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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豔羨
王媚娘是個機會主義者,此刻她即便再忐忑,也覺得是個能直接掰倒陸雲仙的機會。只要安嵐拿不出一個實在的證據,這偷香的嫌疑在楊殿侍面前是坐定了,到時陸雲仙也跑不了。
如此惡毒的心思,非要置她於死地的手段,陸雲仙是將王媚娘恨到骨子裡,偏此時她不能反駁王媚娘的話。眼下只要一句不當,就極有可能弄巧成拙,於是只得生生忍著,焦急地看向連喜兒。
連喜兒遲疑地看了楊奇一眼,她拿不定主意,亦猜不出楊奇對這事什麼態度。
若楊奇想借香房失竊一事發威,那別說是安嵐和陸雲仙了,就是她也免不了一通責罰;若是楊奇只是擺擺樣子,那這事的處理只要面上過得去就行了,餘地很大,她也不必臨到走時,還鬧得不好看。
楊奇這才又打量了安嵐一眼,這小姑娘,從剛剛才現在,都極安靜。旁的人或許會以為她是害怕,怕到不敢說話,但他活了這把年紀,之前亦執掌過刑院,他知道一個人真正害怕時是什麼樣。
如此安靜,看起到倒像是有恃無恐,楊奇心裡不解,正要開口,卻此時,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景炎忽然笑了一笑。
楊奇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就見景炎的目光落在安嵐身上。他怔了怔,再轉過臉,仔細打量安嵐,雖還未長開,但五官已足夠秀美,頗有幾分靈氣。
難不成景公子是看上這小香奴了?
楊奇猜不透景炎的心思,遲疑了一下,乾脆開口試探:「在下疏忽了,景公子需不需要找個熟悉這附近的人陪著走走?」
景炎搖頭:「不用,你先把事情處理了。」
楊奇又不解了,只是他卻不知道,剛剛他那聲「景公子」令多少人心頭猛地一怔。連喜兒先是看向安嵐,王媚娘忙和桂枝交換了一下眼神,陸雲仙則再次看向景炎,隨後臉色一變。她在源香院十三年,這麼長時間,總會比別的人見得多一些,也知道得多一些。所以,當她仔細打量了景炎幾眼後,遂想起曾在祭祀大典上遠遠見過的那人,以及曾聽過的事。於是,她比所有人都更加急切地看向安嵐。
「安嵐?」這會不用楊奇吩咐,連喜兒已經會意,便詢問地開口。
安嵐這才抬起臉,在那些或期待或懷疑的目光中,朝景炎福了一福:「見過景公子。」
景炎點頭:「原來你是在這當差,難得還會煮茶。」
安嵐道:「我茶藝不精,昨日怕是糟蹋了公子一壺好茶。」
「品茶在乎心境,昨日我倒是品了一道今年最好的茶,不過卻因此耽擱了你回來的時間……」景炎說著就是一笑,然後看向楊奇,「幸好今日過來了,不然這孩子怕是要因我受了委屈。」
楊奇即哈哈一笑:「哪裡的話,哪裡的話,能為景公子你煮一壺茶,這可是她的福氣,就是受點委屈算什麼。」
景炎呵呵一笑,眼睛一眯,優雅得像隻狐狸:「那怎麼行。」
楊奇心頭莫名的一個激靈,傳聞中,這可是個陰晴不定的主。好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但要是惹怒了他,那翻臉比翻書還快,發起火來說閻王轉世也不為過!於是他立馬點頭,就對連喜兒道:「僅一次敲擊就能將人打暈,唯習武之人才可辦到,這小姑娘身子單薄,想消無聲息地做到這一點斷無可能,昨日之事皆與她無關,無需再審查她了。」
「是!」連喜兒鬆了口氣,有些複雜地看了安嵐一眼。王媚娘和桂枝這才真的變了臉色,她們怎麼都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巧得不可思議,也幸運得令人嫉妒。
陸雲仙激動得兩手不由緊緊握住一起,她真想不到,這丫頭竟有這般造化!
因景炎心情好,楊奇也覺得氣順了不少,隨意交代連喜兒幾句後,又打量了安嵐幾眼,才同景炎出了源香院。
……
雖接下來還要繼續查香藥失竊一事,但因楊殿侍發了話,此時已無人敢對安嵐如何,連喜兒隨意說了幾句後,就讓院中的香奴散了。
「那個安嵐怎麼會有這般好運!」連喜兒親自領人去香房後,王媚娘在外面皺著眉頭道,「還真讓她攀上權貴了!」
桂枝站在她旁邊,壓住心裡的嫉恨,小聲打聽:「也不知道那位景公子到底是什麼身份,竟讓楊殿侍這般客氣。」
「何止是客氣!年紀輕輕就有那身氣派,不管是什麼身份,那都是非富即貴,更何況還生得那般好。」王媚娘撇了撇嘴,就瞟了桂枝一眼,「你瞧著眼紅了吧。」
桂枝垂下眼,低聲提醒:「安嵐那小賤人如今得意了,陸雲仙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王媚娘輕哼一聲:「連喜兒要嫁人了,香使長的位置會空出來,香使的位置也會跟著空出一個。你說得沒錯,陸雲仙不會放過這麼個機會,出了今日這事,日後陸雲仙若能坐上香使長的位置,安嵐也必能當上香使。」王媚娘說到這,忽的一聲冷笑,「果真是貴人一句話,這小麻雀眼見就要化為鳳凰了,可不比我們,那麼盡心費力地上下伺候,到現在,也頂多是只羽毛鮮亮的野雞!」
桂枝眼裡閃過怨毒:「事情還遠沒到定論的時候呢,難道姐姐甘心將香使長的位置拱手相讓?」
王媚娘往香房那看了一會,陸雲仙剛剛跟連喜兒進去了,她們沒有跟著一塊,一是昨晚就已經查看過,二是,只有她們知道,香房裡真正失竊的不是那點兒沉香餅,而是一張香方,是白香師交給王掌事的香方。為了不將這消息走漏給王掌櫃添麻煩,她們昨晚故意偷拿了一些沉香餅,如此才有了今日上下搜查的藉口。
桂枝原是想順便藉著這事除去安嵐,卻不料事情幾個峰迴路轉,這禍不僅沒能嫁出去,香方的下落也沒找到,還反招了麻煩。
王媚娘看了一會,就收回目光,瞥向桂枝:「我身邊那幾個香奴,機靈的有幾個,但也就你得了王掌事的青眼。」
桂枝心裡一跳,垂下眼,等著王媚娘下面的話。
王媚娘挑著眉微微一笑:「不過陸雲仙手底下的香奴,王掌事也是一早就瞧上安嵐了,只是那丫頭一直就吊著王掌事的胃口呢。依我看啊,王掌事那樣的人,盯了這麼久的一塊肉,不叼進嘴裡是絕不罷休的。更何況安嵐那小丫頭跟在安婆婆身邊好幾年,早就能讀會寫了,說來只要她跟王掌事一點頭,就能將你給擠到一邊去,也難怪你這麼緊張她。」
桂枝咬了咬牙,垂著臉道:「我待姐姐一向是忠心耿耿,既然姐姐看得這般明白,求姐姐給我指條明路。」
「忠心耿耿?」王媚娘嗤笑地搖了搖頭,「在這個地方,誰敢說誰對誰是忠心耿耿,倒是對面談笑背後插刀子的事不少見。」
桂枝額上冒出冷汗,慌忙抬起臉道:「姐姐莫要誤會,我之前去陸雲仙那邊,也是為著給姐姐打聽消息,我……」
「行了,你也別急著跟我表忠心,說得再好聽,也比不上做得漂亮。」
「是。」桂枝又垂下臉,眼裡的怨恨更深了,「姐姐儘管吩咐。」
「盯著安嵐和金雀那兩丫頭,我總覺得這事跟她們有關。」王媚娘想了想,又道,「安嵐那丫頭,太安靜,太沉得住氣,有點讓人摸不透,如今楊殿侍又剛剛替她說了話,你暫時別招惹她。倒是總跟她一起的金雀,瞧著是個沖脾氣,是個好下手的。」
桂枝即點頭:「我明白,我跟姐姐想的一樣,她們倆定是藏著見不得人的事,我不信揪不出她們的把柄!」
王媚娘道:「你放心,你幫了我,待我當上香使長,那香使的位置自當是給你留著。」
桂枝趕緊行了一禮:「多謝姐姐。」
……
安嵐和金雀回了自個的房間,關上門後,兩人都長舒了口氣,然後相互看一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金雀一屁股坐在床上,拍著胸口道:「虧你沉得住氣,剛剛好幾次我的心臟都差點從嘴裡跳出來了!」
「我也害怕,我後背都汗濕了呢。」安嵐走到衣箱旁,一邊找衣服換上,一邊道,「你也別坐著了,趕緊收拾收拾,一堆活兒呢,做不完的話午飯又沒得吃了!」
「這個怎麼辦?」金雀站起身,從袖子裡拿出那塊香牌。剛剛安嵐就是趁著楊殿侍進來時,大家愣神的片刻,將香牌交給她,如此才在搜身的時候躲過一劫。
安嵐換好衣服後,接過來,藏在裡衣的口袋裡。
金雀忙道:「你怎麼還放在身上,萬一……」
「楊殿侍剛走,連香使長看著,今天她們不會對我做什麼的,這個東西不能放咱屋裡,得想法子藏到別的地方。」安嵐仔細別好腰帶後,又道,「你也小心些,我看今天香房失竊的事沒那麼簡單。」
「我曉得。」金雀點點頭,然後就站起身,「原來那位就是景公子,白廣寒大香師就長他那模樣?」
安嵐點點頭,金雀也跟著點了點頭:「是生得挺好的,不過我覺得沒你說的那麼可親,總覺得有些……嗯,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可能是那種人跟咱差得太遠……不過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連楊殿侍都要順著他的意思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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