本門的中樞洞府比較方便,師父您老人家何時開闢金仙洞府啊?”

    鐘離權沉吟著答道︰“雖有此修為,但見知不足,不必急于施展靈台化轉之功,開闢永駐仙府。其實我還沒想好,連地方都沒選定。”

    梅振衣問道︰“難道師父也在考慮萬壽山嗎?弟子聽說那裡並無其他金仙延伸開闢,規模氣象畢竟有限。”

    鐘離權︰“現在有了,你於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修煉時,真陽金仙去了萬壽山,施展靈台化轉之功延伸開闢浮生谷仙府,接引九天玄女宮弟子往仙界駐足。”

    知焰點了點頭道︰“如此也不算意外,當年清風、明月兩位仙童也是萬壽山一派的祖師,世間弟子不清楚,仙家弟子都是明白的。”

    他們駐足說話的地方是一片清幽山谷,放眼四周有起伏無盡地山巒原野,除了劉海與提溜轉試法相鬥的擾動,沒有一絲污濁雜亂的氣息。

    此處是東華帝君碧桑洞仙府地外圍道場,東華帝君靈台化轉三千六百裡碧桑洞,與天庭仙界相融合,又延伸出的方圓萬里外圍仙界,名義上是大天尊與東華帝君共管之地。碧桑洞仙府在天庭中是層疊式地,遠望雲端之上還有群山,那裡只屬東華帝君,不得邀請或允許,外人不得擅入。

    正在說話間,遠處雲端之上光影晃動,就似打開了一扇奇異的門戶,飛出兩位仙人。一位跛足拄杖地大漢與一名秀媚無暇的女子,正是李元中與碧桑洞弟子箬雪。

    梅振衣趕緊上前見禮,李元中笑道︰“我知梅真人將行何事,特來助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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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回、天庭仙界東海邊,萬傾波濤水連天
    箬雪仙子道︰“梅真人,我奉東華帝君之命,來問你幾句話,是關於胡春的。”

    一聽是東華帝君要問話,梅振衣長揖施禮,如同面對尊長︰“帝君有何話,仙子請講。”

    箬雪︰“胡春可知龍隱姑之事?”

    梅振衣︰“尚不知。”

    箬雪︰“胡春可知劈山之難,渡海之險?”

    梅振衣︰“莫說是他,連我也不清楚。”

    箬雪︰“帝君有言,胡春若知情,可能去渡海劈山也可能不去,但你謀劃多年,今日又聚眾在此,為形勢所逼,胡春不得不去,是否有違他的本願?”

    這話問的有意思,胡春本不知道這麼多內情,好不容易修成仙道,萬一在渡東海的路上又被斬滅墮入輪回,非通常仙家行事之道,他可能不會去。但如今的場面已經不再是胡春一個人能決定的事,不論是因為師命還是受這麼多人的裹挾,胡春都不得不去了。

    無論如何一定要去,是梅振衣本人的行事風格,卻不一定是胡春所取。

    梅振衣笑了︰“行事也是緣法,誰也難獨善其身,除非化入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不再與他人打交道。……但帝君的提醒也有道理,我會換一種方式好好問問胡春的,多謝仙子指點。

    箬雪眨了眨眼楮︰“不必謝,是帝君交代的話,讓我來問胡春。

    梅振衣想了想︰“待到胡春飛升。那就麻煩您來問他。

    提溜轉與胡春還在那里演法相鬥,落寶金錢滿天飛旋,外圓內方地光圈四散,帶著奇異的吸力與化轉之功,專門移轉各種法力與克制各種神器的妙用。拜神鞭銀光舒卷時聚時散。不時還有一道道飛絲狀的霹靂劈來,卻看不見提溜轉的身形。

    遠處突然有一人喝道︰“二位仙家快住手,不得在天庭如此滋擾!”尋聲望去只見遠處來了數十位各持法器地仙人。雲霄洞仙府弟子埃、碧桑洞仙府弟子岩中、瑤池聖境弟子楊天感等人也在其中,領頭的是天庭巡海大神靈珠子

    靈珠子率眾而來,此時的法身顯像與在人間相見大不一樣,腳踏風火輪。雙手持火尖槍,另外還有六只手臂分別持飛金磚、神火罩、混天綾、乾坤圈、陰陽雙劍。

    前文說過,天庭眾仙人在各金仙洞府外圍散居。玉皇大天尊招集眾金仙商議,各大金仙洞府分別派弟子約束天庭眾仙行止。組成一支天庭巡行護法隊,也就是老百姓傳說地“天兵天將”。天庭巡行護法隊的首領是靈珠子。被稱為“天庭巡海大神”。

    劉海與提溜轉在碧桑洞仙家靜地鬥法,東華帝君沒管。靈珠子卻帶人趕來了。

    鐘離權趕緊喝止了劉海與提溜轉,笑著上前拱手道︰“原來是諸位天庭護法神將。兩位晚輩弟子在此試法,不曾想驚動了諸位仙友,實在抱歉!”

    在鐘離權面前靈珠子也不敢托大,收起火尖槍還禮道︰“停手就好,我此來另有任務,大天尊早年有言,胡春可去龍首山救愛侶脫身,梅振衣與知焰仙子可相助,而你們聚集了這麼多人,難道都想渡海?

    知焰上前道︰“我與振衣率眾門人助胡春無可厚非,若沿途無人設阻,我等不會出手,只讓胡春去劈山救人。”

    靈珠子提醒道︰“龍首山由山神張伯時鎮守,胡春若想救人,需獨自面對張伯時。”

    知焰︰“這我清楚,但其它人是否會在路上為難呢?”

    靈珠子想了想︰“去龍首山須渡百里東海之地,那是敖廣的地盤,守護道場本職所在,他若出手阻止也無話可說,況且敖廣也與此事有關。”

    鐘離權截住話頭道︰“若敖廣與此事有關,我們又怎會無關?此番前去只為胡春開道,一直送他到龍首山下。

    靈珠子看了看面前這些人,皺眉道︰“鐘離先生,天庭豈是亂來的地方?大天尊處置龍隱仙姑並未徇私,無關地究竟要去多少人?”

    鐘離權看了身後一眼︰“我,梅振衣、知焰、劉海、提溜轉、李元中,還有未到的張果與胡春,一共八人。”

    靈珠子有些疑問︰“李元中與此事何關?”

    李元中拄著拐杖上前施禮道︰“我是振衣之子行兒的師父,此世修行多受梅真人指點,否則難歷苦海再成仙道,也算是青漪三山一脈地修士,理當相助。”

    靈珠子抬頭望了一眼雲端上的碧桑洞仙府,又點了點頭道︰“那好,就你們八人。”

    “那我們呢!還沒遲到吧?”遠處忽有一人放聲大叫,神念震動百里。

    何人在天庭大呼小叫殊無禮數,靈珠子眼中寒光一閃轉身正要呵斥,旋即又拱手行禮道︰“晚輩拜見青牛金仙,不知您與龍隱姑之事又有什麼關係?”來的是兩個人,徐妖王扯著青牛金仙的衣襟飛來,一邊飛一邊大呼。而靈珠子並未理會徐妖王,上前給青牛行禮。

    青牛來到近前站定腳步,整了整衣襟道︰“我非為龍隱姑之事來,與我也沒什麼關係,徐妖王拉我來此地,說是為了迎接人間故友謝妖王飛升,卻碰見了你們。”

    青牛說話時掃了徐妖王一眼,語氣中頗有不滿。徐妖王眯著眼楮笑道︰“反正在一個地方,謝妖王一會就來,卻見了梅真人率眾救龍隱姑之事。……青牛,你面子大。就帶著我們也去東海吧。”

    青牛一瞪牛眼,呵斥道︰“仙家有仙家地行止,天庭有天庭地規矩,我面子再大能大得過大天尊?大天尊還不是一樣責罰了自己地女兒?胡春去救自有道理,但無關之人不可擾亂!”

    徐妖王︰“去看看總可以吧?

    靈珠子喝道︰“你這妖仙!唯恐天庭不亂嗎?”

    徐妖王一展玉骨扇︰“有你天庭巡海大神在,能出什麼亂子?”

    靈珠子怔了怔︰“你手中持的,可是大天尊地信物?”

    徐妖王也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一合扇子在手中拍的啪啪響︰“真不愧為巡海大神,算你識貨!”

    靈珠子︰“那好,你等可以去東海邊旁觀。但不得插花傷著。”天庭護法神隊中楊天感冷冷的說了一句,而徐妖王就裝作沒聽見。

    就在此時。遠處雲氣盤旋隱約有大法力波動,這不是誰在鬥法。而是有仙家歷天刑飛升,很多人都以為是胡春來了。徐妖王卻扯著嗓門大喊道︰“謝妖王,我們在這邊!”

    這一嗓子讓諸位仙家直皺眉。眾人在天庭中輕聲言語帶著仙家妙語聲聞,只有這位大呼小聲。遠處傳來謝妖王的聲音︰“老徐。你說在天庭等我,怎麼地方差了八百里?”

    隨著聲音遠處來了五個人,小小一位妖仙飛升排場倒不小,有寒山、易水兩位仙家在天庭接引,人間還有張妖王、肖妖王兩位仙家護法,等他飛升之後,那兩位妖王也順勢跟上來了,前呼後擁也趕來此地。

    寒山、易水與紫藤修士謝妖王立全,當年並稱碧山潭三祖,謝妖王飛升時有那兩位仙人接引並不意外,而且他們地修行駐足之地也在碧桑洞外圍道場。這五位被徐妖王一嗓子都給叫過來了,靈珠子也沒想到“正主”胡春尚未飛升,卻來了這麼多“閑人”。

    來了的人自然都不肯走,天庭巡海大神當即決定,這些人分為兩伙,一隊由梅振衣率領,其中包括金仙鐘離權,護送胡春渡東海。另外一隊就讓徐妖王去領頭吧,其中包括金仙青牛,只去東海邊觀望不得插手,他也帶著天庭護法神隊去東海邊監督。

    胡春歷天刑飛升至無邊玄妙方廣世界,神識中忽有仙家神念接引,鴻蒙晃動靈台清明,由唯心而證我,出現在一片山谷中,為他護法的張果隨即也跟了過來。空蕩蕩的山谷中只有一名仙子,身著紫綬仙衣,明眸皓腕肌膚如雪,胡春上前施禮︰“在下正一門弟子胡春,初次飛升來到天庭,尚不解此地玄妙,請問仙友是何人?”

    “我是在此等你地人,法號箬雪,想告訴你一件事。”

    仙家妙語聲聞講述了復雜的往事︰龍隱仙姑當年違反天庭之規,受罰下界在龍感湖禁足百年,卻與胡春結緣。百年之期未滿,遭遇黑龍做亂擄走胡春,龍隱姑為救胡春而破戒離開龍感湖,事後被大天尊追罰,鎮于天庭龍首山中五百年。大天尊曾留下話︰“胡春欲為龍隱之侶,五百年內親到天庭劈山救人。”

    箬雪卻沒有告訴胡春其它的事情,比如梅振衣率隊相助,徐妖王領眾起哄。胡春一瞬間有些蒙了,他滿心歡喜地飛升成仙,以為龍隱姑能在仙界等他到來,不料連師父都沒看見,只有這一位莫名出現的箬雪仙人。

    胡春急轉身抓住了張果地衣袖︰“張老,她說的都是真地嗎?”

    張果沒有答話,無聲的點了點頭。胡春松開手茫然看向雲端,一剎那間前塵往事全部想明白了,龍隱姑為何會捨他而去,這些年竟毫無消息?箬雪看著胡春一言未發,過了半天,胡春就像突然醒悟過來,低頭時淚水已掛滿臉頰,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箬雪仙子面前︰“您既然告訴我這些,請難得見仙人流淚,而剛剛飛升成仙隨即就淚流滿面,自有天庭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箬雪微微動容道︰“你問龍首山何在,意欲何為?”仙家妙語聲聞中告訴他。龍首山有山神張伯時鎮守,就是當年被龍隱姑打傷之人,還要穿越百里東海之地,那裡是敖廣地地盤。

    胡春想也沒想就答道︰“當然是劈山救愛侶脫困,我若不去。枉為此世修行,仙家無為亦無不為,就算殞身再入輪回亦無所惜。”

    箬雪又問道︰“也許龍隱仙姑並不願意你這樣做。你既已成仙天長地久,再等四百多年又何妨?”

    胡春斷然道︰“我若不去,怎稱仙侶?就算再過四百多年龍隱仙姑脫困,我何顏與她相見?”

    箬雪輕輕嘆了一口氣。不知有何感觸,竟伸出素手拭去胡春臉上地淚水道︰“那你就去吧。”仙家妙語聲聞把其餘地一切都告訴了胡春。

    胡春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聽一人大呼小叫道︰“好樣的。我支持你,這就出發吧!”只見徐妖王搖著玉骨扇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緊接著周圍有近百位仙人現身。

    胡春嚇了一跳,本以為這裡空空蕩蕩。沒想到周圍“埋伏”了這麼多神仙,他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師父梅振衣說:不必著急。我且下界為你借一柄劈山的斧頭,這裡有靈丹一枚。剛剛飛升,就在此服丹調元,養精蓄銳之後再去東海。”

    靈珠子也走過來拍了拍胡春地肩膀,以無聲妙語悄然道︰“其實我也很想幫你,但是別人去劈山救人沒用,也沒有道理,她是因你而犯戒受罰。龍隱仙姑的愛侶是你,大天尊只是想看你配不配!”

    梅振衣沒有多話,已穿越無邊玄妙方廣世界回人間去了,飛天而行眼看接近敬亭山,正要開口招呼青帝,陡然間一道銀光從山中飛射而來。他趕緊施法接住,手中出現了一柄銀色的戰斧,正是天國聖物秩序之刃。

    青帝做事倒也乾脆,料到梅振衣會來,提前已經把秩序之刃借到手,一言不發扔給了梅振衣。梅振衣在雲端之上喝了一聲︰“謝了!”轉身飛走並未停留,直接去了青城山去借青蓮寶燈。溜轉、劉海、胡春八位仙人駐足遠望。

    在他們左邊,徐妖王、青牛、箬雪、寒山、易水、張妖王、肖妖王、謝妖王也在看著東海波濤,他們地右邊,靈珠子領著數十位天庭巡海神將一言不發。仙界東海,是天庭的邊界之一,由東海龍王敖廣在此開闢道場,接引水族成仙者飛升。乍看上去與人間大海類似,但以仙家神識感應,這海的玄妙完全不同。

    此海有限而無邊,若不懂穿行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之法,永遠都走不到海地盡頭。海面下是深遠的世界,也是一個奇異的仙家結界洞天,一樣具備“水”地特性,仙人至此,無法施展縮地之術,只能如凡間一樣渡海而過。

    遠遠望去,離岸邊百里有一座龍首山,山勢如削高約三百丈,山腳下有一處淺灘出海面,山頂上隱約可見虹光環繞。此山是一座洞府,但此時已成封閉的結界,龍隱仙姑就被困在山中。

    鐘離權搖著扇子道︰“都看清楚了嗎,聽我號令出發,一路結陣而行,渡海時需各展神通,胡春不要出手。”

    眾人點頭,都站在鐘離權身後結成了一個扇形地陣勢,將胡春圍在最中央。那邊青牛金仙沖徐妖王悄然耳語了幾句,徐妖王突然開口叫道︰“慢著,我差點忘了一件事。”

    他又鬧什麼妖蛾子?眾人都不解的看了過去,梅振衣問道︰“徐兄還有何事?”

    徐妖王搖著玉骨扇走了過來,一指梅振衣,以責問地語氣道︰“你這師父當的可太不講究了,徒弟都成仙了,竟然一件法寶都沒賜過。可憐胡春這孩子去救老婆,手裡地家伙還是借來的,這像話嗎?”

    這一番怪話差點沒把梅振衣給噎住,他一直沒有賜胡春法寶自然有其用意,但徐妖王如此責問也有道理。還沒等他解釋,徐妖王大大咧咧地沖胡春一招手︰“痴情的小子,你過來!”

    鐘離權以目光示意,胡春走了過來施禮道︰“前輩,師父傳我仙訣渡我飛升,已是人間莫大緣法,怎能以法寶之事責問?若如此貪求,莫說成仙,連凡夫俗子都不如

    徐妖王點了點頭︰“說的倒也是,但修行人的規矩不可廢,我今天就厚一回臉皮,替你師父彌補此憾,賜你一件神器,來來來,把玉骨扇拿去。”

    他莫明其妙來了這一出,胡春有些不知所措,徐妖王又說道︰“這本就是大天尊之物,也是你師父送我的神器。你拿著玉骨扇去救大天尊的女兒,不就是信物嗎?我把梅真人的神器賜給他的徒弟,也是順理成章之事,你還不明白

    梅振衣笑著瞪了徐妖王一眼,對胡春道︰“徒兒啊,還不快謝謝!”

    胡春下拜稱謝,接過了玉骨扇,徐妖王悄然發來一道神念︰“胡春啊,萬一你救不出媳婦,這玉骨扇展開另有玄妙天地,好自為之吧,就看你如何做,而徐妖王卻沒多解釋,等胡春抬頭時,他已經走回青牛金仙的身邊。

    這時靈珠子走了過來,朝梅振衣抱拳道︰“祝仙友此去一路順風,守護天庭清靜職責所在,我不會再讓無關仙家此時入東海插手。”同時又以無語觀音術悄然道︰“楊戩也與此事有關,聽說他不見了,說不定會在東海中現身攔路,這我管不了,大天尊也不好說什麼。連我都不是楊戩的對手,你們要小心。”

傳說中的八仙,傳說總有演繹變化,比如劉海也曾是八仙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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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回、迎濤聲八仙過海,定風波各顯神通
    梅振衣不動聲色的抱拳還禮。走回海邊悄然將靈珠子的話告訴了師父鐘離權。他已煉成三件神器合擊。鬥法的威力不亞於通常金仙。還特意借來青蓮寶燈。就是防著這種意外的。

    鐘離權大踏步走向海邊。眾人緊隨其後。這位金仙解下了腰間的酒葫蘆。如長鯨吸水般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將酒葫蘆拋向海中。葫蘆迎風化為丈余長飄浮於海面。鐘離權縱身而起落在葫蘆上。搖著扇子穩穩的坐下。

    東海起風了。隨風有巨大的浪頭涌起。每一個浪頭都有數丈之高。然而鐘離權的身形似有千鈞之力。他坐在那里。葫蘆周圍十丈方圓水波不興。巨浪到了近前都奇異的低頭消散於無形。

    鐘離權以葫蘆為船在前方引路。提溜轉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順手拋向海面。迎風化為了兩丈長的一條船。能在天庭東海變化玄奇之物無疑是神器。提溜轉怎麼還私藏了這麼一件法寶?說來話長。此物的材料是桃核。還不是一般的桃核。是產于天庭瑤池聖境最上品桃情丹的桃核。

    梅振衣初次飛升天庭時去了碧桑洞。大天尊與東華帝君打賭輸了兩枚上品桃情丹。東華帝君賜給了梅振衣一枚。那枚桃情丹的果肉被分食。桃仁被立嵐拿去種植。桃核則被提溜轉拿去煉器。材料在人間罕見。仙家煉藥之道最重要的卻不在材料。而在于煉器的功夫。提溜轉的煉器之道當然是和梅振衣學的。她的有形之身從拜神鞭中化出。煉器與煉形一體。感受的最為直接。但是提溜轉還有一位更高明的煉器“師父”。就是明月仙童。

    明月仙童在蕪州時。常與提溜轉一起玩耍。也經常在青漪江中泛舟。明月仙童手段高超。往往以一片落葉或風中吹來的一片花瓣隨手化為小舟。在江中任憑風雨飄搖。提溜轉多多少少也學到了幾分火候。

    這麼多年來。這小鬼第一次煉器也是唯一一次煉器。就用桃情丹的桃核煉成了一艘核舟。明月玩耍時的手段沒有半點殺氣。提溜轉所學的這種煉器手法雖煉成了神器。卻不是鬥法之寶。因此平常用處也不大。難得拿出來顯。此刻卻派上了用處。

    以在場各人的修為。當然都有手段渡海而過。但是登上這艘核舟更加便利。提溜轉首先飄到了船頭。胡春登舟站在了最中央。梅振衣等四人將他圍在中間。知焰衣袂迎風飄舞。站在了船尾壓陣。

    這艘核舟無帆無槳無舵。跟在鐘離權的葫蘆後面。向著東海深處行駛而去。八仙一入海。海面上起了奇異的變化。四周的浪涌還是那麼高。聲音卻越來越大。遠處無數巨大的漩渦出現。帶著此起彼伏的轟鳴震動。一道道浪涌四處亂竄。在海中撞擊到一起。竟有金鐵交鳴之威。如奔雷滾滾而來。

    海邊觀望的肖妖王精通音律。能聽出這海浪聲的玄機。它帶著震撼靈台之威。能將人的神識沖擊的渙散恍惚。主要是沖著鐘離權來的。鐘離權看似行舟開道。但天庭東海是一片靈台化轉而成的洞天結界。他施展的是靈台化轉之功。就像清風當年與加百列相鬥手揮命運之匙分開一片空間。向著龍首山方向前行。只是看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而已。

    滾雷般的海浪聲涌來。葫蘆與核舟下的海面發出尖銳的轟鳴之聲。似乎要將這一片空間撕裂。鐘離權未動。第一個出手的是知焰仙子。紅裙綠絲絛飄揚。她離開小舟冉冉升到了空中。在三丈高處穩住身形祭出了空桑弦。

    七弦撥響。是一曲碧海潮音。宛如另一片大海發出的波濤之聲。帶著起伏的衝擊之力。以音波破音波。再看遠處的海面宛如投下了無數深水炸彈。發出密密麻麻的一連串爆炸聲。無數巨大的水花憑空炸裂。四面升起了白色的水霧。

    這水霧中不知隱藏了什麼。龍首山在眼界裡消失了。四面似乎也失去了空間和方向。水霧涌來就要在葫蘆與核舟上方合攏。欲將他們封閉在這個彌漫的世界里。

    知焰的空桑弦離手。猶在空中發出碧海潮音。與東海濤聲應和。湮滅沖擊靈台之威。雙手祭出了紫電、青霜劍。青霜劍朝天一引。四面迷霧匯聚成如墨黑雲翻卷。青霜劍揮舞劈擊。伴隨著七弦琴聲。道道霹靂四散。迷霧又化作雨絲落入東海。

    八仙在海中前進十里。只有知焰一人出手。真正的大場面還在後面。

    澎湃如潮的琴聲與轟鳴的海濤聲中。浪花炸裂化為白霧涌來。白霧被引聚為烏雲。烏雲中電光四散又化為雨絲飄落。此時海面上的風越來越大。夾雜無數細碎而銳利的盤旋。卷起了水絲。一片片極為細小的針芒飄向空中飛襲知焰。

    這時知焰的琴聲陡然發亮。不僅是響“亮”而是真的出現了光芒。周圍出現了一片顫動起伏的銀光。隨著琴聲化為絲絲霹靂。這霹靂聲並不震耳。卻此起彼伏連綿不絕。再看提溜轉的身形已經從船頭消失。她與拜神鞭合為一體。緊隨著知焰的琴聲蕩漾而開。一片銀光掃滅海面周圍襲來的迷霧針芒。

    提溜轉並沒有獨自出手。而是為知焰護法。讓她可以放手抵擋東海奇異的變化。她一出手。伴隨琴聲的銀光中有陣陣陰風。絲絲霹靂中還有飛面又飛出。顯然在與水面下的東海眾水族相鬥。這番鬥法很奇異。外人看不見提溜轉看不見提溜轉本人的身形。也看不見她的對手在何處。空中只有一支時聚時散、如虹如霧的拜神鞭。形容不出的詭異。

    提溜轉出手。東海上的形勢又變了。有無數听不見的破空之聲傳出。水面上到處都是細碎的震顫起伏。看上去附近這一片海面似乎成了動蕩的碧色沙礫丘。帶著無形的隔空之力。銳利的鋒芒從四面八方射來。只攻擊空中的空桑弦。企圖打斷知焰的琴聲。

    張果大喝一聲。腰間的蝙蝠葫蘆飛上了天空。化為了一只巨大的白蝙蝠。扇著翅膀向四面發出無聲的音顫。同樣帶著銳利的破空之力。對周圍展開了反擊。他與提溜轉都是與知焰結陣。以知焰為核心一守一攻。張果的蝙蝠葫蘆煉化了多年。早已得心應手。是最適合大範圍攻擊的法寶。能對付那些潛伏在水中的蝦兵蟹將。

    張果一出手。潛伏在暗中的對手就擋不住了。東海雖大。但八仙並非要掀翻整個東海。只是開一條前行的路而已。在碧海潮音中乘風破浪。前行已有三十里。

    海中攔路的對手們終于現身直接鬥法。只見迎面掀起一座巨大的浪涌。如連綿的山,然而到了鐘離權身前不遠。海浪如何翻涌都無法接近。仿佛這是另一片移轉的空間。浪牆中尖銳的哨音連連。啪啪,忽然炸開很多朵浪花。

    這些浪花炸開在空中卻不飛散。化成了各種奇異的形狀。如刀、如鉗、如梭、如鏟、如錘。皆晶瑩剔透宛如可以流動變化的水晶。向著鐘離權飛了過來。鐘離權坐在葫蘆上。雙眼微閉連看都沒看一眼。仿佛已經入定。手里還是不緊不慢的搖著仙風扇。

    這時一片金光掃過。鐘離權身前出現無數的金點。就像一群金蜂在飛舞。旋即金點變大。是旋轉的金錢模樣。此時劉海已經登上了船頭。祭出了落寶金錢。此神器的妙用很特別。專門破各種法寶的攻擊。圓形光暈旋轉可以移轉對方法力的攻擊方向。中間方形的孔帶著奇異的吸力。竟然可以吸奪對方的法器。

    使用此法寶硬奪法器很難。但可以同時湮滅雙方的攻擊。一枚枚金光飛舞。與空中那些海浪凝結成的兵器碰撞。同時碎滅。就像水晶與金粉不斷飛散的一堵煙花幕牆。

    對面應是東海龍王敖廣的手下。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已經攔在路上直接動手了。劉海祭出落寶金錢之後。雙方斗了個旗鼓相當。葫蘆核舟船卻停了下來。這一番鬥法不長時間。眼見無法前進。李元中發出一聲霹靂般的大喝。躍上天空站在了白蝙蝠的背上。手中的金烏磐龍杖扔了出去。

    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響。李元中的拐杖化為了一條數十丈長的飛龍。咆哮著向前面的浪涌沖了過去。垂尾掃水擊起無數水箭。轟然一聲將浪涌沖開了一個缺口。鐘離權一揮扇。葫蘆帶著核舟從這個缺口中沖了過去。前方飛龍怒吼開道。已行至五十里。正是百里路途的中央。

    李元中化拐杖為飛龍。沖散面前攔路的浪涌。多少有點班門弄斧的感覺。別忘了這里是天庭東海。敖廣號稱東海龍王。只聽大海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吼。四面的波濤突然間凝固了。就像巨大的、堆砌在一起的、一眼看不到邊際的綠色水晶。

     嚓一聲脆響。海面突然“碎”了。海浪就像無數大塊的水晶飛起。海中飛出了一條巨大的百丈金龍。核舟中的梅振衣眼芒一閃。這條金龍的形像他有些熟悉。正如自己手中三神器合擊幻化出的金龍。正準備出手迎敵。神念中忽聽師父鐘離權喝道︰“振衣。稍安勿躁。還沒輪到你出手!”

    金龍飛出海面。被擊碎的波濤卻沒有落下。凝結成各種形狀。如奇異的雲飄浮在金龍周圍。鐘離權猛然睜開眼。在葫蘆上站了起來。朝金龍喝。你終於現身攔路了。”

    金龍口吐人言。聲音如滾滾悶雷︰“龍首山在東海之中。大天尊將龍隱姑鎮于龍首山。就是讓我守護道路。鐘離權。若在其它地方我還怕你三分。但此地是我的道場。我佔據天時地利。勸你莫與我相鬥。”

    鐘離權捻著胡鬚笑了︰“敖廣啊。你不該飛出來嚇唬孩子的!”

    說著話扇子向前一劃。卻不是衝著敖廣。而是衝著眼前的海面。就似奇異的空間被分隔。敖廣感覺自己突然孤懸雲端。“離開”了東海。他大吃一驚。搖頭甩尾一個盤旋。飄浮在身邊的水晶狀雲團發出浪濤之聲忽然散開。空中仿佛出現了另一個世界。又是一片奇異的大海。

    面前是東海。雲端之上又出現了一片大海。如同人間的海市蜃樓。敖廣化作的百丈金龍咆哮。從雲端上帶著奔涌的大海沖了過來。鐘離權的仙風扇迎風化為百丈。出現了無數道裂口。就像一把沖天的大掃帚。帶著碧綠的青光揮了過去。大神通法力托住了那片起伏奔涌的大海。敖廣怎麼沖也沖不下來。

    與此同時。海面上的斗法仍在繼續。知焰催動空桑弦。揮舞紫電、青霜劍;提溜轉化作一片銀光如虹如霧;張果祭出蝙蝠葫蘆化作碩大白蝙蝠當空展翅;劉海的落寶金錢如萬;李圓中站在白蝙蝠上凌空揮舞金烏磐龍杖。漫天杖影如重重山岳。

    鐘離權站在葫蘆上揮動仙風扇頂住敖廣。身後核舟上的眾仙家與東海水族相鬥。這一番斗法風雲變色、水天彌漫。一連鬥了三天。船行七十里。路程已經過了三分之二。梅振衣與胡春就站在核舟最中央。一直沒有出手。

    岸邊眾仙家凝神觀戰。鐘離權的手段高超並不意外。但很多人沒想到青漪三山一脈的修士如此擅長相鬥。雖大多成仙未久。也遠非天庭中一般仙人可比。至於素有威名的梅振衣卻未見出手。想必八仙還有保留。

    東海邊鐘離權等人出發的的方。不知何時悄然多了一個人。身著銀絲羽衣背手望著海中的相鬥——青帝也來此觀戰。靈珠子發現青帝現身吃了一驚。神色明顯很緊張。但見他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也就沒有過去打擾。

    青帝來了。有人卻走了。

    觀戰中的易水仙人忽然眉頭一皺。不知被什麼意外打擾。與寒山、謝妖王以神念私語了幾句。寒山勸道︰“你我這一世飛升前後。已修行五百餘年。如今於天庭逍遙。已超脫輪回何必再惹塵業?道統已留。世間事世人自取。碧山潭一派傳人也無他異。如今你已一人不識。無論愚賢不肖。你還能相護每人永世嗎?”易水搖了搖頭。不知說了句什麼。拱手告辭離開了東海邊。而靈珠子身後的天庭巡海神將中。也有幾位仙家出列向靈珠子私語。靈珠子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這幾位仙家也都轉身離去。包括妙法門仙人楊天感。
薪車杯水實不濟
水漲那船徧不高
不欲捉襟卻見肘
足不出戶省開銷

智天使(八級)

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你一理財,財就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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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9 00:34:02 |只看該作者
307回、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
    八仙過海之時,不知人間已大亂。

    梅振衣當年帶走了楊玉環,而李隆基將壽王妃楊玉奴接進宮中冊封為貴妃,盡極寵愛,沉迷于聲色之娛怠于政事。內用權臣李林甫、楊國忠,外放安祿山坐大。而安祿山與楊國忠將相不和,互有疑忌之心。

    楊國忠就是楊貴妃的堂兄,歷史上的楊貴妃叫什麼名字其實並不清楚。《新唐書》與《舊唐書》兩部史料中根本沒有記載,宋代司馬光編撰的《資治通鑒》中也沒有提及。只是在她被賜死百年之後,文人的野史雜記中杜撰“楊貴妃小字玉環”流傳後世,梅振衣穿越前聽到的自然是楊玉環的名字。

    唐代也有文人記述“玉奴,太真小字也”,也許是因為玉奴這個名字不如玉環好聽,後世文人寧願引用楊玉環之名。千年流傳究竟是怎麼回事,恐怕連經歷過那個時代的梅振衣說不清楚。

    唐代疆域廣闊,各族雜居融合,盡顯當世懷柔胸襟。唐初時因連年征戰開疆擴土,在各地實行府兵制,極重京畿與各州府政權軍事。到了開元年間,承平日久國中無事,只有邊疆時有襲擾,大唐于邊地設十兵鎮,每鎮節度使或經略使兼管數州行政、財稅、戶口、土地、軍事大權,漸漸形成了外實內虛的格局,成為了中央政權的隱患。

    楊貴妃與安祿山之間的關系極為親暱,也有點亂,玄宗也過于重用和信任能征善戰的安祿山,任命他一人兼任平盧、範陽、河東三鎮節度使。大唐五十萬邊軍中,有二十萬由安祿山指揮,而且是經歷戰陣磨礪最精銳的部隊。與此同時,長安一帶的京畿守軍卻不滿十萬。

    在這麼一種形勢下。稍微有點野心的人,恐怕也會生出別的想法來,安祿山一直在招兵買馬壯大親信勢力。

    河西節度使王忠嗣與宰相楊國忠先後上告安祿山謀反,李隆基只推說不信,史上記載李隆基晚來昏聵,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李隆基做為一代有為英主。真的就這麼完全糊塗了嗎?李隆基此時已經有些看出來形勢不對了。但是養虎已成患,處理起來十分棘手。

    李隆基此人好大喜功,安祿山確實軍功卓著,是在天子寵幸之下一手提拔起來的,若無證據說此人謀反,豈不是在打李隆基自己的臉?另一方面,大將擁重兵在外,別人怎麼議論都好說。若是有人上告邊將謀反,天子直接就點頭說一句“我信”,只要傳出風聲。恐怕真得將邊將給逼反了。

    皇太子李亨也上奏說安祿山有不臣之跡,他可是未來的國君,李隆基也考慮處置這件事,聽從了宰相楊國忠的建議。招安祿山入朝覲見。

    如果是你領軍在外,擁有與中央分庭抗禮的實力。朝中有人彈劾你有謀逆之心,你有什麼選擇?無非兩條路可走。其一就是以實際行動表示清白,其二是立刻造反自保。這兩條路地結果都很難測。安祿山首先選擇了第一條路,他接到詔書之後,立刻飛馳進京。

    楊國忠曾對天子說過。若安祿山想造反必不敢來。結果安祿山真來了。搞得他很尷尬。天寶十三年(公元754年)正月。安祿山進京拜見天子哭訴︰“臣本胡人。陛下不次擢用。累居節制。恩出常人。楊國忠妒嫉。欲謀害臣。臣死無日矣。”

    李隆基好言勸慰。並重加封賞。加封他為尚書左僕射。又蔭封其子。多賜房宅、田地奴婢。恩寵依然如故。這年三月安祿山離京回範陽時。李隆基親自相送。臨別還把御衣脫了下來披在他地身上。好一幅君仁臣恭地感人場也許會問。假如把安祿山殺了或者找個借口把他扣在長安。是否就能阻止安史之亂呢?李隆基動沒動過這個念頭。宰相楊國忠與太子李亨有沒有過這個打算?已不得而知。

    但以當時地形勢推演。若真地把安祿山給殺了或關起來。最大地可能恐怕會是另一個結果——這場反叛會提前到來。安祿山地兒子安慶緒與部將史思明等。各懷野心都不是省油地燈。若安祿山陷于長安。這些人極有可能會立刻起兵。而當時安祿山畢竟未反。也沒有任何反叛地直接證據。

    李隆基選擇了安撫安祿山。以求緩兵之計。這是無可奈何地明智之舉但絕對稱不上英明。玄宗晚年寵愛楊貴妃確實怠政昏聵。否則也造成不了這種養虎難除地局面。他對楊國忠以及安祿山都猶豫不忍、任用不當。偏偏這兩人得勢與楊貴妃都有關聯。

    安祿山離開長安如驚弓之鳥。一路馬不停蹄趕到黃河岸邊。換馬乘船順流而下晝夜兼程。趕回了自己地老巢範陽。

    到了第二年正月。安祿山上表朝廷。請求提拔三十二名外族番將取代原先地邊鎮漢將。猶豫不決地李隆基終于開始考慮怎麼處置安祿山了。去年安祿山來長安時。李隆基就打算加授同平章事。將他留在長安入朝拜相。既地位尊榮遠離邊鎮大軍。

    當時楊國忠奏道︰“祿山雖有軍功,目不知書,豈可為宰相!制書若下,恐四夷輕唐。”李隆基也就放棄了打算。而此時李隆基又一次準備下詔,讓安祿山入朝拜相。楊國忠深為嫉恨安祿山,怎肯讓他入朝分權,煽動群臣勸阻,又一次議而未決。

    楊國忠天真的以為,只要憑朝廷的一紙問罪詔書,就可以除掉安祿山,在長安又做了一件事,指使京兆尹衙門以搜查反狀為借口,派人抄了安祿山在長安地府邸,抓了安府的門客李超等人,送御史台問罪。安祿山聽到這個消息心知不妙,從此稱病不見客,再也不肯回長安了,反叛之舉已騎虎難下。

    這一年六月。榮義郡主在長安與安祿山之子安慶宗完婚,李隆基詔安祿山進京參加婚禮,安祿山推辭有病未來。這一年十一月,天子派使者去範陽查看安祿山病情地虛實,安祿山趁機偽造詔書,對部下道︰“天子有密旨,令祿山將兵入朝討楊國忠。諸君宜即從軍。”然後起兵造反。

    從一開始。安祿山未必有反叛之心,一方面是李隆基一手將他推到了那個風口浪尖、左右為難的位置;另一方面朝中一系列地事件發生,逼得安祿山不得不反。究竟是哪一方面因素更重要,恐怕連安祿山自己都說不清,總之,安史之亂開始了。

    當時天下太平百年,百姓不識兵戈,地方守備軍馬別說上戰場。有生以來就連廝殺的場面都沒見過,哪能擋得住安祿山麾下養精蓄銳地虎狼之師?安祿山揮軍勢如破竹,僅僅用了三十五天時間就長驅直入攻佔了東都洛陽。第二年他在洛陽稱帝,立國號大燕。

    大唐朝廷調集軍馬,派高仙芝、封常清據守潼關,命各道軍鎮兵馬馳援京師。大將軍郭子儀、李光弼從河北進軍側翼攻擊叛軍的後方,一時之間遏制了叛軍的勢頭。

    大唐百年積威。李隆基此時還生活在盛世的幻想中,沒有把安祿山太當一回事。想速戰速決很快平定叛亂。監軍宦官邊令誠在潼關軍中索賄未成,回長安向天子狀告潼關守將封常清、高仙芝虛張賊勢、怯敵避戰。棄陝地數百里,動搖軍心。

    李隆基早就對戰事不滿,聽信此言下詔斬了封常清與高仙芝,命在長安養病的哥舒翰為帥,率領臨時調集的二十萬大軍出潼關與安祿山決戰,結果唐軍大敗,哥舒翰被俘投降,安祿山趁勢攻佔了潼關。

    潼關一失,長安城以東無兵可用、無險可守,李隆基帶著楊貴妃、太子李亨、宰相楊國忠等,在羽林禁軍的護衛下倉皇逃離了長安向南而去。十天後,安祿山地叛軍佔領了長安,聲勢一時達到頂點。

    安祿山稱帝,又佔領了國都,自以為大功告成,並未向西南追擊,日夜縱酒聲色娛情。而且這個時候安祿山地身體也不行了,他一直過于肥胖,按現在的話來說,晚年可能患有糖尿病、高血壓以及一系列併發症,縱欲之下身體日衰,脾氣也越來越暴躁,視力漸漸減退,甚至連東西都看不見了。

    且不說大燕皇帝安祿山如何,只說大唐皇帝李隆基倉皇南逃,兩天後來到馬嵬驛,在這里又發生了一場撲朔迷離的宮廷政變,史稱馬嵬兵變,幕後的指使者疑是皇太子李亨。

    李亨今年四十五歲了,立為太子已經十八年,早就有些等不及了。早年李隆基寵幸武惠妃,聽信讒言殺了三個親生兒子,原忠王李亨也險些遭殃。武惠妃死後他被立為太子,戰戰兢兢過了這麼多年,對父皇以及朝中權臣早有不滿。

    安祿山反叛之事,李亨認為自己早就提醒過父皇,父皇卻未能阻止,已經不適合再掌大權,該自己上台了。他知道禁軍中深恨楊國忠的人不在少數,此為軍心可用。等逃出長安之後,這一天夜間,李亨命東宮宦官李輔國密招禁軍統領陳玄禮,策劃以除掉楊國忠為借口發動兵變。而此時李隆基還蒙在鼓里。

    此番南逃,隨駕的不僅有禁軍和大臣,還有各屬國的使節。第二天早上開飯的時候,二十多位吐蕃使節去找陳玄禮要吃地,陳玄禮卻說沒有,讓他們去找宰相楊國忠。

    馬嵬驛旁有一座沉玉寺,是玄宗臨時安身的行宮,這一天楊國忠剛剛走出佛堂上馬,就被一伙吐蕃使節攔住,圍著他要吃的,情急之下說話嘰里咕嚕夾雜著番語。還沒等楊國忠答話,寺外職守地禁軍就大喊道︰“楊國忠串通胡番謀反!”一箭射來正中馬鞍。

    楊國忠受驚落馬,急忙逃進馬嵬驛,被羽林軍追上一刀砍死,士兵接著殺了楊國忠的姐姐韓國夫人、妹妹秦國夫人以及妻子家眷。御史大夫魏方喝止禁軍,也被殺,左相韋見素被打的頭破血流,陳玄禮及時現身約束士兵才救了他一命。

    殺楊國忠只是第一步試探,一旦成功見軍心可用。陳玄禮就開始了第二步的逼宮,率軍圍住了沉玉寺。喧鬧聲驚動了李隆基,問左右發生了什麼事,門外有人稟報楊國忠謀反被誅。天子大驚失色但已無計可施,派內侍高力士宣旨請軍士退下。羽林軍不退,李隆基只得親自出門安撫。

    見天子到來,陳玄禮下馬跪拜道︰“楊國忠謀反。已被誅殺。其妹楊貴妃不該再侍奉陛下,願陛下割愛,將楊貴妃處死。”

    李隆基晃了晃,若不是高力士在一旁攙扶,他差點軟倒在地,僅僅幾天功夫,堂堂的萬乘天子竟淪落到如此地步,眾叛親離。竟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李隆基良久不答話,而陳玄禮跪地不起,場面就這麼僵持著。

    李隆基還想維護天子地尊嚴。最後拄杖道︰“朕自會處置!”轉身走進了沉玉寺,而大軍仍圍在寺外不退。旁觀的大臣也看清了形勢,京兆司錄參軍韋諤追進寺中勸道︰“今眾怒難犯,安危只在旦夕之間。願陛下早做決斷。”說著跪在地上向李隆基連連磕頭。

    等韋諤抬起頭時,只見頭發花白地皇上早已淚流滿面。口中喃喃自語道︰“貴妃常居深宮,安知國忠反謀?”

    李隆基心里很清楚。楊國忠並無兵權,在如今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造反。同時他也明白有人嫉恨楊國忠。一定要殺之而後快,可惜這些話他說不出來。為形勢所逼,士兵不聽自己的號令,他不得不承認楊國忠謀反,既然如此,只能辯解楊貴妃並不知情。

    高力士勸道︰“貴妃誠無罪,但楊國忠既誅,眾將士怎會安心讓她侍奉陛下左右?將士安寧,陛下才有安寧。”這話說得已經很露骨了,眾將士擅自殺了楊國忠,怎麼會留下楊貴妃呢,難道還等她將來報仇算帳嗎?李隆基要想自保,只能順應眾人之意。

    李隆基萬般無奈,命高力士將楊貴妃牽到沉玉寺後院一棵梨樹下,賜一丈白綾自縊。楊玉奴時年三十八歲,這些年養在深宮仍是花容玉貌,玄宗倉皇出逃仍帶她隨行,可見恩寵未減。

    可憐楊妃直到高力士捧白綾而來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眼淚如斷線地珍珠撲簌簌灑落,全身都在發顫,扶案問道︰“天子何在?”

    高力士不敢抬頭,低聲答道︰“山河破碎,天子無威。六軍逼宮門外,貴妃娘娘莫要怪罪。”

    正在說話間,高力士耳中突然傳來細細的卻又很清晰的聲音︰“高力士,你將親手縊楊妃,請聽我言。”他吃了一驚,抬頭轉身望去,那個聲音又說道︰“莫顧盼左右,我非你所能見,按我說的做就行!”

    高力士縊死楊貴妃,玄宗下令將屍身抬到佛堂中,讓陳玄禮等將領前來查看。陳玄禮等人脫去甲冑叩頭道︰“臣等為社稷大計,誅殺楊逆,未尊聖旨,請賜矯制之罪。”

    李隆基只能安撫道︰“朕識人不明,以至今日之亂,欲往蜀地重整軍馬平叛,爾等皆國之志士,應加爵賞,何罪之有?”

    眾將士一齊拜倒高呼萬歲,天子命高力士草草掩葬楊貴妃,默默灑淚不語。眾將士整頓軍馬繼續護駕前行,這場兵變告一段落。然而離開馬嵬驛還沒有多遠,當地地一伙鄉紳跪地攔駕,代表“百姓”請命,請求留下皇太子李亨率軍平叛,羽林軍眾將士也跪地請求陛下從百姓之請。

    一見這個場面,李隆基已心知肚明,這分明是太子一手安排地,就是要奪權將自己架空再一腳踢開。但如今將士之心已隨太子,也不可能再聽李隆基的號令了,如果李隆基繼續掌權,將來翻過身來平定天下,這些人都會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有擁太子上位才能保住身家。

    李隆基無奈,只得留下太子,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領軍平叛。李亨率領羽林軍大部與父皇分道揚鑣,北上靈州收攏西北邊鎮軍馬去了。而李隆基在一隊禁軍的護衛下,繼續南行入蜀,于七月十八日到達成都。

    李隆基在大唐天寶十五年(公元756年)六月十二日逃離長安,六月十四日到馬嵬驛遇兵變縊殺楊貴妃,隨即遭遇太子奪權。李隆基做為一代盛世帝王,並不甘心被兒子擺布,南行途中的七月十五日,他做了最後一次掙扎,下了一道詔書,史稱“分制詔”。

    命太子李亨為天下兵馬元帥,領朔方、河東,平盧節度都使,至靈州召集西北邊鎮軍馬,南取長安、洛陽。

    命永王李為山南東道、嶺南、黔中、江南西道節度使,沿長江而下,沿途招募士卒軍馬、甲胄糧草,北上平叛。

    這是分兵兩路的戰略,而以當時的形勢看,北方戰亂南方安定,另派永王經營長江流域,也是為防止黃河流域戰勢不利所做的長遠打算。李隆基還有些不甘心,並不想這麼快就退下歷史舞台地最高峰,還想玩諸子、諸將制衡的帝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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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回、山河如舊人間亂,烽煙望盡無長安
    在李隆基下“分置詔”三天前的七月十二日。太子李亨在將士的擁戴下於靈州自行登基。改元“至德”。尊李隆基為“上皇天帝”。任用郭子儀、李光弼為將。收攏各鎮軍馬。已經取得了皇權正統地位。可憐南行途中的李隆基還蒙在鼓里。不知自己莫名就成了太上皇。

    李隆基入蜀之後。永王李奉詔前往長江流域就成了師出無名。因為已登基的李亨不承認這道詔書。也不會認可這種南北分權的格局。新皇李亨在當年十二月對永王李下達了討伐令。由於第二年正月安祿山被其子安慶緒所殺。李亨圖謀進攻長安。北方戰勢正緊。一時還沒有顧及到江南。

    但永王李並不知情。就算知道也不會認為自己抗旨。仍然奉詔出師。沿江東進一路聚集兵馬、邀集各種勢力支持。眼看天下剛剛經歷君臣反叛、父子逼宮。緊接著又難免上演兄弟相殘的一幕了。

    這一番大亂。不僅牽涉到朝堂貴冑與人間百姓。也牽涉到了天下修行各派。甚至包括已超脫輪回的仙家。

    時間再回到六月十五日。皇太子李亨率軍北上。皇上李隆基的車馬南下。馬嵬驛一帶又變得空空蕩蕩。這里離長安很近只有一天多的路程。隨時在叛軍的襲擾範圍之內。能。剛剛生過一場兵變地地方仿佛成了一片無人的鬼域。

    離馬嵬驛不遠有一座望煙山。在山頂上可以清晰的看見遠方的驛道。還有沉玉寺後院那株曾“縊死”楊貴妃的梨樹。楊玉奴醒來的時候。現自己靠在望煙山上的一棵樹下。身上的貴妃服飾換成了一套道服。並不是太合身稍微有點緊。擠的胸口鼓漲漲地。但衣袍寬大勉強還能穿。

    她有些迷糊還沒有完全清醒。睜開眼楮看見了山下的馬嵬驛與沉玉寺。突然回憶起了自己的遭遇。堂兄楊國忠一家被嘩變地士兵所殺。自己也被寵愛她的天子賜死。那麼現在她變成孤魂野鬼了嗎?楊玉奴下意識的想站起來。卻現全身酸軟無力。

    “姐姐。你醒了嗎?”她突然听見旁邊有人在說話。轉頭望去。樹下還站了兩名女子。其中一人她十分熟悉。盡管已經快三十年沒有見面了。但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就是她地親妹妹楊玉環。自從十歲那年父親死後。她與妹妹分別被族中兩位叔伯領養。至今才見到第一面。而楊玉環的容顏。只是二十五、六的樣約二十來歲。相貌十分奇特。頭淺黃色略微有點棕。眼楮很大。眉毛很細很長。五官看上去有些怪但卻不難看。甚顯得妖異艷麗。如果是幾十年前就見過她。還能認出此人就是劉金蟾。形容卻有了微妙的變化。如今的劉金蟾也修行大成。初窺飛天之境。

    暗中以神念傳音。指點高力士做手腳。暫時斷了楊貴妃的氣息血脈。待安葬後又把她救起喚醒的人是劉金蟾。楊玉環如今還沒有這麼高的修為。

    楊玉奴吃了一驚想說話。喉嚨里卻咯咯作響說不出完整的字句。劉金蟾面無表情地說道︰“楊玉奴。你全身氣血運行尚未恢復。喉間也有傷。暫時不要亂動也不要說話。調養幾月方可無恙。”

    楊玉環在楊玉奴身邊跪坐下來。握著她的一只手歉然道︰“姐姐。我們特意趕來卻只能救你一命。做不了更多的事。……不要擔心。你已經沒事了。想去何處安身。我們都會幫忙的。”

    楊玉奴說不出話也無法追問更多。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這麼多的事。目光掃過楊玉環的容顏又望向遠方的驛道。變得傻傻的。眼淚止不住的又流了下來。

    “山下的寺院叫沉玉寺。楊玉奴已沉。這座山叫望煙山。你就把這半生地經歷當作一場飄散的雲煙吧。”劉金蟾淡然的勸道。說話時眉頭微皺滿懷憂慮。

    金蟾所慮最主要的並非世間事。梅振衣帶領山中一批弟子去天庭已經十幾年了。劉海飛升成仙也已經五年了。至今沒有一點消息。他們應該在相助胡春救人。不知成功了沒有。會不會出什麼意外?相比人間亂象。金蟾更擔心這些。

    如今天下大亂。梅家少主人梅應行召集梅氏子弟組織民勇。防止叛軍進犯劫掠蕪州。正一門掌門應願仙子則約束弟子安守三山。莫為亂世動搖修行定心。也不知在仙界與昆侖仙境的長輩們怎麼樣了?

    此時做為掌門的應願。最重要的任務當然是守護宗門。兵亂雖暫未波及蕪州。但天下難得清靜。包括修行福地正一三山亦受其擾。蕪州刺史宇文摩、菁蕪山莊少主梅應行、正一門掌門應願。都從不同的渠道接到了各種傳書與傳檄。其中有朝廷來的。有安祿山叛軍來的。也有永王李來地。甚至包括天下修行各派來的。

    刺史宇文摩接到了長安城破之前朝廷往的飛詔。命各地方整頓軍馬馳援平叛大軍。還有安祿山在洛陽出的傳檄。勸各地長官率眾歸順大燕。宇文摩做為唐臣當然先忠于朝廷。可惜他根本抽不出軍馬來。蕪州地方府兵名冊上雖然登記了兩千人。但這些人幾乎上不了戰場。一聽說要打仗了。甚至有一多半人連影子都找不著了。

    江南富庶之地已太平很久。別說沒有受過訓練的士兵。就連軍械庫裡的刀槍大多都上了銹。最近的一場戰爭是七十年前徐敬業叛軍攻打蕪州。當時大將軍梅毅整頓軍馬登城抗敵。但也只是在城中據守不敢輕易出城決戰。今天就更別提了。

    刺史正在憂愁間。菁蕪山莊地少主梅應行來了。身邊跟著一名叫櫻寧的女子還有隨行的家將。梅應行要效仿當年梅毅。組織民勇準備拒敵。而且他的志氣卻更大。對刺史說道︰“我曾祖南魯王梅知岩。當年在蕪州起事非為一己野心。只求保境安民。我今日願相助太守組織兵備兵勇。抗擊叛軍南下。”

    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求命稻草。宇文摩連連稱謝。同時不無擔憂的提醒道︰“江南兵備荒廢已久。無能戰之兵。更無領軍之將。”

    梅應行身旁有一人道︰“我曾在邊鎮軍中效力。與胡虜做戰多年。願領蕪州之軍。請太史榜招募民勇。我家公子也招集了兩千族中子弟。”

    此人是梅六發之子梅效。梅六發死後他被二伯梅二南收養。自幼在梅氏家塾讀書……卻對武藝兵法更感興趣。被梅毅舉薦到軍中。立軍功累官至左千牛長史。長安兵亂之時。他率家將把南魯公府的親眷護送到烏梅山莊。又立刻南下回到了蕪州。效與梅應行一見面。商量欲效仿當年梅知岩與梅毅事。兩人一拍即合。其時櫻寧也被梅應行從龍隱島找了回來。幫著一起出謀劃策。

    宇文摩不僅答應了他們的請求。還往浙東聽濤山莊寫了一封信求助。這位刺史摩竟然出自修行世家聽濤山莊。想想也不意外。聽濤山莊子弟並非人人適合修行。其中有人考取功名做官也很正常。

    青漪三山中的應願也收到了類似地求助信。卻是來自青城劍派。李隆基到了成都。派永王李沿江而下收攏兵馬招集各方勢力。其中就牽涉到青城劍派。

    隱居世外的清修之人。怎會涉及這些事?其實從五胡亂華時就有這種事了。及至唐初。梅孝朗率大軍平定突厥叛亂。軍中就有妙法門與東華門的修士。對方也有薩滿大巫助陣。青城劍派地戒律以及祖訓並不提倡弟子插手世間紛亂。但一個門派並不是抽象的存在。門中修士與世間各色人等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青城劍派太上掌門晚談亭幼年喪父。是被好心地鄰家接濟撫養成人的。鄰家之孫高仙琦如今是永王李麾下大將。帶著李隆基的詔書以及永王李的信。來到青城劍派求助。晚談亭決定出山。掌門四季書與門下十余位弟子也決定相隨。四季書命掌門大弟子雲飄渺與一眾晚輩弟子固守青城道場不得外出。

    此刻天下時局非常亂。唐軍、番軍中也是派系林立。西域一帶各族有的與李亨合作希望在平叛中撈點好處。有的則趁機圖謀坐大。屬國吐蕃趁大唐西北邊鎮空虛派軍攻佔安西四鎮。佛家、道家、景教、薩滿各教中很多門派的修士多多少少都插手了。

    誰都認為自己站在正確的一方。在做該做的事情。一旦己方勢力壯大。那麼人間傳承基業也將開枝散葉。就算本意不想插手世間凡人地爭斗。但誰不希望自己一教的門戶光大呢?而且各派修士包括已超脫輪回的仙家。都有一種穩固的道心。認為自己修證的道路最適合指引世人。不願見“外道”做大見斥見謗。

    人間亂鬥同時伴隨著修士之間的鬥法。你出手我也出手。這也許改變不了時局。卻極大的增加了爭鬥的規模與殺傷力。修士之間互有損傷勝負因此結仇結怨。到最後往往已經脫離人間戰場。純粹成為修行人及修行門派之間的紛爭。甚至蔓延到昆侖仙境中各派與眾散修之間。

    有很多清修多年不問世事的修士被動地卷入。同時各教派的世俗弟子間生的摩擦越來越大。有的門派被滅。有的門派遭受重創。也驚動了那些輪迴外的仙家。易水仙人與好幾位天庭巡海神將突然下界。也與人間修士的動亂有關。

    應願前世是一株修行至世間法盡頭的段節梨樹。經歷天刑失敗輪回重修。她明白何為天刑、何為輪回、何為超脫?根本連插手這些事的心思都沒有。再加上守護宗門職責所在。不敢擅做主張。對于各派系的求助或拉攏都婉拒。

    但應願並未阻止梅應行以梅家地名義組織蕪州民勇。也只能盡量相助。派阿斑給梅應行護法。蕪州梅氏子弟願跟隨梅應行。總計約有兩千人。其中有正一門弟子十余人。

    在應願看來。若人世間的動亂照這個形勢無節制的發展下去。到最後情況一定會顛倒過來。終將不再是人間紛爭簡單的牽連各派修士與仙家。而是各派修士與仙家之間的爭鬥波及世間。人間不知會成為什麼樣子?

    試想一下。如果高高在上受凡人膜拜的神靈直接現身大打出手。會是什麼後果?就算他們鬥法的威力不傷及無辜。不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但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煽動與號召。有多少凡人將會在此情景的鼓動下。無知無畏無意義的互相攻殺?

    到那時已經不是叛亂與平叛那麼簡單。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人間戰亂。幾乎能將這世間輪迴再洗一遍。無數修定會有多少仙人再墮輪迴。這種局面還沒有出現。而應願深感擔憂卻又無計可施。這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地仙能左右的。只盼望著師父能早點從仙界回來給予指點。

    天庭東海。鐘離權揮扇阻隔雲端之上如海市蜃樓般的另一片大海。敖廣化身金龍咆哮衝突。始終無法擋住八仙前進的腳步。在海中已前行七十里。一直沒有動的梅振衣突然出手了。

    他從核舟上飄身而起。飛向整個隊伍的後面。面朝知焰身後波濤起伏的大海。突然拔出了髻中的雷神劍朝天一拋。一道霹靂轟然而下。這是神宵天雷最強的一擊。

    就在梅振衣劈下神宵天雷的同時。剛才已經過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一個方圓千丈巨大的漩渦。海水旋轉著沉了下去。緊接著又涌了起來。巨大的如山峰般的浪頭瞬間卷起。比三十里外的龍山還要壯觀。帶著無數的尖銳咆哮聲從後方奔涌而來襲向核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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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回、龍吟長空一聲嘯,天雲飄顫海動搖
    攔路未必要迎面。從後方空虛之處追擊更容易,又有高人出乎以大法力拖住核舟前行地腳步。並翻起巨浪襲擊,被梅振衣及時察覺。

    神宵天雷電光萬丈帶著震顫不絕地炸裂聲,將這道如山巨浪擊得粉碎,浪花如亂瓊碎玉四散紛飛。劍勢未盡劈在一條魚地身上。

    這條魚隱身在巨浪中,身形與巨大的浪峰簡直不成比例,就是一條一尺來長地尖嘴梭魚,被這一擊神宵天雷劈中別說烤魚。恐怕連灰都不會剩下,海面上發出了一聲帶著回音地轟鳴。那條魚被梅振衣一劍擊“散”了。然而澎湃的法力波動卻未消失,激射到天空化為一位手持三尖兩刃兵的金盔銀甲天神。

    靈宵寶殿守護神將、金仙楊戩終於出現了,他最擅長變化之術。變成一條不起眼地小梭魚藏在東海深處。趁鬥法僵持之機突然翻起巨浪。企圖後發先至將胡春所在地核舟捲回岸邊,卻被梅振衣一劍劈中,現出了本尊法身。

    “楊戩仙友。你終於還是現身了?”梅振衣在雲端上開口並未帶一絲殺氣。而是抱拳拱手打了聲招呼。

    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兵抱拳還禮︰“當年龍隱仙姑在我洞府鬧事。打傷我師弟張伯時。受大天尊責罰下界禁足百年,百年之期未滿又因故破戒。被鎮於龍首山中,天庭東海乃靈宵寶殿所轄仙界。我是靈宵寶殿守護神將,於公於私都不會容你等擅闖,特來請諸位回頭。”

    他說話時右手握著三尖兩刃兵地長桿。左手合在右手背上,就這麼一個抱拳拱手兩臂相接地動作。梅振衣感應到這一片空間無形中出現了奇異的變化。身後地核舟脫離了鐘離權地指引。看似仍在破浪前行。卻沒有前進一步,反而離龍首山越來越遠。

    梅振衣可是識貨地。這就是金仙地靈台化轉之功地玄妙。清風與加百列歐法時也曾施展,他如果破不了楊戩的法術。這艘核舟以及包括自己與胡春在內地七名仙人都會被楊戩移回東海岸邊,如此攔路地手段確實高超。

    如果退了回去那就是前功盡棄。場面就成了鐘離權獨歐東海龍王。而非胡春渡海救人,梅振衣從未與一位金仙真正地歐法,這也是他從未親身經歷過地局面心中念頭急轉,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攔你地路。我走我地路。只要胡春上了龍首山,你我都收手。”

    “好說,本該如此。”楊戩的話雖然客氣。但出手卻一點都不放鬆。這一片大海都進入到奇異的化轉空間內,核舟前行無功,而知焰等人與東海水族地鬥法還在持續。

    梅振衣緩緩一招手。憑空祭出青蓮寶燈,空中的雷神劍落到了燈芯的位置,萬道光華射出,看上去光芒照射地範圍似乎不遠,但以神識感應似乎無邊無際。燈光照射之處,這一片空間仿佛被定住了。核舟既不前行也不再後退。

    楊戩微微一笑︰“梅真人,每次見你。修為都精進不少。依仗寶蓮燈之威定住核舟,在天庭不過如此了,你如何能送胡春過海?”

    這是一個僵持地局面,誰都動不了。以梅振衣地法力恐怕不能與楊戩耗太長時間,這時燈光卻變了,無數細小地光芒向著楊戩飛出。如和風細雨一般不帶一絲攻擊,恍然乎這片空間在悄然移動,帶著楊戩、梅振衣、核舟以及海中鬥法的仙人們飄向龍首山。

    這一手是和青帝學地。當年在丹溪上清風現出青帝真容。轉身又返回九天玄宮,梅振衣以移轉空間的大法力阻攔青帝的腳步,卻被青帝施法化轉,一路帶著他闖到了浮生谷。梅振衣還沒有青帝那種大神通,但堪破真仙極致境界之後,借助寶蓮燈的妙用,一樣可以施展此法。

    楊戩咦了一聲。微微驚訝道︰“你敢來東海。果然有些手段。”他是在讚梅振衣。而梅振衣卻覺得神識中壓力一緊,只見對面地楊戩額中那條細縫突然張開。神目開闔一道白光射出直取他手中青蓮寶燈。

    梅振衣的身軀顫了顫,周圍大海的波濤之聲仿佛都遠去,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凌厲地光芒,他大喝一聲恢復了清醒。高舉青蓮寶燈祭出一團光幕。半空中好似出現了一個碩大地燈罩。白光無聲無息地擊在燈罩上,沒有碰撞之聲,梅振衣卻覺得全身被一股巨大地力量給鎮住了,這力量來自四面八方。也來自手中地青蓮寶燈。他幾乎動彈不得。

    這一片空間又“定”住了。仍停留在龍首山三十里外不得前進也不得後退。

    “不錯不錯。你居然能頂得住,可惜此地不是青漪三山,我也不是心猿悟空地化身。”楊戩表面上若無其事地繼續稱讚對手。但心中也暗暗震驚。梅振衣施展青蓮寶燈有如此之威。他不直接出手恐怕是攔不住了。

    楊戩緩緩揮起了手臂,動作很慢就像舉起一座山,接著陡然變快。將手中的三尖兩刃兵扔向了天,只聽兩聲巨響。這件法寶分為三截,化作了兩片巨大的飛刃和一道凌厲地白梭。向梅振衣當頭罩落。梅振衣沒有動,反而把眼珠閉上了。雙肩一震。燈芯中發出地光幕突然炸開,無數道霹靂同時擊出。

    漫天的光毫都化作了金色地飛劍,匯聚舒卷如大袖、如漩渦、如星雲、如野馬、如狂風、如激流。與楊戩三尖兩刃兵幻化地兵器相鬥,這便是他在方正峰上對抗心猿悟空地手段。梅振衣如今地修為顯勝當初,但此地是天庭。面對的是金仙楊戩的本尊法身。此漲彼消鬥了個旗鼓相當。

    遠處岸邊觀戰地眾仙家看得目眩神馳,天庭巡海大神靈珠子暗暗咋舌,他很了解楊戩的修為。就算自己站在梅振衣地位置上也很難應付,這位梅真人也真是了得,竟然能與靈宵寶殿守護神將斗法難分勝負。

    靈珠子也能看出來,表面上雖旗鼓相當。但梅振衣還是佔下風,因為核舟所在地那一片海面無法前進了,楊戩鬥法的同時還是成功攔住了道路。

    如果這麼持續下去,梅振舀不如楊戩法力深厚持久。最終還是要落敗的。梅振衣與楊戩鬥法只能速戰速決,找尋破綻破了他的攔路之術。趕緊把胡春送到龍首山才是唯一的正確選擇。

    海面上的形勢變得很微妙。鐘離權將敖廣困在雲端,不讓他插手海中的相鬥,而知焰、提溜轉、張果、劉海、李元中等人與東海眾水族相鬥,梅振衣無後顧之憂,持青蓮寶燈獨鬥楊戩。

    敖廣也看出了形勢。這里是他的道場,海中地水族是他的部下。他能夠發揮最大的威力,偏偏一不小心著了鐘離權地道。被困在天空回不到海裡去。只要沖破這一阻隔就可以與楊戩會合,那麼海中八仙就佔不到便宜。

    敖廣發出了一聲清越地長吟,帶著雲端上那一片幻化之海盡全力沖了下來。聲勢猶如萬馬奔騰。鐘離權見敖廣發狠。也長嘯一聲帶著腳下地葫蘆沖天而起,揮起仙風扇像一只巨大的怪手。迎面拍向氣勢洶洶地敖廣。

    敖廣地龍吟與師父地長嘯傳來。雙眼緊閉地梅振衣突然抬頭睜眼。也發出一聲長嘯相應和。手中的青蓮寶燈莫名也發出一聲龍吟。

    燈芯龍吟與敖廣的長吟連成一片。帶著穿透與粉碎之力。在東海邊至龍首山這片百里海面上回蕩。楊戩額目中發出的神光陡然渙散了一瞬。

    就這麼一瞬間,燈芯突然異變,有一道巨大的金色火焰噴薄而出。再一看那並不是火焰,而是一條張牙舞爪的百丈金龍。恰似敖廣變換的原身。燈焰化出金龍飛擊而出,甩尾揚爪迎向空中地法寶,張口怒吼吐出一枚碩大地龍珠。直擊楊戩地面門。

    這是梅振衣最後的絕技,而且事先誰也不知他有這種手段。包括師父鐘離權與道侶知焰都不清楚,此時地燈芯並非僅是一柄雷神劍。而是以雷神劍為引,化青冥鏡、黑如意合擊為燈焰,他曾用十年時間演練這三器合擊。是在無邊玄妙方廣世界中臨時開闢的靈台仙界。別人無法窺探。

    金龍將三尖兩刃兵幻化成地兩片飛刃與一道白梭擊飛。龍珠已經飛擊到楊戩身前,這龍珠是黑色的。只有碗口大小,然而里面卻似包容著無窮無盡的虛空。仿佛能將人吸入另一個世界,楊戩額前白光渙散之際,全部被吸入到龍珠內。

    梅振衣這一手也算是偷襲,但楊戩現身時同樣是偷襲,彼此彼此。

    楊戩猝不及防身形往後急退。三尖兩刃兵瞬時又回到手中。向前急揮奮力打向龍珠,三尖兩刃兵收回來了,梅振衣可沒把金龍收回去,空中那條金龍向前追擊一張口吞回了龍珠。一頭撞在三尖兩刃兵上。

    “噗”的一聲響,這聲音不大卻沉悶異常,周圍地海、天、雲、浪恍惚間仿佛都在膨脹。一片大法力四散而開消失於不知名地遠方,楊戩困住梅振衣等人的靈台空間被擊散了,空中那條飛擊的金龍也化為金光消散。梅振衣收回了法器。身形一晃如一片落葉跌下雲端。知焰地綠色絲絛飛來將他卷住。

    梅振衣地手段用盡,神通法力也耗損甚巨,乾脆收了所有的法力。

    再看楊戩似乎比梅振衣更慘。被擊飛七十里落在東海岸邊靈珠子地身邊。披頭散發衣衫凌亂,頭盔掉了,身上的銀甲也出現了很多道裂縫。他落地一轉身又恢復了天庭神將的儀容。就似剛才地狼狽像沒有出現過,但手中的三尖兩刃兵卻被崩缺了一個角。

    楊戩再一轉身。三尖兩刃兵舞了個槍花,形狀又恢復了完整,崩缺的那個角已經補上了看不出損毀的痕跡。如果梅振衣看見。一定能夠領悟。這件法寶是在楊戩地靈台化轉世界中淬煉多年,能以靈台化轉之功修復。

    法器之形雖沒有損毀,但其妙用威力恐怕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耗費法力以煉器之功漸漸去修復。楊戩看著手中的隨身法寶。神色很是震驚。梅振衣最後那一下太狠了!然而梅振衣卻沒功夫去看他。因為此時胡春已渡過東海。登上了龍首山島邊緣的山坡。

    就在梅振衣打退楊戩、擊散這一片移轉空間的同時。鐘離權揮仙風扇將敖廣拍回了高空,自己也帶著葫蘆飛上雲端,核舟前這一片海域讓開了一條道路,一直未動地胡春突然大喝一聲,揮出了手中地玉骨扇。

    玉骨扇在空中幻化散開,一片片巨大地扇骨如旋葉、如長槳擊向海面與虛空,核舟突然飛了起來。貼著水面急速的飄行。瞬間穿越三十里之地,在龍首山淺灘地邊緣。胡春腳下的核舟化為一枚桃核又飛回到提溜轉地袖中。而胡春穩穩地落在了岸邊的山坡上。

    東海中風波散盡。激鬥已經停止,知焰、提溜轉、張果、劉海、李元中都腳踏海面望著龍首山,梅振衣則軟綿綿地靠在知焰懷中沒有起身,不是他站不起來。而是這樣更舒服,剛才那最後一擊堪稱完美。梅振衣自己也很滿意。

    敖廣已恢復人形之身。神情多少還有些不甘。鐘離權在雲端上與他並肩而立。臉上卻帶著微笑。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胡春的身上,這位曾經的人間漁夫。成仙之後顯的形容仍然是一身漁夫打扮,宛如當年他與龍隱姑初遇之時,他站的地方是龍首山延伸向東海地一片緩坡。面前一里外便是高聳地絕壁與巨大地山峰。他地愛侶就困在其中。

    一陣微風吹來。胡春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此人年紀看上去約三旬左右,身穿淡青色長袍,頭戴道冠飾以美玉。眉目甚是清秀祥和。手中的法器是一把半月形的長柄銀鉤。

    他一現身就點首道︰“你就是胡春?在下天庭龍首山神張伯時,已等候多時,說實話,你能來到此地,我很意外也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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